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这瞬间,青狐一声暴叱,疾冲而上,天雨刀幻化一道光虹,抢攻下盘,贴地盘进。
柳神同时欺近,刀攻上盘,两侍女毫不迟疑地拔剑,右面的侍女奋勇截攻侧翼,左面的侍女不进反退,堵住双姣的后方。假使逸风在交手时能从中间冲过,那么,这名侍女便可乘机截住袭击了。
逸凤果然不愧称八大高手之一,名不虚传,先疾退一步,左手后抄,抄住壁角的一张长凳,猛地掷出,接着一声娇叱,急迎而上,身剑合一迎向柳神。
长凳砸向挫身抢攻下盘的青狐,青狐不得不停止冲进,抬头举刀急架砸来的长凳。
这瞬间,逸凤到了,剑一搭刀背,人已斜身错过,剑如匹练横空,从柳神的驭光刀旁切入,剑尖已光临柳神的右胁,奇快绝伦。
柳神吃了一惊,她的刀攻向逸风的肩头,逸风的上身向下疾沉,刀便落空,而剑尖已光临胁肋,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奇快而诡异,根本无法招架,她反应够快,赶忙沉刀晃身退避。
逸凤一剑也落了空,本待扭身抢攻,堵住后路的侍女已挥剑扑上了。
身后,青狐已转身反扑,天雨刀风雷俱发,招出“狂风掠地”,仍然攻袭下盘。
逸凤向前迫进,一声低叱,错开侍女的剑,揉身切人,左手勾住侍女的肩头,向后一带。接着一声轻叱,右旋身招出“画龙点睛”,剑发如电,从柳神的刀光中攻人,快得令人目眩。
“哎……呀!”侍女惊叫,从青狐的身侧冲过,左肩外侧被刀光扫过,皮破血流,几乎被青狐一刀断成两片,因此一来,反而将青狐挡住了。
柳神大骇,赶忙抽刀避剑,飞退八尺。
两照面间,双方皆未占上风。但双姣四个人,只有三个人有机会出招接招,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几乎被逸凤快速的剑术,与奇幻奥妙的身法所伤。
主客易势,逸风换了位,冷笑道:“这次照面,你们将有人剑锋沥血,准备了。听说昨天你们能力破红尘三邪,本姑娘似乎有点不信,但从刚才交手的情形看来,你们确比三邪高明,但仍难在本姑娘的剑下支持十招以上。”
“十招以内你想轻易将我们击倒,那是你个人的想法。只不过倚仗白蛟软甲护身,因此减少不少顾忌。但别忘了,你的手脚仍是致命要害,只消给你一刀,仍然是死路一条。”青狐冷笑着说,徐徐欺近。
逸凤冷冷一笑,迎上说:“你们永远无法抓住给我一刀的机会,不信可以试试,刚才本姑娘如果下毒手,你那位侍女不死也得重伤。”
青狐挥令两侍女退立壁角,叫道:“你们用暗器准备,不必上前。注意射她的手脚。”
逸凤轻蔑的笑道:“宝刀本姑娘尚且不怕,何惧暗器?接招!”
声落人上扑,先攻青狐,剑出如电闪,毫无顾忌的猛扑而上,来势汹汹,在气势上,她已占了上风。
双狐少了两个传女,反而易于施展,她俩自知技不如人,对方又有软甲护身,便专心一意找机会向对方的手脚进攻。因此采取寻暇蹈隙的远攻术,逸凤想在短时间内收拾她们,便很难如愿了。两人此进彼退。配合得宜,居然接下了八九招,仍未出现败象。
逸风连攻九招,对方一沾即走,让同伴出手,迫她回身接招,她便不敢放胆追击了。恼得她火起,一声娇叱,钉紧了青狐,招出“乱洒星罗”,狂野的疾冲而上。
柳神也一声清叱,从后面冲上,刀出“青龙入海”,攻她的后腿。
岂知逸风出招虽然形同拼命,其实却是诱着,招出一半便倏然收招转身,双脚上收,剑芒一闪,“回头望月”剑已先发,直迫柳神面门。
柳神百忙中收刀上迎,“铮”一声刀背架住了长剑。
青狐及时反扑,天雨刀暴势如虹,疾劈而下。
逸凤果然了得,斜纵而过,“噗”一声纤足踢中柳神的右肩外侧,柳神衣破皮伤,几乎伤臂,吓了一大跳。
“嘶”一声轻啸,逸风的披风也被青狐砍了一幅,宝刀间不容发地掠过她的左腿外侧,险之又险,刀风彻体生寒。
人影倏止,银芒乍现,两名侍女不约而同的向逸风落地处打出一把梅花针,十枚小针来如骤雨。
逸风早有防务,纤足点地便身形右闪五尺方始止住身势,剑一震披风一抖,近身的四枚针全被打落,另六枚落了空,—一射入地中。
逸凤左手探入百宝囊,粉脸带煞地说:“看吧,看准的暗器高明,你们先用,可怪我不得。”
蓦地,“砰”一声大震,木壁垮下了,灰尘弥漫中,出现了脸色肃穆的安平,大喝道:“不必再打了,你们这些女人,动不动就拔刀弄剑,太不像话。”
“咦!你来了?”青狐讶然叫。
“怎么?来不得?来得不是时候,是么?”安平冷笑着问。
“我姐妹已决心听织女星的劝告,不再找你的麻烦,你为何与这姓朱的泼妇打上门来欺人?”柳神寒着脸质问。
安平双手叉腰走近,冷笑道:“是你们追踪我,怎么反而倒咬一口?刚才你们在姓卓的屋外窥探……”
“胡说!”青狐大叫,又道:“我姐妹昨晚便在这儿投宿,今晨寸步未离,正是准备早膳,这泼妇便找上门来警告我姐妹今后不许找你,我姐妹忍不住这口恶气,便动手拼命,谁窥探你的事了?这一带我们人地生疏,谁知道那一家姓卓?你简直岂有此理。”
安平不由惑然,向逸凤打招呼,问道:“朱姑娘,你不是追踪她们来的?”
逸凤摇摇头,说:“不,昨晚我从一名江湖小混混口中,探悉她们在这儿落脚,一早便专程赶来,并非追踪而来的。昨天你的事我已探听清楚,这两个鬼女人泼贱货,与蟠龙堡的青云居士有勾结,也可以说与游龙剑客有苟且,我决不允许她们这种贱女人缠你。”
“你才是贱女人,不要脸没人要的老处女,你神气什么?”青狐尖刻地咒骂。
逸凤大怒,急冲而上。
安平伸手急拦,叫道:“朱姑娘请息怒,有话好说,你们都是女人,何苦彼此口中刻薄呢?算啦!”
“昨天她们那样待你,你怎么仍想袒护她们?”逸凤不悦地问。
安平呵呵笑,泰然地说:“昨天的事,固然她们不对,但往好处想,也不算是坏事,见一事长一智,在下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不仅增长见识,也真正地知道了谁是在下的真正朋友,在下并未损失什么,何必和她们计较,朱姑娘请冲在下薄面,放过她们算了。”
“哼!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么?日后她们要是再勾结蟠龙堡的人对付你,恐怕你难逃她们的风流罗网呢。”
青狐啐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你存心侮辱人么?”
“侮辱你?哼!难道你们不是专打男人主意的贱货?你再嘴硬,本姑娘不杀了你誓不甘休。”逸凤怒叫。
安平急急摇手,不耐地叫道:“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好不好?”
“哼!少说话,那就多动手,你让开。”逸凤恨恨地说。
“咱们也不见得真怕你。”青狐也气虎虎地问。
“两位真要动手?”安平不悦地问。
“是她上门欺人,欺人太甚,怪我们不成?”青狐愤愤地叫。
安平冷笑一声,不客气地说:“昨天你们对在下无礼,在下不是善男信女.当然不甘心,岂肯轻易放过你们?”
“你也要动手?”柳神变色问。
“可能,但在下还得看你们的态度,方可决定。你们听了,限你们立即离开,不许再逞口舌之能。”
双姣互相打眼色,收刀入鞘向逸凤冷笑一声,领着两名侍女,恨恨地进入内室,收拾包裹迳自走了。
逸凤直待双姣去远,方沉下脸来向安平道:“夏三东主,你到底想不想去找警幻仙子?”
安平摸不清她话中的含意,惑然反问:“朱姑娘之意,是不想伴同在下前往么?”
逸凤凤目灼灼地向他迫视,冷冷地说:“假使你放弃寻找警幻仙子的念头,那么,我便不再管你的事。如果你仍然要去找她,我也好打定主意,决定权在你而不是在我。”
“姑娘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为何坐失机会?”安平直率地答。
“哼!你根本没有去找她的诚意。”
“姑娘之意……”
“那警幻仙子身边,有许多自作多情而甘心替她卖命的人,爪牙众多,消息十分灵通。
而你却沿途生事,闹得风风雨雨,唯恐无人知道你的行踪。你想想,警幻仙子弃掉庐山老巢,在赣州避祸,自然早有提防。江湖上流传着她在九江夜盗名单的谣言,她对你岂会毫无戒心?必定严加提防,派人注意你的动静。你这种到处惹事招非的做法,岂不是自我麻烦么?如果让她知道你要去找她,她怕你艺业超人,再怕你的朋友众多,万一被她毅然离巢他去,今后浪迹天涯,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你怎能将她找到?我敢断言,她必然已经早作远遁的打算了。”
安平意动,剑眉深锁地问:“依姑娘之意……”
“你必须摆脱所有的朋友,秘密前往赣州,以免打草惊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举动,直捣贱人的巢穴。”
“如姑娘所说,她已及早提防,你我两人深入赣州,是不是嫌人孤势单了些?”
“你害怕?”
“在下无所谓害怕……”
“那就够了,届时我会挺身而出,决不坐视的。”
安平沉吟片刻,毅然地说:“好,在下决定秘密启程前往赣州。”
“我信任你,届时我会在赣州与你会合。”
“姑娘盛值,在下心感,容图后报,在下在此小有逗留,事后便兼程南下,姑娘且先走一步。”
“记住,千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即使是至亲好友,亦须谨慎守密,我先走一步,赣州见。”
送走逸凤,他取回包裹,急急赶回卓家,希望与双星会合,并拟请柳琪至赣州秘密相会,以便向北丐讨回柳姑娘,这件事必须告诉柳琪。
可是,他到了卓家,卓家已鬼影俱无,连双星和柳琪师徒都早已不知去向,人去屋空了。
他在卓家苦等,直等了半个时辰,他却不知,双星已带了柳琪,到城内找他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不再苦等,抄捷径奔向南下官道,撒开大步赶向吉安府,要在吉安府化装易容秘密南下。
他已不再关心辉老祖孙的事,对昨晚与辉老见面时所发生的不愉快冲突,无可否认的他仍然感到遗憾,想不到辉老祖孙竟是这种人,至今虽不再放在心上,未免有点怏怏不乐。
对柳琪的处境,他倒不在意,猜想双星夫妇决不会袖手不管,定会替他师徒俩安顿出处的。
找到了小径,他向乡民打听,知道沿小径南下,六七里地便可走上至府城的大道,吉水到府城,全程是四十五里,预计午后便可到达府城了。
这一带是山区,右首是监仓岭,左面是凤山余脉,小径在丘陵地带境蜒南下,在凋林中盘旋,他放开脚程,大踏步急走.天宇中彤云密布,砭骨寒风彻体生寒,着光景,大风雪不久便会光临大地了。
转出一座枫林,眼睛一亮。半里外双峰入云,小径一线,沿涧上行,隐入双峰之下,他信步而行,踏上了羊肠小道。小径宽仅可容足,如果失足落涧,可能头破血流,说不定还得送掉老命。
不久,小径进入一座松林,路左仍是深坠二三十丈的山涧,似乎愈来愈难走。
五六丈外的一座奇形怪石顶端,突然缓缓升起一个人头,像是鬼魅出现,令人悚然而惊。
他胆大包天,毫不在意地向前走。
人头渐渐升高,原来是一个村大打扮的花甲老人,青帕包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棉袄补钉重重。老眼昏花,三绺短白花胡子干枯零乱,站在石顶上俯首下望,打量着逐渐走近的安平。
安平从容走近,心中一动,止步抱拳行道:“老伯,小可外乡人,请问这条路能通至府城大道么?尚请指教。”
老村夫打量他片刻,用懒洋洋的声音答道:“这里叫神涧,再走三四里便可以到官道。”
“谢谢老伯指引,感激不尽,”他行礼道谢,告辞而行。
老村夫等他越过石旁,叫道:“小官人,这条路是到官道必须经过的地方,好好走。”
“多谢指引。”他不假思索地答。
小径的尽头,突然出现一片山坞中的田地,方圆的有百亩,四周是山峦、凋林、松柏,只有这一片百十亩肥田,还有一座三家村座落在右山峰之下,他脚下一缓。村前的广场中,四个穿羊皮背心的劲装大汉,右手叉腰,左手按在刀把上,四目炯炯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