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干戈
地,但在阁下眼中,谅必不放在心上,我们就在这儿领教领教。”
她心中已立了杀死对方的决心,但为了不使对方心生警惕,全力突围逃走,故意说得一如江湖上常见的场面一般,以比武之法解决纷争。通常摆出这种场子之后,双方都是点到为止,但须证明出胜负,即可解决一切。
王元度听她口气如此,心中窃喜,忖道:“瞧来这位女堡主并不如外传那么冷酷不近人情。今晚我但须施展出真功力,让她们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白瑶琴向何心寒说道:“我有一句话,望堡主不要见怪,那就是这厮武功造诣颇高,小妹虽然还想一试,却自知未必抵敌得住。我想请堡主派人或是亲自出手,助小妹一臂之力。”
这话也就是说,并非是印证武功,王元度皱皱眉,心想:这个貌美心毒的女子,一定有花样,须得对她特别小心才行。他乃是当代第一高手身份,当然不能说出对方定要单人匹马出来印证武功的话。
何心寒沉吟一下,道:“白姑娘既然这样说,我就着阿心充当辅翼。”话声方歇,一个女子,提刀跃进圈内,却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五官端正,眉宇间泛出精悍的神情。她的身法动作,已显示出实在十分高妙。
白瑶琴本来有一点不满,但看了她的身法,以及她那种坚凝沉着的气度,顿时心中释然,知道何心寒已派出她手下最高明的人物来作自己的辅翼。假如她们仍然失利的话,何心寒尚可出手支援。这样当然较之一开始就由她亲自出手稳当得多。而且有何心寒押阵,敌人想遁逃的机会也就少得多了。
白瑶琴和阿心二女,刀剑并举,顿时杀气腾腾。
王元度凝神一志,以御大敌,在这等情势之下,他更无法察觉蓝芳时的存在。
火炬光华照耀中,剑气刀光,冲霄而起,一男二女,很快陷入激烈恶斗之中。
王元度折枝代剑,这一手功力已极是不凡,目下对抗二女联手之势,竟丝毫不显逊色。
何心寒瞧了一会,不由得心胆寒凛,忖道:“这厮这么厉害,我三禁堡虽然有许多奥妙机关,但恐怕也无法擒下此人,今宵若非有一元教的白姑娘在场,这一仗非输不可。”
原来何心寒虽是与外界几乎断绝往来,但仍和极少数一些人,偶有接触。如日月坞、一元教这两处,便是如此。
一元教的副教主甄红袖,曾亲访何心寒,交结为友。是故何心寒略知无声剑派的厉害。
她发出命令,顿时又出现八个矫健女郎,各持火炬,点燃之后,这一块地方更是明亮。
王元度一上手就力迫白瑶琴,处处放过那三禁堡高手阿心姑娘。一连十七八招,把个白瑶琴迫得直喘气,把全身绝艺都使了出来。
王元度这样打法,自然含有深意,并非是由于身在三禁堡势力范围,为了示好于何心寒而这么做。
双方看看又斗了二十余招,何心寒发出号令,突然间火炬齐灭,变成一片漆黑。
由于刚才火炬极多,亮如白昼,这刻突然熄灭,便令人感到格外黑暗。人人都瞧不见一点影子,包括正在交战的三个人在内。
白瑶琴趁这时机,施展出无声剑三大绝招,第一招是万籁俱寂,剑刃无声无息地攻出,却被敌剑封架住。
她当改使第二招宇宙无声,又是在全无半点风响中攻出了一剑,凌厉无情。
但剑招才发,又被敌人封死。不由得劳心大震,咬牙使出压箱底的第三招天聋地吸。
只听飒然一响,敌人已跃起七八尺,不但避过她这一击,并且当头扑下,凶猛反击。他出手之凌厉,部位之准确,都证明出他并没有被她的无声剑弄得失了方位尺度。这话也就是说,王元度业已破去白瑶琴的无声剑法,假如不是有阿心辅翼的话,这一记反击,尚可加倍的凌厉。
白瑶琴运剑力拒,被王元度手中树枝劈中剑身,顿时哼了一声,蹬蹬蹬连退了五六步,脚下发出踏碎屋瓦的声音,甚是响亮。
何心寒赶紧下令点火,霎时火炬齐举,照得这方圆数丈之内,明如白昼。
阿心业已仗刀猛扑,牵制住王元度,使他不能继续向白瑶琴进犯。在火光之下,双方又重新展开了一场鏖战。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王元度在黑暗中破去白瑶琴的无声三大绝剑之后,已稳占了上风,招招进迫,把二女迫得团团而转,制胜只是迟早问题。
王元度早先与白瑶琴交过手,晓得她剑法不但奇奥莫测,最厉害的还是剑声特别微弱,在黑夜拼斗冲击,极为可怕,因此他一上手就全力猛攻,把她所有的绝招都迫了出来,其中有三招最厉害的,他已紧记心中。
自然,假如不是王元度这等一代高手,决计无法在激斗中查看敌人剑路,还能一一记住,普通高手都是万万办不到的。何况即使有这等本事查看出来,假如没有练成修迷密步的无上身法,也是万难幸免。
白瑶琴算是倒霉透顶,在短短的时日之内,连败两次。不过何心寒的震凛决不在她之下,只因那王元度一直都全力针对白瑶琴,阿心屡次使出最凶毒的秘传刀法,他都不曾出手封拆,只仗着神妙身法,就容容易易的躲过,在她看来,王元度不单是身法神奇无匹,并且也深知本门秘传刀法的虚实,方可如此。
这一点既使她大惑不解,而同时又万分震凛,心想:他既是深悉本门奥秘,可知他存心入侵本堡,白瑶琴虽是引他到此,其实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她这么一想,可就沉不住气了,当即提聚功力,打算参加窑战,忽然有个女郎向她打个暗号,表示有十万火急的重要消息禀知。
何心寒退开七八步,那个女郎扑上来,低声道:“外面有人求见堡主,他说是云姑娘的朋友,非见到堡主不可。”
何心寒想起被奸杀惨死的爱徒阿云,顿时大为震撼,一言不发,疾驰而去。
在堡门口,她见到一个俊美少年,神色异常不安地在那儿打转。
她现身出去,冷冷道:“我是何心寒,你是谁?到此何事?”
那个俊美少年打量着何心寒,目光锐利之极。他道:“在下平天虹,因云姑娘出了事,特地赶来晋谒堡主。”
何心寒哦了一声,她也知道这次金鳌大会有平天虹这一号人物,也晓得他是武林中大大著名的川北桃花洞出来的高手,尝闻这一派出来之人,俱是俊美人品,目下这平天虹果然是如此。
她哼一声,道:“阿云死了没有?”
平天虹大惊道:“堡主既然晓得,那么在下远远望见火光冲天,敢情正在围捕凶手同党?”
何心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醒悟,道:“不错,那厮棘手之极,我们正以全力对付。”
她掉转身躯,作出便要赶回堡内的姿势。
平天虹忙道:“堡主请听在下一言,那凶手已死于路上,在下业已验明,方恨无以泄忿,既然尚有同党,而且竟敢踏入贵堡,负隅顽抗,堡主可不可以暂解禁令,让在下得以找到那厮,亲手杀死。”
他不但显得十分着急,而且大有哀求之意。
何心寒正希望他如此,以免自己开口请他助阵。
当下回头道:“好,你若有舍命一拼的决心,本堡就暂时废止禁令。”
平天虹大喜道:“多谢何堡主成全。”当下掣出他那柄招扇,随着何心寒跃入堡内。
他们很快就奔到战场,但见王元度如生龙活虎,指东打东,指西打两。
白瑶琴和阿心二女,已露出败象。
平天虹大喝一声“淫贼休得猖狂”,欺身扑入战圈。
王元度自然认得平天虹,见他居然现身于三禁堡中,不觉大为惊讶,只因平天虹这一派人物,素来以风流自命,见到合意的女子,绝不放过,而三禁堡则是对男人深痛恶绝的男人禁地,像平天虹这等人,更是视如恶寇,怎会让他闯入?
他一面急急挥剑招架,一面讶然忖想。很快就推想出平天虹一定就是那对受害的情侣之一,无怪他来势汹汹,大有同归于尽之慨。
王元度虽是坚毅卓绝之士,从来不怕敌人势力强大。但今晚情势与平常不同,他岂能变成淫贼同党而与这一干人拼命?
心念一动,顿时趁平天虹尚未发挥全力之时,猛可挥剑决荡,硬是图出了战圈,他极快地掠出火炬圈子,没入屋檐下面的黑暗中。
平天虹跟踪疾追之际,却被何心寒拦住,她向他连比手势,平天虹顿时明白她将要利用机关埋伏的力量,把对方擒下。于是,这一批人在何心寒指挥之下,迅快散开,火炬照亮了所有屋顶,使王元度必须在房下觅路逃生。
屋顶上平天虹睁大双眼,打量着这个以憎恨男人著名武林的何心寒,但见她看起来年纪只有二十六七岁,玉面朱唇,长得甚是美丽。如若在江湖道途中碰上,决计想不到她就是琥珀刀何心寒。他的目光转投到白瑶琴面上,只见她也甚是美貌,记得刚才力拼王元度之时,剑法奇诡奥妙,功力深厚,一时猜不出她是什么门派出身,不由得注目沉吟。
第二十四章 生误会盟主落陷阱
何心寒一直纵目四望,忽见正东方七八丈外,一盏红灯冉冉而起,她那冷漠的面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转回头来,恰见平天虹目注白瑶琴,颇为出神。不由得长眉一皱,星眸中闪过一片凶光。
她轻咳一声,说道:“我们可以到下面等候结果了。”
平天虹大喜道:“那恶贼武功之高,在下平生罕曾得见,何堡主老然已擒住了他,那就太好了。”
他跟随着何心寒、白瑶琴二人跌落平地,穿过一重房舍,走入一间布置清雅的小厅内。
厅中灯烛高挑,明如白昼,何心寒请客人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坐,一个青衣侍婢奉上香茗。
何心寒这才说道:“敞堡有一处地方经过精心设计,纵是天大英雄,若然误入其中,亦可顺利生擒,但还须等候消息。”
平天虹哦了一声,举起香茗。他自从人厅之后,鼻中就嗅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这刻斗然间感到喉中干渴,举杯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又好奇地向白瑶琴打量。
何心寒突然冷冷道:“平天虹,此堡不许男人涉足的禁条,你自然知道的。”
平天虹一听她口气不善,心中暗惊,忙道:“在下已得堡主亲口允准,方始踏入,难道堡主已经忘记了?”
何心寒道:“我没有忘记,但敝堡另有一条禁规,那便是勾引本堡门下弟子之人,一律诛杀不赦。孽徒阿云犯了本堡禁规,即使能活着回来,亦须处死。目下她已遭报应,不必再说。但你还好好的活着,按照敝堡的禁规,须得取你性命才行。”
平天虹大加警惕,他为人极为诡诈多计,心知目下已陷身对方的险地中,决不能轻举妄动。
当下缓缓道:“本来这等禁规不能约束外人,不过堡主既然这么说法,想必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的了?”
何心寒嫣然一笑,道:“如若没有第二条路好走,我也不会当着白姑娘的面说出来了。”
平天虹忙道:“在下洗耳恭听,请堡主示下。”
白瑶琴也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弄得摸不着头脑,但这宗事似是不便接口,于是只好伸长颈子,等候下文。
何心寒呷一口茶,徐徐道:“由于你出手相助,使强仇入伏,不能抹煞你的功劳。因此,我让你有一条生路,那就是请白姑娘说一声。她如要你死,你就非死不可,如让你生,那么我就不杀死你。”
白瑶琴大为惊讶,忖道:她为何把这生死之权交给我?这白瑶琴本来亦是任性大胆之人,不明其故,却不费心多想,纵声一笑,道:“何堡主这话可是当真?”
何心寒道:“自然是当真了。”
白瑶琴道:“只不知何堡主可晓得小妹生性甚是憎厌男人?假如要小妹决定,可能不大公平呢!”
何心寒透出亲切的笑容,道:“原来如此,但不妨事,他已别无选择了。”
平天虹忿忿朗声大笑,声震屋瓦,接着道:“本人走南闯北,会过天下群雄。但还未有人胆敢如此不把平天虹放在眼内的。”他话声一顿,又道:“本人决意听个明白,始作答覆,两位即管商议。”
何心寒瞧也不瞧他一眼,道:“白姑娘快说出你的意思,我好遵办。”
白瑶琴却沉吟一下,才道:“这一位便是参加金鳌大会,名闻当世的十大高手中的桃花派平天虹么?”
平天虹道:“正是区区在下。”
白瑶琴道:“若是略有声名之人,可就不能让他死不瞑目了,何堡主你说对也不对?”
这话听起来似是暗示不判决他死,但弦外之音,却大有藐视之意。
平天虹只冷哼一声,没有插口。
何心寒道:“白姑娘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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