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醺颐笆А!?br /> 安平已下定决心,用自己新创的剑术行雷霆一击,因此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摒弃临斗前的激动和紧张。这一着很难办到,情绪仍未能完全放松,面对艺业修为皆比自己高强深厚的武林名宿,要说心中毫无顾忌,那是欺人之谈,能保持不惧和冷静,已是难能可贵的了。
双方对进,在丈外止步,两把宝剑徐举,遥遥相对。两双眼睛灼灼生光,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运功蓄劲待发,气氛一紧。
罡风呼啸,雪花飞舞,冷气袭人。但旁观的人,手心却开始泌汗,呼吸渐促,体内血液在沸腾,有些人则相反地发寒颤,神色紧张,心在狂跳,神经像绷紧的弓弦。
瘦灵宫心中怒火渐炽,但神色上故作从容。安平居然找上他,可见对方并未将他放在眼下。想起来就令他心中不快,怒火上冲,恨不得一剑将安平的身躯刺穿,方消这口怨气。
但它居然忍住了上冲的愤火,压住激怒的情绪,脸上泛起阴森森的笑容,问道:“夏三东主,你的艺业比牛星主高明多少?”
安平摸不清对方的话意,泰然而虚谦地说.“牛星主英雄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牛星主接下本庄主十三招,你能接下十招已是不错了,你小心就是。”
“杜庄主曾和牛星主印证了?”
“印证,笑话,本庄主那有闲工夫和他印证?只是教训教训他而已,你要知道下落么?他……”
他正想将牛郎星下落说出,以便扰乱安平的情绪,话未完,他的爱子五湖浪子已从侧方走近,向他叫道:“爹,让孩儿擒下姓朱的贱女人。
逸凤大怒,凭五湖浪子这种货色,居然敢大言不惭,说要擒他这个江湖八大高手之一的逸风,她怎受得了?银牙一咬,冷哼一声,突然拔剑冲向五湖浪子。
安平吃了一惊,这不是自乱脚步么?要是逸凤被缠住,两人并肩突围的希望便要落空了,这怎么行?赶忙截出急叫道:“朱姑娘,不可自乱……”
瘦灵官误以为安平和逸民联手对付乃子,当然不愿意,一声冷叱,身剑合一射到,攻出一剑。
这瞬间,逸凤突然醒悟,生死关头,怎可意气用事,应声止步,急退而回。
瘦灵官出其不意突然进招,相距甚近,剑动人已近身,绿虹耀目,剑气飞腾,风雷乍起,彻骨剑气及体。他举剑急架,闪身避招。
这一来。他几乎措手不及。瘦灵宫剑术通玄,名列三剑之一,岂同小可?抓住抢攻的机会,将前辈的身份置之不顾,突然向晚辈进招,剑下决不会容情,真够他受的了。
瘦灵官气吞河岳,绿虹剑展开了一连串凶猛绝伦、势如狂风暴雨的狠攻,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矫若游龙,锐不可当。剑气八方激射,绿虹只在安平的胸腹间弄影,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没有安平喘息的机会,轻灵而迅疾地步步进迫,主宰了全局。
“铮铮!铮!”剑鸣震耳,剑影夭矫,宛若电闪光逸。人影急剧地盘舞,直退如风。
安平先机已失,只好沉着应付,全力封架,希望对方能露出空门,或者缓下一口气。
封架五招,他临斗前的紧张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九招了,他似乎更为沉着,采取后退与闪避战术,寒影剑布下了冲不破的剑网,虎目中开始熠熠生光。
十二招,他全稳下来了。
相反地,瘦灵官却羞愤交加,咬牙切齿拼命了,激怒得几乎失去理智,攻出的招式更狂,可是却渐渐难以控制,不时有空隙出现了。
“哒!”他愤怒地攻出第十四招,“电闪雷鸣”杀着出后,奋全力进击,绿虹毫无顾忌地攻入寒影剑所形成的剑网,从中宫突入。
行将走近的九地人魔惊叫一声,正想冲出。这瞬间,突变已生。寒影剑本来被绿虹剑震出偏门,却突然下沉,右闪、左扭,朦胧的淡淡光华怪异地扭动,倏然反从绿虹剑侧方吐出,一闪即没,脱出了纠缠。
人影倏分,剑气乍敛。
“哎!”瘦灵官厉叫,向左侧射丈外,双脚落地却无法停下,踉跄连退五步,身躯一阵急晃,方吃力地停住了。他的右助下,血如泉涌。
他晃动着的身子无法站稳,颊肉一阵抽搐,鹰目想睁大,眼睑却不听指挥,吁出一口长气,以手掩住创口,厉叫道:“上!毙了他……”
叫声未落,绿虹剑失手堕地。他自己双膝一软,跌入抢到的五湖浪子怀中。
安平早就走了,一击得手,他身形似电,反掠至逸风身侧,喝声“走”!便奔向东面。
东面两名大汉看到寒影剑一掠而至,吓得腿都软了,慌忙向侧方扑出,仆倒在两丈外,爬起就跑。
瘦灵官被击倒,其他的人怎敢不要命挺身面出阻拦?可说是望影而逃。一哄而散。
安平带着逸凤,向东突围而走,两人轻功皆傲视江湖,没有人出头阻拦,更显得迅捷无伦。仅三两个起落,便消失在树木深处。
九地人魔急起便追,一面大叫道:“夏老弟,你又想开溜?等一等。”
“三日后老地方见。”林中传来安平的回答。
安平突出奇招,将瘦灵官击例,所有的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撼得呆在当地,难以相信已完全控制全局的瘦灵官,反而中剑受伤,一呆之下,忘了追赶,等发觉安平已经突围而走,方恢复神智。
紫髯翁正想追出,破扇翁呵呵一笑,抢着说:“不必造了,这些货色怎追得上夏三东主,他的轻功身法已臻化境,在场的人,只有两个人或可追上,那就是辉老伉俪。”
“咱们岂能放弃?”紫髯翁急问。
“放心啦!跟我来。保证可将他找到。”破扇翁笑着说。
“你葫芦里卖的甚么药?”竹箫老人问。
“卖的是万试万灵妙药仙丹,昨天我碰上北丐,他带一个姓柳的女娃娃儿。接着,又碰上了金带银剑的两派弟子,探出了玉笥山的一阵余波。那姓柳的女娃儿,正是夏哥儿要找的人,他必定去找北丐去了。”
“北丐在何处?”
“他往西行,志在引走两派弟子,夏哥儿岂会不知?”
“但夏哥儿却不是西走南安。”
“他必是要引这群家伙南行,以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要是找不到人,我跟你没完。”竹箫老人阴阳怪气地说。
“包在我身上。”破扇翁拍着胸膛说。
“往南走?”
“先别问,天机不可泄露,跟我来就是。”
严辉摇头苦笑,向老伴说:“老伴儿,听吧,又多一个姓柳的姑娘,他这人似乎离不开女人,真教人泄气。”
“管他呢,找到他再说。”老夫人无可奈何地说。
众人在破扇翁的催促下,匆匆走了。
缥缈鬼魔和山海夜叉,随着九地人魔追踪安平而去。黄仙寺附近,重又回复了原有的宁静。
五湖浪子带着槐荫庄的爪牙,扶着瘦灵宫进入黄仙寺理伤,不能随同游龙剑客追赶安平。
崆峒山周围围百里,章贡二水左右相倚,山势向北延伸,严冬季节,山上依然葱笼如故,一丛丛经冬不凋的松柏樟杉攒聚成林,围绕在谷地田园的修竹,也青翠不凋,只有少数的果园和杂木林,光秃秃地兀立在寒风飞雪中。
在临近漳江的山西麓,有一座位于坡脊旁的小村庄,村庄的南东两面,是山谷中的一段平地,一条山溪供给水源,灌溉着近三百亩水田,附近的果林星罗棋布在山坡上,一看便知是一处相当富裕的村庄。
村名大宁,只有三十余户人家。这座村不是一姓村,以董、罗、傅三姓的人最多,据说,这一带的田地,原是三姓的人披荆斩棘开垦出来的。
林比最外一家,是村中董大爷的宅第,五进七间,侧方还附建了长工的厢院和仓房。董大爷在本地还算不得是显赫人物,只算是附近三五十里内的小土财主而已。
所有的房舍,都没超过两层的建筑,显得古老而平庸朴实。毫无异处,这是小径旁的小山村,村西面是南康县的县界,附近既无名胜古迹。也算不得是富饶的村落,引不起官府的注意,也不会吸引江湖人的兴趣,与其他朴实农村并无不同,村民全是些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庄稼汉,相信宿命的平凡俗子村夫。
但在安静平实中,董大爷的家中,居然卧虎藏龙,住了不少不平凡的人物。这些人全是女流,从未在人前露面,隐居在最后进的楼房中,连外面的长工佃户,也不知她们的消息,她们昼间坚闭门窗,晚间活动。不时可看到一些夜行人前来做不速之客,来去如魅,决不惊动旁人。董家是大户,门禁极严,二进院以后,决不许三尺之童入内,三进院以后,只好几个心腹仆妇出入,谁敢逾礼董大爷决不轻饶,轻者革除,重者送官究治,令出如山,决不宽贷。因此,三进院以后的内堂,形成了神秘的小天地,与外界隔绝。在当时,农村男女内外之防甚严,董家的举措算是极为正常,毫无启人疑窦的地方。安平和逸凤摆脱了追的人,一个时辰之后,出现在大宁村的东西山坡上,隐身在遍天蔽日的松林旁,居高临下察看村中的动静。
逸凤指着董家的大宅,先叙说各进厅房的位置,以及必须经过的出入路线,然后说:“董家的主家,虽说是殷实的村夫,但却是警幻仙子的第四位门徒,老四庄芬的姨丈。因此,后楼便自然而然地成为警幻仙子的隐身秘窟。楼中设了奇门生克小巧机关,复壁秘密倒也精巧,普通江湖人最好不必前往自讨没趣。白天,她们躲在楼中,晚间再外出活动。来不及赶回来的人,便在山野中等待天黑返回,夜间,替警幻仙子卖命的一群贱男女,便在楼下请见仙子的芳驾,禀报消息,在天明以前离开,有些在附近山林隐身潜伏。因此,我们必须乘夜进入楼中,找那贱人算账。”
安平瞥了逸凤一眼,笑道:“朱姑娘,你似乎对警幻仙子的举动,了如指掌呢。”
逸凤警觉地逼视着他,淡淡一笑道:“有关江湖中的名人,本姑娘皆曾作过深入的调查,身为江湖人,这是必须的举动,知道得愈多,对自己的安全愈是可靠稳实。不瞒你说,要想在江湖中出人头地,仅凭匹夫之勇敢杀拼是不够的,必须具有冷静和机智,和灵活的手腕相辅,方能跻身于武林高手之列。假使你能将对手的底细摸清,你便胜了一半了。”
安平摇摇头,笑道:“朱姑娘,你这人相当可怕哩!请坦诚地说,姑娘与警幻仙子,是不是有不解之仇,要利用在下与她算账?”
“不错,我与警幻仙子之间,确有些亟待解决的过节存在。论艺业,以一比一,我不在乎她,但她有五个经常不离左右的门人在旁相助。更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旁护法,像鬼道人、黄山炼气士、入云龙金汝诚江湖客陈奇等等,虽算不得是甚么高手名宿,可是艺业都相当可观,动起手来,狗多可以斗死虎豹。我很难获得机会,因此,想借重你的鼎力,助我成功。”
安平心中有点不快,但神色依旧,审慎地说:“在下并未获得确切的证据,无法证明警幻仙子是夜入九江敝号盗取名单的人,岂可加人于罪?因此只想和警幻仙子和平解决,不拟和她贸然动手,姑娘此行,是不是……”
“你不打算助我一臂之力?”逸凤抢着问。
“姑娘对在下临危援手之恩,按理……”
“我如果需帮助,你却不打算援手,是么?”
“这……姑娘请别误会,只是……”
“只是于理不合,是吧?”逸凤悻悻地说。
“姑娘能不能将结怨的前因后果说来听听?”安平无可奈何地问。
“在玉笥山草屋之中,你受到游龙剑客的围攻,我毫不迟疑地出面与蟠龙堡为敌,事先并未询问你与游龙剑客的恩怨的经过。是吧?”
安平说不过她,一咬牙,断然地说:“好吧,在下只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言之在先,假使警幻仙子不是夜盗名单的人,那么,在下负责拦截出面相阻的人,至于你和警幻仙子的事,必须你和她面对面解决。除非你身陷危局在下决不插手。”
逸风冷笑一声说:“你不追究她们在山西道上拦截之恨?”
“些少过节,于我无伤,在下不拟计较。”
“气量够恢宏,可是却太没骨气。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一厢情愿的说法,如果警幻仙子并不想放过你,你作何打算?”
“那自然又另当别论。”
“好,我且拭目以待。你打算昼间进去,抑或是晚间前往找她?”
安平沉吟片刻,本打算夜间前往,却又怕逸凤捣鬼,不管三七二十一杀入楼中,岂不闹大了?权衡利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