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众人才听出一丝不对味来。却已叫对面的友人,连忙出言大呵一声阻止道:“莫要信口胡言,此事本就纯属偶然,那里是人力所能及一二的。”忙是回头唤过一旁的伙计会账,已作势拉起那位。便要直接下得楼去。
  直到那旁两位匆匆结帐而去,这桌上的几人不免是相视对看,低声嘀咕起来:“究竟那位口中的功绩旁落他人,却是所指何事?莫不是此案之中还有蹊跷不成?”
  见众人疑惑不解,方才那最先开口提起这桩的秀才,已是疾步来到窗台向下定睛望去。片刻后才幽幽道出一句,更令这旁众人愈发迷惑的言语来:“我倒是哪一位,原来还真是他家这位。”
  这才转回身来座下。笑着与众人解惑起来:“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此案,虽是直指向那位户部侍郎而去。然而,那位刚巧途径的王大人却并非偶然路过的,正是探望已是自立女户的胞妹而去!”
  显然其中确实有人闻听过此桩,自然也有那头回得知的:“怎么又牵出了王大人的胞妹。可这官宦人家的小姐之中,还从未听过有自立女户一说的?”才刚要接着发问一句。已知定是那隐情所在,不免是抬手示意那位,继续往下。
  只见那位知情者,也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刚才两人所在的隔壁那桌,这才长叹了一声起来:“说来方才那朗笑之人,原本倒是与那王御史有亲,却是王大人妹婿家的嫡亲兄弟!”
  “王大人妹婿家……这般说来,王御史家的胞妹却是合离后,方才自立的女户!”这句脱口而出,忙又接着追问一句道:“莫不是王家这位小姐,却与此案有些关联?”
  “何止有些关联,正是这位引了自家兄长,才使得此案有了突破的关键,据说离了这位的从旁帮村,只怕那黑了众人钱财的地主便已是逃之夭夭了!”逐而又将陆续听来的传闻,详尽的叙述了一遍与同桌之人细听。
  又是引得众人连连摇头道:“真正是白瞎了这等贤良之人,却不知哪位听说此桩后,感受又是如何?”
  那旁已有人,忙不迭颔首应到:“自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饶是如此,又有何用,一切都是他命中注定。只可惜了王家小姐,好端端一位贤淑之人,却被丢弃一旁……只能说那位官迷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不知好歹!”
  单是这句,还不足以形容此刻那位的懊恼之心,刚才酒楼里匆匆而去之人,便是那人的胞弟与表兄。当初自家这位不顾众人,出面劝说还是一意孤行,不肯放下心中直捻,才使得最终落得夫妻合离。
  如今看到昔日的舅兄,却因王氏之力得了这份功绩,一时气急攻心直接瘫坐一旁,久久不能开口言语。直到早已分府,另立门户的胞弟寻上门来,说道起此事,反倒激怒与他是不容分说,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这才有了刚才酒楼之中,邀了表兄说道此事的情景。“而今自兄长还是不知悔改,愈发变本加厉,想尽一切法子只为讨好上峰,却无心尽力办差,才是问题所在?”
  此刻坐在车中,哪里还有刚才酒楼上的醉眼朦胧,只是略带一丝无奈之色,低叹摇头罢了。
  另一旁的表兄又怎能不明,毕竟都在官场之中,又是住在同一条街巷内,不说了如指掌那府的情形如何,但对于那位的性子却已是心知肚明的很。
  还记得当初,听说表弟媳欲合离而出,便惊动了亲戚众多。但细听过后,想必规劝自家这位表弟的已是占了三成余,的确也有那不以为然的,就这般左右不定之下,更使得此事再无挽回之力。
  终究还是在表弟媳的万般无奈之下,走向了老燕纷飞之时。
  反之,自家那表弟合离之后,却是立马寻来了媒人,又说定了一户举人家的闺女,不出三月便正式拜堂,入住了正屋之中。如此一来原本欲劝和兄嫂二人的胞弟,更是再不同自家这位无情无义的兄长多过半句言语。
  所在刚才酒楼听得一旁之人,议论纷纷不觉已是朗笑出声,吐露心中不快,却也在这情理之中。
  “为官之人不想着如何尽力办好手中差事,却是千方百计只为讨好上峰,做这等敷衍趋势之事,可不是那痴人说梦之举!珍珠在手却弃置一旁,偏将那混珠之鱼目,视为珍品,旁人口中那句有眼无珠的确是半分不差!”
  提及那日二姑母闻听此桩后,那句脱口而出之言来,一旁的表兄也是苦笑点头:“当初若说被官位迷昏了神志,此刻他还是半点不曾清醒,便已知晓他是铁了心不再回头了!只是苦了那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不免是……。”
  “自不必提,即便失了父亲靠傍,我这为人叔父的也决计不能叫他们受半点委屈!”忙不迭拍着胸脯已是重重点头,朗声接到一句来。
  然而今日酒楼之中的一幕,却不曾就此打住。而是随着秀才们的纷纷离去,听了此桩全程的小伙计,便已是添油加醋地讲述给了自家掌柜的,接着更是一传十,十传百,陆续散播在了京城四处。
  期间更是传出了不少题外话,却是无一例外,皆是顺势一边倒向了那位,已是自立了女户的王若蕴。
  “太太可是也听说了,只是这外头实在传得有些过了……就怕有闲得发慌的,无事寻上门去,可如何是好?”那旁鲁妈妈边不时给自家主子布着菜,不时低声提醒道。
  却见这旁用罢了午膳,放下碗筷的太太王氏,不觉已是接过了帕子试了试嘴后,才轻轻摆手道:“当初能将此事,一一列举在顺天府中,便是早已有了这般觉悟的!再则,这错本也不在若蕴身上,又何惧旁人议论纷纷?”
  “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漱口之后,更是再度缓缓吐出一句,更为加三分的来。
  想到当初那人的无情,太太王氏便是一肚子的埋怨,此刻还试图一盆脏水扣在侄女身上,却是半点不能!
  原来,此事才刚被人外传之际,那位居然还厚颜无耻,寻了几位同窗旧友,也学着那日酒楼之上的秀才们一般,想要将合离之因全都推在王氏之身。
  却不想,当即便被邻桌的几位读书之人,连连质问的是哑口无言!
  最终更是几人再无颜面留在酒楼,诋毁王氏的品行,只得灰溜溜躲着众人抱头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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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静制动

  “竟然是个如此不知好歹的,也难怪那王氏要与他合离,这般看来还真是做的极对!”抬眼打量了那几个匆忙步出店门的客人,就连这酒楼的掌柜,也已是寻声追出了几步来。听完了一旁自家伙计的低声告诉,也不由得摇头喃喃一句来。
  听得掌柜这般说道,一旁的小伙计更是连声附和起来:“可不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先前不放在眼里,如今瞧着那头立了大功,便想着法子败坏人家的品行,真真是可恶之极!”
  “这就是气人有,笑人无的主。自己个没能耐升官,老想着那些个歪门邪道,终是不成事的!”
  如今这桩的隐情,也早就让那些好事之人翻了出来,就连这街市中的酒楼掌柜,也已是张口就能道出其中缘由,便可想而知了。此刻才陆续散去的人群,又在另一头三三俩俩围拢起来,更可见此案已是引得众人兴趣十足。
  再反观王家这边,却是半点动静全无,即便得知那人暗自召集了人手,欲四处传播若蕴的谣言,亦是一派以静制动的架势,越发使得蠢蠢欲动的那方倍受旁人指责。
  “比起那等直面迎击,倒还是这般静观其变的好。当初诸藩王按捺不住之际,都不曾见圣上为之所动,依然一派淡然神情,反倒使得那方猜度不透,最终却是自乱了阵脚,露出了纰漏来。”
  “夫人所言极是,我家女儿本就无意借此事出名,更何况我儿此番得以又添功绩,也是凭借办案之利,与那家的小人行径更是大相径庭,毫无可比之处!”
  抬手捋了捋长须,也已是转过话题。重又将今日所见娓娓道来与妻子细听端详。
  “这般说来,后日咱们便可一同前往,查验一番咯?”获知这等振奋人心之事,怎能毫不动容,自是偏转头来再度追问起,其中的详情来:“那日便听他姑母提及,半月前那姚宏远已是遣了人等,直接取道京畿那处以打制家具出名的李家庄而去。”
  停了停手中的动作,更是微微笑道:“如此看来,若是离了这位的全盘看顾。还真是无法这般顺利。先前的工匠合理配备,再加之库房的进出有序,账目一目了然更能看出其手下一众人等。都是那堪用的很!”
  “不但是堪用这般简单,当初能任人唯贤,便足以看出其眼光如何了!”提到这桩不免也已莞尔一笑,指向那旁边案上的白底黑花的经瓶来,更是半带得意的看了一眼妻子:“若是单以家世论之。确实短了那人一筹不止,可这人品而言却是……。”
  才转了话题不提那人一句,此刻老爷偏又拿了姚宏远与那人作比,不禁引得这旁华氏急忙打断道:“人家姚东家本也算得官宦之家出身,只不过经历了变故,方才未能步入仕途罢了。且不论他功名如何。单是对亡妻这般……。”
  已是越说越小声,不自觉偏转头来半带吃惊地望向自家老爷,这才脱口而出一句道:“老爷莫不是想。将我家若蕴与他做续弦?”
  片刻思量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人虽不错,可终归不及我王家的门第,何况还是与人做续弦,只怕是屈就了我家若蕴!”
  只见那旁王家老爷。已是摆手拦道:“那位的门第比起我王家而言,虽是有所不及。但品行一桩上却是无可挑剔。想女儿这般自立门户也不过是当初的无奈之举,难不成你还真要看着若蕴孤独终老?”
  若说前一句还不曾打动华氏半分,而此后的那句却已是重重击在妻子心底深处。漫说是若蕴她出了年才不满三十,就算此刻已是过了五旬,在母亲眼中也都算不得年事已高。
  正在左右之际,却又听得一句更为令人吃惊之言:“你道是哪个与老爷我说起这桩的?”稍顿了顿后,已是轻声启口道:“正是咱们家的姑奶奶看准的,本想亲自与你提及,却又怕这门第一事,终是开不了口,才转而寻了我来细细说了。”
  若提旁人这华氏未必确信,但自家这姑奶奶是何等样人,却是再明白不过的。断不会为了自家之利,而平白葬送了外人之福,何况若蕴还是她嫡亲侄女,更是断断不能!
  这华氏原本也不是那矫情的性子,不等王氏登门而来,第二日便已是亲自到访了。屏退了左右,更是另唤了鲁妈妈门前驻守,才开口提及这桩来:“他姑母所想倒也不错,只是我家女儿比起那位来,反倒大了一岁余,却要如何开口提?”
  “嫂子的闺女,难不成就不是我的嫡亲侄女了!旁人家的事我还不能这般用心,自家的侄女我这做姑母的,又怎能有半点纰漏。”
  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讲述起来。
  原来那位姚宏远与同窗合股的桑园,与尹大人家的别庄相距不远,就是与王若蕴所居的小院,也不可遥遥相望。只不知初春那一趟四处察访之时,两人便已在小道上迎面遇上过一回。
  原在这乡间住着,再不似往日高门内宅的大妇一般,每每出门必得帷帽遮面,前呼后拥。如今人手也是不足,自是万事须得过目一二方能安心,与行径此地的路人打个照面,也是再常有不过的。
  或许除了那人年岁不大,却是鬓角处格外现眼的两捋白发,不觉让人必是抬眼向看一二的。也正是那娴静似水的双目,吸引着了那位早已绝了再娶之心的姚宏远。
  期间虽不曾与谁提及过此番偶遇,但心中却会时常回想当日的匆匆一面。那一脸略显清瘦的眉目间,总有一丝看尽天下诸事的娴静气质。更难得的是,不似那等初次见面之人,目光聚集自己两鬓的霜染白发后,纵是无心也必定流露出三分惋惜之色来,而这位却是半点不存这般的心思,只是淡然以对,更让人大可直面相对。
  “说来那姚宏远也不是莽撞之辈,又是极为聪慧之人,虽是匆匆一眼也已能辨出,偶尔相遇之人早已嫁作了人妇。有此认知,自是不敢胡乱打听旁人家的内眷,也就自此深埋在心了。”说到此处,不免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之人,只见嫂子是缓缓颔首,定是暗自认同。
  见此般情景,忙是清了清嗓子,接着言道:“殊不知,此番诓骗他人钱财的案子,刚巧与那尹侍郎有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