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录 作者:羽林(纵横中文网2013.03.31完结)
安庆迟疑片刻,不再理她,转向南宫离,放声道:“大哥?你私自放出北辰和那些罪囚,发动叛乱,诛杀族内弟子,罪不容赦。我已请示过掌教大修士……”他见南宫离转动着眼珠,看来正寻找着退路,不由冷笑一声,接着道:“掌教大人已经颁下法旨,命我毁掉你的元神,灭了你的真身。”
雪宗宗主也看向南宫离,叹声道:“南宫离,别找了。我的洞府只有一条出路,你既然进来了,就别指望再出去!”再又对众多黑衣杀手道:“诸位?我可不是请你们来看热闹的!”
黑衣杀手立即各施功法,再又发动攻击。
安庆一个幻身已然来到阵前,也加入在他们之中。
“陆槐,”雪莲轻轻了碰了碰陆槐,悄声道:“我们走。”说话间,脚下已动,向着洞口行去。陆槐不声不响的跟出。
而在此时,安庆挥舞金鞭,幻出一个手握鳄尾鞭的金甲武士,对着鳞纹光罩便是一鞭。啵的一声,鳄尾鞭被弹射了回来。可环绕在光罩上方的几十只飞鸟却突破了阻拦,分头钻入护法弟子的体内,几个护法弟子顿时被炸成了肉泥。
安庆不断御使着金甲武士击出鳄尾鞭。百名黑衣杀手分成十队,每队共同攻击一点,将鳞纹光罩的威能吸引而来。其余杀手则幻出飞禽走兽,环绕在光罩外,趁机突入。
攻入光罩的“飞鸟”和“猛兽”越来越多,守在外圈的护法弟子幻出法器,与之拼斗。鳞纹光罩的威能顿时大减。
雪莲带着陆槐临近洞口,却被雪宗宗主张手拦下,“你们是贵客,好戏还没完,你们怎么能先走呢!”雪莲偷偷向洞外看去,却见整个通道内挤满了黑衣杀手和魔族修士,心中不由一惊,当即对雪宗宗主抿嘴一笑,也不应声,转身看向洞内,继续欣赏“好戏”。
随着一声有如闷雷般的炸响,护法弟子共同幻出的鳞纹光罩已经毁去。数百杀手瞬时冲入,四五个人围攻一位护法弟子。将其击杀以后,再又转去帮助同伴。眨眼间,护法弟子已经伤亡过半。
安庆正在迎战南宫离。他的金甲武士显然要比南宫离的银甲武士逊色许多,幸好有十几个杀手在一旁援助,这才斗了个旗鼓相当。
护法弟子面对的杀手越来越多,开始时一人分担四五个,现在已是十余个杀手围攻一人。这些杀手功法怪异,可却凌厉有效。配合更是默契。这人当胸扎出一杆铁枪、那人便偷手幻出一柄尖刀、旁里再射出几个刚镖,三招两式便将所对的护法弟子斩杀。
南宫离眼见大势已去,明明知道洞口早已被封死,却也不能不搏上一搏。当即炸散自己的护身光罩,震退围攻的杀手,一掌将安庆逼退,有如一头受惊的公牛般向着洞口冲来。
外逃的不仅仅是南宫离,更有几十个护法弟子。可他们刚刚临近洞口,便被一阵密集的刀影割成了一堆碎肉。
雪宗宗主满不在乎的瞥了一眼冲来的南宫离,对着雪莲一笑,问道:“你究竟是哪边的人?”
雪莲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应该向南宫离下手。眨眼间,南宫离已经冲到眼前。雪莲的脸上泛起冷笑,手指疾动,拨响了绿漪琴。
南宫离早就红了眼,就连银甲武士也舍了去,将所有真元都聚集而出,幻起护身光罩,只求冲出洞去,逃得性命。
雪莲幻出五个白衣少女,各持尖刀,合围而上。可却根本靠不近南宫离,没等发动攻击,便被他的护身光罩撞散。南宫离的速度没有丝毫衰减,携带着巨大的威能,径直向雪莲撞来。
陆槐一把将雪莲推开,疯狂出刀,扫出七尺弧光。铮的一声,弧光竟然被南宫离的护身光罩弹开,击中洞顶,炸落一堆碎石。
“陆槐?”梅儿发出了惊叫。
嘭的一声,南宫离撞在陆槐身上,将他顶在身前,当成了一面人肉盾牌,冲入洞内。
雪宗宗族原本站在陆槐的身后,雪莲以为她会出手,拦下南宫离,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似一股青烟般飘荡而去,为南宫离让开了前路。
洞内传来一阵尖叫与咆哮声,可谁也无法攻破陆槐这面肉盾,自然也无法拦下南宫离。
数百修士,竟被南宫离撞得七倒八斜,任由他掏出了洞府。
人影连动,雪莲和梅儿一前一后窜出洞口。她们不管南宫离能否逃脱,只是担心陆槐的安危。
猛的,二人呆呆的钉在了洞外。
陆槐就在洞外,距离洞口不过十丈。南宫离躺在他的脚下,那颗肥大的脑袋已然炸成了一滩污血,飞溅在雪地中。
洞口的修士越聚越多,可没有人言声,只是默默的看去。
良久,雪莲颤抖着声音问:“谁……是谁杀了护法长老?”她当然是在问陆槐,可陆槐回复给她的只有傻笑。“是……是……掌教大人?”雪莲惊呼一声,瘫坐在地。
前传 235:最后的话
皇城、南城根。消失多日的小乞丐终于又回来了,依旧是先前的那般模样,懒洋洋的躺在墙角晒晌。虽然天空阴沉,而且还飘着雪花,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
金一针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他的身旁,默默的看着他的背脊,垂手肃立。
“你……只配修炼上阶功法!”小乞丐的声音很严厉。
“是!弟子知道!”金一针老老实实的回着。
“可我赐给你的是仙阶功法,而你却告诉我……他已经死了。”小乞丐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弟子已经封住了他的真元……”
“闭嘴!在他逃命的时候封住他的真元,你是救他还是害他?”
“弟子知错了!”大名鼎鼎的金一针竟然屈膝跪了下来。
“我唯一的朋友……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小乞丐悲伤的喃喃起来,随即叹息着道:“你们只会逼我,就连唯一的朋友也不肯给我留下——你去吧,我想静静!”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唐善死了。宫里的人说,是顺宁公主亲自带队,手刃钦犯,为怀柔郡主报了仇。
顺宁公主拉着马骁去了西苑,一起觐见皇上,并请皇上亲自查验了唐善的尸体。
唐善的尸体由方琳和陈珪抬到殿外,经过皇上验证,又遵圣旨,“拖到荒山喂狗”。
按照唐善犯下的重罪,本该被判“抛市”。可他的案子涉及皇家秘事,只能改成抛荒山。
方琳、陈珪毕竟和唐善有些交情,为他准备了一口薄皮棺材。
郝继祖知道他们埋葬了唐善,死缠着问出了“乱坟堆”,买了些祭品,前去祭拜唐善。
乱坟堆就是乱坟堆,除了朱厚熜不知道这个地方,整个京城再没有不知道的。
别人来到乱坟堆,都是又惊又怕,快来快去。郝继祖却像个小贼般偷偷摸摸,躲躲闪闪,时不时还要看看身后有没有尾巴。
乱坟堆下都是坟包,也不知叠了几层。新来的棺材却也省得了埋,随手一丢便是。可即便是棺材也压了好多层,底部的多半腐朽垮塌,后来的也就东倒西歪,混杂不清。
郝继祖来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先他一步来到,正在翻找唐善的棺材。
这个人他认得,而且关系还不错——元泰。
元泰听到了声响,扭过头来看了看,见是郝继祖,也不言声,再又去折腾起棺材来。
“找到了吗?”郝继祖像是早知道他在这儿找唐善,刚刚来到就急急发问。
“别急!会找到的!”元泰头也不回的应着。
郝继祖不再言语,跑去帮忙查找。
二个人看起来早有默契,可又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根本不像是祭拜的模样。
乱坟堆上堆了上千具棺材,元泰和郝继祖忙的满头大汗,还是没能找到唐善的棺材。
“方姑姑怎么说的?”元泰一屁股坐在棺材上,气喘吁吁的问。
“她说唐大人自己会出来!”郝继祖也坐到了一口棺材上休息。可他刚刚坐稳,“哎呦”一声尖叫,一个高儿蹦了起来。回手一摸屁股,满是鲜血。
就在他刚刚做过的棺材上,竟然露出了半截刀子。
“唐大人?”元泰惊喜的叫着,抽出佩刀,劈开了棺材。
唐善的确躺在棺材里,手中握着的正是方琳刺入他胸膛的短刀。这一刀刺的非常巧妙,紧贴着他的心脏,避开了筋脉,血也流得不多。
“我知道,霞儿不想让我死,方琳姑姑不会杀我!”唐善坐了起来,低声喃喃着。他虽然没有死,可却伤得很重。背脊的刀伤失血过多,令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无比虚弱。陈珪的一掌把他送入假死状态,却也震散了他的内息。刚刚坐起来,他就觉得浑身软塌塌,提不起一丝气力。
郝继祖怔怔的看着唐善,咧着嘴笑了起来,也顾不得处理屁股上的伤,在身上抹去手中的血渍,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唐善的嘴里。
“什么东西?”唐善呜噜着问,却已经将药丸吞了下去。
“武当山真庆宫的宝贝,专治内伤。”郝继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把金瓜子,塞在唐善怀里。
“什么意思?”唐善问。
元泰取来了药膏,忙着为唐善处理背脊和胸口上的刀伤,叹声说道:“那是他的一点心意。”
唐善苦笑着点点头,“虽然我逃过了一劫,可今后的日子只能是亡命天涯了!”
郝继祖说道:“方琳姑姑交待过了,大人要想活命,就不能留在大明朝的地界里,只有逃到草原才能避祸。”
“草原?”唐善眯缝着眼睛,想了想,道:“其实有个山洞就够了——只要我闭关三年,就能恢复我的修为。”
“大人!”郝继祖面露难色,垂着头嘟囔道:“顺宁公主说……说……”
“说什么?”
“公主说,早些年的时候,因为你见死不救,害死了他三哥杨乐。现在你又害死了怀柔郡主,害死了他七哥杨智。她知道她爹杀死了你奶奶,杀死了你的叔叔伯伯,可她爹如今也已经疯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谁也不再欠谁的了。”
“我跟霞儿没有怨,只有恩!”
“公主说……你去草原吧,不许再回来,不许再见她!”
“她是怕我回来遇到危险!”唐善讪讪一笑,道:“好!回去转告公主,我答应了,不会再回来!”
元泰为唐善涂抹完伤药,正色道:“大人,方琳姑姑交代过,即刻上路,不得耽搁。”
就听有人奸笑着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三人吓了一跳,急忙看去,只见权森带领着七八个锦衣卫高手,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
元泰瞪了郝继祖一眼,低声斥责道:“笨蛋!早就叫你小心,还是留了尾巴!”
“不会啊!”郝继祖惶恐不安的回道:“我小心着呢,一路上都有留意,没人跟着我。”
唐善打量过周围环境,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权森怀疑你,只要去问那些守城的军士,知道你从哪里出的城,就能找到这里来。”
郝继祖的脸瞬时变成了死灰色,喃喃道:“大人……继祖犯了大错,没帮上什么忙,反倒害了你!”
唐善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转向慢慢靠上的权森,放声道:“权森,你我毕竟兄弟一场,如今唐某落难,你就不能发发慈悲,放过兄弟。”
权森示意那些锦衣卫高手上前,回道:“唐大人,公是公、私是私。若论私,你我交情不浅。可若论公,你是钦犯,我是官差,兄弟不能为你徇私枉法——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在五河县,郑兴大哥犯了军法,大人是如何处置的吗?”
“放屁!”郝继祖跳了起来,指着权森叫喊道:“当日之事你不知情吗?锦衣卫和军士哗变,大人若是不杀郑兴,姚震就会趁机夺了大人的兵权。大人也是迫于无奈,才发下军令。可你呢?大人落难,侥幸逃得性命。你却为了邀功讨赏,非要致大人于死地。”
“没办法,谁让大人犯了王法呢!”权森假惺惺的叹息着,对一众锦衣卫拨了拨手,严声道:“都拿下!”
“大人,快走!”元泰对唐善催促一声,一猫腰,人已经射了出去,疯狂出刀,将一众锦衣卫拦下。
郝继祖一把将唐善从棺材里拉了出来,牵扯着他,掉头便跑。唐善暗暗调息,如果内力还在,权森和那几个锦衣卫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个照面就能打发掉。可相试之下,他的腹内却传来阵阵剧痛,根本无法聚集内力,便也只好在郝继祖的牵扯下踉跄奔逃。
唐善和郝继祖刚刚逃下乱坟堆,已有五个锦衣卫挣脱元泰,留下三人与其纠缠,随后追来。
“大人,继祖没什么本事,能替您拦上一刻是一刻,您自己逃命去吧!”郝继祖推开唐善,抽出佩刀,掉头奔回。
五个锦衣卫留下一人,便也够郝继祖“伺候”的了。其余四人脚下不停,直追唐善。
唐善仅仅逃出十余丈,四人已经赶到身后,手举绣春刀,眼见着便要劈落。就在这时,唐善腹内泛起凉丝丝的感觉,那是武当山真庆宫的宝贝起了疗效,立即有一股微弱的内力渡到了他的脚下。
嗖的一声,唐善飞身窜出三丈。唰唰唰……四柄绣春刀从他刚刚窜身之地砍落,前后只在眨眼间。
四个锦衣卫先是顿身落刀,本以为唐善必死无疑,谁知却一刀砍失,不由一愣。再看唐善,已在三四丈外,却还是慢腾腾奔逃,当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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