卧龙生飞燕惊龙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震.倦意顿消急道:“那我就去找她两人回来。”
说话间,童淑贞正好进门,梦寰不待师叔开口就抢先问道:“童师组可见着沈师妹吗?
”
童淑贞摇摇头,叹道:“饶州附近我都找遍了却是找不着她、听人说沈师妹出的南门,我一口气追出七八里路.就再问不出地的去处了。”
杨梦寰急得一跺脚.道:“她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如何能走得路,童师姊请侍候师叔.我就去追她回来!”
童淑贞看梦寰焦急神情中隐现倦容.略一沉吟,道:“沈师妹天真浪漫.一个人实在容易遇上危险。你从昨夜到今天恐怕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不如你留在店里.我去找她?”
杨梦寰摇摇头道:“我还不要紧,再说三师叔尚未完全复元.还得师姊伺候,还是我去吧!”
慧真子一脸慈和,望着梦寰笑道:“琳儿心地纯善.井不是全个懂事.我想她绝不会跑得太远,也许再等一会.她就会回来.我刚才试行运气,已觉得好了不少,如果那姓朱的朋友说的不错.这一两天内我可以完全复元.你就是去找琳儿,也先吃点东西再去.今晚你必须回来,因为琳儿要是真的出了差错,事情就不简单.等明天她要是还不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找她。”
杨梦寰本来有许多话要对慧真子说.但他此刻一心惦念着霞琳安危.慧真子既未深究,也就乐得不再多说,胡乱叫些东西吃吃,立时回房间上长剑,离开客栈,向南追去。
第七回 野道搏杀
夜色沉沉,路上行人绝迹,杨梦寰心急如焚,一口气追出去七八里路,哪里有沈霞琳的影子。
杨梦寰停住步,抬头深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心里暗想:我这样盲目追寻,哪里能找得着她?这时候,他感到由夜色中传来一阵得得蹄声。不大工夫,隐见官道对面急驰来两匹快马,杨梦寰正值六神无主当儿,难免作侥幸之想,暗想:这两人从对面而来,也许遇见过霞琳,不妨借问一声。
他心里刚刚想定主意,两匹马已风驰电掣般闯到面前。梦寰见两马来势太急,想招呼已来不及,顾不得再看马上人的模样一横身两手齐出,硬抢控马缰绳,想先挡住马势再问人家。
哪知马上人亦非等闲,梦寰刚刚发动,突闻得一声怒叱道;“什么人敢拦去路,你是找死。”
话出口,寒光电闪,左右两把刀,一齐劈出,同时马上人又一齐急勒缰绳,两匹马急驰间收势不住,但闻得两声长嘶,猛梦寰撞去。
杨梦寰想不到对方一出手就动兵刃,百忙中急收双臂,一个仰翻退出去七八尺远,但仍拦住去路,拱拱手笑道:“两位请恕我鲁莽,我拦两位去路,只是想问两句话,此外并无他意。”
这当儿,马上人都跃落地上,横刀而立,听完梦寰问话,边一个四句左右的瘦长大汉,打量梦寰两眼,冷笑一声,答道:“朋友话说得好轻松,你这不像是问话,倒像是劫路的模样。”
杨梦寰自知理亏,而且又有事求人,只好陪礼笑道:“我已先向二位告罪了,请原谅我行动鲁莽。”说罢,又深深对人一揖。
两个大汉看梦窘再三告罪,态度转趋温和,刚才答话的人,收了单刀,问道:“你有什么话,请快些说,我们还要赶路。”
一面答着话,一面拉起缰绳,准备上马,看样子确似有着火急的事情一般。
梦寰问道:“两位在来路上,可遇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吗?”
两人听了梦寰问话,相对望了一眼,又转脸望望梦寰,摇摇头,跃上马鞍,放辔欲去。
杨梦寰看两人神情,疑念顿生,心里一急,厉声问道:“两位究竟是见到没有,不说实话,今夜就别想走路。”
左边大汉一直就没有开口,此时突然冷笑一声接道:“见到了,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杨梦寰怒道:“那么两位别打算好好地过去。”
左边大汉冷冷接道:“朋友你好大的口气!别说我们不告诉你,就是告诉你也没有用!
”说完,一抖辔绳,硬向前行。
杨梦寰心知不动手制服两人,他们决不肯说,一声不响,暗运功力。跨步一跃,身悬空中,微一吸气,右手骤然伸出,变招“赤手搏龙”扣住了大汉右腕脉门,顺势一推,那大汉已跌下马背,杨梦寰也从马上跃过,脚落地仍扣着那瘦长大汉脉门不放。
杨梦寰数月来遇到的尽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看别人攻拒对故之间,招术神妙莫测,为道威势惊人,使他误认自己从师十二年日少苦学,不过是米粒萤光而已。其实他已学得一阳子真传际了火候不够外,昆仑派中剑术、掌法的密奥窍诀,他已完全学得,因为他有了一种自感武功低微的错觉,所以一和两个大汉动上手,就用天罡掌中三绝招的“赤手搏龙”,果然得心应手,擒住了右边瘦长大汉的脉门,左边大汉一见同伴被擒,腾空飞扑,来势极快,梦寰匆忙里一个闪身,他这一闪之势,无意中用了刚刚学会的五行迷踪步,左边大汉一刀刺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不见了梦寰,刚觉一呆,梦寰左手已由右侧横打过去,蓬地一声,正中肩骨。这一掌劲力不小,那大汉只感到右肩一阵剧痛,手一松,单刀落地,马步浮动,梦寰顺势一脚踢中大汉左胯。这一下那人如何还能承受得住,直被踢飞起三尺多高,跌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杨梦寰举手投足之间,收拾了两个大汉,自己也感到出于意外,不觉怔了一怔。
回头再看被扣脉门的瘦长大汉,双目半闭,气喘如牛,人已到了半昏迷状态,杨梦寰突然一松手,瘦长大汉连退四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瘦长大汉慢慢站起身子,对梦寰一声冷笑道:“想不到我们今晚上遇上高人,朋友既有这等身手,自非没有来历人物,江湖上讲究恩怨分明,如果你朋友不怕我们将来报仇,请把门派姓名赐示……”
杨梦寰摇摇头,接道。“我和两位动手,原非本意,彼此并不相识,当然更谈不上恩怨,我也自知出手重了一些,难免两位记恨。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今后二位要找我报仇,我也自不计较。要我奉告门派姓名,也不困难,但两位必须先告诉我那白衣少女下落,要不然就别怪我一错再错,心狠手辣了。”
那瘦长大汉一声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生死算得了什么,朋友如果想用强迫手段逼供,那无疑白日做梦。”
杨梦寰听他口气,分明是遇见过霞琳,只是不肯说出,不说,剑眉一扬,厉声叱道:“你不肯说,是自找苦吃,可别怪我下手毒辣了。”
说完话,一上步,逼近那瘦长大汉,右手骄了食中二指,猛向“开元穴”上点去,同时左手一伸扣住那瘦长大汉左腕,冷冷问道:“你要再不肯说,我就扭断你的左腕。”
那瘦长大汉被梦寰点中“开元穴”后,已无反击之力,此刻又被梦寰扣紧左腕,只疼得他脸上汗水如雨,滚滚下落,欲语又止。
杨梦寰看他一付欲言又止神情,心中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你们不肯实说,也许有着难言隐衷,这样吧!我只求你指示我一条路,细节方面,我绝不多问,两位黑夜飞马,想必还有事待办,这样耽误下去,彼此都觉无益。”
那人听了梦寰几句话,果然动容,正待答话,突闻得丈余外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这冷笑声音不大,却吓得那瘦长大汉刚刚张开的嘴巴,又赶紧闭上。
杨梦寰霍然跃起,转脸望去,蒙蒙月光下,站着一个五旬上下,全身劲装的人,腰中围着软索三才棒,正是天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崔文奇。
崔文奇这当儿突然出现,确实把杨梦寰吓了一跳,定定神,正待开口,崔文奇已抢先冷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昆仑三子的高足,你把本帮中两名弟子截留这里,是什么意思?”
杨梦寰心知人家比自己武功高出很多,如要动上手,绝难抵敌。拱手笑道:“晚辈拦留贵帮门下弟子,并非有意,到现在为止,如不是老前辈现身喝问,晚辈还是不知底细。”
崔文奇并不答话,冷笑着跑过去把躺在路旁的一个大汉扶起,又拉起那瘦长大汉,炯炯眼神,盯在两人脸上,道:“你们还不走路,诚心留这里现眼出丑吗?”
两个大汉听完一句话,如逢大赦一般,顾不得满身伤疼,一蹶一拐地爬上马背,放辔急去。
崔文奇直待两名弟子人马俱杏,才回过头望望杨梦寰,冷冷说道:“凡是天龙帮中的弟子,都不能受人欺侮,你怎么惩治他们,我也同样的摆布你一顿,这还是看在昆仑三子面上,留你一条小命。”说着话,缓步向梦寰逼近。
杨梦寰看眼前形势,已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明知再说无益,只好全神戒备,气聚丹田,功行双臂,俊目深注在崔文奇的脸上,蓄势待敌。
开碑手看梦寰凝神敛气,竟准备和自己一持,不觉一声轻蔑的冷笑,但他心中却是暗暗佩服梦寰胆气。冷笑声未停,已经出手,右臂一伸,闪电般指向梦寰“肩井穴”,左掌由外向内圈打一攻之势,用了两种不同的力道。
杨梦寰吃了一惊,左掌急施天罡掌中“赤手搏龙”,翻腕疾擒崔文奇右腕脉门,右手却用澄因大师传授的十八罗汉掌中一招“金刚开山”,斜劈右臂。
这一下杨梦寰也用了两种不同掌力,一巧一猛,柔刚并济,崔文奇一时大意,几乎上了大当,左掌圈打力道,先被梦寰掌势一震,化解开去,右手略慢一着,竟被杨梦寰搭上了手腕。
但崔文奇究竟是武林中杰出的高手,而且内功火候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一着失机,立时应变,仗深厚功力,借势反击,趁梦寰左手尚未合扣脉,右腕一弹一震,变点为打,上步欺身,内劲突发,掌势直逼梦寰前胸。
杨梦寰吃亏在内功没有人家深厚和对敌经验不足,以致于坐失制胜良机。微一错愕,崔文奇掌势力道已迫近胸前。再想变势招架,已自不及,百忙中随着打来掌力向后面一个倒翻,退出去一丈多远,饶是他应变够快,前胸觉着一股潜力击中,几乎站不住脚。幸得崔文奇这一掌是求解危势,力道不足,再者杨梦寰应付得法,顺势避力,才算没有被人家震伤。
可是崔文奇这一缓过手来,立时展开了快攻。这一次,他在急怒之下,一掌比一掌力猛,一招比一招迅辣。杨梦寰不敢硬接人家掌势,处处受制,纵有精妙招术,也难发挥威力。
好在天罡掌法走的是巧、柔的路子,讲求以巧制力,杨梦寰才算勉强对付着接了崔文奇甘多招猛攻。开碑手见杨梦差在自己手下连走了廿几招不败,不禁又惊又怒,双掌愈发劈打得凌厉,但闻呼呼风声,震得杨梦寰衣袂飘动。崔文奇这一轮急攻,直似山倒海崩,杨梦寰不但险象环生,而巨已被人罩入掌力之下,此刻纵然想不战而逃,亦不可能。
又勉强支持了一会,杨梦寰已到了生死须臾的关头,气喘如牛,还招无力,顶门上汗流如雨,自己已难再接人家十招,刚觉气馁,心中突然一动,暗想:朱白衣传我五行途踪步时,说过纵在强敌环攻之下,亦不难脱出围困,现在虽然尚未练习纯熟,但已略通概要,不妨一试,看看能否逃出对方掌下。
想到这里,精神突然一振,奋起余力,施出天罡掌三绝招中的“云龙喷雾”,猛攻一掌,这一招他用尽了全力,力道很大,在文奇骤不及防,果然被逼退两步。
开碑手想不到梦寰在自己掌力笼罩中,居然还能反击,几乎还吃了一亏,不由大怒,他原想把梦寰活活累倒,然后惩治一番,放他归去,这一来激起杀机,厉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山,两股极强劲风,随掌而出。
那知掌风劈到,只见梦寰人影一闪,便失去踪迹,崔文奇一怔神,急收住劈去掌势,流目四顾,只见月色蒙蒙,竟是看不到杨梦寰人踪何处,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觉愣在当地呆呆出神。
突然闻得背后一声轻微的冷笑,崔文奇久闯江湖,惊愕之问,方寸不乱,右掌疾驰一招“回风拂柳”,一转身猛地平扫过上,他这一招出手既快,力道又足,心想:纵然打不中,掌势潜力亦必把杨梦寰逼迫开去,可是掌风到处,只击的一丈外一株榆树上落叶纷飞,却仍是不见杨梦寰人在哪里。
这一下,只惊得崔文奇出了一身冷汗,暗想:难道这娃儿有邪法不成,我这一击力道,横扫一百八十度,除了硬接我这一掌之外,武功再高之人,也不能说形踪不露,就避开了我这一掌。地心中惊疑未定,骤觉一股掌风,袭到后背。
开碑手匆忙间往前一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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