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时候,他的武功甚至生命俱不能保存。”
甄红袖满面皆是焦急之色,道:“我从未听过荀伯业练有这等奇门点穴手法。”
王元度接着说道:“第二件,一元教进犯武当,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如若解决得了钱兄的问题,便须速赴武当,对付一元教。”
甄红袖点点头,道:“果然都很重要,唉,钱郎之事,使我五内如焚,六神无主,脑子乱得很。”
王元度陷入沉思之中,一转眼忽见甄红袖打算穿衣,连忙道:“大嫂且慢,小弟有个计划,是否可行,还望大嫂裁夺。”
甄红袖大感惊讶,心想:“他何以阻我穿回衣服?”但旋即恍然大悟,低低道:“莫非你想利用这温柔陷阱?”
王元度道:“我要知道敌方的虚实底细,以及那侯远交给我的药物,是否真能使钱兄维持现状。”
甄红袖沉吟一下,才道:“据我所知,一元教并无侯远其人,如果没有弄错,则此人定是身份极低之辈,恐怕不会得知任何机密。”
王元度道:“小弟也想到这一点,但后来忽然想起姜石公为人诡诈异常,虚虚实实,难以测透。因此咱们则依常理推想,说不定反而收到意想不到之妙。”
甄红袖想了一想,觉得真不妨试上一试。当下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告诉那厮,就说我好像自杀了。”
王元度心知她既然这么说,必定有效,所以也不多问,迅即过去,掀开当中一块大镜,果然后面有一道门户。
他并且发现门槛上有一块玉佩,弯腰捡拾之时,忽然想到自己如果在未和甄红袖分手以前,即使一早就打开镜子,见到了玉佩和出路,但能不能拾佩扬长而去?抑或实在忍不住,又转去瞧瞧她的姿容?
他对自己的定力功夫,实在感到惭愧,当下走过这条甬道,推门而出。外面是座院落,午间的阳光眩人眼目,墙边一些花草,似是受不住骄阳淫威,都显得萎弱无力。
侯远从对面的门内走入来,满面讶色,道:“王大侠真是神仙了,居然轻轻易易就过得这温柔陷阱。”
王元度道:“第三间房的女子好像是自杀了。”
侯远大惊道:“什么?恐怕是被王大侠加害的吧?”
王元度冷笑道:“笑话,我加害她作什么?”
侯远道:“假如王大侠当时自问忍受不住她的魅力,恨从心起,出手击杀了她,这也是颇合情理的事。”
王元度说道:“行家眼中,一瞧便知,你罗嗦什么?我还得等荀教主出手破解钱庄主的穴道禁制。还有那钱大嫂,也得见见她才行。”
侯远道:“假如王大侠没有犯规,小可自然依约行事,小可这就进去查看一下。”
王元度道:“去吧,我在廊下打坐片刻。”
侯远匆匆进去,不一会工夫,两道门打开来,走出一个娉婷美艳的丽人,正是甄红袖。
她含笑向王元度招招手,道:“可以走啦!”
王元度连忙跟着她,穿过许多院子,终于从一道围墙跃出,落在一条小巷子之内,且喜没被人碰见。
甄红袖道:“你如何约定钱郎的?”
王元度道:“襄阳我从未来过,但想来必有赌场,所以我跟钱兄约好在赌场见面。”
甄红袖道:“这一点我倒有了一点经验,可以找到赌场,不过现在还差一点到午时,太早了一点,赌徒们多半还在家中高卧……”
她带了王元度,穿街过巷的行去。以她天生丽质,自是很惹人注目。不过现在她可不怕了,只要荀伯业不在襄阳,谁也不敢惹她,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王元度。
她边行边道:“那个自称是侯远的人,其实是一元教中十分精明能干的四个总管之一,姓郝名晓,武功虽然有限,但办事能力极强,教中地位颇高,亦是姜石公心腹之一,他已供出真情,原来钱郎是中了一种奇毒,并非什么三阴绝脉被制。因此每到子午两时,必定全身发热,四肢乏力,头目昏眩,腹部奇痛难当,我已取到了解药,只要快点找到钱郎,一试便知此药灵不灵了”王元度道:“假如郝晓是在你魅力之下,吐露真情,自可深信不疑。”
甄红袖道:“他虽是讲了实话,献出解药,但焉知姜石公会不会留下了假的解药?换言之,也就是连郝晓也不知姜石公留下的解药是假的。”
王元度大惊道:“既是有此可能,我们速速在午时毒发以前,找到钱兄,让他服下此药,如若不再发作,便可知有效。假如仍然发作,则钱兄尚能服可以遏止毒发的解药,还可以熬到子时。假如等到子时才行试验,则一旦无效,咱们便全然束手无策了。”
两人顿时急出一头冷汗,只盼顺顺利利找到赌场,不要发生事故,以致耽误了时间。
他们刚转入大街,一间店铺内突然奔出一个人,伸展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甄红袖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纤指疾点出去,带出一缕锋锐的风力。
那人啊一声,旋身疾退,其快如风,居然躲过她的一指,但若论动手拼斗,则此人已完全成了败势,甄红袖只须上前再行出手,定可收拾了他。
在这一刹那间,甄红袖已瞧出对方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相貌不俗,唯是如此,她才更加忿怒,因为此子分明是懂得武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轻薄之徒。
王元度口中道:“大嫂别动手,是自己人。”说话之时,已伸手抓住她的右肘。
甄红袖哦了一声,道:“时间无多,快走……”
当先掠过那少年,向前行去。
王元度向那少年一笑,道:“她是钱万贯兄的夫人,我们正急于找钱兄,可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
那少年道:“原来是钱大嫂,唉,小弟世居襄阳,如若钱兄落在此地,小弟竟全无所知,那真是惭愧死了。”
王元度心中一动,叫道:“钱大嫂等一等。”
甄红袖回头道:“什么事?”声音中大是不耐烦。
王元度道:“这一位是武当名家吕一超前辈的公子,单名一个杰,他是襄阳人氏,咱们何不找他带路?”
甄红袖道:“只怕他也不晓得。”
王元度问道:“吕兄可知道这儿的赌场怎生走法?”
吕杰微微一笑,道:“请跟小弟来。”
他向右边店铺走去,打前门入,从后门出,已到了街道上,接着又走了七八间屋宇,向一道朱漆大门指去,道:“这儿就是了。”
他心知事情一定很急,所以不等王元度开口,迅即跃上了台阶。那道大门开了一半,里外都有人。这些汉子一见吕杰,都向他行礼,口称吕公子。
王元度道:“咱们不必进去了,问问看可有人知道钱兄没有?”
吕杰如此一问,那些大汉们都抢着点头,并且说钱庄主正在里面,由此地场主袁世光陪着。
吕杰道:“快带我们进去找他。”
回头向王元度道:“他们在后面的厅中,并非在场子里。”
于是一齐进去,绕过好几重屋宇,到了一处院落,但见厅中坐着四五个人。
王元度一见其中果有钱万贯在内,大声叫道:“钱兄切勿服药。”
钱万贯右掌托住三位药丸,正要向嘴巴里送,闻声立即停手,愕然顾视,一眼就见到甄红袖,不禁啊了一声,欢容满面。
甄红袖相隔尚有三丈,已急得一纵身,飞入厅内。
这等身手,只骇得厅中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吕杰上前向那袁场主说了几句话,袁世光立刻识趣地带走其他之人,厅中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甄红袖道:“钱郎,你先试试这解药。”
钱万贯已经感到很痛苦,所以立刻接过她手中之药,迅即服下。
众人都定睛看他的反应,过了一会,钱万贯长长透一口气,一面又皱起眉头。
甄红袖晓得是最可怕的情形果然发生了,敢情那姜石公诡谲过人,连心腹手下也加以愚弄,给以假药。
要知有人可以在威逼利诱之下嘴硬,但要是当真陷入温柔陷阱之中,决计没有不说真话的。
他们根本无须怀疑是那总管郝晓使诈,问题定是在连郝晓也被姜石公骗了。
王元度也皱起双眉,道:“这解药竟是假的,钱兄如若感到不适,不妨试服早先的三粒丹药,或可暂时阻止毒性。”
钱万贯微微一笑,道:“但愿这一服药不是假的才好。”
他体内虽是感到剧痛难当,但仍然能保持潇洒风度,实非常人所能及。他当下仰首吞下药丸,闭目不语。
过了一会,他双眉渐舒,似是已告灵效,痛苦渐减。
但甄红袖仍然掩不住优色,道:“唉!这一服药虽然有效,却只能维持六个时辰,到了子时,毒力又发作了,如何是好?”
王元度扼腕道:“有一位姑娘是毒教高手,可惜相距太远,六个时辰之内,没有法子把她找来。如若不然,这区区之毒,何足道哉?”
这话说了等如没说,甄红袖急得眼泪都是涌了出来。她本已美艳绝伦,此时眼含珠泪,楚楚可怜,更使人见了顿生不忍之心,恨不得能即时替她解决问题,免得如此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遭受到痛苦。
吕杰瞧得呆了,心想:“这位钱夫人美得大是奇怪,能使人为之心荡神摇。看来好像不大正派,但又说不出哪里不正派。”
他自然不知这是因为甄红袖乃是柔情蚀骨派传人,因而她自然而然有一种使人魂销心荡的魅力。
王元度突然目射奇光,向甄红袖望去,问道:“钱大嫂,有一面情镜,据说是贵派秘宝,是也不是?”
甄红袖道:“是呀,但此镜久已不在本派手中了。”
王元度道:“小弟也知道不在你手中,照这样说来,毒教双姝的话,大概可信了。她说毒教有一宗重宝名曰‘辟毒珠’与贵派交换去情镜,因此,这辟毒珠应该在你手中才对。”
甄红袖面色大变,道:“我竟不知道有这一回事,先师的遗物,我收藏在一个革囊内,封在墓中,只怕那辟毒珠也在其中,亦未可知,唉,这怎么办呢?”
王元度适:“假如时间赶得及,你可否带钱兄去启墓取宝?”
他说完这话,自家也摇摇头,道:“不行,既然令师没有传以此宝,则纵然找到了,也不懂使用之法。”
大家都感到一筹莫展,王元度主张延医瞧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竟能解得此毒。吕杰立即出去,命人延请本城几位最著名的大夫,有些专治难疑杂症的江湖郎中,也统统请来。
王元度很不得能分作两个人,一个留在这儿照顾钱万贯,一个赶去武当山驰援,免得两头皆误。
钱万贯最擅观察人心,当下问道:“王兄有什么心事?”
王元度支吾道:“没有心事。”
甄红袖却对钱万贯说了,吕杰他一听,心如火焚,向王元度道:“家父前天有事返山,预定这数日才回来,现下一元教大举侵袭,山上之人恐怕不知道,全无准备。”
王元度忙道:“你别急,一元教前赴武当,相信只对付贵派掌门人而已,绝不会大施屠戮,如若是厮杀混战,贵派人数何虑千百,人多势众,谅他们亦不敢冒此大险。”
吕杰面上焦忧之色,丝毫未减。
钱万贯笑道:“咱们何不速速前赴武当,与敌人周旋?总胜过坐在此地发愁。”
甄红袖惊道:“你真气不能提聚,如何去得?”
钱万贯伸手指指脑袋,道:“若是不能力敌,还可智取。就算是全无用处吧,也比留在这儿好些。”
王元度决然道:“好,咱们马上动身,总得想法子找荀伯业迫取解药。如若取不到解药,好歹也杀他几个,略泄胸中恶气。”
吕杰是武当门人,熟悉路程。当下由他带路,不从正路上山,却是抄捷径疾行。
钱万贯有王元度和甄红袖两人护持,根本不必用力,竟也行走如飞。
那武当山上观庙甚多,吕杰引他们到了一座小小道观中,道:“小弟先去查深可好?”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若是离贵派宝宫不远,我最好与你一同走一趟。”
钱万贯道:“此处地形我相当熟悉,娘子同去不妨,我自有趋吉避凶之道。”
王元度道:“钱兄目下已失动手之能,留你一人在此,岂不过于冒险?还是让大嫂陪着你较妥。”
钱万贯一笑,意态从容慷慨道:“我们到此地来,为的是要打击敌人,假如因我之故,不能全力出击,则我倒不如不来了,要知红袖她熟稔敌方虚实强弱,有她同行,胜却许多高手,因此,咱们岂能自行减薄了兵力?你们即管前去,不必以我为念。”
甄红袖颔首道:“好,我去。”
她向王元度和吕杰瞧了一眼,又道:“假如咱们打散了,便以这儿做联络之地,由钱郎负责联络事宜。”
她转身伸手拉住钱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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