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飞龙传
!”
“这一走还能找到他们吗?”
“你真是死脑筋,建文这个逊皇帝现在是朝中通缉的要犯,行迹漏了,他们还敢死守在这儿吗?咱们前脚走,他们一定后脚跟着溜,咱们只要踩住他们的头跟就行了。”
“还是姥姥行,不过他们若要离开的话,保护一定十分周密,咱们还能得手吗?”
“他们总不能大队人马一起走吧,最多只有三两个人保着建文帝,咱们盯住这一票就行了。”
“他们前后也会有人接应的?”
“咱可算计过了,那是一定的,不过离开这儿后,咱们也有同行,三位是流动的巡查使,自然知道哪儿可以找到帮手。”
“那当然可以,可是……”
“吴大郎,包子太大了,咱们一口吞不下的,只有吃其中的馅儿,边皮总要分人一点的。”
“是姥姥明教,咱们都受教。”
老太婆又叹了口气:“只希望李大户家中没什么高手,咱们能够不费事地拿到手中。”
他们四个人都悄悄地走了,姚秀姑道:“真没想到这老婆子会是横行绿林二十多年的独行大盗神钩姥姥王素君。”
“这老婆子很有名气吗?”
“名气大了,她一对双钩使发时风摇地动,威力无穷,江湖上黑白两道都不敢惹她,十年前才消声匿迹,大家都以为她死了。”
“她早已入了燕王的网罗,有一段时间还混进了孙驸马家中做了总管,孙驸马本来跟大哥很不错,但也早就跟燕王搭上了线,人心真是难测得很。”
姚秀姑叹道:“燕王手下这批班底真不错,李至善是太祖手中的密探,他们早已知道了,也安排了一个人在这儿监视着,难怪建文斗不过永乐,他处处都落后一步。”
梅玉苦笑道:“所以大哥才放弃了竞争之意,他自己知道比不上那位四叔,勉强号召一批人起来勤王,结果是白白拖人送死而已。”
“那他干脆就站出来去见燕王,生死一身担了,又何必要这么躲躲藏藏呢?”
“大哥说过了,他隐身不出,对燕王才有监督作用,让他在勤政爱民上下功夫,如果他入了燕王掌握,燕王没了顾忌,对朝政就不会如此用心了,大哥说,做过皇帝的人,才知道听政之苦,他在临朝的几年中,最快乐的时间,就是过年那半个月,他不必早朝,可以睡个懒觉。”
姚秀姑也一叹道:“铁甲将军夜渡关,阁臣待朝五更寒,只是说朝臣之苦,想不到皇帝也一样的苦。”
“要做好皇帝总是苦的,大哥自己做不好皇帝,把帝位让了出来,但是希望能以此身监督燕王做个好皇帝,用心不为不苦,所以我才要保护他。”
“我们快去吧,看来李至善还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身份不够保密,还是被人盯上了呀!”
两个人不敢怠慢,收拾了一下,也急急地向李大户的宅院赶去,但那边已经打了起来,李至善那边有十来个人,围住了王素君等四个人拼命地狠斗。
王素君的一对虎头钩使尽了威风,缠住了五六个高手,仍然是攻多守少,口中还嘿嘿冷笑道:“李至善,老奶奶一直在这儿盯你几年了,你是块什么料,老奶奶清清楚楚,你趁早把逊皇帝交出来,否则老奶奶就调动大军来扫荡你们了?”
李至善边斗边道:“老夫是安分良民,你说的什么,老夫一概不懂?”
“你少装了,我老实告诉你,老奶奶在孙驸马府中当了几年管事,经常出入禁京的几个牛黄狗宝,老奶奶哪个不认识,你赖也没有用,今天到你家的那个和尚,就是逊皇帝朱允炆。”
李至善一口否认道:“老夫已经几年没晋京了,隐居在此,从不见客,今天也没什么和尚来到……”
王素君沉声道:“李至善,你尽管嘴硬好了,你也是干这一行的,老奶奶不怕告诉你,老奶奶在此属锦衣卫西南总提调,你跟老奶奶作对,难道不怕抄家灭族吗?”
李至善哈哈一笑道:“王姥姥,李某既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已看开了,从前抄人家的家,将来也免不了被人家抄,碰上了同行,有道理是讲不通的,李某该杀该剐也认了。伙伴们,你们都听见了,被锦衣卫找上,大家只有拼了,拼过一天是一天。”
他这一声招呼,那些打斗中的人都狠了起来,招发如雨,人人都采取了不要命的打法。
这一来风云三刀的压力倍增,立刻挡不住了,一个汉子痛叫一声,显然是受了伤,可是伤他的人却不甘休,追上来一刀斜劈,硬生生将他砍成了两截。
三刀中的老大骇然道:“姥姥,点子太扎手,敝兄弟挺不住,老三已经完了,咱们退了吧,调集大队,再来对付他们好了?”
王素君沉声道:“好!你们先走,老身押后。”
风云三刀的老大吴必风,老二吴必云,加紧劈出几刀,闪身退出圈外,这边的人追上去,却被双钩阻住了。
李至善摆手道:“让他们走好了。”
吴必风与吴必云才退了几步,忽然斜里射来几点暗影,两人都是咽喉处着了一颗铁弹,扑地身死。
王素君怒声道:“好狠毒的手段,李至善,你给老奶奶记着,这笔账总有算的一天。”
她怕再有暗器袭来,飞也似的闪人暗中不见了。
李至善因为没有派人埋伏,见吴氏兄弟中了暗僄,知道必定有人相助,乃朗声发话道:
“何方高人相助,请赐予一见?”
梅玉从隐身处跳了出来,一拱手道:“李员外,兄弟梅玉,是暗中保护应文大师前来的。”
李至善微微一怔道:“是汝南侯小侯当面?”
“是的,兄弟易了容,以免被追骑发现,应文大师是知道的,事态紧急……”
李至善却坚持着道:“请小侯出示本来面目?”
这人是干密探出身的,行事十分谨慎,梅玉只有除去了脸上的化装,李至善看了半天,才一拱手道:“果然是小侯,请恕在下失礼!”
“员外认识梅某吗?”
“在下对昔日圣贺身边的几个朋友都曾见过面,只不过各位不知道而已。”
“员外!我和姚大姐一路乔装,保护在大哥身后,恰好投宿在王寡妇家中,侦知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燕王的手下,一直在监视员外。”
李至善一叹道:“在下以为掩蔽身份已最隐密了,哪知早已在人的注意中,幸亏在下已经把应文大师送走了,否则岂不误了大事。”
“什么?大哥已经离开了,我们怎么没看见?”
梅玉这一急,行止已失常,抓住了李至善。
李至善含笑安慰他道:“小侯请放心,应文大师走得十分隐密,他来到此处后,只耽了一个时辰,在下立刻将他秘密地送走了。”
“送到哪儿去了?”
李至善顿了一顿才道:“大师自有去处,本来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但小侯自是例外,大师说他这一生中,只有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就是小侯和方公子!小候请进庄内再细说如何?”
“没时间了,神钩姥姥逃了出去,很快就会勾人来的。”
“没关系,在下本已准备放弃此地,一个时辰后也要撤退了,她在一个时辰之内还不可能勾了人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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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深谋远虑
一个时辰后,他们由庄上的秘道来到一条河边,乘上了两条船,分向两个方向而去。
摇船的老头儿是李至善化装的,到了船上,只剩他们三个人时,他才宣布了应文的去处。
建文帝竟是到缅甸去了。
梅玉愕然道:“大哥到那边去干吗?”
李至善道:“太祖皇帝英明睿智,远在圣驾未即位时,就意识到诸王叔桀骜不驯,恐将有变,为子孙经营了几处边外的避乱之地,缅甸、逞罗等国,都由太祖所属的四大家臣取得了政权,作为托蔽之所,老夫所管的这一部分是缅甸国的莽氏,国君都是老夫一手扶持起来的。”
“大哥到那儿去干吗?难道要在外邦称尊,举师勤王?”
“太祖的遗命是如江山为外姓所篡,则集西南诸夷之力,挥师中原以图再起,但现在当位的燕王也是太祖的儿子,老祖宗不愿同室操戈,但是却可为建文帝安排一个容身之处,西南四夷都是朱氏家臣,而且有祟山峻岭天险为阻,只要能安分地固守,倒是不怕中原用兵。”
“太祖到底是不是安排大哥到外邦称尊去?”
李至善道:“不是的,但也差不多。”
“这是怎么说呢?”’“如若明着打起旗号,中原的皇帝也不答应,千方百计地也要挥师来剿,因此只能安排建文帝以圣僧的名义,领袖四邦。”
“圣僧的名义能领导四夷吗?”
“可以的,此四夷都是虔信佛教,为三宝信徒,高僧的地位高于一切,圣僧为高僧之祖,自然可以领袖四夷。”
“难怪太祖早就为大哥安排好一个出家人的身份!”
“是的,而且早就定了圣僧的名字是应文,所以皇帝一到西南夷国,立刻就是诸夷的最高至尊。”
梅玉一叹道:“这位老祖宗倒是个有心人。”
“是的,先太祖皇帝神纵英武,非常人所及,他的这种安排实在太高明了,不但为后世子孙安排个退身之处,也可以借此安抚四夷,为中原天朝的藩属,保万年江山。”
梅玉道:“这些事我不去管它了,那四姓家臣能靠得住吗?”、“靠得住的,他们都是太祖所选的忠心家臣。”
“现在恐怕已经传到第二代了?”
“是的,除缅甸国的莽氏还是老王在执政,其余三姓都已再传至第二代了。”
“他们都能票承先人的遗嘱,忠心拥护大哥吗?”
李至善笑笑道:“圣僧只是在精神上领导夷人,不问政务,政权仍是由四姓家臣摄理,他们没理由不遵,不过太祖也另外有安排,不管是哪一个有异心,立即就有对付他们的方法,至于是什么方法,老夫不管这一部门,无由得知,但绝对稳妥可靠就是了。”
“只要稳妥可靠就是了。”
“小侯是否要到缅甸一行呢?”
“大哥是要永居在缅甸吗?”
“是的!缅甸仰光的圣光寺,是西南夷佛国圣寺,皇帝前去就任圣僧之职,以后就看皇帝的意思了,反正在缅甸、逞罗、安南、爪哇等地,都有圣光寺,皇帝喜欢驻居在哪里都可以的。”
“我打算也跟到缅甸去看看,等大哥安定下来,我再回到中原来。”
“那很好,老夫是负责缅甸这一部分的,虽说一切都有安排,但老夫自己也没去过,再者,要深入苗夷之地,扶持圣僧入主圣光寺,人手恐怕不足,能够得小侯为助,老夫欢迎得很。”
“现在护送我大哥的是谁?”
“是小女李珠。”
“只有令嫒一个人?”
“小侯放心好了,小女自幼在大雪山受艺,已得雪山派全部真传,技艺功夫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但也够得上是一流高手了,而且经老夫多年调教,江湖阅历也够了,由她护送主上同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王寡妇是认得大哥的,她知道大哥在此地泄了行迹,这一路上侦骑必将接睡而来。”
“不过他们要追的是个僧人,主人现在却不是僧人了,他和小女乔装成一对夫妇,应可避人耳目。”
“这不是太委屈令嫒了?”
李至善一叹道:“老夫受太祖知遇之恩,把这么一个重责交下来,老夫舍命毁家也要完成它,小女今后就跟着侍候主上了,这算起来是她高攀了。”
“这……大哥以后要出家为僧,能带家眷吗?”
李至善笑道:“边夷的僧侣们不戒成家,他们所修的宗派与中原不同,这倒不必耽虑的。”
梅玉也笑道:“那就好,大哥身边能有个人照料,我也放心得多,他也不是真正的出家人,要他过那种清苦的日子,我怕他不习惯。”
李至善道:“圣僧只是地位崇高,每年只有几天的持戒时间须修苦行,大部分的时间都与常人生活无异,各地生活习惯不同,小侯到了缅甸就会知道的。”
他们一路前行,有时舍舟就陆,就改乘车子,沿途都有人跟李至善联络,但他们也没追上建文和李珠。
这是李至善的意思,他认为分开来是不容易引人注意,反而是各走各的好,建文和李珠一路都很平安。
进入到云南境内后,路上穿官服的侦骑没有了,这是因为沐王府的原故,在沐家辖区内,锦衣卫的势力行使不到,但危险性并没有减少,因为那些耳目眼线都换成了便衣,无孔不入地注意着每一个人。
离了昆明府之后,人更多了,很多人腰中带着武器,在每一个路隘要道之处,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李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