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天魁星





们颈下毛皮之内。而每次一个巡防区域的守卫便在出巡之时牵着一只同号数的‘归狸’偕行。这会发生一个极大效果,当我们的守卫儿郎在遭受到突来的攻击之后。不论他们是否尚有反抗警告的力量,则手牵的‘归狸’必将在失去控制的情形下窜逃,它一旦窜逃,便必定逃回我们为这批小兽特筑的窝巢内,在那里,我们日夜派人看守,只要有任何一只‘归狸’自行窜回,便意味著有突兀之事发生了,于是,立即检视它领下银管上所刻的号数,就很快可以知道机漏是出在哪一区域,二位,我们之所以这么快速便察觉了你们的行踪,更将你们逼压至此等窘境之内,其中原因即在这里……我想,在你们偷袭我那两名手下之前,一定也曾看见他们手中所牵的一只小猫吧?呵呵,那就是‘归狸’了,可借你们没有留意它,当然,你们是断断不会留意的……”

  仇忍脑子里回忆起那只黑白花斑的小兽形象来,他不觉十分懊恨,是的,他确实未加注意,他以为那只是一只寻常的猫儿罢了,虽然,那只猫儿的尾巴比较细长,四肢比较粗短……

  “咯噎”一咬牙,屈无忌破口大骂:“那只杀手刀的死猫,下次见了,老子要剥了它的皮再吊它上树!”

  屠继成双目中凶光交盛,他冷厉的道:“没有下一次了,屈无忌,你与仇忍的好梦,就做到这里为止,现在,你们是自行就缚还是要雳及那风嘉琪受够零碎之苦以后再受戮?”

  暴吼如雷,展无忌叫道:“你在说你妈的痴话!自行就缚?你长得美啊,我们就这等的窝囊法?”

  沉缓的摇摇头,仇忍道:“屠继成,我很清楚你已用我的妻子来要要挟了我,换句话说,我们如今已处于进退维谷的困境——但是,便算我们想束手就知吧,至少你也得叫我们看看我的妻子是否确在你们手中?是否还活着?若然,则我们便再遭到何等厄运,也无所悔恨了!”

  大吃一惊,屈无忌喊道:“老弟,你别上当!“

  没有理他,仇忍又道:“怎么样?屠继成?”

  一边,“冥魑”万怯虫阴沉的道:“你想在你妻子出现之际下手劫夺?姓仇的,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仇忍憋着心头的怒火,平静的道:“你们人多势大,在重重环护之下,我又如何下手劫夺?只要我亲眼看上一眼,我——就跟你们走!”

  吸了口凉气,屈无忌大叫:“天爷,你疯了!”

  冷冷的,仇忍道:“不关你事。”

  这时,屠继成不免有些心动,他迟疑的道:“姓仇的,你可果真不出花样?”

  仇忍淡淡的道:“当然!”

  屠继成正想开口说什么,“魂爪”左定已冷清清的道:“大当家,我看仇忍的态度靠不住?”

  双目尖利的注视左宏,仇忍冷酷的道:“左宏,你可曾衡量过一下,与我仇某人作对的后果么?”

  阴恻恻的一笑;左宏道:“横竖已经与你作过对了,那后果和我眼前退出也一样是毫无分别的,自今而后,你将记着我了,是吗?”

  仇忍僵木的一笑。道:“你要时刻想到这几句话——这本是我要说的!”

  点点头,左宏唇角微微,道:“很好,只要你能活着出去!”

  一侧首,仇忍大声道:“屠继成,如何?”

  沉吟着,屠继成道:“你妻子确在我们手中,而且,她活着!”

  仇怨愤暴的道:“我要亲眼看见才算数!”

  忽然,旁边吊着膀子的“毒舌”骆玖凑到屠继成耳边小声嚷咕了几句话;屠继成连连点头狞笑道:“为了防范万一,仇忍,我们不能将你老婆抬出来现宝,但我们可以换用另外一个折衷的方式——叫你看看她身上的衣饰,以及让她写几个字给你,她的衣饰或者字体.想必你都熟悉的!”

  缓缓的,仇忍问:“你方才说,‘抬’她出来?为什么要用“抬’?难道她已不能行走了么?”

  证了证,屠继成那张隆脸上的神色速变化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复如常,他阴笑道:“这个把月来,晤,我也无庸瞒你,你那老婆过的日子总不会太好受了,相信你也明白,她身子十分虚弱,也消瘦了很多,坦我可以告诉你,她绝对活着,而且好生生的活着——除了过分的瘫软点外!”

  考虑了片刻,仇忍毅然颔首道:“好吧,我同意就是!”

  凝视着他,屠继成的目光炙热切亮,宛似要适穿进他的心底,沉缓的,屠继成道:“看见了东西.你与屈无忌一定不加抵抗,束手就擒?”

  用力点头,仇忍道:“不错!”

  屠继成皮肉不动的又日视了屈无忌一眼,屈无忌站在那里,一张脸孔业已涨成了大红!

  一挥手,屠继成道:“去拿!”

  于是,“毒舌”骆玖返身自去,在他离开的当地,双方僵持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吭声,但紧张的气氛却越形依紧,就在此刻,仇忍却已发觉他们的后路上也有敌人埋伏了!

  在盏茶时分之后——

  “毒舌”骆玖已经气吁吁的奔了回来,同时将手中拿着的两样东西交到屠继成面前。

  狞笑点头,屠继成向前踏进一步,扬好兵刃,先举右手之物——那是条垂悬着一枚翡翠小如意的白金项链,银色的链圈与碧绿的翠如意交相映闪着微微的光彩,冷清清的,莹海漓的,仇忍睹物之下,几乎肛肠寸断,不错,那确是他妻子风嘉演的饰物之一,而且,这条项链更是贴肉挂在凤嘉琪颈项上的……

  屠继成收回项链,阴骛的道:“对不对?”

  吸了口气,仇忍艰涩的道:“是她的东西……”

  狂笑一声,愿继成道:“那么,再看这一样——”

  说着,他又将在手上的东西迎风抖开——那是一张长方形的白宣纸,纸上,只有四个歪曲颤抖的大字:“生不如死”!

  全身急剧的痉挛了一下,仇忍心身沥血,魂魄号哭,一只眼也模糊了,那不会假,是真的!是他妻子风嘉琪的一笔“瘦金体”字,虽然,那些字体业团带着无限的凄楚悲切而潦乱了,但神的依然,便是化成了灰,仇忍也不会不认得……

  屠继成又收回纸张,厉烈的道:“是你老婆的亲笔吧?”

  仇忍抖索的道:“不错……是她亲手写的……‘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蓦然,他狂暴的大吼:“屠继成,你们是如何折磨得她到了这种地步?”

  冷冷一笑,屠继成道:“这不关你的事——”

  顿了顿,他又强横的道:“要看的你全看了,仇忍,还不自行就缚,莫非尚要我们动手么?”

  惨厉的仰天大笑,仇忍颤生生的指着屠继成:“自行就缚?屠继成,你也太天真幼稚了,我就那么愚蠢痴促,等着任由你宰割迫害而咽下这口冤气?你错了,屠继成,你大错而特错了!”

  顿时勃然大怒,屠继成暴跳加雷般厉吼;“好个背信弃义的小杂种,你竟然就马上自食其言?可恨可恶的富生,你看我要怎么收拾你们与你那半死的老婆!”

  目中光芒冰寒,仇忍离烈的道:“你仔细听着,用心记着,屠继成,你好好对待我的妻子,使她活下去,因为她在你们手中,而只有这样,你们才有胁迫我的本钱,换句话说,你们才有保命生存的本钱,她在你们手中,我会顾虑到她的安全而限制对你们的报复时间与手段,否则,她如出了什么长短,我以我人头发誓,我会将你“八忠社’上上下下刀刀杀绝,将你‘龙虎山庄’杀得鸡犬不留!”

  双眼如火,屠继成大叫:“你,你是做梦!”

  仇忍生硬的道:“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是谁在做梦了!”

  发髯愤张,屠继成拍出兵器,疯狂咆哮:“仇忍,你两个畜生业已陷入本左天罗地网之内,我看你们如何走出一步!”

  眉梢子一扬,仇忍沉沉的道:“是么?”

  他一回头,叱道:“老哥,走了!”

  “了”字出口,仇忍双臂猛挥。身形暴起,凌空扑腾也似巨鹰振翅,闪电报斜掠八丈!

  紧跟着他,屈无忌亦流光般飘然追上!

  于是——

  屠继成、万怯虫、骆玖、黎喜、赵奇等五人飞起拦截,“魂爪”左宏与“阎王笔”朱慎二人亦分左右扑追,后面,哈,“鬼家帮”的人马在“白发鬼母”童梅率领下也从隐蔽处跃出,极快的迫近。

  在半空,仇忍的身形突然幻成一串滚桶形的翻转,翻转中,“认命圈”的彩虹由他掌胞之间闪射流旋,其势紧不可挡,正面相阻的“八忠社”五名魁首无法硬接,纷纷四掠,而屈无忌的“金龙头”溜身滚动,形成千百龙影腾啸,他的皮纹索更是扫卷抽势,威力万钧,将紧跟在后面的左宏、朱慈二人也拒出老远!

  突然呼呼风响,十枚“丹球”暴射仇忍!

  凌空里,仇忍大笑,身形突起实落,反臂,直捣,狠敲,斜砸,许多动作融成一个动作,眨眼间,十枚“丹球”仅皆坠落四处,而他的身影又超过了一片地下射来的箭雨电泄石墙之外!

  “金龙头”的挥舞连串霞飞了“白发电母”童梅的一蓬淬毒花针,屈无忌的黑皮绞索又占了“长”的便宜,素梢子“啪啪”暴响中再度逼得左宏与朱慎分向两边让开,就在这一刹的空隙里,这位有“手臂龙”之称的屈无忌也已大鸟般飞掠而去!

  “八忠社”的人马与他们的帮手们不禁怒骂叱状乱成一片,也都纷纷由院田之内越出,但是,只在这顷之间,仇忍与屈无息已然鸿飞冥冥了,“龙虎山庄”外面,全是一片深树杂草,郁幽如海,又到哪里去寻找他们去?

  屠继成暴跳如雪的在跺脚,另外八忠社的几个头子也在互相埋怨,左宏与朱慎却怅然又忧虑的凝往四周林本无话,“鬼家帮”的人们更索性沮丧的坐在地下叹起气来。

  不错,仇忍和屈无忌又突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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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魁星第八章



第八章

  骑在马上的仇忍与屈无忌全问声不响,任由马儿在这条土路上不疾不缓的行走着,他们如今所行的路线,是背着“龙虎山庄”的位置,此刻他们与“龙虎山庄”的距离,业已有六十多里地了。

  屈无忌自是深深了解仇忍这时心中的痛苦与悲愤,同时,他也有着无比的惭愧及歉疚!而这惭愧及歉疚更已超过了这几个字眼所能包含的意义了,屈无忌简直很不能剜出自己的心来给仇忍吃,以自己的魂魄来受仇忍驱使,他觉得永远报答不了仇忍对他的恩惠以及为了他而引起的灾祸,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对仇忍的感激,汗颜,与报偿,假如仇忍要他去死,他也绝对毫不考虑的去做,但是,仇忍却偏偏一言不发啊——这六十多里路来。

  长长吸了口气,屈无忌再也憋不住了,他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堆着笑脸:“老弟……累不累?”

  仇忍宛如未闻未觉,他混混浊炖,痴痴迷迷的坐在马背上,双目直愣愣的前视,甚至连面庞上的肌肉也全似僵凝了!

  吞了唾沫,屈无忌策马靠近了点,提高了声音:“老弟,仇老弟——”

  蓦地打了个寒粟,仇忍仿佛才自一处幽缈的梦境里回来,他闭了闭眼,低沉索落回应:“嗯!”

  舐舐唇,屈无忌干巴巴的道:“累不累啊?”

  仇忍牵动了一下嘴角,喃喃的道:“累?哦——不累。”

  大吼一声,屈无忌叫道:“你怎么了?”

  用力甩甩头,仇忍苦涩的一笑:“心里难过。”

  一刹间,屈无忌也不觉鼻端泛酸,他故意打了个哈哈,道:“放开点,别老挂在心上,嘉琪弟妹不是还好生生的活着?我们总会救她出险的,一定……”

  仇忍凄凄一笑:“活着?是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屈无忌额上起了青筋,他咬牙道:“老弟——这全是我混蛋,我——我要活剐了那群畜生……”

  摇摇头,仇忍道:“别提了……别提了……”

  喉咙里咕啃着——屈无忌哀求道:“不要这样——老弟,你不知道你这种失魂落魄般的样子,我看了难过……我……我宁愿将心剜出来给你,也不愿看到你这等悲苦……”

  冷清的叹了口气,仇忍道:“对不住,老哥……”

  屈无忌抽抽鼻子,道:“我委实不该,这全都是我惹起来的……老弟,你原本有个美满的家,有位贤慧的妻……都叫我给砸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真诚的望着他,仇忍恳切的道:“我不怪你,老哥,我的确没有任你,你不要再说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