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始终无缘了!
这等之事,漫说是他卢府一家,任是哪户也都是如出一辙,只是身为人母不免感叹一二,也是情有可原。想及自己几个孩子,又何其不是一般作想。更不必提,自家那命运多舛的女儿,愈发是让人为之心痛不已!
倒是唤了二奶奶来的鲁妈妈,推门而入之际,两位太太才收拾了心境,重新端茶浅啜了两口。
待等二奶奶下手落座,那旁舅太太才开口问道:“此番营建四合小院一事,的确颇为不错。但近邻一处的方正之地,只是这京城之中怕不好寻,你家相公可曾提及过一二。”
果然如此,只是这话由大舅母今日特意来提,倒让一旁的叶氏暗自吃惊。此前听得夫君言道,好似太太颇为看好这桩,为何却是前日才得了消息的舅母,更为积极。
此刻却不是仔细思量之际,还是先将已在嘴边那句,吐露与对面二位知晓,才是当务之急。只是如何将这两位引向那片所在,便需小心提点才是。
收了心中所虑,不觉已是抬眼微笑道:“不瞒大舅母,相公确实与妾身提及过有关此桩,只是最为合宜之地并不这般容易寻的。”略侧了侧身,望向外院那方,才接着言道:“就以我们卢府眼下这片地界而言,虽比不得紧邻顺天府衙那一带热闹非常,却可算得闹中取静更利于居住的所在!”
提到这项,不提这旁的卢府主事之人,就连那旁的舅太太也是缓缓颔首。见这般情景。又继续往下道:“既然有心将营建好的四合小院借租与上京赶考的学子,便离不了一个‘静’字。这最为合宜的所在,自然是紧邻一片而建,方能剔除间隔与其中的杂乱之象。”
“这第二嘛,即便是租借与人暂住一时。为保持安宁氛围,在选定租借之人之时,只需滤出那等不利之因,便无须担忧了。”
两点提醒完毕,却不敢再言及其它了,毕竟以昔日这位的所见所闻。必是再无可道明之处。万事不能太过了,还是略有欠缺,才是最为合理。
见对面两位已是互望了一眼。不免暗捏了一把冷汗,莫不是依然有些过了?正当二奶奶心有忐忑之时,却听得那旁舅太太已是先于太太,含笑点头道:“的确有些道理,你们小两口倒是无话不谈。想必也是你家相公,同你细细提及过的?”
“不是提及,而是两人商议的结果罢了。”只是此话万不能人前提及,不觉已是颔首应道:“正如大舅母您猜想的那般,才听了相公说道起营建四合小院一桩,便因不明其中之故。反倒问出为何不索性修一处客栈来借与他人经营,才更好些?”
不想这句,才刚出口已引得这旁的太太。接口追问一句:“那他又是如何作答的?”
忙是点了点头,接过这句:“那日夫君就道,虽是为入京赶考的学子们建筑这一所在,但也不能全然不虑,待到此般赴考大潮褪去之后。我家营建那处又该何以维持?”
提过此言,不免抬头看了对面两位。才望向窗外接着道:“所以相公才有了建筑四合小院之想,必要之时还能借与中等人家居住,也不失为解决之道。”
“提到这桩,到底还是咱们家这位提举大人,想的周全!”看似无伤大雅的玩笑一句,落入太太耳中却是同样欣慰。或许正是因他自幼羸弱,无论是满府上下与他屋里之事也好,还是他自己罢都比常人更细致三分。
想到此处,不免是暗暗点头,本就是个前途无量的为官之材,只叹此事却始终不能随了心愿。不过如今有这么一位,陪在身旁倒是让人安心不少。
转念之间,那旁大嫂更不免接了一句问道:“那你家相公可曾提过,此前可曾寻访过合宜之地?”
听到这关键所在,自然是倍加用心聆听,只盼着他姑母家的这位户部提举,真就寻到了一处好地界。如此一来,大家凑齐了银两,无论是需破土动工也罢,还是只要稍作改建也成,只求能在下次恩科之前修缮一新,便可为两府多添一分不错的进项。
只是得到对面这叶氏的回答,却惟有轻轻摇头罢了。
“想他虽在户部任职,到底也是身在官衙之内,除了五日轮一回沐休之时,方能出得府去探查一二,的确是难为与他了!”不待这旁太太接话,那舅太太不由已是低低叹了一句。
如此一叹,倒是将叶氏早已在嘴边之言,引了出来。不免也是低声应了一句:“侄媳这话却不知,当不当讲……不过是略听得相公提过一回,却不甚详尽……。”
谁知闻听好似有了转机,不提那旁的舅太太了,就是这旁的正经婆婆不由的出声提醒道:“本就是府中大事,我们几人又都是官家出身,漫说提及这经营之道来,都不甚在行。”
说着忙是抬手一比:“想必都不及东厢房中的魏氏,才对!也正因如此,咱们更需集思广益,才得取长补短寻一方最为合宜之处来!”
被她这番言语,那旁的舅太太更是提起了兴趣:“对啊,理应这般的!你们家大房那位,若不是身怀有孕经不得这等突然之事,本该唤了她来过问一二。如今咱们也算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咯!”
此话一出,当即引得这旁的太太轻声发笑道:“虽不在行,可到底也都是多年主事之人,对于增添进项一桩也该多多留心才对!此事若非儿子提醒,还真是错过了这等良机。”
“怎么不是!当日你大哥听得消息后,也是这般言语的。到底都是官家出身,那会儿听得京中奇缺客栈一桩,不过是摇头不解,却又有哪个想过还能有此良机的?”
看了他婆媳二人两眼,不免又转向门旁束手而立的鲁妈妈,亦是一脸的吃惊之声,便不难发现这屋里都是不善经营之道的存在。单是因为官家出身,倒也不甚详尽,毕竟有关理财一事,自己也不过在成亲之前,略被母亲教导了些许而已。
想必此刻屋里三主一仆,都不是那与生俱来的擅长之人。此刻端坐一室,也惟有像他姑母所言那般,集思广益才能寻出解决之道来。
不免提议道:“既然所提那两条最为要紧的,已是定下了。不如分头遣了心腹之人,寻访几日也就是了。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他姑母以为如何?”
转已是问起这旁的太太王氏一句,自然是立马得了认同之声。见此情景,下手座上的二奶奶自然是暗喜在心。本欲多提点两句,岂料这位大舅母却是这般积极,倒能为此省却不少时日。
先前夫妻俩商议之时,还曾担心会否因寻访时日过长,而被旁人捷足先登咯!如今看来,却是无须挂心了,只要有这么一位极力促成此事的舅太太在,必定事半功倍,旗开得胜!
而晚间回府,得了这一好消息的卢临渊,也不免连连点头:“有此份用心,必定要不得几日便可寻到那方理想地界!”不觉已是含笑指了指书案之上,自家所绘的那份京城商铺分布全图,忙又在妻子耳旁低语起来。
待转过天来,鲁妈妈已是领命出了府外,自是为了寻访那合宜之处而去。另一旁,卢府二房屋里的丫鬟小娟,也已得了主子的吩咐特意挎着竹篮,往自家赶去探望。
此刻正搭上鲁妈妈出行的代步小车,一道出了巷口拐角处,只听得街面上,正有人议论起,后日就要被问斩的一众犯官。
不免让同车的三个小丫鬟是一阵哆嗦!只一想到,那般血腥无比的场面,便禁不住后背发凉。几人忙是不由自主地挨向一处坐,落在这旁鲁妈妈的眼中,也不由地暗自庆幸。当日亏得是早有防备,才未能叫那反贼祸害了更多,若不然定是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更是不由得催促前头车辕上的把式,加快着些脚下才好。此刻紧挨着一旁的丫鬟小娟,已是低声劝导起,自己身边这两个姐姐一句来:“问不问斩,姐姐们不去凑热闹也就是了,犯不着吓成这般模样!”
“比起那刽子手来,我们家附近那片的荒地,才真是没人敢往里头去哪!”于是,在那旁两个小丫鬟的好奇追问下,小丫鬟是滔滔不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述了起来。
直到这旁的鲁妈妈已是连连颔首,才慢慢转回身来,继续照着主子先前的交代,未曾再提及半句有关那片地界,此刻的情形来。
因为在外人眼中,才刚提过如今早已是荒凉一片,这会子自己又能极其详尽的描述出里面的情形,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更何况,二房夫妻俩不过是想点到为止罢了,此中线索还是留待鲁妈妈自己寻访一清,往后追述起来才不会被旁人诟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合股之人(下)
想到东厢房中的那位,无论是否真会寻根问源,还是皆以谨慎为好。虽说那魏氏惯是看重府中产业,却不是哪细究根源的性子,但小心无大错这句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稍稍引了鲁妈妈向那方去,此事便已成了一半。以她多年跟随太太身边的经历而言,想必是足够辨出其中的优劣了。既然,选定合宜之地这桩已有了鲁妈妈前往,余下自然是着重寻访合股之人,才是那关键所在了!
先前在太太处不免有所保留,可不敢和盘托出。一来,以卢府二爷的经历、见识而言,断断不能够考虑的如此详实;二来,当然还有另一层的顾虑,那便是既有这等独当一面的才能,为何还要处处避其锋芒,拱手将功劳让与旁人。
到时候,必会招来这种种猜疑,所以万事还需缓步慢行,方才是哪上上之选。比起府内家人的猜疑,更让二房夫妻俩担忧的,正是两人何故非要弃了这繁华的京城不住,却是一心只想回转乡间而去?
不单是以常理论之,还是以家人眼光看待,都是异乎寻常的很!
也惟有层层铺垫,逐步脱身而出,才是稳妥之举。先为两府联手铺平道路,再引来财力雄厚的合股之人,便是二房全身而退之时。待等一切步上正轨,势必就能赶上朝廷来年的恩科,也是为尝可知。
想到此桩还能使得多年颓势凸显的岳家受益,这旁的卢临渊已是不自由主的面露浅笑。却是引得对面而座的那位汪副提举,不免疑惑起来,难不成自己提笔撰写的这份折子,还有何不足之处?亦或是之前的提议,略有些太过了?
压不住心中忐忑,已是开口问道起来。却被这旁的主官摆手,笑道:“非是折子出了差池,而是我心中一桩关乎府内的大事,虽已思虑许久,却始终未能有所进展。岂料,今早才稍有一丝回转之地,正是倍感欣慰……。”
言语至此,不免接着反问一句:“即已与汪副提举论起此桩,本官却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汪副提举帮村一二。可是使得?”
这般客气相请,虽非头一回见,但这面对之人却是自己的官场上峰。不免也让其是颇为受用。倒不是心存得意,而是能被这位提举大人如此认同,的确是庆幸不已!
单论当日在侍郎大人面前的一番溢美之词,已是叫人心存感激之情,这等不为私心的上峰。只怕是除此之外,再难得一见咯!虽说早已得知,这位有了隐退之意,但这般不吝词藻的夸耀,却是实属不易。
再则,自此番秋闱之后。他卢府又添了一位得中之人,而且更比这提举司中的主副二人,都要厉害一层的。便是这位卢府的嫡出长子还有幸入得了来年的春闱。就此而论,往后的仕途之路想必是走得更为平实在对!
本因卢提举之功,而得了户部左侍郎的青眼,已是万幸之事。殊不知,他卢府如今更是人才辈出。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大爷,更是有望一展宏图。自己能与他们府上相熟。岂不是寻到一坚实的倚仗?
且不说,面前的这位就是那等不贪图旁人财物的淳厚之辈,想必其同胞兄长,也定不会差得太多才是!更况乎,那卢家可是颇有名声的世代纯臣之后,仅此一条便是求之不得!
想到那日法场前的情景,此刻安坐屋内的汪副提举,都不由得一阵惊心!原本这官场之上的诸般种种,却不好及早得知的,然通观史书,便可得知也惟有做那等纯臣,方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境。
虽有心更进一步,但攸关一家子的命运大事,又怎能不仔细掂量再三,方才下了此等决心,宁可弃了那高升之途,也需保得府里众人的性命前途。更何况,就自己的状况而言,也是断断无望越过面前这位弱冠提举半分的,不过是并肩而立罢了。
既然早有了定论,更是不敢另作他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再必要不过的。能与卢府这等人家联系一处,与汪家而言才是最为合宜。毕竟已是几代再无为官之辈,当然是以谨慎为主。
此刻听得大人提及有关合股人选,便以有了推荐之人。毫无保留先有两家的世交关系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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