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硕殴┗昝窃诰湃乱材岩灶浚敲矗俊薄?br /> 安平心中大急,大叫道:“徐大侠,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请让人有改过从善的机会……”
“不!徐某只知除恶务尽。”银剑徐文冷漠地说,掉头向五绝刀走去。
“徐大侠,求求你,放我爷爷一条生路.”姑娘垂泪狂叫。
“你是他的孙女?”
“我和爷爷孤零零地两个人,在世间相依为命,六年来从未离开潼关一步,辛勤耕种与世隔绝,请念在……”
“住口!”银剑低叱,呼了一声又说:“你知道你爷爷早年造了多少孽?那些在江湖杀人如麻的邪神恶鬼,到老来怕受报应,也隐世逃俗说是改邪归正,请问,谁还相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徐大侠……”安平狂叫。
“闭上你的嘴!”银剑冷叱。
“请……”
银剑徐文不加理睬,一掌劈向五绝刀的脑门。
五绝刀脑袋一歪,抬不起来了,胸前一阵抽动起伏,渐渐静止。
“天哪!”安平狂叫,挣扎着站起。
姑娘狂叫一声,蓦尔晕倒。
银剑哼了一声,对人事不省的姑娘说:“念在你年轻,饶你一命。”
安平摇摇晃晃地扶壁站稳,凄厉地问:“姓徐的,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是行使仗义么?”
“是的,也可以说,徐某代天行道。”
“你凭什么能代天?”
“凭胸中所学,凭满腔热血,凭去暴除奸的信念。阁下,你不服气么?”
安平死死地瞪着他,久久,方用似来自天外的奇异声调一字一吐地说:“姓徐的,请记住你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
“你阁下的意思是……”
“苍天可替你的话作证,我相信你不会忘怀的。”
“徐某行事无愧于天,不怍于人,为何要苍天替我作证?”银剑徐文诧异地问。
安平冷静下来了,毫不激动地说:“一个人名声的好恶,并不真能代表他为人的好坏。
再说,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不会拒绝给予改邪归正的子民一条自新的路。俗语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见人间仍然重视忠恕之道。徐大侠,你没感到你对五绝刀太不公平么?”
“你在教训我么?”银剑徐文不悦地问.
“小可还不配教训你这位代天行道的白道英雄。”
“你知道就行。”
“小可曾说过,骨梗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想表明小可的态度而已。徐大侠是侠义英雄,你会凭直觉认定人的好坏,你会含笑杀一个与你一无仇怨的人,你会毫不思索地屠杀一个毫无抵抗力的风烛残年老人,而你并未抓住他过去的罪证,只凭他过去的名声而杀他。天下间恶名昭彰的人并不少,强盗土匪多如牛毛,祸国殃民官吏多如恒河沙数,徐大侠,你为何不代天行道?世间自以为能代天行道的人,如果不是聪明过度,便是愤世嫉俗行径近于疯狂的人,这种人早晚会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小子无礼!”银剑厉声叱喝。
安平微微欠身,嘴角出现自嘲而痛苦的笑容,说:“徐大侠,小可已经说完了,谢谢你给我畅所欲言的机会。如果你不杀我,那么,我告辞了。请永记斯言:小可正翘首以待徐大侠言行如一,永远为江湖主持正义,祝你能永远坚持代天行道的立场。”
银剑徐大侠突然傲然一笑,豪放地说:“你可以拭目以待,看徐某仗剑除恶锄奸,为江湖伸正义,替上苍诛魔惩邪。”
“小可决不放过机会。”
“徐某无任欢迎。你记住,如果你有把柄落在徐某手中,徐某照样会杀你。”
“我夏安平记住就是。”
银剑徐文哈哈一笑,飘然出厅走了。
安平定下心神,向柳青祖孙俩走去,一面向外叫:“徐大侠,你杀人不收尸,你算哪门子侠义英雄?”
没有人回答,门外只有凄厉的犬号声。
他体力未复,仍感到浑身软绵绵地,踉跄地到了五绝刀身旁,不用摸索,他已知五绝刀气息已绝,脑骨巳被沉重的掌力震裂。外表却看不出伤势。身躯快冷了。
他取了一杯冷茶,泼在柳姑娘的脸上,却无力替姑娘解穴,只能扶住姑娘的娇躯,不住急唤:“柳姑娘,醒醒,醒醒……”
蓦地,厅口传来女人讶然的叫声:“咦!怎么回事?外面有五具男女尸体,屋中也有哩!居然还有活人,遭到什么祸事了?”
他警觉地扭头看去,一阵醉人的香风扑面而至,厅门口,悄立着一名二十上下的艳妆丽人,四名挂剑少女紧随在后,亮晶晶的大眼焕发着动人心弦的光芒,婀娜的喷火娇躯玲珑剔透凹凸分明,令人目眩神移心动神摇。
他先是感到眼前一亮,心跳加速,心说:“好一个动人的娇娃。”
接着,他心中栗然,忖道:“这位少女美得邪门,香的古怪。同样是女人,警幻仙子的几个女人,令人感到她们神圣不可侵犯。而彭小曼给人的印象是天真无邪,柳姑娘则是朴实可亲。这个女人却令人心动神摇,令人平空生出情欲之念,真是怪事。”
“小绿,去问问看。”美少女向一名侍女叫。
穿绿的侍女年约十五六,莲步轻移,香风回荡,像一朵绿云般飘人厅中,走近了安平。
这时的安平左颊浮肿,脸上因虚弱而显出不健康的神色,眼中无神,看上去毫不起眼,已失去原有的光彩,萎顿得失去了本来面目,嘴以下血迹未干,更是狼狈。
“你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小绿含笑向他问。
他压下心头疑云,硬着头皮答道:“银剑徐文刚走,杀了屋中的人.”
少女脸露惊容,飘入厅中问道:“你认得银剑徐文?”
“小可不认识,是他自己说的。”
“他目下在何处?”
“走了,杀了人尸也不收。姑娘想必是他口中所说的云窝众女了。”
“云窝众女也来了?”
“他说云窝众女在暗隘门,难道姑娘不是他所说的人?”
少女在衣带上摘下一条彩巾,信手一抖,彩巾展开,中间出现了一朵以金丝线绣成的碗大牡丹花,媚笑着问:“你该识识巾上的标志啰?”
安平摇摇头,答道:“小可孤陋寡闻,陌生得紧。”
“那你怎么算得是江湖人?”
“小可本来就不是江湖人。”
“那你怎么会在青麒的家中逗留,怎又卷入屠杀漩涡中?”
“小可无意中被卷入,遭了池鱼之殃。”
少女冷哼一声,粉脸一沉,说:“看你神态从容,言词闪烁、定然不是好人,可恶!”声落,出其不意一掌劈出,正中安平左颈根,再反手挥出,掌背重重地击在他的右胸上,出手之快,恍若电光石火,而且掌力沉重。
安平已从少女的眼中看出杀机,可惜他无法闪避,浑身发软而痛楚未消,想避已力不从心,应掌便倒,喉中发干,口中发苦,跌出八尺外,躺倒在壁根下,立即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浑身痛苦难当。眼前朦胧,他看出自己处身在一座石室中,躺在一堆臭气薰人的麦秸上。小窗透入一线阳光,可以看清室内的一切。对面墙根下的乱草堆中,有四个蓬首垢面的中年人,两个眼神滞呆地盯视着小窗,两个正翻开破衣在捉虱子。
他感到口中发干,鼻中喷火,头脑昏沉,眼前发黑,虚脱的感觉无情地袭来,嘎声道:“这……这是哪……哪里?”
“这是潼关的大牢。”有人用沙嘎的声音答。
“我……我怎么来……来的?”
“你是杀人犯,这儿是死囚牢。”
“天哪!”他绝望地叫,浑身发僵,痛苦的浪潮无情地袭来,令人难以支持。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难友。”那人本无表情地答。
三天后,他可以进饮食了。接着是官府捉问,审问江家七尸人命的案情,他才知道那天共死了七个人,其中有青麒江萍的儿媳,怀孕七月被人一剑穿胸毙死,成了七尸八个。七个死人中,没有青麒和江勇。
柳姑娘下落不明,现场只留下他一个活口。死者是卫所的余丁,官府便从他身上找口供。
总算不错,他的包裹和路引俱在,路引上有他的年藉,有风陵巡检司的查验大印,有潼关码头的过境关防。他一口咬定在暗门隘遇盗,被劫至江家被袭受伤。强盗是谁?他说出是汉中双狼。
盛昌市庄在洛阳和郑州有分号,他夏安平也算是商场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潼关的官厅倒还清正,审讯了十天,方判决无罪开释。
他乘机向官府提出警告,要他们小心防范汉中的贼人。地帚星鄢本恕在官府有案,与四川的大盗顺天王蓝廷瑞,同称川陕二寇。目前,鄢本恕也自称括地主,与顺天王暗通声气,徐图东山再起,再举兵大掠。
在潼关前后耽搁了十六天。恢复自由踏入东下的旅程,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五绝刀祖孙两人,可以说间接地因他而死,他抱定决心,要设法打听柳姑娘的下落,不然于心难安。目前唯一的线索,是先找到他最后所见到的五个女人。
要探听身怀金牡丹花彩巾的人不难,在关东镇买马时,便被他探出端倪了。
据说,六月初,南阳府邓州突然出现了一批女人,大多是年轻貌美的少女,也有不少妖媚美艳的半老徐娘,声称是银汉双星的座下众女,每人的腰带上,皆带了一条绣了金牡丹花的彩巾。首先,邓州的黑白道英雄好汉,被她们整治得服服贴贴。之后,南阳府的高手名宿也一败涂地。奇怪的是,这些女人似乎毫无所图,降服当地的人物后,一笑而去,没听说她们提出任何条件,被降服的人也讳莫如深,拒绝提及此事的经过。江湖道的朋友,猜想是一批初出道的高手,初露锋芒,扬名立万的举动而已,两月来,山东、京师、湖广、江西等地,皆有银汉双星手下女流的消息,她们飘忽不定,有如神龙,神出鬼没,但似乎并未听说过有受害的人。好奇的人四出追踪,但谁也不知她们的底细,她们的名号,在短短两月中,居然轰动江湖,银汉双星的名号不胜而走。
至于银汉双星是谁?是男是女?年龄、相貌、出身……没有人能确切地说明,众口纷坛,莫衷一是。
安平不再详细打听,距下月三处匪盗即将大肆劫掠的日期,已不足二十天,无论如何,他必需赶到庐州,至少也得尽快结束两湖的店务。按时限,恐怕最快也只能赶到武昌府,远水救不了近火,来不及了。他心中焦急异常,买了坐骑,不顾一切驱马急赶。
两天后,他赶到洛阳城,跑死了一匹马,五百余里路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盛昌布庄和敬业钱庄位于集贤坊附近,距绿野堂不远。当他疲劳万分地驰抵店门时,却不由愣住了。
往昔宏伟的店面,大门紧闭,铁将军把得牢牢地,金字招牌已经失踪。
首先,他暗暗叫苦,不幸的阴影笼罩了他,只感到心向下沉。
右邻是新安油坊,东主黄新安与他相熟,他按下心潮进店拜望黄东主。
黄东主是个殷实生意人,被问得一头露水,两家商号关门大吉,而三东主却前来询问店为何关了门,岂非怪事?
安平只好直说,说他自己回乡探亲,一去两月,今天才赶到店中,还不知店为何歇了业关了门。
黄东主也不知其详,听说是上月湖广江西两地的分号,曾经出了秕漏,此地的分号奉命结业关门。盛昌布庄结束容易,敬业钱庄却闹了不少风波,听说收不回的账款,可能在两万两左右。
黄东主派小伙计带他去找看管房屋的管事。管事陈三激动地告诉他,九江南昌和湖广的武昌长沙四分号,被人勒索了数万两金银,伤了不少伙计,官府虽全力追查凶手,但毫无下落。传闻说三东主已被砥柱山的水寇所伤,江湖上也谣传说黑白道群雄要对各地分号采取行动。接着,九江府三厂的鹰犬,听说失踪了五个人,九江敬业钱庄的主事已被官府扣押,十余名店伙下落不明。因此,大东主黄昌龄忍痛断然下谕结束各地店务,这几天方清理完竣。
陈三更用恐惧的语气说,庐州相距太远,消息传得慢,可能在月杪便可得消息,但大东主已预知有变,早在传来结束店务的同时,附有致各地分号主事的秘密手书,说是近日将有大变,务必早日清理店务,主事人与各店伙,必须火速离开另谋生路,迟恐不及,须防官府封店拿人,更须防备黑白道的英雄好汉前来生事。两位东主大概已经躲起来了,下落不明,也许月杪有人将消息送到,便可知道两位东主的下落了。三东主如果不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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