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而此言一出,那旁的卢二爷却是听出了一丝端倪,林子吗?刚才这位提示自己的正是有关,那三种必需栽种之物。如今比出一片现成的林子,示意自己过目,便只有那唯一的答案,桑树林!
“不错,正如卢爷所料。这片在外看着不过是一处,无人打理的杂木林而已,其实不然,就是原本主人家配田地旁的桑林二十亩。只不过是自那户迁离后,便独留下一个老农在此驻守看管,才没了当年繁茂的景象罢了!”若非事前知道,此地不是他家所有,定然以为这位是在感怀往昔自家的盛况。
虽是不觉心中一阵恶寒,但对于此处的所在,还是极为满意。如今在加之又得了这现成的桑树林,哪里还能说出不中听的来,已然含笑应道:“不知衙门能与卢某几亩林子?”
“几亩,若在下能说动知县大人与卢爷林子,又怎会是那等不足之数。”抬手便比出两个指头,晃了晃:“此地这二十亩全都归于买主名下,便就是了。卢爷你看着可是还成?”
不待卢二爷暗暗吃惊,这旁沈书办已是继续言道:“与卢爷说句实在的,这片田地那原先的主家,早就想出手换了银子,却是苦于无人家接受下来,才无奈留到了今日。要不是此片良田都记在知县大人的熟人名下,本无缴纳粮税一说,指不定那家主人就是折了本钱,也得尽快出手的,毕竟是越拖越不值当,哪家能受得住哦!”
话已挑明到如此地步,可想而知,这位必定是一早就打好了腹稿而来。且不说那衙门的知县大人想借机添上一笔,再上路,单是面前这大好的良机,也是卢二爷不想错过的。
也正是拿准了那卢二爷的心思,这旁的书办才自信满满,此行必是见效的很。本来这地就是上等的良田,前一日又说动了府里的大人索性,将那户料理整整十余的桑园,作了添头,怎么也得促动那位爷几分,才是道理!
这位倒是颇有耐心,给出一番明示之后,已然背着双手,踱过一边河堤上望风景去了。
“卢二爷,看这位的意思好似……。”
出手拦下一旁梁掌柜的好意提醒,不觉微微一笑道:“如今看来却是刚巧叫我赶上了这趟。能直接给了这二十亩桑园的添头,就能猜出几分,即将离任那位大人,定是有备而来。若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走,必得再将佃户的人家补上一补咯!”
原本还未全明白,此刻正在河堤上昂首远眺的书办话中深意,如今才算得了其中真谛。“想来这衙门的添头,还真是不易得哟!”不禁有感而发,摇了摇头低声应了一句道。
方才初到之时,卢二爷便对此处的所在很是满意。若不是手头的现银实在有限,又何尝不曾动过,全都揽在名下的念头!
自前一刻,苗头微露之时,他便已在思量今日这桩,该如何妥善收场方为上策。不觉想起了昨晚妻子之言,两人原本就打算待田地归入名下后,便将选买耕牛、办置农具诸事,一并托付与梁掌柜的杂货铺采办就成。
本来这四合镇中,这程记便是以农事起家的,有着如此之广的名下良田,总比起自己这等门外之人,知之甚多!且不说梁掌柜家,又是专供杂货一说,铺内原就不缺那耕作的农具。刚好,这也算是顺水推舟之事,又哪能旁落别家的。
此刻,再叫那沈姓书办言语一通,越发是将其间关系一起。不觉低声问向,另一旁的梁掌柜道:“梁掌柜家可有心,也置办一处丰沃田地,你看与我家做个邻里可使得?”
猛听得一句出口,倒叫那梁掌柜的颇为意外。原只当这位低头沉吟,不过是对那片突入而至的桑园,取舍与否犹豫不决罢了。却不想真是瞧上了那片所在,但是这般拉上自家共同置田,倒是让其不觉有些愣神。
正待梁掌柜尚不知该怎么作答之际,只见,这旁卢家二爷摇头着低叹一句:“今日实话说你与梁掌柜知,也是在所难免。如今家中兄弟数人尚未分家单过,这便是前次置办山头之初,便与拙荆商议而得那等无奈之法,为的便是避免手足之间,因此起了间隙。”
“原来如此!”忙是点头,低呼一句脱口而出。
还记得当初夫妻二人,对于卢家二爷置产不归在自己名下,反倒挂在每岁都得纳税缴粮的二奶奶名下,十分不解。今日得知这其中苦恼之处后,顿有那豁然开朗之感。
确有这般一说的。旁人家或许不能知晓其中的利弊,但嫡庶兄弟众多的大户人家,此一项上反倒不如那普通之家,来得轻松。因身为程家旁支的女婿,这等族内家事,他梁掌柜好歹也是略知一二的。
见其点头附和,这旁的卢二爷不禁,已是补上一句道:“如今市价二两半便可购得良田一亩。确实能够到来的佃户也不过两家,若是等再寻着合适的人家倒是不急。只是这现银却有意留着同掌柜的,再合作几单别的生意,若是都置办了田……。”
无论方才有多么的犹豫,此时在梁掌柜的耳旁萦绕不绝之声,却是无比的打动与他。要知道,由最初合作给几乎全镇的商户,替换招牌一事,还是后来联合了程记期许能在省城那等地界上,求得立足之地的大手笔,都让人对这位卢二爷的洞察之力,很是佩服!
而今,又闻这位仍是有意,再次与自家合作生意之事,怎叫他不欣喜若狂!为此不由得精神一振,头脑顿时一片清明,不过短短几瞬之后,便已是笑着提议道:“既然卢二爷也是有意,多置办些田地那短缺之数,便由梁某先行垫付便好。”
这句才刚出口,卢二爷不免追问道:“莫不是,梁掌柜并无意此处的田地,倒是卢某孟浪了。”
却不知,那梁掌柜忙是摆手,告知起来:“一来,卢二爷本就是看好此地,而且也确实上等的良田。只是我家生意尽在镇上,家中小儿也尚未及理事的年岁,哪里又能寻出一人来专理此桩的?”
不觉哂笑一声,转而看向那旁立在堤上之人:“卢二爷觉得此番得拿下多少之数,方能入了那位的眼?”
“看这架势,怎么也得倍之才肯,亦或者……等等,刚才那位口称此片良田可是共有百五十之多?”见一旁梁掌柜回忆片刻后,欣然颔首,确认此事。
他却是已在心中,衡量再三起来。拿定心思后,才慎重点了点头同一旁的梁掌柜,小声商议了几句。果然是把做生意的好手,不过片刻功夫,就能想到关键之处,到底不愧是连程记那位大掌柜,都高看一眼之人啊!
想妥应对之策后,就见那旁梁掌柜的落下半步,紧随这位卢二爷缓步往河堤方向来,书办心中已是大定。到底是官家子弟,不单进退有度,就是这等官场的规矩也算明白的很。
心中暗喜,不免也是松了口气,终是不成坏了县太爷的大事,过会子只要这位,愿意倍之与先前所求,自己便能回去复命了。
但当听到这卢二爷报出的数字后,不免难掩欣喜之情,提高三分音量道:“卢爷所言可是当真!”言语中不似疑问,而是惊喜更甚。
“自然是实在之言。”欣然颔首,再度确实了刚才那句。
却不想一旁的梁掌柜,此刻却是憨笑一声,朝那位沈书办拱了拱手凑近一步,低声示意道:“不知沈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是不明就里,但也未曾断然拒绝,略是点了点头,便随了梁掌柜移过两步。只见那人已是低头轻语,将提议和盘托出:“沈官人可是想过,这卢家二爷既然已能定下三倍之数,倒不如你有心再助上一助,索性凑满这一顷反倒更能在县……。”想必是故意停在此处,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故作轻松的转身,回到了刚才立定之处,与卢二爷攀谈了起来。
事情也果然如卢二爷先前所料那般,随后双方的详谈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不待两日光景,自家名下赫然又多了一处上等的良田。
“如今才算真真实实,松了口气!至少,等回府忽闻分家单过的言语后,再不用为安身之处担忧了。再则这次却又是意外得了那几桩好处,反倒更能安心留下那两家在此处安顿下来。”
身边轻轻合上手中契书的二奶奶,也已欣然点头附和道:“确实值当咱们问那梁掌柜家,借度来那笔银两的,比起孤零零一片藏在郊外的良田来,那几桩添头却是再必要不过的。”
☆、第二十二章修筑(上)
径自续了杯温水,点头便已接道:“不单是仓储之事,再不用另外费心思了,就后面那排依山而建的牲口棚,也仅需重新铺盖一层屋顶,再稍加修整一二,就是现成的。”
“要说最令我满意的,便是原来那家的大粮库,竟然早已想到本地雨水颇多,当初起建时就直接架空了底层,又在顶上特意加了一层顶棚,可谓是心思缜密。”
听得妻子如此一提,卢临渊不觉又是颔首应道:“说到原主人家修的这栋粮库,要不是那书办寻来的老农,曾在那家做过十多年的佃户,想我这等外行哪里能瞧出其中的端倪来。”
回想起自己刚步入那栋,被随行老农称作粮库的偌大屋舍时,不禁愣神片刻。难怪刚才在远处望向一眼后,已是觉得足有两、三层的样子,走到面前更是心生好奇。
虽说在此之前也不曾见过此类屋舍,但面前这等宽大高挑的建筑,却是一座专为仓储粮食之用的所在。怎不叫人暗道一声,这是何等样的大地主家,须得造如此粮仓,才够存放家中一年的产出?
但当众人步入其间后,更是由不得几人俱是大吃一惊!不单是外头瞧着高大异常,原来皆只因内有乾坤,方才使然。也不知是哪位技巧出众的营造工匠,才想出这等独到的建筑。
当看到二层上,那环绕一圈的轩窗后,顿时让人明白了。为何刚才在外面,却是只见几乎是三倍于普通屋檐的特异之处!若说这布满四面的高窗是为了通风之用,那过于深厚的屋檐,定是为了避免日光照射入内,才特意修成这般怪异的模样。
“果然不同一般的很,若是在那府城郊外有这么一处,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城中本就住着不少达官贵人,既然能寻来技艺超群的工匠建造那,堪比都城大户之家的府邸,但这等偏僻之境不说,还是只为修上一处粮库,却有如此手笔,怎不让人惊叹出声!”
边说已是边顺着木制扶梯,往两层去:“想得好,如此一来,不单能使得开闭窗户便利许多,还能多出这一周遭的低柜,倒也算是利用得当了。”
“整个仓库隔空六、七尺高的底层,即是有利排水之用,多少也能防着些惯会偷粮的鼠辈。虽不敢说,定叫它们无法得逞,但也少不得多费些力气才是。”本来这粮仓最是令人担忧的,便是霉变、虫蛀以及鼠患几桩大事。听闻此言,随后跟着步入二层的卢临渊,忙是连连点头应到。
见他上得楼来,这旁的二奶奶笑指着靠墙的轩窗,已然演示了起来:“却是为了即方便通风,又能使得库内就借助外面的天光,看清一切,想来只要不是阴雨的日子,当可如此。”
即便是再度带着妻子,亲自来瞧的卢临渊,也不由的颔首附和一句道:“到底还是娘子这等内行之人,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其间的这许多好处来。”
顺手推窗支稳,回头含笑点头,接着言道:“再告知一桩,那便是为何此处的窗户,却要设在如此高度吧。想来当初那建造之人,也是考虑良多,才有此特别之法。”
说着便以自己的身量,比划起窗台的高度来:“瞧着可是足有及肩之高了吧?”
“确实,以目力而言差着……不过寸余之间。”退后两步,微微眯眼仔细度量了两下后,才点头应道。
就见这旁二奶奶,又指着离其最近那扇窗户言道:“若想一探那屋檐深度之谜,只需将窗户推开到达极致,便可尽然知晓了。”
不待那旁的卢临渊动手来试,便只见,不知何时也已是随了夫妻二人踏上楼的蔺管事,抢先一步照着方才二奶奶所言之法,试着演示了起来。
“刚…刚好与那外面的屋檐几…几乎是齐平的!”未等蔺管事膛目结舌片刻后,才磕巴着吐出一句来,其后面的几个小丫鬟,已然是齐齐趴在窗台前的柜子上,踮足张望起来。
谈谈一笑,转身缓步退到了卢临渊身旁,再提一句道:“所以才说高手在民间,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几人能信此一说的?其实还有一桩,是那当初巧手工匠的独到之处,便是那为避免一单暴雨连绵数日之苦,才想到修建双层屋顶之法,更不失为巧妙二字!”
忙是接口附和起来:“如此一来,无论是风势过大而起,还是因雨水过密而至,都能以加盖的那层屋顶阻挡在外。由此可见,原来那主人因得了这般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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