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三侠
了,怎么坏了规矩?”
李元覇叫道:“不是我们打垮了宇文成都,你们连命都保不住,还争个屁的江山,除了我父王之外,谁也不够资格保有玉玺,快送出来,否则我就打进去了!”
“混帐小子!对长辈说话,怎么如此没礼貌,叫你兄长李世民出来跟我讲话。”
李元覇从小蛮武有力,谁的话都不听,独服一个二哥李世民,所以李世民到那儿,也把他派到那儿,免得他捣乱起来,无人能制。窦建德想找李世民谈判,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李世民尊上而讲理,容易说得通。
那知李世民早知有窦建德在此,避而不见,李靖也因为各家反王中有他不少的知交好友,为免伤了感情,也躲了起来,李元覇却是蛮不讲理的。
巨锤一敲城门,震天价响中,巨大的城门破了一个大洞,再来两三锤,非倒下来不可。
他一面打一面叫:“舅舅敍家常时你才是长辈,这时是争天下,连天王老子来,我都不让,快把玉玺交出来!”
有几个人实在气不过,派了几员勇将出来,想教训一下这个莾少年的,那知李元霸一锤打出,那些人个个虎口破裂,滚跌下马,要不是李世民暗中先打过招呼,力戒李元霸不得伤人,那些人都会成为一堆肉泥。
玉玺为李密所得,别人自然不肯为之拼命,而且还合力压制着李密把玉玺交出来,否则就要李密一个人出去应付李元覇。
李密虽是舍不得,却也没办法,只有忍气吞声,把到手宝贝交了出来。
李元覇得了玉玺,竟连城都不进,带人回头,凯师回到太原去了。
这十八路反王会师也成了鸟兽散,他们谁也不甘居下,合作之举自然谈不拢,倒不如回到各自的地盘去称王了。
这一段时间是天下最乱的,朝廷无主,一国却有着几十个自立自封的皇帝。
虽然唐公李渊在太原拥了太子为恭帝,但是这小皇帝无兵无勇,连朝臣都不拥戴他,徒具形态而已。
李世民和李元覇带了传国玉玺回到太原,李渊自然十分开心,再听说李靖来归,李渊更是兴奋异常。在长安时,李渊已经在杨素府上见过这年轻人几次,那时就觉得这个青年谈吐不凡,胸藏渊博,必非池中之物。
李靖没有跟着一起去太原,他要把人员召集齐了去。
这次李靖只带了几千人前来,大部份都分散到各地,他要把人手集中起来,以便迅速投入战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已然来临,今后,将有无以计数的大小战役,等待着自己去参与,去创下辉煌的英雄事业。
且幸虬髯客又出海去了,没赶上这场热闹,否则的话,李靖又将十分为难了。因为虬髯客若是藉此机会,也自立为王,攻下几个城池称尊的话,李靖又将如何?
是拥戴他,还是反对他?
所以李靖很希望能赶快地作好一切交代,迅速带了自己的人员,完成归唐之举,等虬髯客回来后,大局已定,也略为好解释一点。
将一切都匆匆作了个安排,他跟张出尘率了将近有七千人的样子,摒挡西行,准备去到太原归唐。
正行到一半,忽然徐德言夫妇来了,说李密已自立为魏王,攻取了长安,唐公也发军要进取长安,以复正统。四个儿子分别率军而进,希望李靖的人也到那儿去会师。
这次长子建成为了争功,把唐军精锐都要了过去,会合了三子元吉,同时又把李元覇也争取过去。声势浩荡,李世民只得两千老弱疲兵,相形之下,必然难以与之竞争,若是由建成得了首功,唐公得以入主京师,废主自立后,太子储君,必为建成无疑!
因此,希望李靖能助一臂之力。
李靖听了倒是着实为难了一阵子。他倒不是不愿帮李世民的忙,而且心中也十分希望李世民能建下实力。
但是,他却不愿意跟李密对垒,因为李密手下,有着不少旧日的弟兄,都是磕过头的金兰手足,誓共生死,现在要去在阵前对垒,虽说是各为其主,究竟也是件很难堪的事!
乐昌公主在越国公杨素府中参与机要,李靖在长安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因此也了解到他的不便,笑笑道:“药师,你是怕与旧日诸友不好相见?”
李靖道:“是的,乐昌姐,你是最清楚的,李密与兄弟并无深交,可以不必在乎,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大将,多半为三十六友盟单上的弟兄,我实在不便以兵刃相加。”
乐昌公主道:“李密为人刻薄寡情,听说入据京师之后,纳了前炀帝的皇后萧氏为妃,还有不少的美人,也都为其收纳,终日享乐,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反感,有几个人劝了他几句,他居然恼羞成怒。下令刀斧手绑了要斩那些人的头,多亏其他群臣联名恳求,才得免了死罪……”
李靖愕然道:“真有这种事吗?”
乐昌公主道:“妾身前在杨素府中,专事搜集情报,现在那些路子还没有断,所以妾身的消息不但快,而且绝对正确可靠。”
“李密这么做,不是自毁根基吗?”
乐昌公主自叹道:“前在越公府中,妾身对此人的评价就是心高於天,志薄如纸,他不会安份,也难有大出息。困处的踌侯,他会努力钻营,竞争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去打击别人,出卖盟友,一旦得志就更糟。”
张出尘笑道:“小妹就因为将乐昌姐对他作如此评断告诉了药师,所以他派人相邀时,加以婉拒了,现在果然被乐昌姐料中了。他要杀那些人?”
“秦叔宝和徐勋。”
李靖惊道:“什么?他疯了!这两个人一文一武,都是安邦定国之才,他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乐昌公主叹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药师可以放心前去,说不定到了那边,旧日兄弟都已经离开他了。”
“这恐怕不会吧!我的那些弟兄都是很讲义气的。”
乐昌公主道:“这个妾身知道,三十六友在瓦岗山聚义,谁都不肯居主,最后在神前抽签决定,一下子竟抽中了程知节……”
张出尘笑道:“这不是开玩笑吗,拥立大事,怎能以游戏视之,尤其是那个程咬金,不学无术……”
李靖肃容道:“事情虽近儿戏,但也可知三十六友结盟聚义,不是为了富贵,也没有攘权之心,所以李密一去,程知节立即把宝座让给了他……”
乐昌公主笑这:“李密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感激,他认为他的实力超过了瓦岗,别人不得不让……”
李靖道:“没有的事,他到瓦岗是空手一个人,那来的实力?大家拥立他是为旧日的交情。”
乐昌公主道:“李密却不如此想,不过,他确实有些实力,昔日杨素的手下将领,被他拉去了一半,这些人才是他心腹之所倚,尤其入主长安后,他疏远了旧日弟兄,完全去信任那些人了。”
李靖一叹道:“李密这次可错得厉害了,杨素的旧部会对他忠心吗?”
乐昌道:“那些人却是真心捧他做皇帝,也把他当成皇帝,至於那些旧日弟兄,虽然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却蔑视他的尊严,借机会想整掉几个,恐怕也是这原故。程知节在听说他要杀徐勋与秦叔宝,就在午门外叫嚷,说什么,这狗头的皇帝还是老子让他的,他倒抖起来了……”
李靖苦笑道:“程咬金就是这么个人,虽然对皇帝的尊严有点不敬,但他心中却并无恶意。”
乐昌公主这:“李密的气量是忍不下这些的,他已经把程知节跟秦、徐二人关在天牢中……”
李靖道:“那只是为了难却众家兄弟之情,迟早总要杀他们的,这得赶快解救才是。”
乐昌公主笑这:“世子早已想到这一点了,他也早已请郡马柴绍,秘密先入长安,设法联络诸友搭救,因为秦叔宝曾经救过唐公,是他家的恩人……”
李靖笑道:“大概这又是乐昌姐的计策。”
乐昌公主笑道:“妾身那点玩意儿瞒不过药师,不过这的确是个游说他们投唐的好机会,世子希望药师能一再加强一些力量,促使当日旧友,尽行归唐,大家在一起,不就践了共患难、同富贵的誓言了吗?”
李靖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乐昌公主又道:“不过贱妾想柴郡马一人力量恐怕还不够,他虽是三十六友中人,但他是唐公的女婿,说服力还欠缺,若能得药师相助,劝诸友归唐,力量则又不同。”
李靖点点头道:“我可以写信,三十六友中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等,都在一起,跟我私交不错,只是没有投书的人。”
徐德言忙道:“小弟可以走一趟,先去见到那些人,把药师的信递上去,同时设法帮柴郡马营救秦徐等兄,药师则跟世子会合以后,慢慢引兵前来好了。”
李靖笑道:“贤伉俪此来,本就是算定了要我写这封信的,我不写还行吗?”
大家又相对大笑起来。李靖立刻作书,除了致诸友,宣扬李世民之外,另外还下了一道命令,那是给神龙门中潜伏在京师的弟兄的,要他们协助救人。
那是万一的准备,怕万一救人不克,只有发动武力劫狱了。神龙门在京师也有几百人,集中起来,未尝不是一股力量。
徐德言带了书信,单人一骑上道而去,乐昌公主则留下来跟他们慢慢走。
走了约莫两天,行经一片山谷,忽见刀光隐隐,闪烁在树丛中,李靖知道有警,叫华氏姐妹率了一批飞凤军前往搜索斥候,路边却出来一个人,哈哈大笑道:“贤弟好厉害,我这些儿郎们已经够隐秘了,却仍然逃不过你的眼睛。”随着话声,出来一个相貌威武的大汉,那正是虬髯客。
李靖正怕见到了他,偏偏还是遇上了,无奈之下,只有硬了头皮上前相见。
他这边才拱起手,虬髯客已经上来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贤弟,别客气,自家兄弟,那来这些礼数!”
李靖讪然地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几天。我在海上听说宇文化及杀了隋炀帝,群雄纷起,我也赶来凑热闹。”
李靖道:“这个热闹没什么凑头,十八路反王,谁都不肯落於人后,所以小弟也没参加。”
虬髯客道:“十八路反王的聚首我也懒得参加。一群自私自利的匹夫,混在一起,做不出什么好事的,咱们还是抢入长安的好。”
李靖道:“大哥,你若是志在天下,目前还是别进长安的好。让别人去拼命,等他们拼出个结果后,大哥再坐收渔利,不是更为方便?”
虬髯客笑道:“我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想先听听贤弟的意见,那知就在路上碰到了贤弟。听说你们在潼关外打了很漂亮的一战,杀了宇文成都。”
李靖道:“宇文成都为唐公的世子李元覇所杀,小弟不过是跟着凑热闹而已。”
虬髯客没说话,眼睛望着李靖道:“贤弟不是爱热闹的人,也不会劳师动众去自找麻烦,此行必有所为,愚兄请问一下,贤弟的所宗何在?”
他眼睛一直望着后面,使李靖觉得很奇怪。
等李靖回头看去,却是张出尘与乐昌公主联袂而来,这才明白虬髯客何以如此,原来是他最倾心的女人来了。
行到临近,张出尘跳下马,裣袵为礼道:“大哥!”
虬髯客答了礼,然后自动对乐昌公主恭身道:“夫人好,鄙人不知夫人在此,幸会!幸会!”
乐昌公主还了一礼笑道:“首领别来无恙?”
“谢谢夫人,自后杨素死后,鄙人一直担心夫人的去处,听说夫人与尊夫已破镜重圆了,想必很愉快。”
乐昌公主笑这:“是的,外子现在在唐公二世子李世民帐下效力,颇受见重,所以过得还好。”
“这太委屈二位了吧,唐公李渊虽有仁厚之名,但行事缺少魄力,二位在那儿有什么发展?”
乐昌公主道:“唐公年事已高,只望守成,是不会有多少进取之心,不过二世子却是英明有为,高瞻远瞩,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虬髯客道:“我听说这年轻人很不错,只可惜他是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却是酒色之徒。”
乐昌公主道:“大世子建成碌碌不足取,所以将来只有二世子能有一番大作为了。”
虬髯客问道:“贤弟见过李世民了吗?”
李靖知道这必须到正式揭开来说的时候了,毅然地这:“见过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有一种令人臣服心折的气质,英明果断,胸怀远大,确非池中之物。”
“只可惜他太年轻了!”
李靖道:“目前是还年轻,但是等过几年的战阵历练,等到天下归於一统时,他就不年轻了。”
虬髯客微微色变这:“贤弟,你认为他将来必可登大宝吗?要知道他只是次子,不是嫡长,就算唐公能够尽服群雄而有天下,也轮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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