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
得了太太这一番话,漫说一旁的鲁妈妈了,就是两个大丫鬟也都是笑而不语。说起来这院子里。也就正屋的妈妈、丫鬟们,她大奶奶才不敢肆无忌惮的当面教训两句。
这会子,太太直接给她个下马威。就不知道那位脸上该有多么的精彩神情!若说此事,因二爷而起却也不错,但归根到底还是她大奶奶昔日嚣张惯了,才无端惹出这般地糟心事来。
要知道东厢的那位爷,可与对面的二爷很是不同。一来是自己屋里本就不曾纳妾,又被正室看得紧。若真是照太太的意思,搬了往后院去,左右得出一两个丫鬟在旁伺候,如此一来那些原本就有心爬床的丫鬟,便得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所以。当这旁大奶奶魏氏听闻此言后,已是气的满面涨红,却又不知该拿何理反驳一二。到底大爷连着两回落榜而归。本就是那不争之实。之前在旁人眼中,不过是比不得自家弱弟而已,但如今在老爷被外放之时,却是半点无用武之地,才是他身为卢家长子的心头之恨!
对于此点。她大房奶奶又怎会丝毫未察。只是太太以此为由将他夫妻二人生生分开,饶是她心胸再宽。也已忍无可忍!
不禁反问向那旁的鲁妈妈:“敢问妈妈,若是我家相公来年赴考依然名落孙山,又该如何说道?”嘴上不饶人,一双本就三分似丹凤的细长眼,更是令屋内的丫鬟不敢直视。
她却忘了自己面前这位,可是一路追随太太数十个年头的老妈妈了,哪里又能被她这般作派就吓退的?只见对面的鲁妈妈,不过略垂了垂眼睑,反倒是轻笑着直言道:“其实,搬去书院住也是一样,若是大奶奶实在不愿,妈妈我这就回了太太去,让人寻个清静的所在才好安心用功课业不是?”
看是轻飘飘的一句提醒,却是无比结实的打向她的胸口之上。若是应了太太之言,无疑就等同于推了丫鬟一把,好叫她们得了天赐良机亲近大爷。要知道,后院之中又怎会如同书院一般,只许书童、小厮伺候一旁,不是平白便宜了屋里的丫鬟们?
然而,真要应了鲁妈妈那句,只怕更是了不得,整月也是难得回家一趟,愈发是鞭长莫及。这般两难之选为何总让自己碰上,真真是叫人无从选择。
前回好容易旁敲侧击,在二房妯娌口中套出他们俩夫妻,为何不用丫鬟打扇祛暑之法。自己才刚从要不要给相公,改了短褂一事而沾沾自喜,这才过了几日功夫,便由太太那头传来这等糟心事。
才刚想到二房夫妻俩时,不觉已是计上心来。对啊!二房那位才刚生产完,想二叔定然只得小书房中安寝;再则对于已有功名在身的二叔而言,到底比起自家这位来确实多份能耐,若是亲自求到太太面前,让他们兄弟二人同往后院小住一段,倒是在这情理之中!
拿定了主意,就见她忙不迭收敛了,刚才已显露无遗的怒气,朝那旁鲁妈妈微微一笑道:“还请妈妈领了我太太面前,也好亲自谢过太太的照拂之意!”
这般突然之举,倒把屋内的一众之人震得不轻,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刚才还分明能从其眼眶中,寻到几分显见的怒火,为何才不过片刻功夫,便好似转了性子一般,反倒要去太太跟前道谢?
不明管不明,但主子前面缓步而行,她们两个大丫鬟自是要左右相随身后。果然,自家这位奶奶就不是个省心的主,才一开口道完谢意,紧接着便是一句:“太太也是晓得,若论才学我家相公也算是少年得志之人,更是早于二叔数载入的学。至于科举之时,为何……。”
只见其低低轻叹一声,才接着言道:“所以还望太太您允了二叔与我家相公……。”有意卡在此处,自是由其道理所在。一来,是怕事后被相公获悉今日之举,必引得他反唇相讥;二来,自然也是为了自己大房的颜面着想。
毕竟这般无奈之举,为得就是将西厢那位也一并拖了下水,更有将屋里那两个丫鬟,摒除在外之心。如此一来,多少让相公他有所忌惮才是,自己总不能没事寻了借口,就往后院去瞧上两眼?
‘唉!太太你也别怪我无端多事,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最后一搏!’心中是叫苦不迭,眼神却是无比的安静。因为在那旁太太面上丝毫未见惊怒之色,使得刚才还莫名有些战战兢兢的魏氏,此刻也已是放松了心神。
待见太太慢条斯理的用完了一快点心后,才缓缓颔首道:“看不出你还用了心思的,到底他们兄弟二人后院探究学问也是不错。虽不必学院之中有名师提点,但比起一人书房枯坐,到底还是强了不少!”
此句一出,这旁大奶奶忍不住就要高喊出声,到底还是太太更心痛大儿。自己这里才提了一提,那旁太太不及多想许久,便立马答应此桩,已是令自己颇为受宠若惊!
这是多少年才有过的,原本自打二房那两人去了别院,再回府中之后,自己只觉得老爷、太太便愈发偏向那头。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心了,这卢府到底还得由我们大房一脉延续下去,哪里是他一个注定体弱的次子可比肩!
而对于此事,还一无所知的二房夫妻俩,此时却正在给新降生的小家伙起乳名哪!
“我看还是唤五月好听。”学着刚从奶娘哪儿问来的法子,小心翼翼的怀抱着自家的小心肝,不禁满面幸福的眯了眯眼。
却被一旁,还不得下床的二奶奶低笑着打断:“按你这般,若是改日再生个十二月里降生的孩子,不是直接就成腊月了?”
听得这句,这旁的卢二爷不由一愣:“也对,要是再生个还是五月里降生的,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唤作小五月……那就还是按鲁妈妈喊的那般,索性叫六斤听着也是还好。”
已是被自家这位引得好笑不已,到底也不是起正经名讳,就由着鲁妈妈所说的那般,孩子起个贱名好养活。虽说两人都就不怎么信这些,但就此世夫妻俩原本的体质而言,多少有些担忧。只要能将孩子健健康康的养大,不过取个通俗的乳名而已,倒是算不得多大的事。
正待两人给六斤定下乳名之时,就听得那旁蔺兰匆忙来报,说是太太有请了二爷前去说话。这会子能有何要紧之事,还需这般着急唤了去正屋说道的?
不明就里,却已隐隐觉出其中的不同寻常来。只是万万不曾料到的是,竟然要自己同兄长一并搬了往后院去,暂住些时日。
不免开口询问一句:“至于大哥来年要再度赴试,但儿子如今却已得了官身,为何还需后院暂住?”
只见一旁的鲁妈妈,已是笑着低声解释两句,倒是将这旁的卢临渊说得直愣神。敢情是为了自己此刻不能在内室舒坦安寝,才寻了借口将东厢那位,也一并拖下了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丫鬟心思
想到大哥夫妻俩,因为此桩才不得不分开两旁,不免颇为讪讪劝道一句:“知晓太太是好意,怕我小书房中憋屈,但……。”忙是抬手指向对面,提醒那旁的鲁妈妈。
“不碍的。”知道这位二爷素来就是那宽厚的性子,此事若不与他说实了,恐有心结在,反倒还是将话同他挑明了才好。
想到此处,却已哂笑着侧身望向了对面一眼:“二爷还在为此事拖累了大爷而烦恼,却是不必。再则,大爷本就是有心仕途,用功课业也是尽其本分。”
听得鲁妈妈最后那句,这旁卢二爷的心中不禁暗自点头,到底还是要承袭卢府家业之人。若是不在课业之上有所成就,谋得一处好官职,又怎能面对两老双亲?
在替对面那位兄长感叹之际,也不免为自己此世的次子身份而庆幸不已!亏得这般出身,却又不是重担压身的嫡出长子,若是不然如今那得这般轻松过活?
只见这旁的二爷是略作沉吟,才应声接了一句来:“若非被我这同胞兄弟占了先机,早兄长一步得了功名,又借着老爷之利在那户部为官,想大哥此番也大可不必这般……。”
不待他说完,已被坐上一直未曾开口的太太笑着拦道:“你倒是处处为他们两夫妻着想,原也是兄弟友好,我自是乐见的很!不过此番你大哥他也需得有所建树才好,毕竟整个卢氏一脉,如今仅凭老爷之力在朝中苦苦支撑,却未免是杯水车薪。”
显然在太太心中,自己这个才借势上任的户部八品小官,确实太过微不足道了。一心盼着,来年科举时兄长能更进一步。才是两老双亲的真心所望吧!
之前,自己也曾为避免老爷再提科考之事,才不得不将往后致力医术一桩,慎重提及。如今看来,这两位也已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原先这般的身子骨,能在弱冠之年得中举人已是万分不易,而今有心医学便是再好不过。
收了心思,便是连连颔首,又与那旁太太寒暄了几句后,才起身告辞回转西厢内。
看着次子抬脚步出正屋。那旁的太太才不禁轻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句:“大房家的若能再几分宽厚性子,才是我卢府之福!想必等我与老爷双双离世后。他兄弟二人也不会为此而成了那陌路之人!”
一旁的鲁妈妈最是晓得主子心思,当初听得次子命数不佳,如今能好端端活过弱冠之年已是难得。更没想过眼下又添了闺女,太太的心思自然就有了变化不假,但终究这卢府到头来还需长子承袭。而此番大奶奶那有意拖了后院同住之意。饶是她老妈妈也能猜出几分,又何况主事多年的太太哟!
然而此刻还满心以为,都是自己的顺水推舟,才让西厢的二叔拉去了后院住。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将那两个丫鬟凉在一旁,若非这般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这大房里就要添人口咯!
别看昔日里,太太从未提过给大爷纳妾一桩,但终是不能叫人安心。眼下未曾提及此事。想来也是因为相公他功名不成之故,一旦来年得中,亦或是更进一步,继春闱后又有幸入了殿试,又当如何?
不及细想便已能肯定。到那时大房之中再添几人也是必然。只是眼下在尚可掌控之时,怎么都得好好盯紧了才是。想及今日这借口寻得极好。不由是暗喜在心,看似面色如常的同桌用饭,却总是漫不经心的飘向那旁就座的二叔。
好似并无想象之中的异常,难道也是看出了太太有心大爷课业之事,他心中便起了心结不成,还是因为二弟妹不曾允了合宜之人,前去伺候的缘故?
一联想到晚间,自家相公也定会问及后院人选一事,刚才坐看旁人笑话的心思,也已随之烟消云散了。不禁趁着身旁之人为自己布菜之际,偷眼瞧看起来。
果然是早得了消息,正在那旁献殷勤!见此情景,由不得是火冒三丈,若不是碍于正在太太屋里,指不定当场便要好一通发作。顿时只觉得心头一紧,这还没往后院搬哪,就已经用上这等狐媚手段了。
若真是让她跟了去一旁伺候,那还了得,必是不出三日便耐不住爬了主子床!忙是悄悄向后坐直了几分,好叫身后的金盏瞧清楚自己的眼色,直接打发了那个小蹄子外头去。
却说大房之中的大丫鬟,开年那会儿就仅剩金盏一人,初春时节另一个大丫鬟银屏,已是嫁去了普通民户之家。眼下寻来顶了她差事的不是旁个,正是原先曾借去伺候过二房奶奶的丫鬟小向。
如今却已学着族亲大向一般,自改了一名唤作金铃。旁人或许猜不出用意何在,但身为卢府大房内的丫鬟,这旁被太太使了眼色,要往外赶人的金盏,又怎会不知其用心何在?
心道果然是个狐媚的性子,当初被奶奶寻了借口送与那对面的二奶奶,便是像断了这小丫鬟的念头。却不知,是人算不如天算,兜兜转转没几月,偏又叫她使了巧劲给转了回来。
不过,眼下大房这头可是不比往日了,再有人巴望着后院的好差事,也没一人敢这般的露骨。她倒好,偏要绝了自己的去路,那就由不得姐姐我推你一把了。心中痛快,自然是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功夫见小丫鬟正忙上点心,这旁的金盏便看准了机会,不由分说将那丫鬟一把拽过,就往外去。
倒是与她主子配合的默契异常,等那丫鬟回过神来,已被金盏推入东厢之内。“姐姐这是做什么?金铃本就是粗手粗脚,要是刚才有闪失,还望姐姐一旁提点便好,又何必……。”
“幸亏我拉得及时,要是等过会子奶奶问起刚才之事,只怕妹妹就要受罪咯!”本想着借机训诫一番,却不想这丫鬟倒是还有几分胆识,并未被自己吓得默不作声。
却不知,对面略显惊慌的小丫鬟,心中早在被其推入门扇的那刻起,定了下来。要是刚才自己真有闪失之处,必是当场便被一旁妈妈指点了出来,而今却是一声不吭,直接拉了自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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