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作者:赤焰冷(晋江2013-08-30完结)





吃白喝白拿。”
  说完就起身往车外去,要跳上车旁那匹始终跟着车的坐骑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孔不二道:“对了,你喝的药里再加一味半夏,这样会好得快些。”说完,策马而去。
  “他这是想做什么?”一直不说话的孔有力忽然的问道。
  孔不二捧住头,道:“他不是说得清楚了嘛,老哥,下次加半夏,可记得,妈的,头疼死我了。”
  
  他这是想做什么?
  熊莲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其实真的有些不明不白,一会说要孔家人帮他,一会又说他帮孔家人,但孔不二却明白的很:他想淌这趟混水,却又不想光明正大的,所以他的意思的,由孔家人出手,自己则藏在幕后,孔家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这也那怪,此时京城的局面,说到底是政变,要对付的人是官,一个奸商直接来插手此事确实于理不合,只是孔不二不明白,自己刚从老黑口中了解到的事情,那个奸商怎么也知道,而且很有可能他比自己了解的更多,而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为何要插手此事?真的只是为了夺回红衣社?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从他的角度来说,人就是为利势图,所以熊莲为了一个叛党红衣社不好好做生意,偏要插手这种一点好处都得不到的事,是很不能理解的,难道真是为了让皇帝看看是红衣社救了他,而不是想要夺他的王位?
  到天黑,马车在一处简陋的客栈投宿为止,孔不二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导致他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他便直接将熊莲给他的一小瓶涂嘴巴的清凉药膏往太阳穴上涂了一些,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下了车,车外寒风阵阵,他缩了缩身子,往门口一看,不由哼了一声。
  熊莲骑的那匹马就牵在门口,正不紧不慢的吃着草料。
  进了屋,果然熊莲一个人坐在屋中的一张桌子旁喝着热茶,店正小二正巧在此时端了一碗热乎乎的东西放在他的桌上,口中殷勤道:“客官,药熬好了。”
  熊莲“嗯”了一声,拿起那碗东西冲着孔不二道:“加过半夏的。”
  竟是药,果然是有钱人的马快,他已到这里这么久了,而且还将时间掐得这么准。
  孔不二走上去,也不客气,接过就喝,喝完抹了抹嘴,在熊莲对面坐下道:“我道熊当家怎么走得这么急,原来是急着替我熬药啊?客气了。”说完只觉得口中太苦,拿过熊莲喝的杯子倒满一杯,拿了漱了漱口,一口吐掉,才觉得嘴里舒服了一些。
  熊莲也不生气,招了小二又拿了几个杯子过来,让孔有力和谢怀青也过来同坐,这才开口道:“若我要强行赶路,这前面就没有什么村落了,我势必要露宿野地,所以不如在这里住下,想着孔大人过来一定也要在此投宿,闲来无事就替孔大人吩咐这里的伙计熬了药。”
  他正说着,只听旁边的孔有力忽然“咦”了一声,猛地将手中刚喝了一口的杯子放下,正想说什么,却被熊莲按住手,他一怔,耳中却传来声音:“莫要声张,孔大人方才已经喝过解药了。”
  正是“隔空传音”,那是内力深厚者才会用的绝技,不是熊莲还有谁能使,孔有力看向熊莲,却听他对着不远处的小二道:“这个杯子是脏的,快来换了。”
  小二忙陪笑着说“是”,匆匆将杯子换了。
  那茶中有“蒙汗药”的味道,本是无色无味的,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但因为孔有力自小被孔全带去江湖上走动,对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早就见识过,再加上本身练武的关系,味觉异于常人,所以只一口便又觉察不对。
  他方才将杯子用力放下,多少已引人注意,熊莲说杯子脏显然是为了掩盖,但对面的孔不二反应有多快?他虽病的糊涂,但自家大哥的异样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看了眼手中的茶,又抬头看看熊莲,熊莲冲他笑笑,抬手将杯里的茶倒进嘴里,他眉一扬,只当未觉的继续喝茶。
  喝完茶,未及上饭菜,桌上的几人都已趴在桌上不动弹了,又等了一会儿,见桌上几人还是纹丝不动,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儿诡异一笑,搓着手走到四人跟前,一个个的翻看了一遍,确定已经昏死过了,冲在柜台后张望的掌柜道:“过来,可以动手了,”边说边从怀中掏出几根牛筋来,“陈老大,你把这几个人说的有多厉害,看到没,被我一壶茶就迷倒了。”
  被唤作“陈老大”的掌柜脸上有些疑惑,手自袖中伸出来仔细看几人是否真的晕过去,其他一只手的小指断了一截。他用力推了几下,见几人没动静,他便冲那小二挥挥手,道:“将他们绑起来,装进后院的大车里,以防夜长梦多,连夜送过去。”
  小二有些不大情愿,却也没办法,唉声叹气的照着做。
  陈老大在旁边看着,表情仍是疑惑着,是不是太容易了?
  那两个早知四人中有武功高强者,所以反而不用点穴来限制他们的声音和行动,因为孔有力这样的武功早晚会冲开穴道,所以几个人被塞住了嘴,捆住手的牛筋,不同于一般的绳子,越使力反而越紧,即使武功高强者也不能轻易挣开。
  此时,黑漆漆的大车里只有谢怀青睡得像死猪一样,其他三人都清醒的很,另外还有一个头还疼得很。
  熊莲挣扎着坐起,靠着车身,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应该又路上了,只是在去哪里的路上,他不得而知,忽然感觉有道凶狠的光射向自己,他一笑,看过去,果真是孔不二。
  孔不二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听了那厮的主意,任着那两人将他们绑进车里,万一是送去活埋那不是死定了,虽然他知道活埋是不太可能,想杀他们早在店里时就可以行动了,但他头实在疼得厉害,而这都怪那个笑得阴险的家伙。
  他这样瞪着熊莲,而车始终未停,孔不二心中忽然有个猜测,他们这是要被送往京城,至于京城何处,那是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为何是绑而不是杀?
  

☆、面具人(一)

  车行了好几个时辰,估摸着已经是半夜了,孔不二正要昏昏欲睡时,车却忽然停下来,他猛的睁开眼,看到熊莲也睁着眼,听着车外的动静。
  看来这不像是到了京城,京城不是这几个时辰能到的。
  蒙汗药的药性早就过了,所以也用不着再装晕迷,谢怀青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显然是想问这是在哪里,但因为被塞住了嘴巴,所以发不出什么声音。
  四周漆黑,月亮藏在云里,只大体看得到几步以外的景物,练武之人要比常人眼力好些,熊莲看了一圈,四周都是荒地,其他什么也没有。
  孔不二听着不知哪处一只怪鸟叫了几声,心想,该不会真要活埋了他们?正想着,那小二忽然掏出几条布来扔给那陈老大几条,两个人将四人的眼蒙了起来。
  然后孔不二只觉身后被推了一把,他打了个趔趄,一深一浅的被迫往前走。
  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只听有“吱呀”的一声,似开门的声音,然后听到是小二的声音道:“人带来了,快去通报主人。”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说:“带进去吧。”孔不二就又被推着往前走。
  应该是到了室内,因为没有方才这么冷,左右手方似乎还点着火,有暖意透过来,孔不二正在心里盘算,蒙在脸上的及口中的布猛然被扯开,眼前顿时一亮。
  是一间巨大的屋子,看不到窗,前面左右两方点了两盆火,将屋里照得极亮,而正中间的虎皮椅上坐着个人,戴着雪白的面具,看不见长相,只有一双眼如两个黑洞,看着孔不二及其他几人。
  “一路怠慢了,三位请坐吧。”
  他说的是三位,并不是四位,孔不二这才发现,谢怀青居然不在他们中间,不由眼睛眯了眯,却不问谢怀青的下落,而是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手道:“让我们坐,不如替我们松绑,这样有诚意的多。”
  那人却道:“松开你是无所谓,但另外两位武功实在太高,我还是绑着他两比较放心,所以为了显示公平,不如也不要替你松绑。”
  “果然公平,不过你是何人,抓我们来是为何?”还带个什么劳什子面具,装神弄鬼。
  “抓你们来。。。。。。,”那人停了停,“我知道你们去京城是为了办什么事,所以我在你们到京城前先将你们拦下来,与你们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归顺于我,与我共谋大业。”
  “条件呢?”孔不二很有兴趣的样子。
  “肯定不会比孔家现在的地位低,更何况。。。。。。”面具人似乎笑了笑,“更何况无论是之前的老皇帝还是现在的小皇帝其实对你们孔家非常忌惮,老皇帝在位时是不敢轻举妄动,小皇帝是有心无力,但早晚的,你们孔家会被削去实力,因为现在的小皇帝显然要比老的胜过几倍,所以,不如趁他羽翼未丰时先下手为强。”
  他说的其实并不是危言耸听,孔不二怎会不知这些,却竟是笑了,道:“伴君如伴虎,自古都是如此,这点不用你提醒,你说如果我们孔家归顺于你,会得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哼哼,皇帝位置不管换了谁坐,都会提心吊胆,当然你也不会例外,所以如果我是你,到时可能比小皇帝还紧张,面具兄你就不要自相矛盾了,更何况。。。。。。。”
  他“嘿嘿”的笑,道:“更何况你还戴个破面具装神弄鬼的,就凭这点诚意,如果我们孔家就倒戈了,是不是太轻贱自己了?”
  他说的吊儿郎当,却在情在理,那面具人显然没想到他这个样了会说出这番有道理的话,哼了哼,不再理会孔不二,而是转向熊莲,问道:“那么熊公子的想法呢?熊家如果肯做我的后盾,那么事成之后的好处,不用我多说吧?”
  熊莲方才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一直微笑着在旁边听,现在听到面具人问他,又笑了笑,看也不看面具人道:“第一,我不和鬼说话,第二,我不和小喽啰说话。”
  他说的“鬼”和“小喽啰”显然都是指那个面具人,此言一出,孔不二在旁边笑出声,有些肆无忌惮,道:“还是熊当家厉害。”
  熊莲笑着说:“不敢当。”
  直把座上的面具人气得发抖,怒道:“一切皆由我说了算,我怎么会是小喽啰?”
  熊莲只是笑,再不说话。
  那人见说不动这三人,手握紧椅把,似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半天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将他们关进地牢。”
  地牢远没有驻军府的干净,孔不二倒不嫌什么,因为病还未好,刚才又吹了冷风,此时头疼,看到牢中的草堆便直接躺下去,然后听熊莲在那里叹气,道:“本来以为会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人,所以故意民被绑,却看来白来这一次。”
  孔有力一直都没说话,拿主意他一向听自己兄弟的,此时觉得绑在身后的牛筋实在难受,分明是反绑着的,只见他肩一抬,那手臂竟生生的从背后绕过头顶到了前面来,这本是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他竟然轻而易举。
  孔不二已经见怪不怪,熊莲则是很有兴致的看着。
  其实反绑的手还是可以从腿上绕到前面来的,只是有些辛苦,这两位显然不想辛苦,只等着孔有力脱身,好替他们解开。
  接下来孔有力也没什么技巧,直接想将绳结凑到嘴边咬,却听熊莲道:“孔将军,这牛筋怕是涂了毒的。”说着手一挣,绑着他的牛筋忽然断了,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极小的透明利器,他对着绑孔有力的牛筋一割,坚韧的牛筋即刻就断了,“本来是贴在指甲上,平时剥松子核桃之类的很有用。”说着,他也替孔不二松绑。
  “好东西,”孔不二道,“我也经常剥松子核桃之类的,不如送于我。”
  熊莲一笑,那东西往袖中一收,便不见了:“我们不如想想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出去继续赶我们的路?”
  孔不二道:“当然待在这里,最大的那个还没出来呢,如果现在走了,岂不真像你说的白来了。”
  “有道理。”熊莲点点头,手轻轻的抚着手腕上的红痕,眼睛看着这地牢四周。
  
  “主人要不要亲自会会他们?”男人跪在地上,眼睛看着地面,对坐在上首虎皮椅里的年青男子道。
  年青男子手里拿着那只白色的面具,是方才跪着的男人戴的,他并没有回答,斜倚在椅子里,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闭,很悠闲的样子,半晌他才看向跪着的男人,道:“你觉得呢?你觉得他们会归顺于我吗?”
  男人头垂的更低:“是属下无能。”
  年青男子哼了哼:“原以为孔家小子是个不成气的人,即使有些小聪明也不是什么大材,但近日山西的局势来看,此人不容小觑。”
  “主人是想……。”
  “他说的不错,高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