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作者:赤焰冷(晋江2013-08-30完结)
了口参茶,但可能是呛了一下,她说完这句忽然的咳嗽起来,且咳得极是厉害,赵如月吓了一跳,马上凑上去替她拍着背顺气,好一会儿陈薇才止住咳,却咳出很多泪来。
陈薇用绢布擦干泪捂住嘴,尽量的让呼吸平顺下来。
“夫人你没事吧。”看她脸色不对,赵如月这才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一时忘记,又将“姐姐”改叫成了“夫人”。
陈薇摇头:“没事。”
她想尽量的心平气和,却还是觉得胸口堵的慌,她很想像以前那样尽力扮演大家闺秀,识大体的,淡漠的,却发现做不到,他不止一次想冷着脸赶眼前这个女人出去,但最终忍住,因为如果不二真的要娶她,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那个人说,我派你去,不用你做其他,只要像以前一样讨自己的相公欢心,让他离不了你,那么我想让你拿的东西就手到擒来。
现在,连讨他欢心都不想了,因为不二越离不开她,就意味着越危险。
何况来日方长,她又能陪不二多久?
然而心还是莫名的觉得冷,那天他天真的求孔有力,让他告诉不二杀老黑的事与他无关,现在想来,她又在挣扎些什么?就算不二相信又如何呢?
看她发着愣,赵如月实在觉得有些看不透这女人,笑道:“妹妹方才说的莫不是气话吧?瞧你小脸儿,都急的发白了。”
陈薇笑着:“那你叫不二来,看我说的是不是气话。”
赵如月出了屋子,站在院中,人忽然的有些迷茫,这叫什么事?没事找事招惹人家干嘛,这回好了,人家同意了,可你是来嫁人的吗?
她直接想沿着方才的路回去,却发现这驻军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可能拐错了个弯,便走错了路,直到走到一排低矮的房前才被几个士兵挡下来。
“前面不能进,姑娘请回。”
“前面是什么所在?”赵如月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大牢,没有将军手瑜是不能进的。”
赵如月不想惹麻烦,也并不想进去,冲那几个士兵媚笑了下,转身准备离开。
转过身时有几个士兵走上来,赵如月同样对他们笑了笑,与他们擦身而过,一股熟悉的草药香直扑鼻腔,她顿时停住脚步,回头看那几个士兵,他们正和之前的几个换班。
“这股味道在哪里闻过?”她自言自语,想了半天,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便只好作罢,皱着眉走了。
齐筝眼角扫了一眼赵如月离开的方向,她怎么会在太原?
☆、圈套
牢里有潮湿的气味,即使现在是白天,牢里的光线也暗沉着,忽明忽暗的光闪过像牢中终年不散的怨魂自你的身体周身滑过,异常的冷。
齐筝不喜欢这里的气氛,非常讨厌,因为这让他想起三年前的牢狱之苦,以及之后给他带来的风寒顽症。
所以,即使易了容应是没什么表情的,眉却仍看得出是皱着的,苍白的手指捂着嘴,眼睛扫过铁栅内的各个牢房,眼里的神色,似乎这里就是地狱。
牢头白天不当值,被买通的狱卒带着齐筝及他的几个手下,在一处牢前停下,指指里面的人:“就是他了。”
齐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人扭曲的脸,因为狱卒说,就是他了时,他也听到同时抬起了头,没有眉毛的脸,像做坏的面人,不止是五官还有整张脸的颜色,黑的,浅红的,白的毫无规律的布在脸上。
多恐怖的一张脸,齐筝却盯了很久,他似乎是想在那张脸上捕捉些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就是蔡忠。”手下搬了凳子给他,他坐下对着牢中的人道。
牢中的人看了他半晌:“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凭什么?”
“凭我大白天能进入这驻军府大牢,可以坐在你面前。”
蔡忠愣了愣,垂下头去,半晌道:“我只是个知法犯法的小县令,你有什么好问我的?”
“那些官银你是怎么发现的?”虽然他低着头,齐筝还是盯着他道,“真是偶然,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蔡忠又抬起头,笑了笑,却让脸上的五官更扭曲:“有人告诉我?若有人告诉我说里面有官银,我也就不会杀人劫财,而是直接上报了。”
他只是这么一笑,齐筝却猛的皱了下眉,像被针猛的扎了一下,他忽然对官银的事不感兴趣,而是看着蔡忠的脸问道:“你的脸是怎么烧成这样的?”
蔡忠一怔,摸着自己的脸道:“以前家里穷到山里烧炭卖钱,一次凑灶口太近,火忽然燃起,才成这个样子。”
“那你怎么会用易容膏,那是江湖人用的东西。”
“是一个穿红衣的道人给我的,他看我可怜,便教了我怎么配制,怎么用它易容。”蔡忠轻声的答着,毕竟是为了百姓敢带人杀人劫财的人物,所以虽然答着齐筝的话,却并没有对眼前这几个陌生而不怀好意的人有半丝恐惧。
“穿红衣的道人?”齐筝重复着这句话,又马上问道,“知道他叫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还教你易容之术?”
“我只唤红衣真人。”
“长什么模样?”
“很平常,眉心有颗红痣。”
“是他?”齐筝其实在听到“穿红衣的道人”这几个字时,他已猜到那是谁,但此时听蔡忠说眉心红痣时仍是惊了惊,他停了下才道,“他,除了易容之术还教过你什么或对你说过什么?”
蔡忠想了想才道:“我与他不过相处几天,他是神人,能教我易容之术已经千恩万谢了,还能奢望他教我什么呢?”他的口气并不像在说慌的样子,说话时眼睛看着齐筝,又忽然道,“你现在也是易容的吧?”
齐筝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错,他易了容,不然混不进这驻军府来,而他现在不由得怀疑,这样进来只为了问眼前这个人几句话是否值得,因为这个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平常人,他那张残脸就像是另一处易容,扭曲的五官,除了眼中的光彩,他实在看不出他任何情绪变化,但是,又似乎不是,因为他太平静了些。
“主人,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身后的随从开始催促他。
齐筝并不理会,又看着蔡忠道:“知道吗?被你杀死的财主是我的手下,那些官银是我们劫的。”
他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看看蔡忠的反应,果然蔡忠一下子坐直身体:“你们?你们是红衣社?”
“你怎么知道是红衣社抢的官银?”
“我们冲进那财主家时看到了红衣的泥人,他不是红衣社是什么?”蔡忠一下子站起来,走近他,“你们红衣社不是为百姓谋利吗?抢官银是为什么?那可是百姓的救命钱。”
他很激动,脸扭曲的更厉害,这让齐筝连仅有的那些怀疑也几乎打消了,似乎他就是个一心想为民造福的笨官,就像。。。。。,就像当年的自己。
他的眼眯起来。
“主人?”身后随从又在催。
赵如月想到那股草药味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在齐筝身上闻到过时,已是在找到回自己房的路后。
“是他?”她一下子跳起来,抓着一个站在院门口的待卫道,“快点,通知你们孔大人说齐筝在驻军府大牢,让他快点带人来。”说着人又往大牢的方向去。
她不是红衣社的人,但她却曾是红衣社老五的女人,她曾经很爱这个男人,连同爱乌及屋的喜欢红衣社的所有人,但三年前的那场生离死别又让她对红衣社没有理由的怨恨起来,即使绍兴三年她全仗着红衣社,仗着齐筝,但人的爱恨总是很莫名,也许是五个人当中就齐筝活了下来,她不喜欢齐筝,甚至恨他。
但是当她又沿原路跑回大牢门口时她又希望齐筝他们已经走了,她又不希望红衣社任何一个人被抓到。
齐筝他们果然走了,因为门口她方才看到红衣社假扮侍卫来换班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与齐筝一起来的,他们不见,意味着齐筝也走了。
她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甘心,虽然门口现在没有侍卫,但人还是冲进牢中想看个究竟。
牢里连狱卒也没有,她沿着牢中阴暗的走道往里走,一间间的牢房有几间是空的,有几间则关着蓬头垢面的囚犯,他们看到有女人,一下子扑到牢门口,手伸出来想抓住赵如月,赵如月什么男人没见过,倒也并不害怕,往里又走了几步,然后看到走廊尽头的牢中,一个人坐在里面,一张扭曲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她何时见过这么丑陋的脸,吓得尖叫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身后忽然有声音,是孔不二。
“齐筝呢?哪里?”他走上来伸手去拉赵如月,赵如月惊魂未定,又是尖叫一声,扑到孔不二怀中。
孔不二有些嫌弃的看看她,又抬头看看那头的蔡忠,蔡忠已经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掩着面转过头去。
“齐筝呢?”他问赵如月。
赵如月这才敢抬起头,却再不敢转过头去看那边的蔡忠,拍着胸口道:“妈呀,吓死我了,那是什么怪物?”
“你才是怪物呢,你把我的囚犯们吓到了,”孔不二笑笑,“你说齐筝在这里,人呢?”
赵如月瞪他一眼,苍白着脸道:“我来时,他已经走了。”
“不早说,”孔不二随即松开她,对身后的手下道:“守住各处出口,齐筝可能还在府内。”他并不怀疑赵如月的话,大牢无人把守就说明了一切。
手下领命离开,孔不二却并不走,看着前面牢中的蔡忠道:“蔡大人,方才进牢来的人是来找你的吗?”
蔡忠还是用手遮着脸,人不知为何在发着抖,听到孔不二的问话微微的点头。
孔不二不由有些疑惑,那天用尿替他洗脸时也未见他发抖啊?
齐筝人还未及出驻军府,手下人催他快些离开,他却在快要出驻军府时停下了脚步。
“主人?”
“她住在哪个院中?”他转头问身后的手下。
手下怔了怔,已知道他在问谁,有些为难道:“主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没有时间了。”
“哪个院?”齐筝像是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主人?”
齐筝转过身盯着他。
手下低着头,声音不卑不亢:“主人想见她,属下下次再安排,现在实在是不能在这里久留,属下带主人进来,就要安全带主人出去,万一出什么意外,属下死一万次也难逃其则。”他说的认真,斩钉截铁,看来是绝不让步。
齐筝盯了他一会儿,猛然的叹了口气,才转过头去,道:“走吧。”
是自己任性了,这是驻军府,不是其他地方,进出本就做了精心的布置,自己突来的这个想法,一切布置就被打乱了。
衣袖下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他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那个不止一次逃开他的女人,他却始终还惦着,真的是那药的作用吗?他不能忘记他们初见时她一身红衣,一曲胡旋舞,那时他的魂其实早就被勾走了吧?不必用药,他就已心向往之,原以为会是一辈子,现在她却在这驻军府的高墙后,是他人的妻,而且心,心也不再是自己的。
他用手捂住嘴,止住心底泛起的烦躁,不让自己咳出声,人快步就要走出驻军府时,人又猛的停下来。
身后的手下差点撞到他身上,急急的刹住步住,小心询问道:“主人,怎么了?”
齐筝看着冰冷的地面,半晌才道:“你不觉得我们进出驻军府太顺利了些?”
红衣社在太原的分点其实离驻军府并不远,在闹市的街巷后,齐筝一路穿过街巷,在巷里拐了几个弯,前面就是太原的分点,小巷里阵阵寒风吹过,发出呜呜的风声,寒意袭人,齐筝一行人快步的往前走,拐进旁边的小巷时有好几个人从巷口的叉道里走出来,都是一身黑衣,为首的一个竟是孔有力。
“你们是从驻军府一路跟来的吧?”齐筝停住,他易了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语气却似乎却这一切全在意料之间。
“没错,等着你带我们到分点,然后连同你一锅端。”孔有力稳稳的站在那里。
“谁告诉你,我今天会来驻军府?”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今天的安排周密,与按在驻军府里的人里应外和,怎么会让黑衫军发现?
“刘义,跟我十几年的军医,要不是我三弟起了怀疑,我现在还信任着他。”孔有力并不是多话的人,此时说这句话眼里已带了杀机。
老黑死了,因这个跟了他十几年的军医而死。
带兵数十年,孔有力一向对手下极信任,可是就是因为他的信任,他相信刘义的话,老黑是伤重不能醒,而并不是刘义日日为老黑扎针,故意让他醒不过来,直到昨日自家兄弟说要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