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妙贼丁小勾续集





如何模样?也罢,为了真理,我只好牺牲啦,哈哈,我终于了解梦丹丹为艺术牺牲的心
情了。”
    “你当真要剃度?”
    “不然你有更好方法?”
    本前以为小勾不敢,谁知道竟然说剃就剃,他倒觉得意外而怪笑着:“好吧,要剃,
也得正式些,我替你找间剃度房。”
    他拉着小勾行往自己曾经剃度的佛堂。
    那里不算大,供着小佛像,除了烛台和香炉外,还有一把剃刀,除此之外,和一般
佛堂并无两样。
    本前登时威凛说道:“归松弟子,你是否决心要皈依我佛,一心修道?”
    “弟子心意已定,请佛祖收留。”
    “你忘得了凡尘事?忘得了亲人,忘得了娇妻,忘得了万贯家财?”
    “忘不了。”
    “忘不了还要出家?”
    “先出家再忘,行不行?”
    “哈哈,这是哪门规矩?”
    “一切都在变,出家方式也该革新吧?”
    本前斥笑:“不跟你扯了,要是少林收容你出家,不到三天,佛祖就会再度升天!”
    “为何?”
    “光是跟你辩,他们就得口干舌燥,缺水而死。”
    “太夸张了吧?”小勾仍是笑的得意。
    “不扯啦,剃度开始!”
    本前当真拿起剃刀,刮向小勾脑袋,一刀过去,黑发已落。
    小勾有些不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剃了,好心疼!”
    “后悔了?可以再粘回去啊。”
    小勾瞄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快剃,免得我粘在你头上!”
    本前嗤嗤地笑着,剃刀挥得利落干脆,不过偶尔还是会伤到头皮,已剃得小勾哇哇
叫。
    花了半刻钟,还好,已不负使命地将小勾给剃成和尚头。
    本前频频夸言:“好一个标准秃驴,光滑如蛋,是标准的驴蛋头。”
    小勾没心情听他瞎叫,只关心自己变得如何模样:“好不好看?上不上相?”
    “当然好看,又圆又亮,乃少林寺最佳美蛋头。”
    “铜镜在哪里,拿来我瞧瞧。”
    “没有铜镜,只有水镜,你到厨房水缸照去吧。”
    小勾等不及了,只好靠向金身佛祖,吹气擦向佛祖膝腿,再擦亮些,勉强可以瞧出
一个轮廓。
    他本就长得很清秀,头发去掉,更显得浓眉粗黑,英气逼人,比留长发并未逊色。
然而第一次瞧,总是怪怪的。他怪笑不已:“果真像驴蛋头,看起来驴驴的。”
    “不错啦,有人看起来还山山的呢。”
    “这是什么意思?”
    “脑袋像山峰一样,东凸一山西凸一山。”
    “那如来佛是蛋蛋的嘛,东一颗蛋,西一颗蛋。”
    “罪过,罪过,佛祖见谅,童言无忌。”
    本前憋着笑意,膜拜佛祖,以祈饶恕小勾冒犯之罪。然而拜完,他也禁不住怪笑起
来:“你冒犯了佛祖,会有报应啊!”
    小勾伸手指向自己脑袋说:“这就是报应啊。走吧,我还得洗脑袋,让它更加光亮!”
    两人遂笑笑,往厨房奔去。
    晚餐在平静中度过,众僧已不再拉肚子。
    小勾和本前仍留在厨房赶苍蝇。两人此时也不再用迷药了,而是比赛以技巧摘下苍
蝇双翅,当真要他们走路排队出少林寺门。
    上天掌门也找机会再见见小勾,以淡谈时机,他见小勾剃度成了小僧,倒也投以会
心一笑。
    两人已决定好明天行动。
    小勾和本前则提早休息,以便明儿能应付一切。
    冷月渐渐上乌云。
    寒风清清吹来。
    明天,似乎是个多变化的天气。

 第二章 计除恶佛陀



    清晨终又来临。
    不见太阳,天空云层较厚,显得阴沉。
    掌门已传出佛旨,早膳后,聚集佛心台讲道。
    佛心台乃是历代掌门有重大佛理参透欲传达时,才会在此处讲道。少林上下所有人
都须参加——不管是闭关者、戒律者都须上场听教。
    早餐很快用毕,洪钟已鸣二十一响,少林众僧换上干净的袈裟,全往佛心台出发。
    那佛心台位于藏经阁与达摩殿之间,有若掌状,居前有三尺高台,一大片全是青色
大理石所建造,显得清冷干净。
    众僧已按辈分先后盘坐于地,眨眼间已满千百人,却静默无声。
    小勾也弄来小袈裟,抱着一叠似轻非经的东西,默然立于佛心台上边,动都不敢动。
    他理了光头,果然没人认出。
    钟声又响起。
    现校除了几名守卫外,所有人都索集在此。
    而守卫早就经过掌门亲自选派,他们应无问题。
    何况佛心台造在藏经阁和达摩堂之间,也非无因。乃是少林所有重要经典,宝物都
放置在这两处,就算掌门说教,守卫只要坐围两处,仍可听得掌门说道,又可守住重要
东西,自是一举两得。
    鸣钟完毕。
    上天掌门已庄严地走出达摩堂,众僧施佛礼,已低下声音说道:“恭迎掌门。”
    上天未作任何回礼,静默地走向佛心台,照理他该盘坐下来,由小勾送经书,让他
指定置放位遭,然而他却仍直立着,先瞄扫在场僧人,再问向般若堂主上明:“都到齐
了?”
    “除了十名守卫外全都到齐。”
    掌门又问向罗汉堂主上日:“闭关的罗汉弟子可曾出关?”
    “虚镜,虚悟,虚通都己出关。”
    “一百零八位可一位不缺?”
    “不缺,虚灵出差,已由归雨补上。”
    “兵器可在?”
    “遵照寺规,从不离身。”
    罗汉僧负有保卫少林寺的安全,任何状况,他们都得身负兵刃,以能随时迎敌。
    上天掌门忽然冷目如电,喝道:“罗汉堂主听令!”
    上月为之惊心,登时立起:“弟子在。”
    “立即领着手下弟子,将佛心台封锁。”
    “是!”
    经验告诉上月,出事了,他怎敢抗命?立即喝令。只见得一百零八道矫健身形飞散
开来,棍棒尽出,封住四处要道,冷目无情。
    众僧脸色立即惊诧,却不敢张声,他们已明白,掌门讲道只是借口,封所少林上下
弟子,才是实情。
    上天掌门见及罗汉僧布置妥当,才语重声长地宣布:“少林不幸,出了恶佛陀这叛
徒,而今天他又混回少林寺。”
    “恶佛陀?”众僧知情者,已脸色大变,骚动声乍起。
    般若堂主上明急道:“掌门的消息可正确?”
    “不容置疑。”这句话,包含了对小勾的信任,上天掌门已豁出去了,若抓不出那
恶佛陀,他只有辞位一途。
    上明道:“恶佛陀藏身何处?”
    “不知。只好一个个清查。”
    上明无话可说,为今之计,也有如此了。
    掌门随即下令:“各堂主自行清查,注意辩别身边之人是真是假?而且任何人不得
离开佛心台一步,否则立即拿下。”命令下达,众僧已按着长幼的顺序,一一辨认自己
所属的弟子。
    场中气氛一片紧张,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恶佛陀的恶行,早把少林上下给
镇住了,逮不着他,少林必无宁日。
    小勾也暗中注意场中的任何变化,似防有所突变。
    追查身分陆续进行。个个脸色沉重,有若天空乌云渐渐浊黑。
    上天掌门心头怦怦乱跳,若找出恶佛陀,难免大拼一场,若找不出来,自己就难以
下台了。
    “恶佛陀己上年纪,两眼特大,有若凶神恶煞,大家注意对方眼神。”
    上天不停地指示恶佛陀的特征。
    沉闷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溜逝,仍未有状况发生。
    各层负责人几乎都已核对过身分,报上来的全是毫无差错。
    甚至最后回报,达摩、罗汉,般若、戒律各堂全是正常,司厨、司礼、司客、司财
各主持所报,也都全无差错。
    掌门脸色更为吃惊,查了一时辰,竞无结果,他不禁瞧向小勾,已六神无主。
    达摩堂主上元道:“回报并无冒充者,请掌门指示。”
    掌门伸手制止他说话,虽作沉思状,心头却乱得很。
    小勾当然相信母亲根本不会玩自己,可是恶佛陀会在那里呢?
    他不得不用传音入密功夫、肯定告知上天掌门,给他信心,确有其人。让他再坚持。
    掌门势成骑虎,只好再下令:“恶佛陀的确混入少林,诸位再查一遍,上元、上明
你俩再去搜寺,看有无漏网之鱼。”
    上元、上明拱手接旨,立即往全寺搜去。
    小勾心想,除非两人都是假的,否则他们自有监查作用,就算逃了自也显露假冒的
身分,故而未建议掌门,阻止两人离去。
    在场者,仍再仔细清查。
    天空已开始下起牛毛细雨,将佛心台笼罩在朦胧之中。
    深秋了,雨浸衣衫,虽然有武功,仍觉寒意。
    小勾忽而想到,前两次碰上秋封侯及铁追命,他们的替身难分真假,若恶佛陀也用
同样的化装术,那将十分难以察觉。至于使用替身,那不必了——恶佛陀那长相,再用
替身,简直自找麻烦。
    他想到的是化装易容术,在宝贝门的专门功夫里,也有这么一招,方能使他无往不
利,然而他又不便一个个检查,于是想到了妙计。
    他拿出随身药瓶。这即是清洗易容的最佳药粉,是粉状,只要泡水即有用,现在又
下起毛毛雨,若将他撒向空中,让雨滴洒在众僧身上,若有假冒,必会现形,如此总比
一个个查,来得快速有效。
    他暗中用传音入密功夫,将药粉效果及方法说了一遍。
    掌门觉可以试试,遂故意轻声耳语,传出密令,让小勾名正言顺地离去。
    小勾先观察风向,来自藏经阁。他则大大方方走过去,那些守卫明白地看着他是从
掌门处行来,也未留难,让他走入经楼中。
    经楼高三层,他一奔而上,推开窗口往下瞧,始发现人众仍很大片,三层不够高,
就算爬上顶层也不够高。他怕撒了药,不能涵盖全部,于是他脑筋一动,找出经楼中藏
书纸筒,再将药粉倒入筒内,如吹箭般往空中吹去。
    那药粉射去象一条淡黄的箭带,直窜高空十八丈,劲道方自消失,而散飘开来,卷
向各处,随即附在细雨上,往下落。
    小勾仍怕涵盖不够广,再喷向每个角落,才心满意足地关上窗口,返回佛心台。
    由于众僧全坐在地上,要抬头望向天空,必将是大动作,所以并未有人小勾的动作,
而发现喷药者,只有几名较细心的长老罢了,而他们也猜不透,小勾此举是为了什么。
    小勾已快步走向上天掌门身边,拱手细话了几句,表示已完成工作,掌门点头,他
立即站向一旁,有意无意地保护地面的书经。终于发现书经上的小雨滴偶有未落去的微
黄药粉,他心头才算定下来。
    上无、上明回报,少林寺上下已无其它人、掌门不禁多一份失望。
    甚至于在场诸位第二次回报,仍无结果。
    掌门现在只靠小勾这招了,他默不做声,冷目盯向众僧。他可以再下令第三次搜查,
他却还没这么做,似和敌手卯上了,准备想考验对方潜伏的耐性和小勾的最后法宝。
    场中一片沉静,除了风声,除了心跳声,就只有彼此起落,奈不住沉静的吞口水声。
    众人都耗上了。有若老僧入定,不管周遭任何变化,他们都不想动,只等待掌门另
一个指示。
    当然坐在最后的小沙尔,有的逼不注沉闷,要他们不动,是太苟严了些,然而他们
也只是扭一下腰,伸伸腿,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
    雨渐渐变大,屋面已滴下水珠,叭叭叭地打在地上,由小而大,直到此起彼落。
    众僧的衣衫也被雨渐渐浸透。
    他们仍不动。
    似在听雨滴奏的鸣声。
    小勾也睁大眼瞒,搜向众僧,只要一有变化即可,哪怕是有人出现怪动作。
    可惜都没有。
    现场仍自沉静。
    雨越下越大,打在脑袋都能发出叭叭之声。
    仍是没人动,甚至皱一下眉头。
    他们一个个有若雌伏的野兽,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本前当然忍不住,可是又不能不忍——因为他负有光荣的使命,而这事只有他和小
勾及掌门三人知道,怎可漏气?他只好自行找方法来排遣沉闷。
    他坐在半中央,见不着前面跟后面,只好瞄向左右,一个个注视每一只鼻子落下的
雨滴,看看它们速度够不够快。他发现若皱眉的人,鼻子雨滴落得最快。
    那个人正在皱眉头,他是左前方的头,该是戒律堂的师叔吧?
    他眉头很浓,脸色却有些发白,不该浸过水后,那种肤色,跟脚掌泡水时胀得差不
多。
    他眉头皱得紧,似乎很难受,雨滴打在眉毛上,都快垮了下来。呃,真的垮下来,
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