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寒
“不会吧?”
“是的,决错不了。”
“上官兄,你先去看看。”
“皓姑娘是庐山的新主人,叱声地必定也听到了,假使安平并未离去……”
“糟!你先走一步,我去引走皓姑娘。”五湖浪子惊叫,展开轻功急急掠走。
了尘略一迟疑,不情愿地迟疑着走了。
安平奋余力和含英拼搏,居然能阻住了含英狂风暴雨似的二十余招狂攻,但已退至废竹楼前。
含英做得火起,一再顾忌安平的反击,决定用重手法擒人,左手用“仙人指路”吸引安干封解,突然斜身抢入,右手一掌拍出,用上八成内功。
安平果然从右手削向指来的玉手脉门,见掌拍到连忙出左手斜拨。糟了!他没想到含英的掌上注入真力,一触之下,感到膀子一震,凶猛的潜劲装到,踉跄后退。
真不巧,脚跟被门限所阻,重心顿失,立脚不稳,仰面砰然倒地,跌入厅中。
含英身手奇快,从侧方抢入,俯身戟指急制他的右期门穴,捷逾电闪。
他不甘示弱,身躯突然扭转,左脚横飞,“噗”一声扫中含英的右大腿上外侧,含英的手指落空。
“哎呀!”含英惊叫,身不由己地向侧飞撞而出,接着“蓬”一声大震,撞毁了内壁,竹楼摇摇。她的头部无巧不巧也碰上了一根竹柱,头部左侧皮破血流,人亦昏倒在柱下。
随后刚奔入的两侍女大吃一惊,飞扑而上,一名侍女来势甚快,上身微俯,作势下击,其实用的是虚招,裹了铁尖的纤足,却突然连环飞踹,来势奇快。
安平刚转正身躯,正想跃起,侍女的脚已经攻到。近身了,他再次扭转,避开了一脚,却避不开接踵而来的二腿。
“卟!”左胯挨了沉重的一击,鞋尖入肉半寸。
沉重的打击力道将他的身躯踹得翻滚不已,奇痛彻骨,半身麻木,这瞬间,侍女的第三脚又攻到。
“卟!”他乘身驱滚转时一掌旋砍,砍中婢女的迎面骨,下手甚重。
“哎……”婢女惊叫,失足踣倒。
另一名婢女骇然,火速拔剑出鞘。
蓦地,她“啊”一声惨叫,身形一晃,“当”一声长剑坠地,踉跄冲出两步,突然仆倒,她的背心血如泉涌,创口裂开,是被爆裂的暗器所伤,心肺受创,挣扎半刻气息渐绝。
一条人影狂风暴雨似的掠入,首先抓取婢女坠落的长剑。
安平已挣扎着坐起,大喝道:“大师,不许再伤人。”
来人是了尘,剑已抓在手中,冷冷地说:“斩草除根,不杀了她们后患无穷。”
“大师不是牛宏毅的朋友么?”
“去他娘的朋友,那家伙野心勃勃,逼贫僧替他卖命,这种朋友不提也罢。夏施主,大概你还不知那家伙的阴谋,你最好离开他远些,愈远愈好。”
被安平一掌壁中迎面骨,跌倒在大外的婢女已挣扎着站起.拔剑在手讶然叫:“和尚,你……你吃里扒外,你这……”
了尘怕侍女说出她妙手飞花的身份,一声不吭,突然反手将剑甩出,相距不足一丈婢女身形不稳,想躲避已是力不从心,也无能为力,太快了,刚想将剑举起拨击,剑尖已贯腹而入,重重地仰面倒地,在血泊中呻吟,一倒之下,透背而过的长剑被顶出,离体坠地,血从创口如泉般涌出。死状极惨。
了尘急急纵上,抓起了剑,正想收拾安平。
安平未能及时站起,受伤太重,拔了两把小飞剑在手,大喝道:“住手!撒剑!”
他以为了尘要抬剑杀韩含英,所以出声制止。了尘面对着他,阴森森地叫:“姓夏的,你对我无礼么?”
“大师是不是太狠了些?她们与你无冤无比,你却乘她们不备,用暗器屠杀她们,用意何在?”
“你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管闲事?免了吧。”
“原来你竟是这种人。”安平切齿地说。
了尘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贫僧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进入他们的圈套,你却不领贫僧的情,这年头未免好人难做……”
这时,血染鬓角的含英醒来了,挣扎着要站起。
了尘不再往下说,举剑抢向含英。
“住手!”安平大喝。
了尘不理他,举剑便扎向含英的胸口。
安平大怒,喝声“着!”
“哎……”了尘惊叫一声,身形一颤,“当”一声长剑脱手坠地,右手背端端正正插着安平的怪异小飞剑。
“你……这小狗!”了尘破口大骂,左手探向百宝囊。
“你再行凶,这一剑要射穿你的肩膀,不许动。”安平声色俱厉地说,挣扎着强行站起。
含英已经站起,银牙挫得格支支地响,向安平恨声道:“姓夏的,不想想,谁替你出力救出你两位兄长?谁替你解围……”
安平不理她,向目泛杀机但不敢妄动的了尘叱道:“了尘,在下警告你,不许捣蛋,先替韩姑娘裹伤,你假使胆敢弄鬼,在下必定杀你。去!”
“贫僧没有金创药。”了尘答。
含英不知昏厥后所发生的事,以为两位婢女是被安平所杀的,叫道:“了尘,不必管我,先废了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安平哼了声,叫道:“姑娘的两位婢女皆系了尘所杀,她还想杀你呢,你还寄望他帮你么?”
“什么?”含英讶然惊问。
了尘心中大急,叫道:“这畜生血口喷人,该死。”
安平向含英道:“在下被姑娘击倒,刚才站起!”
“谁相信你的话?”姑娘怒叱。
“信不信在你,刚才如不是在下用飞剑射中他握剑的手,姑娘恐怕已不在人世了。再若不信,姑娘何不察看婢女被杀的创口?便知是谁下的毒手了。”
含英的神色已完全恢复,但被安平踹中的右大腿仍然不便,狠狠盯了两人一眼,瘸着腿向婢女的尸体走去。
了尘突然一咬牙,拔出插在掌背的小飞剑,向安平飞甩,同时一腿斜飞,凶猛地扫向含英的腰脊。
“哎……”了尘惊叫。
“卟!”他的脚险中了含英的后腰。
含英尖叫一声,向前仆倒,仆在一名婢女的尸体上。
了尘也被震倒,膝盖骨被小飞剑划过,筋亦被割伤,怎能不倒?由于膝骨重创,踹出的力道大减,含英幸免腰背险断的厄运,他拖着一条腿,连滚带爬地跳出门口,单足跳跃逃之夭夭。
安平吃力地站起,急问道:“韩姑娘,伤势怎样了?”
含英挣扎着坐起,痛苦地说:“我……我的腰……痛……痛苦难当。”
安平拾回小飞剑,走近问:“韩姑娘,你有保护元气流血顺气的丹药么?快服下以免后患无穷。”
“没有,我的药没带来,你……”
“真糟!我的药已经用完了。”
含英痛得坐不住,香汗如雨,脸上的肌肉扭曲,浑身发抖,半躺着虚脱地叫:“夏爷,救……救我,我……我痛得支持不住了。”
安平在她身旁坐下,说:“我暂且替你轻轻推拿,可减轻痛苦,怕的是贼和尚如果去而复来,麻烦就大了。”
“夏爷,没有药,推拿,恐怕反而令伤处恶化哪!痛我可受不了。”含英满头大汗地说,不住呻吟。
安平心中一动,猛记起在周贴刑官身上搜到一瓶春露丹,赶快掏出说:“我曾经在内厂的鹰犬周贴刑官身上,搜到一瓶春露丹,可能是药到回春的疗伤奇药,不然那家伙也不会贴身密藏,不知姑娘敢不敢试服?”他将玉瓶递到姑娘眼前。
含英脸色一变,厉声说:“该死!你怎么……”
话未完,门口人影乍现,五湖浪子像狂风般卷入。吃惊地叫:“咦!怎么回事?”
安平将玉瓶塞在含英手上,站起手按剑把,冷笑道:“杜兄,贵友了尘大师做的好事。”
“是了尘干的?真的?”五湖浪子故作从容,一面问,一面走近。
“他是了尘贼秃的好友?”含英警觉地问。
“是的。”安平答,接着喝道:“杜兄,请勿走近。”
五湖浪子在丈外止步,堆下笑道:“夏老弟,先别问是谁做的事,你们都受了伤,地下还有两个女郎,在下也许可以替诸位尽力。”他一面说,一面机警地向外瞧。
他和了尘分手后,去追皓姑娘,希望阻止皓姑娘前来,更希望能将姑娘弄到手。岂知半途碰上闻警转来的皓姑娘,不等她开口,姑娘便向他说:“金竹坪内有人叱喝,可能有人动手斗殴。走,去看看。”
他不敢不依,怕被姑娘看出破绽,只好说:“在下伴姑娘前去察看,这就走。”
“杜爷请先行。”姑娘泰然地说。
“为免姑娘生疑起见,他只好先走,却不向竹楼方向前行,向右绕出三里外。
皓姑娘对这一带地势不算陌生,只是不再听到叱喝声,不知先前的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搜了不久,姑娘发现了人迹,说:“杜爷,请看,有人曾在竹丛浅草中穿越,何不顺踪前往察看?”
五湖浪子心中雪亮,他早知道附近有一座废弃了的竹楼,岂能让姑娘和安平见面?他必须遣开姑娘或者拖时间,希望让了尘先到竹楼办事,便说:“咱们分开走,姑娘循脚迹向东北走,在下向相反方向分头追踪,如果有发现,以啸声招呼,不然回头在这儿会面,姑娘意下如何?”
“好,回头见。”姑娘毫无心机地答。
他和姑娘分手后便迳自赶往竹楼,来得不是时候,了尘已经受伤逃掉了,并未将安平置于死地。
他对安平受伤程度不了解,看到安平能站起,而且手按剑把阻止他接近,不由他不有所顾忌,不敢立时反睑,只好等待机会,又怕皓姑娘赶来,心中十分焦急。
安平不知他为何一面说话,一面向门外瞧,误以为他在等了尘去而复来,深怀戒心地说:“咱们已有春露丹疗伤,不劳阁下费心。杜兄,在下发现阁下与了尘两人,对在下似乎别有所图,了尘刚才已露出本来面目,要杀夏某,请问其故安在?”
“夏老弟多疑了,在下确不知老弟话中的意思。哦!老弟说已有什么春露丹治伤,可是真的?”
含英不等安平回答,将玉瓶顺手摔在地上,说:“这不是治伤的药,夏爷,向他讨药。”
五湖浪子眼尖,一眼便看到“天长精炼”四个字,心中一动,跨前一步,不动声色地说:“姑娘受伤甚重,在下有灵丹妙药,愿为姑娘裹伤。”
安平凛然道:“杜兄,承蒙襄助人山搜寻警幻仙子的下落,兄弟铭盛五衷,希望在下怀疑的事并非事实,今后咱们仍是好朋友,在下不愿因了尘的事而与杜兄伤了和气,权算在下多疑,在下道歉,请先替韩姑娘裹伤,最好先给她吞服一些护心保元的丹药。”
五湖浪子呵呵笑,说:“不管老弟如何多疑,兄弟只有一言相告,那就是了尘的所为与兄弟无关,请勿多疑。”
他到了含英身旁,一面掏百宝囊,取出一颗丹儿说:“韩姑娘,这是八宝护心丹药,请服下。”安平退后两步,暗作戒备。
含英接过丹丸,放在鼻端轻嗅,盯住他说:“这丹丸气味有异,不象护心的药丸。阁下,护心的丹丸,平时吃了可固元培本,无病无伤眼后亦大有裨益,阁下可否先吞下一颗,以免妾身见疑?”
五湖浪子不悦地说:“姑娘。你不知好歹。”
“贵友了尘的为人,委实令人寒心,岂能怪妾身多疑?”
五湖浪子眼中升起无边杀机,一声冷笑,一掌疾劈而下,另一手将丹丸射向安平的下阴,奇快无比。
相距太近,安平和含英皆身受重伤闪避困难。
“卟!”含英的颈根挨了一掌,应手便倒。
包了腊衣的丹丸,在五湖浪子手上发出,近距离内威力与钢镖相差不远。安平百忙中身形急扭,手中的寒影剑未能及时拔出进击,感到左胯一麻,下阴避开一击,左胯却被击中,腿一软立即踣倒。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鸡鸣,那是了尘所发的警讯,有意外发生了。
五湖浪人像怒豹般扑上,不等安平倒下,双拳疾飞,连攻四拳,拳拳着肉,把安平打得反向后退。
他抽身扑近已昏厥了的含英身畔,将玉瓶拾起,倒了十余颗丹丸纳入怀中,将一颗塞在含英口内,再在含英的左藏血穴点了一指头,方匆匆一溜烟走了。
他却不知,由于太过匆忙,急于离开,手指下斜了半分,并未将含英的穴道制死。藏血被制,短期间便会头脑昏沉,神志昏迷,稍一拖延,便会永远成为白痴,甚至当场身死。
安乎被打得眼前发黑,胃部似要往外翻,痛苦阵阵袭来,令他浑身发软,他挣扎着坐起,已不见五湖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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