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作者:赤焰冷(晋江2013-08-30完结)





碌囊桓鎏阶印!?br />   说到这里,孔不二闭了闭眼,似乎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痛苦:“自先帝起,就有了废孔家之心,因为孔家军权在握已成了皇家最大的威胁,小皇帝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西淮王,另一件事,就是孔家,而现在的局面,正是他行动的时候,鹬蚌相争,他想渔翁得利。”
  陈薇捂住嘴,聪明如她,听孔不二说到此处,已能猜到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皇帝想借由孔家之手消灭萧延,不管结果谁胜谁负,再用手头十万川蜀大军将拼得两败俱伤的两方一起消灭,这样他就再无后顾之忧?”
  被她说中,孔不二点了点头:“是这样。”
  “但你与他是一同长大的,他在宫中遭其他皇子欺负都是你们兄弟在保护他,他之后登基也是孔家扶持,为何他要这样?”陈薇仍是无法理解。
  孔不二道:“君王之心,一向如此。”
  八字说来平淡,但孔不二眼中分明苦不堪言,陈薇看着,将他拥住,道:“所以你才要投向萧延吗?就算你不投,现在已经是萧延的人质,爹那边必定受萧延牵制。”
  孔不二的脸埋在陈薇胸口,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是听他轻声道:“老爹不会顾及我们的,就算我和老哥死在他面前,他也仍是会效忠皇帝的。”
  “什么!?”
  “皇帝定会派老爹对付萧延,而两方不拼到两败俱伤,皇帝是绝不会动用自己手头的兵马,我只盼我们留在此处,让萧延掉以轻心,以为老爹会归顺于他,这样也好占了先机,黑衫军少些损失。”
  “所以,”陈薇觉得自己的人在发抖,太多的东西让她在忽然之间全部知道真相,其中的丑恶让她反应不过来,她有些无法理解的看着孔不二,“所以你们是故意被萧延抓来,用这种方式让皇帝明白,孔家可以连自家人的性命也不要,都要为皇帝效忠?”
  她从未有一刻这么惊讶,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撞死在朝堂之上的父亲,触目的红,瞬间消失的生命,只为让君王明白一个道理,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
  “你不是从来都不屑这么做吗?你不是说那只是愚忠?何苦如此?何必将自己逼到绝境?”她看着孔不二眼中满是痛意,更用力的将他抱住。
  孔不二却轻声的说着:“怪只怪,我是孔家人。”
  
  国葬第三十六天,按国制正是已崩帝王下葬之日,这一天却是风雪大作,本该是躲在家里偎着暖炉取暖,但京城一干大臣还是得冒着风雪聚到玉华宫,停置皇帝棺椁的地方参加最后的祭奠。
  中午时分祭奠如火如荼,上百名各寺请来的高僧为皇帝诵经,几位王爷站在最前面,旁边是皇帝的三位不过七八岁的公主及各宫嫔妃,一品官员站在后面,正中间的正是一品爵爷孔全。
  宫外的长角号已经吹过了第二次,第三次吹响时君王的棺椁就要被抬出玉华宫往皇家墓地而去,而谁走在棺椁之前开路至今仍是没有结论,要知走到棺前的人必定是储君,而如今储君未立,这也就成了今日最大的悬念。
  气氛该是肃穆而悲哀的,却隐隐带着拔剑弩张的气息,皇后失踪,生死未卜,如今最有可能称王的两位王爷都在堂间,众大臣不由猜测,今天到最后会是什么局面,是否会是场血光之灾?
  长角号终于第三次吹响,诵经之声骤停,下一步程序竟然僵在那里,无人敢进行下去。
  到底谁该站在棺前。
  主事的总管太监与旁边几位妃子耳语了几句,这才看向躬着身子走到萧延面前,恭敬道:“六王爷,此间众王爷中属王爷最长,王爷请吧。”
  身后有窃窃私语之声,萧延笑了笑道:“本王最长是没有错,不过怕是有人不服啊。”
  眼睛看向一旁的萧潜。
  萧潜哼了哼,却是对着总管太监,道:“最近对六哥的传言可并不好啊,未弄清之前,让他棺前开路,恐怕不妥吧。”
  总管太监僵了僵,偷偷看了眼萧延,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看向后面一排的宰相。
  宰相微微上前一步,道:“既然八王也说是传言,就不足信,就凭那区区传言乱了长幼之分,八王爷,这样恐怕更不妥吧?”
  马上,大部分的大臣开始附和。
  萧潜脸色未变,回头看了眼一直不哼声的孔全,问道:“孔爵爷认为如何?”
  孔全想了想,又看看萧延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臣认为宰相说的有理,没什么不妥。”
  于是附和声更多。
  萧潜微微变脸,瞪着孔全,孔全只当未见,低着头。
  旁边萧延轻笑一声:“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抬腿就要往棺前而去。
  “六王是不是太急了点?”有人忽然低喊一声,声音并不算太大,却让宫里的众人听得真切。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却见众臣中有一人,正不慌不忙的伸手往脸上一掀,原来的脸皮像面具一样被撕去,露出完全不同的一张脸来。
  而这张脸显然众臣都识得,不由都是大惊,愣在那里。
  “怎么?众卿家,都不认识朕了?”那人冷冷看着众人,双手负在身后。
  众臣这才回过神,忙不跌的跪下,口呼:“皇帝万福千秋。”
  “千秋?”皇帝哼了哼,“恐怕有人巴不得我朕早死,六王,是不是?”
  萧延没有答,皇帝的忽然出现似乎并没有让他太惊讶。
  “你那把火差点就要了朕的命,还好朕命大,你倒好,用了个假的来冒充朕。”皇帝看着萧延,慢慢的走近,而他这句话犹如炸开了锅,有人甚至倒抽了口冷气。
  萧延不慌不忙:“皇上这可是诬陷,无凭无据,臣可是不服的。”
  皇帝道:“这件事上,朕确实没有证据,但是朕却有你勾结红衣社造反,与边关敌国密谋造反的证据,来人,将证据拿上来给六王看清楚。”
  上来的一人众人都不认识,但如果孔不二在场该认得那是谢怀清,此时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窝囊之色,却是难得的正气严肃。
  萧延接手看了一眼,竟随手扔进旁边烧着纸钱的火盆,笑道:“那又如何?”
  皇帝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萧延双手一摊:“本王的母亲是红莲教的公主,本王与红衣社勾结有何奇怪?至于与敌国密谋?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萧延!”皇帝大喝一声,正要再大声呵斥,忽然有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京中东西两个城门被红莲教所破,红莲教冲进城来了。”
  场面顿时混乱,几位老臣甚至还记得当年红莲教打进城来的情景,不由腿一软摊坐在地上。
  萧延看着皇帝,一丝傲气现在脸上:“我本不想这么兴师动众,偏偏你不肯服输,你有十万大军又如何,我红莲教众多年经营也有二十多万教众,你想灭了我,我今天就先灭了你,要知道,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
  他实在痛恨叛乱之名,更痛恨母亲是红莲教公主的事实,为此他失了太子之位近十年,处心积虑近十年,其中的不甘与压抑有谁知晓,但事已至此,既然逃不开,不如握在手中好好利用。
  此时的局面与皇帝原先构想的并不相同,他原以为萧延并没有胆量承认自己与红莲教有关,毕竟一旦承认就等于承认他身上背负着一半谋反者的血,他想到他会在今日动手,却没想到萧延会直接以红莲教的身份与他在城外的十万大军直接正面较量,其中的魄力让他既佩服又心惊。
  十万大军都是精锐,藏在川蜀之地多年苦练,已非普通的军队可以相比,就算红莲教如萧延所说有二十多万人,但毕竟乌合之众,不然当年的京城之危近三十万红莲教众又怎会被不足十万的黑衫军精锐打得四处退散。
  然而他并不想自己的十万精锐首当其冲,要冲在前头的也该是孔全的黑衫军,同样也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上次大败红莲教之后,先帝一时心软没有收回孔家全部兵权,此时却是大患。
  “孔爵爷,大敌当前,给朕先将萧延拿下。”心意转动间,他转过身,直接对着孔全道。
  萧延一笑:“爵爷一家尚在我府中做客,将我拿下?恐怕不合适吧,况且……”他停了停,“现在的情况,谁拿下谁还不一定。”说话时,自怀中掏出一支火铳来,对着梁上的白色灯笼就是一下,固定灯笼的绳子立时断开,灯笼晃了晃直接掉了下来。
  “宫中侍卫何在?”萧延紧跟着大吼一声,本来守在宫中各点的侍卫一眨间功夫聚集在玉华宫门口,每人手中都举着与萧延手中一模一样的火铳,“给我看紧了,擅动者就如这只灯笼。”他指了指地上已经摔碎的灯笼。
  “是!”众侍卫听令。
  萧延这才转头看向孔全,笑道:“本王虽说有二十万教众,却并非正规军队,其威力自然要差一点,孔爵爷,不如借你的兵符一用,为我的作先锋?”说着向孔全走近几步,其逼迫的架势再明显不过。
  孔全居然向后退了几步,脸却僵硬着,萧延看着孔全过于僵硬的表情,不由一怔,伸手就朝孔全的脸上抓去。
  孔全非但没有躲开,还被抓了个正着,“哎呀”叫了一声,捂住脸朝后退了好几步,而萧延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糟了!”萧延低叫一声。
  
  这次的红莲教显然比多少年前的乌合之众要强上许多,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虽然仍是无法和那十万川蜀大军比,但仗着人多,大军死伤无数。
  跨下的坐骑因为长年跟着孔全征战,此时嗅到战争的气味打着响鼻,兴奋不已,孔全伸手拍着坐骑的头,安抚着。
  “爵爷,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旁边的副将问道。
  孔全点点头,道:“传令下去,不要让战事再往京城蔓延,黑衫军统一将战火逼出城外再动手。”无论如何,这场仗都不可以在京城内开打,不然只会连累百姓,逼出城外,才可以放手反攻
  “是。”副将领命,传令下去。
  “爵爷,要不要带队人到西淮王府,将少爷小姐救出来?”另一边的军官冲孔全道。
  孔全摇头道:“萧延今日动手,必定准备周全,他们未必就在西淮王府,去了也不一定有结果。”
  正说着,派去宫中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禀爵爷,皇宫已经被萧延包围,各侍卫手中都有一管从未见过的火器,着实厉害,我们的人都靠近不得,但可以确定皇帝就在宫中。”
  “爵爷?”旁边的人听到皇帝在宫中,下意识都看向孔全。
  孔全手一抬,让他们不要说话,眼睛望着远处的硝烟,此时局面才叫进退为难,前有红莲教攻城,后有萧延逼宫,萧延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要了皇帝的命,就算最后打退红莲教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若红莲教占下京城,那么,就算皇帝不死,也再也轮不到他做皇帝了。
  “报!”又是有人来报。
  “说。”孔全应道。
  “宫中来的消息,萧延以皇帝性命要挟,要川蜀大军及黑衫军全部罢手,已派人往川蜀大军及我军下令来了,属下是先一步来报的。”
  果如孔全所料,若真罢手,京城立时沦陷。
  “左云,带人将去往川蜀大军下令的信使截下,不要让他赶去川蜀大营,左风,那火器只能射一次,再换火药极其不便,你带二千精兵,五百弓箭手,往皇宫去,见机行事,确保皇帝安全。”
  “而且我夜观星相,今日不多时会下大雨,到时那些火器就不能用了。”孔全话音刚落,一个人的声音便适时的□来。
  孔全一怔,回过头去,却是一儒衣青年,他不由有些吃惊,这军营中四周都是黑衫军,他又是如何一点动静都不起的到了他身边。
  “爵爷不必吃惊,我手中有你家大公子的令牌,当然来去自如。”似乎猜到孔全在想什么,那青年道。
  “你是熊莲?”似乎听自家老大说过此事。
  “没错,我集结的红衣社众已经在城外荷花畔聚集,等待爵爷指示。”他说的豪气,一副任凭差遣的架势。
  “也好,不过眼下要先做另一件事,”孔全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先帝所赐的尚方宝剑,此剑如君亲临,转身对众将士道:“整顿兵马,随我去川蜀大营,我要接管整个大军。”
  “是!”
  川蜀大军十万余人,远比黑衫军现在的人数多出很多,但孔全说接管,却没人认为不可能,众士兵都跟随孔全多年,知道他向来言必行,行必果,此时只觉得豪气干云,孔全手一挥,便浩浩荡荡跟随而去。
  就算熊莲这种看惯风浪的人,此时也被这种豪气感染,孔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忽然间对这个人肃然起敬。
  
  孔灵又穿上戎装,未出家之前她也曾带着黑衫军上阵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