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推vip2014-02-28完结)





艹璋牧珊枚嗔恕?br />   柳家一场闹剧,柳三爷虽心里恼怒,可也惦记廖家的官司,不管怎么说,按察使那里,也塞了银子,这要有个万一,毕竟国法还在那摆着,天下哪有放着族人不给,给外甥女家产的事。实在不成,被断为绝户,不过就是两败俱伤,榛子也讨不了好去。因此打官司头一日,柳三爷又去寻廖十三老爷,和他好好说,要他不用怕,各处都打点好了。
  廖十三老爷这些日子所见所闻,超过原先几十年的见闻,再也不敢像初来时那样,认为族内就是天,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以柳三爷马首是瞻。听完柳三爷的话后廖十三老爷又道:“三爷,您说的我都记得,可是……”
  柳三爷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你要记得你没见过我,也没拿过我的银子,只是因为不忍心族内兄弟无人承袭香火才这样做的。”总之,就是要拿出当初进京时的那股气势来,廖十三老爷默默念了几遍,柳三爷见了他的脸色又道:“你可要记住,你不上公堂的话,那五千银子连本带利都给我还回来。”
  柳三爷这话立即让廖十三老爷的眼瞪大:“三爷,原来不是这样说的。”柳三爷也不瞧他:“你真是个笨蛋,难道还要我解释吗?五千两银子,谁会白白双手送上。记住,在公堂上给我争,不然的话,我让你出不了这个京城。”
  柳三爷的眼神十分凶恶,让廖十三老爷登时吓的吞了几口吐沫,连连点头:“是,是,三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柳三爷这才坐回去:“那么,你回去吧,记住,明儿,给我拿出气势来。”
  廖十三老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柳三爷坐在那,眼神渐渐阴郁,不管怎样,明儿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击,最后的希望。
  榛子是个妇人,秦清又不好出面,只有让张谆出面。绿丫是晓得这件事情轻重的,这日起来就给张谆准备东西,轻声道:“你要 记住,廖老爷待我们恩深。”张谆点头,握一下妻子的手就离去。
  绿丫见张谆离开,不由双手合十为丈夫祝祷,菩萨啊菩萨,你一定要让好人得好报,千万别让坏人得逞。
  张谆先去了榛子现在住的地方,除了榛子夫妇,老王也等在那里,连眉姨娘都来了。眉姨娘是最焦虑的一个,毕竟对榛子来说,就算官司输了,也不过就是把廖家的家业给廖十三老爷,可对眉姨娘来说,一旦换了个主人,眉姨娘一个妾就可以被嗣子那边随意处置。
  照了廖十三老爷的脾性,廖十三老爷只怕会逼迫眉姨娘拿出所有产业之后,再把她逐出甚至卖了都是有可能。
  眉姨娘的焦虑榛子看在眼里,安慰了她就对张谆道:“小张哥,我信你,而且这背后的事都已经打点好,你就去吧。”秦清也拍拍张谆的肩头:“放心,现在那些彼此弹劾的奏章,在陛下案头都堆了老高,这件事,别人也无暇顾及了。”
  张谆应了,就和秦清等人一起离开。榛子和眉姨娘送他们到门口,眉姨娘的手都在发抖,榛子淡淡一笑:“姨娘别担心,舅舅已经把这些事想到了。就算有个万一,我还能照顾你。”
  眉姨娘努力把眼里的泪忍下去才对榛子道:“晓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世上的事,是说不清楚的,就算你想照顾我,可……”
  “没有什么可是,姨娘,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舅舅。”那个男子,那个天神样的男子,眉姨娘想起已逝的夫主,泪就点点滴滴地掉下来,可想到榛子还怀着身孕,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就急忙转头把眼里的泪擦掉。
  “谆哥哥他们已经走了吗?”秀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榛子和眉姨娘转身,见秀儿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榛子笑了:“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快些进屋坐下喝杯茶再说。”
  秀儿摆手:“我是来告诉你们好消息的,今儿一大早,我刚打开门,就有个婆子走进来,那气度比起大户人家的主母也不差,往我身上瞧了瞧就道,那日我和夫人说的事,夫人已经准了,这官司,定赢。我想着赶紧跑过来告诉你们,好让谆哥哥安心,可谁知他们已经走了。”
  夫人?榛子的眉皱起:“是什么样的夫人?”
  “奉圣夫人。”秀儿说出这四个字让榛子吓了一大跳:“你没听错?你从哪里认得这位夫人的,要知道,她一句话,在这种事上,是比什么都管用。”
  当今天子是个念旧情的人,不但封了乳母为奉圣夫人,还赐下宅邸,两个奶哥哥,也给了前程,虽只是虚职,可也足够让这家子荣华富贵一世了。廖家这样的案子,说起来是无伤大雅的,奉圣夫人站在榛子这边,再加上周太监,按察使收了银子也不敢往别人那里判。
  秀儿快速解释了一下就道:“我就说好人有好报,榛子,若没有你这样的主意,我怎么会识得呢?虽然这位夫人以后都不会来,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眉姨娘已经激动地流泪下来:“好,好,这才是好事,让那些人再起坏心。”榛子脸上的笑反而很平静,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皇帝乳母都被封过奉圣夫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客氏了。

第101章 公堂
  按察司门前;原被告两造正好碰见;廖十三老爷还是带着那个孩子;还记得柳三爷的吩咐,气势一定要摆足,对张谆他们理都不理。张谆在那默念着该说的话,但还是给廖十三老爷行了个礼,廖十三老爷自然是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张谆。
  那孩子瞪着眼瞧着张谆,满脸写着这是坏人,等自己做了家主;就要把张谆的差事给扔了;不,要像大伯说的;让张谆给自己来当小厮,伺候自己。到时就可以任打任骂。
  按察使审理了几个案子,这才轮到廖家这桩案子。两造人等到齐,各自跪下后,按察使打个哈欠才开口:“廖某诉秦门杜氏不合占产一案,原告速说。”
  廖十三老爷刚要上前,张谆已经道:“大人,这里有当日小人东家亲自写的遗嘱,指明廖家族人不贤,又是远枝,不够立为嗣子,这才把产业都交予杜氏掌管。”
  廖老爷没遗嘱才怪,廖十三老爷并不因张谆这话而有一时半毫的慌张,而是开口道:“大人,素来不管国法家法,都只是儿子承袭,纵然上天不仁,没有儿子,近支宗派里面,也没有人可以承袭,方才让女儿继承家业。可尽管如此,也没有让外甥女继承的例。”
  接着廖十三老爷又道:“虽死者为大,可这遗嘱也有乱命治命,这份遗嘱,把产业交由外甥女掌管,既不合国法,也不合家法,不过一纸乱命,既是乱命,自然就不能听从。”
  张谆正要开口辩解,按察使早已打好腹稿,把手一挥就道:“廖某,你口口声声杜氏不过是外甥女?”这话问的稀奇,廖十三老爷道:“确实,族兄有一胞姐嫁于杜家,数年前亡故,这孩子,就是族姐所生。”
  按察使又咳嗽一声:“那你可知道,当日你族兄把这孩子接到身边时,在户籍之上,已为养女身份。”养女?这个消息别说廖十三老爷不知道,连张谆都不晓得,若为养女,养女如女,榛子自然可以掌管廖家所有产业。
  张谆欢喜,廖十三老爷的眼登时睁大:“这,没上过族谱,不算数的。”按察使哼了一声:“是你廖家的族法大,还是户籍为大。”这还用说?廖十三老爷的声音很小:“自然是户籍为大。可民间也有上了族谱才……”
  按察使把惊堂木一拍就道:“你既然知道户籍为大,那你还争什么民间上了族谱才认?况且那族谱,谁家不是数年一修,万一这等不到修族谱人就死了,难道就认为这人没有孩子吗?廖家户籍之上,杜氏以外甥女的身份被廖某收养,同居已然九年。俗例,同居三年以上,则收养关系已成。那杜氏以养女身份得到廖家所有产业也是理所应当。”
  廖十三老爷没想到这官说的这样干脆,忍了半日才道:“可是,这孩子,已经上过族谱,是族兄的嗣子。”按察使不耐烦地道:“但廖家户籍之上,并无这么一个养子,但你廖家既已上了族谱,那你回去和杜氏商量要给他些什么吧。本官事忙,哪有空料理这些上不上族谱的事,本官只知道,朝廷只认户籍。”
  说着按察使提起笔,唰唰写起判词来,接着把那判词用印,吩咐书办贴出去,就拍下惊堂木:“退堂!”张谆欢喜无限,恭敬地给官儿行礼,廖十三老爷丧魂落魄,没想到这件事,竟在这里等着。衙役已经来赶他们:“快些出去吧,老爷都退堂了。”张谆应是,给衙役递上了几两银子,衙役掂了掂银子咧嘴一笑就去赶廖十三老爷,廖十三老爷只有把那已经吓木了的孩子扯在手里离开衙门。
  张谆刚走出衙门,秦清就迎上前:“如何?”张谆哈哈大笑一声才道:“按察使大人真是明辨,说小姐和东家已同居九年,自是养女身份,东家遗嘱把家产留给小姐,那是合情合理的。”
  竟还有这么一件事,秦清也很欢喜,让小厮赶紧回家去告诉榛子这个好消息,这里就拉住张谆:“走,我们去酒楼喝一杯去。你不知道,你们小姐有喜这些日子,闻不得酒味,我只好偷着喝酒,等喝完了在外面散完了才敢回家。”张谆不由哈哈大笑,和秦清往酒楼去。
  张谆他们这边是欢欢喜喜,廖十三老爷心里却在转着别的念头,五千银子,已经被自己花了一千了,柳三爷要真逼自己还回去,那可怎么办?
  那孩子见出了衙门,重新活泼起来,伸手去扯廖十三老爷的袖子:“大伯,我们已经上过了衙门,是不是去住大屋。大屋里好多漂亮东西。”廖十三老爷被这孩子扯了袖子,心里本就恼怒,不由把这孩子往地上一墩:“就是你不会说话,才让我们住不了大屋。”这孩子进京这些日子,被廖十三老爷哄的很好,此时见廖十三老爷变脸,不由眼睛一挤就哭起来,本以为廖十三老爷会来哄自己,谁知哭了半响也不见廖十三老爷来哄自己。不由把眼睁开,见廖十三老爷已经消失,登时害怕起来。
  他是在村里到处跑的孩子,性子要野一些,猜着廖十三老爷只怕是不要自己了,也就不哭,仔细想着这回去的路。在那宅子也住了好几个月,廖十三老爷又时时带他出来玩,他还是记得路的,跑到旁边的摊子里问过了宅子那条街上的那座酒楼怎么走。这孩子就顺着路自己往回走,等走到大街上,他又记得路了,就散开脚步往那宅子跑去。
  他虽人小腿短,也只比廖十三老爷晚到一会儿,拍门要人开门,小厮出来见了,眼都瞪大:“你不是自己淘气跑走了?老爷还说让我们等等去找你。”这孩子推开小厮就往屋里跑,廖十三老爷见人进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这孩子一头撞上,口里还在骂,不外就是些村话。
  廖十三老爷把这孩子紧紧抓住,正要打他几下子,小厮就进来:“老爷,那个管事又来了。”这会儿官司打输的消息只怕全城都晓得了,廖十三老爷本想趁乱赶紧收拾东西,然后带着人悄悄离京。现在瞧来,这打算是做不到了。廖十三老爷不由闭眼叹息,真是龙游浅滩被虾戏,要是在自己家乡,有什么好怕的?
  榛子宅子这时是笑语欢声,官司已经赢了,秦清和张谆上酒楼喝酒,榛子就把绿丫也请了来,三人坐在那说说笑笑。绿丫让秀儿说怎么认得奉圣夫人的,听秀儿说了一遍又一遍。秀儿都有些不耐了:“绿丫,你都问了这么多遍了。”
  绿丫笑嘻嘻地道:“还想多问几遍呢,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要不是开了那么个铺子,也不会认得。而秀儿开这么个铺子,为的是柳家不许秀儿再做梳头的生意。这事情,竟是一扣一环。”
  秀儿想着也笑了:“说的是呢,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认得这么个人,虽说她以后不再来了,可是阿弥陀佛,我还是要给她供个长生牌位。”
  眉姨娘端上茶果,官司打赢她最开心,顺着这话就笑了:“我要说一句,你们也别笑话我。当初小姐刚和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心里还想着,这么几个人,怎么能帮忙,就算为了旧情,也未免太亲热了。现在我才敢大胆地说一句,这事啊,亏的你们,若不是有张掌柜在那帮着,只怕人心浮动的更厉害呢。”
  榛子笑了:“官司虽然是赢了,可现在才刚开始呢,这些掌柜们,只怕还有别样心思。”绿丫把手放到榛子肚子上道:“你还怀着孩子呢,这些事就别想了。”
  榛子拍拍绿丫的手:“什么别想了,就是为了孩子,我才要想的更多呢。再说,总要多动动脑,省的我平日闲着,没事可做。”几个人又笑了。丫鬟走进来道:“奶奶,廖家那位十三老爷,说要见您呢。”
  见自己?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