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想要支撑起一切花销。对于原本不曾抛头露面的这位而言,绝非容易之事。虽得了表弟夫妻俩的生意股份,眼下到底还是当已田间收获为主,所以时值秋后更是忙碌异常。
听得京城的姑母来访,却不由略露吃惊之色?这般时候,想他府上那位大表弟。不是正赴试在即,为何得空往这乡间走动一二?就不知,二表弟家的那位可曾陪在左右。一同来了此地?
心中始终挂着那份感激,至今仍是倍感温暖。单是因股份所得的进项,已是足够来年再添几亩田地的。倒是此番姑母前来,又与她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姑母与自己娘家有意联手。置办下位于外城东南边那片,早年间曾因走水而荒芜的街坊。
原来。自那日夫妻俩商议起,如何使得卢府更添进项后,叶氏便想到了那位内秀的舅母来了。此桩直接说与太太身边的鲁妈妈,也是略显不妥。
毕竟以自己的身份,想要往外城那一处荒凉至极的地界路过一回,也是绝无可能,更岂能道出这其中的商机?更是令人闻听者,无不为之一惊,才对!
有此一想,当即便绝了旁敲侧击,由鲁妈妈这头入手的心思。然而另觅一位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也惟有这一位,才是最为合宜之选。
太太信得过,又是夫妻俩早已为卢府选定的联手者,索性由这位大舅母提与太太知晓,才是最稳妥。所以,借着自己屋里新来的小丫鬟之口,无意间道出外城的那桩旧事来,反倒显得自然的很。说来也是赶巧,当初麦冬领命前去探察之时,就是有这丫鬟引路的。
“说起这多年前的这桩凄惨事来,也颇叫人心有余悸。我们两府虽都在内城之中,但府里的下人里难免会有一两个,在外城住的。当初就曾听说过,烧毁的人家都不下百户之多,更是连带着着了府衙的一处库房,满地的焦黑……真真是惨不忍睹!”
那旁舅太太是感叹两句,这旁闻听当年之事的王若蕴,亦是低头思量。就此而言倒是一处不错的所在,单是离着外城河道极近,便是求不得;更别提此处至今还是荒芜一片,想来定是不贵!
想到地价不贵一事,这旁的王若蕴禁不住,又在心中一叹:“就眼下自己的财力而言,能参股那转手贸易已实属难得,如今又何来其它妄想,还是早些收了心思,才是正经!”
却不料,那旁自家母亲才刚提到两句,这旁紧挽着自己臂膀而坐的姑母,已是偏头问道:“我家蕴丫头,如今也算是自立了女户,我同你娘亲,也各自凑了一份,你且也单算一份。不计多寡,只要凑来百两整数,咱们就算一股于你便是!”
单算一份,凑齐百两……此刻还仿佛梦中一般。自己才得了姑母家二房夫妻俩的帮村,今日姑母又亲自来告诉这天大的好消息,自己不过略略估算了一二,便已是喜极而泣:“姑母,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本是我娘家侄女,单这层便能叫你入一股,再别提今你娘家也是东家之一,更是再无异议!”抬眼望向身边已是泪眼朦胧的侄女,不禁心中一痛:“瞧瞧不过才这些日子,便又生生瘦了一圈,漫说是你娘亲了,就是我这做姑母的,也是心疼的很!”
缓缓抚上侄女的面颊,忙又提醒身边的鲁妈妈道:“我看这里的厨娘是不成,回城后便寻了牙行另换了好的来使,才是要紧!”这旁不待侄女婉言,已是转向那旁的嫂子,抱歉道:“瞧我这记性,一看着侄女清瘦的厉害,便忘了咱们这位正主也在,可不能抢了你这亲娘的差事,才好!”
此刻,满含的泪水已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的这位,哪里还能不明姑母此番前来,定是早就与母亲商量好了的。却不似明面上那般,单是为了商议自己入股一事前来,而是有意借着姑母之口,劝慰自己莫要过得这般清苦,才是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所在。
自己也正是因痛失两个爱子,不知不觉中让自己忙碌异常,方能稍稍减弱对孩子们的思念之情更。在不经意间万事刻对起自己来,好似唯有如此,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之感。毕竟自己是解脱了那场颇为尴尬的婚姻,但对于两个孩子而言,却是……。
即便当日得了众人来劝,自己却始终过不了这道坎,也唯有每日的不停忙碌,才使得自己没有空余的时间来思量城中诸事。此刻被姑母挽过臂膀,不免也是激动非常!
待这头与娘家嫂子一并前来,开导了侄女一通后,太太王氏又马不停蹄的转道往京城回。连原本打算再去净台寺上柱香的心思,也就此打住了。
原因无他,是老爷昔日的友人之后,因入京赴考需暂时借住一几日,她身为府内主事之人,又怎好叫来访之客,久候多时的!所以才得了消息,便催促着把式,快马加鞭直奔京城方向而回。
与此同时,京中的卢府之内,气氛却是异常的和谐!
本就是年纪相仿,又是同期赴试,虽不及这位卢家大爷有幸得从名师,却也算一路平坦。比不得这位卢府长子是少年成名,反观两人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人是两次落地。略有差异的是,那位是连着两次没能得中秀才,反倒是此番一举得了赴京的名额。
正是因为事出突然,家中才未能提前与其订下京中客栈,但其中另有一层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之处,那便是月前刚才草草收尾的反贼被俘一事!
提及这桩来,如今身在京畿那处的百姓们,还是心有戚戚。更何况原本为此番赴试,已身在路上的众位学子,及其远在家中,满心忧虑的亲人们?
好在当得知此等惊人消息之时,也同时伴着贼人被俘的好消息是一并传扬开来的。若非如此,指不定此番皇上的良苦用心,便要就此白费了,毕竟来年再加试一场,又需舟车劳顿之人不在少数,更有可能让人得了可乘之机。
要知道,先前的官场肃清一事,当今这位虽以雷霆之势,清除了各地官员不下百人之多,却也远不及此番京城之中的声势浩大!其中还余多少枉法之人,便已是可想而知了,仅在秋闱之中选拔可用之材想必也是杯水车薪,未必能凑够过半的位置才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满为患
也曾有大臣提及来年再开一次恩科,但此前因忙与多备战马等军资;又暗中调动那许多军力,能一举生擒那久未露面的贤郡王;外加戒备众藩王的人马动向,已是耗费颇多。
一心但求,能在此番多选出合用之人,才是当今这位极力要在秋闱之前,借着生擒贤郡王一事,将那一众藩王震慑压下的真正意图所在!眼下各处封地虽未曾全部收回,就之前京畿的那次突袭而言,漫说是藩王们的暗中结盟了,只怕连再做无谓反抗的心思,也都已消退了大半。
毕竟在世人眼中犹如神助的伏击之战,绝非偶然所得,而是那毫不知情的贤郡王,太过不自量力所致。竟然妄想凭借当年所知,由朝廷最为薄弱之处,长驱直入向京城进发,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那瓮中之鳖,再无回头之时!
更可笑的是,另有一众藩王亦是如此,只不过比起他来,略犹豫再三,才未能成了这儆猴之鸡。但企图之明显,已无挽回可能,所以连带着一并被朝廷撤了藩,也在情理之中。
由此百姓们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去了这足以激起战事的元凶,此后定能安宁许久。原本守着自家辛苦度日的百姓们,就只盼望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此之外想来也是再无旁的奢求。
因而,此次秋闱才得以顺利进行。只是先前得了消息的京中客栈中,有哪害怕京城大乱的,早在初闻京畿生擒反贼之时,已是自作聪明关了店门,往别处避难而去。
等此刻得了消息,方才着急往回赶来,却在无意间使得入京前来赴考的学子们。无处可住宿。即便有那另辟出客房来缓解的客栈,也已是人满为患,亏得朝廷有大臣提出,临时借出自家多余的客房,才得以略有改观。
亏得随后又得许多城中富商出手,才使得无客房可居的窘迫情形,彻底去了干净。这也就是卢府那位老爷友人之后,无奈来投的缘故所在。
即便此刻父兄中,再无留任京中官员,好歹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又何愁无钱投店。谁料想马车才入京城,随行的书童便已是哭丧着回报自己,此刻漫说是多出两成住店银子。得一上房静心温课,就算是再多添一倍,也早已是再无可安身之所了。
想到临行前,父亲交与自己的书信一封,不禁也是无奈摇头。只得转道投了卢府而去。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这卢府却与一般的官家不同,很是清静!
“比不别家是人口众多,正院之中方才安静些。却不料,这卢府的外院客房,也似书院厢房一般。倒让人颇为意外!”这旁他是喃喃自语,那头正低着脑袋整顿箱笼的书童,不免连连点头。
停下手中活计。已是低声附和起来:“还有这府上的饭食,真真比起外头客栈来,却是好得太多。”抬手一指那桌上食盒,更是挠头憨笑:“前日九爷赏小的尝了一块,那滋味……就是比外头一般点心铺里卖的都强了三分哪!”
被自己书童如何一提。这旁之人也是轻笑一句:“此话倒是半点不差,这府上的饭食点心皆可当得用心二字。”
未等得这旁夸完。那头的书童已是抿嘴偷笑了起来,见此情景不免瞪圆了眼睛,朗声呵斥道:“你这奴才,怎这般顽劣,真真……。”
却不料,那书童已是笑指了窗外,张嘴便道:“九爷您消消气,小的不是正提醒您,这会子外头再无下人走动了。您大可照着平日在家时那般,舒坦些才好!”
听得这般一提,再观这旁之人,已是收了刚才呵斥之势,索性命了自家书童,将茶水点心一并端了窗边榻机之上。自己也是半靠着翻看起书稿来了,再不似人前那般,俨然就是那满面严肃的老夫子,却是全然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显然这位的确与卢府的大爷秉性不同,卢府那位自小般跟随父亲四处见识,严谨之心是早已养成。而这位借住的学子,却不曾有过这般的经历,自然是无法与之相比一二。
回头再见那旁欲推门而出的书童,还不忘低声叮嘱一句道:“你且多留神,若是卢府那位大爷来串门,莫要忘了提醒我一声。”
“奴才小的,这又不是头一遭,咱们在府里不也是……。”一见这旁主子举书欲投,忙是低头认了错,暗笑一声便已是转身而出。
然而此刻转出客房的书童倒也机灵,并没想着躲懒往僻静处,偷偷歇个午觉,而是直奔门房那头去,只为给自家主子打听,有关入京赴试的各地学子。
想到临来时,自己老太爷的声声念叨,便是半点怠慢不得。别人或许瞧不真切,可自家这位年仅八旬的老太爷,又怎是普通官家可比肩一二的。
他老人家可是两朝老臣,只不过官职不高,才没能在人前显露罢了!倘若单论这位的见识来,却是旁人所不及的,本是将门之后,却偏生凭借自己勤奋苦读,成了一方父母官。此后更是多年为官颇为清廉,直到古稀之岁,才告老还乡而去。与卢府老爷口中的旧友,便是这位忘年之交。
此刻寻到门房老苍头处,便瞥见他正小心收了碗筷,欲往厨房院内还去,忙是出手揽下这桩:“还是让小的替你跑上一趟,回头给我讲讲今日外头的新鲜事,便成。”
也不等门房作答,已是笑呵呵地抢过了手中之物,直向厨房小院方向去。留下一脸好笑的老苍头是连连摇头:“就知道,自那回叫他尝过了咱们府里的点心后,瞧这小子定是整日惦记上这一口咯!”
倒不是卢府的下人胆大贪嘴,本就是太太宽厚,自入署以来这府里的厨房,便不单给正院的主子们准备清热解暑之物,连带着满院子的下人们,也都跟着得了一口赏。
这不此刻已是临近仲秋,厨房那头正忙着准备各色点心,近些日子来总是叫客房的主仆俩是念念不忘!且不说他家的书童又刚好是这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每顿单米饭便已是惊着家中的老娘,却谁知,随了九爷上京便是掉进了蜜罐里一般。
不单三餐管饱,午后、晚间还随了他府上的大爷,另有一份点心可领。为何自家主子领了点心来用,他这个书童却是欢喜非常,说来也是自家这位九爷本就不爱的甜腻之食,解暑的清凉汤品倒还能用上大半,余下的香甜干点却多半都祭了他的五脏庙了。
也不知哪日起,自己这份额外之喜却是戛然而止!原因无它,只是晚间温课晚了些,实在是腹中饥饿,无奈顶着头皮取了块来用,却不想当即便小吃一惊!
这哪里是普通的甜腻吃食?不提旁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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