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还不忘学着当日那工头的动作,不停的比划起来。
引得这旁的卢老爷不免,也已是心中一喜!此番自家能得这么一位合股之人,是何其幸也!再随着每日必在此细细闻讯的心腹。缓步巡了半圈,边已是大喜过望的转回了。那旁道上的自家马车之上。
三日后,更是在舅兄口中,得了同样的赞叹之声。
“如何?可是人才难得!”吃半盏热茶后,才心致勃勃道:“就那日所见便知这位是善于经营之人,殊不知即便这等营建之事,也是熟捻的很!”
“单是那一溜开挖已毕的储雪沟渠,便足可见其心思巧妙,再加之万事都是井井有条,更是难得之极!”一连夸了两句后,才放下手中的茶具,试起桌上的糕点来。
而这旁早已深有感触的卢家老爷,又何尝不是同样心境。不免也已缓缓颔首:“这般的人才若能留在工部,必定是事半功倍之才,只可惜了这位当年惨遭不幸,才未能入得仕途。”
被妹丈这般一接,那旁的王家老爷不禁也是微微皱眉,低叹一声道:“空有举人功名在,却是……唉!”
听得如此一叹,卢老爷已是摆手接道:“若是此刻引了他往仕途去也并非难事,只是你我二府的这项营建大事,又该托付何人?”
“这……倒是我一时感慨,险些坏了府中大事。”不免收了偶尔之感,忙是熄灭了一时的念头,转而又同这旁的妹丈两人,商议起后续诸事来。
原本这府内经济一事,都是由太太们主理的,只是此等攸关阖府上下大事,还是理应归了老爷们出面,才是稳妥。再则,又是与外人合股的生意,愈发不能由内宅女眷抛头露面的。
因此,此刻还未正式往户部任职的卢府老爷,便是格外的忙碌起来。绝非信不过那姚宏远的为人,而是从未曾想到营建之处,倒是还有不少之前不曾听闻的新鲜事,却是引得这位颇为好奇。
每隔两日,便会欣然而往,细细巡上一遍。回府后,更是不忘细细讲述与家中的老妻,一饱耳福,倒是难得的温情片刻!
直到十月末,回转了户部居然是连升两级,任了户部右侍郎,一举步入了三品之列!
此事一经传开,更是引得四方来贺,就连当事之人,也是始料未及。本以为,能再进一级已实属万幸,就自己眼下的年岁而言,虽比起如今仍在任上的尹侍郎稍显年轻,但毕竟也已年过半百了。居然还有幸升得这般快,确实难得。
虽说再不能似以往那般,闲来无事驱车往那头巡上一回,但此刻心中的喜悦之情,却是再乌有其它可替代一二的!为官之初,便一直身在户部,如今升至侍郎之位,又是经历了多少年的辛苦,才换来这三品之职。
今日卢府上下是张灯结彩,饶是年节未至却更甚一筹!
本已堪比酒楼的饮食,更是用心三分,看着席间不停穿梭往来上上菜,那一色打扮的丫鬟们便知道,卢府此番定是下足了功夫。何况席开三日,此间的花费更是惊人之数,倒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此刻正与姚宏远合股,倒是得了诸多便利之处。
旁的不论,单是席间的酒水一项,便是由那位熟识的酿酒作坊平价送来的;当然厨房中的禽蛋菜蔬,更是不消说的!
“瞧瞧这摆盘,定是投了不少银子在里头。再别看他们卢府不济咯!就今日这般的排场,就不是随便一家愿意花费的。看来还真是把他家老爷给高兴坏了,竟然舍得这般摆宴请上三日的!”
忙是点头应到一旁的妯娌:“怎么不是,你前面可瞧见他们家大儿媳了?看来不出来年开春,又要给卢府再添一位小公子了,眼见了是双喜临门,才如此……。”
“又错了不是。秋闱那会儿,他们家大爷可是名声在外,不但入了来年的春试。再则这位又是此番乡试的解元,就不知来年会试可能再中一元?”
听临坐这位太太出言提醒,那旁妯娌俩更不免是连连颔首,暗道有理。想这几位本就是卢家的族亲,前一刻得知卢府这位嫡出长子是得中解元,已是纷纷欲上门道贺,只是碍于府中老爷并不在京,又是非常时期,谁都不敢胡乱行事。
而今卢府老爷不但回转了京城,更是一跃步了三品之列,就是比起之前这位的祖父来,也已更胜一筹!
“到底是正经嫡出一脉,就连他们家半条命的二爷,都是不及弱冠之年便已得中,可见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刚才起头的那妇人更是低声应到一句。
此时早已让一桌之上的几位,都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起来。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即便之前数年间已显颓势,可谁能料到,不过短短几载功夫便已有了如此转机。
先是再已被判定此生无望的病秧子二爷,出任户部之职,虽说不过是一八品小官罢了,却是运气十足。刚巧借了朝廷的小额宝钞发行之利,直接得了户部左侍郎的青眼,已是千载难逢!
而后,又是曾连着落第的长子,竟然在此番得中乡试头名,可谓是一扫往日郁闷之气,重拾当年辉煌!自此后每每有人提及,这位必是尊一声解元公的。
再观今日席间更是宾朋满座,即便你再与之不相熟,单瞧那几位身上的穿戴,便已知是何等人家出生。可见眼下这卢府,早已是今非昔比咯!来往之人更是非富即贵的,反倒是这旁一众族亲,却已略显黯淡三分了。
就连往日那几家,自负富贵更胜的旁支,也是迫不及待地赶往京城而来,为得就是一睹此时盛况,更又攀附之意夹杂其中。只是以卢府如今的地位而言,早已不屑与他们计较太多了,要紧之事是一概不作声,不过淡淡应了几句权当是普通远亲而已。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又添考绩(上)
原是先弃了他们而去,此刻再来挽回,本就是希望渺茫,再观席间众亲戚那时有时无的鄙夷,愈发是弱了三分。
“那会儿也是仗着他岳家的势,倒把咱们卢氏一门得罪了遍,如今看着他堂叔一家时来运转了,便赔了笑脸再来求,真真是不知廉耻!”听这旁一提,就有那随声附和的。
“怎么不是,当初那一脸傲气十足的样子,我至今都忘不了。想咱们卢氏祖上也是几代官宦,虽未出过高官显贵,却也是不曾断过传承。若非这般,我等子弟又如何能在京中立足?”坐下之人更是无不点头应到。
虽说是有意压低了声量,然而在那人耳中却是清晰无比。回想当初的不可一世,不觉已是多添了七分退意,直到宴席过半之后,就只见这旁桌上仅剩三人在座了,可想而知那一家父子必是臊得不行,才转了心思,另寻门路去了。
对于此等之辈,众人自是不曾放在眼中,刚才低声讥讽不过是为当日鸣不平罢了。去了这般扫兴之人,反倒愈发惬意起来,席间更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也被卢家老爷请了正厅饮宴的姚宏远,却正四处找寻卢家那位二爷的身影,想要好生道谢一二。此前那一封信笺之中,的确是内有乾坤,倒是不怕旁人得见,只为人前不便声张,才不得不这般为之。
也亏得汪世兄有幸能与这位大人共事,自己才偶然得了这份便利,借此步入大商户之列已是指日可待!
别看是三方合股之事,又不似寻常客栈一般,却有着颇为独到之处。想他自己本就是读书人出身,比起普通客栈而言,这等清静的所在更利于温课备考。再则。便是这偌大一片归入期间的益处,比起夹杂着别家的街面来讲,整个街坊俨然就是一私家书院的所在,可是更能引得那些稍有家资者,纷至沓来?
加之,卢家二爷的那份图稿之中,早已留出一整片地界,便为了引入一旁的湖水,修建一处得天独厚的幽静庭院,自然也是更添一份雅致之感。
不过是减了五、六个院子的占地而已。却是物有所值。想来就是普通书院之中,也未必能有如此一处惬意舒展的所在,更可登高远眺京城一旁的湖光山色。倒是与自家那处赏月高台石亭,颇有几分相近之处。
不免也是暗自颔首,看来这位卢家二爷也是情趣中人,倒是与自己都是这等颇喜闲情野趣之人。毕竟常年在城内打理酒楼诸事,少有偷闲之时。可领着自己女儿往各地赏游一番,也惟有在自家酒楼后的小花园内,略作歇息了。
想到往后还能有这般一个去处,此刻已不禁喜上眉梢,却不想引得同桌的卢家大爷,好奇问道:“可是又得了什么奇思妙想?”
本想婉转道出实情。却又觉不妥,略作沉吟后,便已示意一旁偏厅小坐片刻。才将卢家二爷所提,细细道了出来。只是不免省去了那位的名姓,权作自己所想了。
心中虽是惭愧,思量起当日卢家二爷所托,便已释怀三分。毕竟各家之事都有不便言语之处。何况自己本一介外人罢了,更是无从辨出其中的好坏与否来。
再度随了卢家大爷往这旁戏台就座。比较之前已然融入几分。原本这位也不是那喜好热闹之辈,若非如此,又何至于将自家酒楼特意改建成今日的模样。
整个二楼全都被隔成了,若干个雅致的所在。更是为了将四周美景尽收眼底,索性环绕着酒楼之外,另修了一道可供两人并行观景的二层游廊。如此一来,引得众多贵客便是独为此桩而至。
好在当年修建酒楼之初,为避过对面街口的三层楼阁,特意是后移了三丈余。再加之,原本外留的那处饮马的所在,愈发是空出了好大一片开阔地。
如今看来却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皆是为此而留。如今这道意外的风景,可是城中的一处别致所在,不但是引得熟识此处的客人常来一坐,就是那远道而来的外地客商,也有慕名而往的。
显然身边这位卢家大爷,也是早已熟悉的很,才没有当场听出方才那法子,并非出自他姚某人的手笔,而是欣然点头应道一句罢了。
实则,此刻正专心看戏的这位,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这等经营之才的确少见,单是各种奇思妙想便是常人所不能及也!更别提,还是那万事都能打理稳妥之人,更是难觅的很!
难怪当日老爷在巡视过一回后,便已是连连点头,不住赞叹。果然是两府之幸!若非自家二弟刚巧与汪副提举共事,又怎会识得如此一位得力之人,就好似一切都是早有注定那般,顺理成章。
想到顺理成章这四字,不觉更是偏头问起一旁的小厮来:“可曾瞧见二爷何在?”
“回大爷的话,好似刚才那汪副提举寻了二爷,双双往外书房相商公事去了。只是小的也是偶尔听着半句,不曾知晓全……您要想寻二爷,小的这就往外院书房门口,侯着去!”
这旁已是摆手拦道:“既有公事在身,又是这般时刻,必是那要紧之事,你且一旁站了便是。”
得令自是颔首站过一旁,束手而立静心看戏,而另一边略听着两句的姚宏远,却是心存好奇起来。毕竟那小厮口中之人,一位是自家多年世交;而另一位更不必提,此生得以步入大富之列,便是拜此人所赐,哪能不为之动容的。
只是碍于,此刻再要走动过多,引得周遭目光无数,还是稍安勿躁,且等改日再问不迟。
而此时正对面安坐,相谈甚欢的两位当事之人,又哪里晓得那旁花园之内,戏台之下就有两位也在为此间发生之事,好奇不已!
“大人您看如何?是该坦然应允,还是待另寻了借口……。”
“都是推辞之言,那位岂能半点不察,与其敷衍与他,倒是直言相告来的更为稳妥些。”又低声添补一句道:“莫看他不过一介行商人之罢了,但在如此之短的时日里便得了这等消息,定然很不一般!”
“且不提,整个户部之中得知此事者,也不出五人之多,可独独他这外人却是这般了如指掌,其中必有蹊跷在。”
听得如此一句,那旁汪清洋也已缓缓颔首:“果真是我户部之中出了纰漏,还是……?”
“断不敢言及其它,想必此等之事比起你我二人来,尹侍郎才是那最为关注之人!”只这一句,已然道明了关键所在。毕竟此事关系来年之初的重要一步,于仍想多留一任的户部左侍郎而言,更是至关重要。
却谁知,偏偏在此之际出了此等纰漏,难道正是冲着自家老父刚才授命,接任户部右侍郎之位而来,怕是不能?
一来,老爷此前悄然回京,必是暗受皇命才是。若是真有那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定是不能不察?二来,便是那前来请托的东南客商,起初并非直冲自己这方,而是辗转了三次之多,才最终寻到了他汪副提举。
就眼下这两条而言,无论是前后时机,还是请托之人都并非那般明确,反倒好似病急乱投医……才刚?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