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那边吕杰等人瞧在眼中,都大感惊讶。
胡元道:“喂,瞧见没有?那厮的一身武功可真不坏。”
吕杰皱起眉头,道:“但他只是个镖局帐房先生,其实连总镖头也未必比得上呢!他们要上哪儿去?”
吕杰自言自语中,独自急步上去拦住他们,问道:“两位神色匆匆,敢是有事情发生?”
王元度方自一皱眉,吕杰已接着又道:“兄弟只是来瞧瞧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有,王兄万勿误会。”
姓管的帐房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就有烦你们三位迅即查看这大厅内外,至镖局四周容易惹火之处,瞧瞧有没有埋藏着硫磺火药等物。”
吕杰为人足智多谋,闻言不禁面色一沉,道:“难道有人打算加害这许多有意前赴大会之人?好,兄弟立即查看,你们要不要人手接应?”
王元度拱拱手,道:“吕兄料事如神,佩服,佩服。我们仿佛发觉南阿洪和杨幽一齐走进内厅,这两人无恶不作,咱们非多加小心不可。”
吕杰当机立断,道:“那么两位快去窥看动静,但最好一前一后,约定手势讯号。”
他转身过去抓住胡、束二人,迅即走出大厅。
王、管二人奔入门后,管帐房道:“在下先进去,你若见我捏拳放在背后,就是表示大有变故,不可跟来的意思。”
王元度颔首道:“那时在下就从别处窥探动静。”
他们奔人去,穿过一座院落。管帐房指一指右方屋顶,道:“王兄到房上去,就瞧得见一切动静。”
王元度仰头瞧望地势,发觉甚是稳妥,自己可以匿藏在房脊后面,向下眺望。
姓管的又道:“里面寂然无声,想必已发生变故,那南、杨二凶武功极高,又有奇门绝艺,实在不易对付,王兄千万小心,筹妥计谋才可以动手。”
他抓住王元度的手臂摇撼一下,笑道:“在下管中流,今日结交到王兄这等仁义之士,实是平生一大快事!”
王元度讶然道:“什么,你就是无情刀管中流?在下大是失敬啦!”
管中流微微一笑,大步向门外奔去。
王元度连忙跃上房顶,伏身游上屋脊,探出半边面庞向下面望去。但见一堵院墙过去,便是一座旷阔的场子,摆放得有四个兵器架。
再过去便是一个开敞的花厅,厅内隐约有好几个人,此时管中流已穿过场子,跨上台阶,他在厅门突然停步,左手转到背后,捏起拳头。
他只停了一下,就走入厅内。
王元度迅即寻思一下,便纵下地面,迅快窜越过墙头屋顶,从旁边绕到花厅后面。他发觉有一排窗户,当即屏住呼吸,踢足走到窗下,静心聆听。
花厅内毫无声息,他正感到莫名其妙之时,突然一个阴森刺耳的声音道:“现在开始,—……二……三……”每一个数目都相隔颇长的一段时间。
他数到七时,一个人说道:“兄弟还有一句话要说。”
正在念诵数目的阴森声音停下来,另一个粗暴响亮的声音道:“有屁快放!”
那人哼了一声,才道:“两位既是布置妥当,甚至把隐迹多年的齐大圣也约了出来,可见得两位志在必得,非到日月坞走上一趟不可,但两位可曾考虑到日月坞四面临水,若是触怒了蓝坞主,诸位本事虽高,恐怕也无法飞渡那茫茫之水。”
暴躁的声音喝道:“混帐,你以为我南阿洪以火器成名就一定怕水么?”
杨幽阴森森的声音道:“我老毒就是喜欢到难惹的地方,姓余的少说废话。”
王元度略有所悟,知道那南阿洪、杨老毒都是不受欢迎之人,但他们却硬要往日月坞去,此刻大概用个什么法子威胁住花厅内的人。
他们的力量可真不小,除了这两个难惹的凶星之外,竟还有一个豢养得有无数猩猿的恶人齐大圣,那齐大圣想必在外面接应,没有进来,但这南。杨二人用的什么法子威胁厅内之人,却使他很感兴趣。王元度正想冒险窥看一下,才能筹谋应对之方,忽听管中流朗声大笑道:“当闻南阿洪、杨幽两位乃是著名凶星,武林中人闻名丧胆,谁知闻名不如见面,可笑,可笑!”
余凡喝道:“管先生少说话。”
南阿洪暴声骂道:“好小子,叫什么名字?”
余凡忙道:“他是敝局掌管帐目的人,两位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杨老毒阴阴道:“说不定是个借地托身的奇人异士,好吧,我老毒倒要请教帐房先生一句,我和南兄哪一点闻名不如见面?”
第四章 惩三凶扬名救妙计
管中流淡淡道:“空谈无益,鄙人先见识过两位的真实武功,才能奉告,像这样子一位手托火球,一位手戴鹿皮手套,握住一把淬毒暗器,此地虽是不乏名家,但谁能与这等旁门左道的技艺对敌?”
杨老毒笑道:“好啊!你想见识我们武功,那当然是你亲自出手了。出来,老毒今日定要教训你这小子。”
王元度知道机会已到,赶紧抬高头,舔破窗纸,闪目内窥,但见厅内共有九个人,那矮胖的南阿洪背向着窗户,靠得很近,手掌上托着,故红色的拳头大的圆球,上面喷出一小丛蓝色的火焰,甚是好看。另一个瘦瘦高高的老毒杨幽却站在大门边,这刻已收起鹿皮手套,举步跨出厅门。
厅内之人正要离座出去观战,南阿洪暴声喝道:“别动,老毒兄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好看的。”
王元度这时已看清楚厅内清人,主位坐着的一个精悍中年汉子,不用说也可知道是苍背龙余凡,除了南阿洪是站着的之外,余下六人通通坐着。
余凡面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其他的五个人都面色森冷,毫无表情,王元度惊讶的注视其中一个穿灰色长衫之人,认出正是日月坞垂珠道指挥灰鹤荀通,心想日月坞派得有十数高手到此并非奇事,可是这荀通武功高强,又不是性情和善之辈,目下居然不敢反抗,可见得南阿洪手中那枚喷出蓝焰的圆球威力何等惊人,才能够把这等武林豪雄镇住。
在这等情势之下,他也觉得无计可施,只好悄悄离开后窗,跃上对面房顶,遥望管中流那边的情形。
这时老毒杨幽和管中流已经走到场中,杨幽冷冷道:“取出兵刃来。”
管中流奔到兵器架前。摘下一柄长刀,回到原处,道:“阁下何不亮出兵刃?”
杨老毒阴声一笑,道:“我老毒身上带着的判官笔乃是对付成名英雄时才使用的,你既不敢报上姓名,岂能轻易取出来?”
管中流沉声道:“在下管中流,向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谅阁下听了也不晓得。”
杨老毒眯瞪起双眼,诡笑道:“原来是无情刀管中流,不错,你罕得在江湖走动,但我老毒仍然听人说过你在前五年的金鳌大会上,技压天下年少高手,大有抢元夺魁的希望,可惜过不了最后武林名宿考究的那一关,殊为可惜。”
管中流面上泛起光采,朗声道:“既是如此,阁下便请亮出兵器。”
杨幽冷笑道:“你虽是压倒当时年少高手,但我老毒还不曾把你放在眼内,哪里用得着动兵器。”
管中流仰天长笑道:“好一个妄自尊大的人,管某倒要瞧瞧名震武林的杨老毒有什么真功夫?”笑声中长刀一扬,踏步欺身,刀长中锋,直向杨幽迎面劈去。
这一刀不快不慢,亦刚亦柔,使得极为神奇奥妙,杨幽见了这起手第一刀,心头不禁一凛,忖道:“不好了,我老毒今日不合托大,没把这厮放在限内,谁知他刀法造诣精深之极,大大出人意表之外。”念头迅转之际,人已如一缕轻烟般迅急向左侧跃去。
管中流原式不变,跟踪疾追,这一招竟把那大名鼎鼎的老毒杨幽追得沁出一身冷汗,一连施展了七八种身法,最后才算是甩开对方。
王元度心中喝一声采,泛起无限敬佩倾慕之心,忖道:“真不愧是无情刀,这一刀足可以教鬼神惊心,豪杰丧胆,以他这等武功造诣,刚才受辱之时一点也不发火,这等胸襟修养,真不是常人可及。”
杨幽一旦脱开对方刀势,立时展开反击,但见他忽掌忽指,招数阴毒诡奇之至。这一轮抢攻,把无情刀管中流迫得连退数步。
这两人霎时间战个难解难分,那老毒杨幽身法飘忽往来,宛如鬼魅,配合上他诡毒的招法,真使人瞧得眼花绦乱,无情刀管中流的打法甚是罕见,他手中长刀轻易不发,一味用刀尖斜指敌人,单凭方位变化就把敌人攻势化解,但一旦发出招数,总是极为狠毒的手法,非使对方急急闪避不可。
南阿洪偶尔瞧见他们掠过门口,却无法得窥全部情形,心中大为惊讶,忖道:“无情刀管中流成名于五年前的金鳌大会上,年纪甚轻,如今最多不过三十左右的人,论起功力修为,怎能与老毒相比?怎的斗到现在还未分出高下。”
厅内诸人又以这利达镖局局主苍背龙余凡最感意外,也有点惭愧,敢情这无情刀管中流在镖局内任事达三年之久,至今才知道他是身怀绝技之人。
在灰鹤荀通左方椅上的一个中年大汉突然洪声大笑,道:“南阿洪,咱劝你还是出去瞧瞧的好,免得杨老毒失手受创之时,赶援不及。”
南阿洪含怒瞪他一眼,喝道:“你是谁?竟敢呼叫老子的名字?”
那中年大汉厉声道:“咱家朱砂手孙烈,是个英雄好汉,平生不用霸道狠毒的暗器对付敌人。”
南阿洪眼中露出讶异之光,随即怒道:“好小子,你敢绕着弯儿骂老子不是英雄好汉?”
朱砂手孙烈冷笑道:“骂你又怎样?难道你敢放下手中的销金球,以本身功力对付咱么?”
南阿洪表面上虽然很暴躁鲁莽,但其实赋性凶狡得很,虽是受激,仍然不上当收起那枚火球。
他转念想到座中居然有这么一个名震江湖的朱砂手孙烈,则说不定还有别的高手,当下厉声大笑,道:“姓孙的别忙,老子总会教你如愿……”他早就发觉座中六人要以孙烈和灰鹤荀通最是不同凡俗,当下询问荀通的姓名,荀通便据实回答。
南阿洪大感惊疑,付道:“这孙烈、荀通皆是曾经叱咤一方之雄,今日何以同时出现此处,他们莫非与日月坞大有关联不成?”
这个凶人猜得一点没错,荀通是日月坞垂珠道指挥,孙烈则是日月坞小山道指挥,同是日月坞罗致的高手,至于其余三人,都是五旬左右的武林好手,但只是在附近的著名人物,比不上荀、孙二人乃是武林中的闻名人物。
外面广场中杨幽与管中流之战已到了最激烈之时,那老毒杨幽虽是功力十分深厚,手法诡奇,但管中流的刀法神妙之至,除非不发,一发就大有制致死命之概,故此杨幽一点也占不到便宜,反而迭次遇险。
杨老毒一瞧运气实在太坏,碰上这么一个身怀绝艺,而又甘心隐晦在镖局中充任帐房之人,以致走了眼大意应付,如今欲要挽回局势,唯有取出兵器甚至使用他的拿手毒技才行。
当下觅准机会,跃出圈外,迅即掣出双笔,管中流精神大振,喝道:“这才像话,看刀!”突然间连攻三刀,一刀比一刀凌厉毒辣。
隐身屋顶的王元度几乎失声喝采,他晓得这三刀才是管中流一身功力之所聚,果然有超世绝俗之处,怪不得五年前技压天下年少英雄,隐隐成为当时那一辈人物中最杰出的人物。
老毒杨幽双笔宛如奔雷掣电,勉力化解了对方这三刀,但额头鬓角间竟不禁流下热汗。
他展开反攻,双笔从四方八面进攻,毒辣无比。不知不觉激斗了数十招之多,管中流渐感对方诡计百出,使人有防不胜防之感,这也是管中流最吃亏之处,原因是他艺成出道之后,只在金鳌大会上与十多位年少好手拼斗过,除此之外,便毫无拼斗经验,因此他虽然五年来苦修勤练,功力大有精进,并不在杨幽之下,同时刀法自成一家,也有独到之处。却由于阅历经验的不足,深感防备不周,时时有中计之虑。
王元度在屋顶观看管中流拼斗,可是于事丝毫无补。但见管中流忽然被判官笔敲中右臂,长刀跌落尘埃。杨幽正要继续出手取他性命,一道人影扑入场中,朗朗喝叫道:“杨老毒体得逞凶……”
光芒如电,直向杨老毒背后大穴打去。杨老毒此时只好放过敌人,侧身跃开,但见场中先后跃入三个劲装少年,各持兵器。
来人正是早先在外面与无情刀管中流生事的三位名门弟子,劲袭杨老毒的乃是武当吕杰,剑术果然精湛不凡,竟把杨老毒这等高手迫得无法逞凶杀人,而先须躲避他的剑锋。
杨老毒跃避之时,反手一掌拍出,劈中吕杰的长剑,吕杰但觉对方掌力强绝,长剑脱手欲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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