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忠覆奸
有些费解,毕竟,要是想混进岁祭,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情。莫名地,风肆忽然想起阁主给的提示:手臂上有梦白首三字、位高权重。然后,就说自己有事,过几天自然会再见,跑了。
…岁祭快完了的分割线…
这几天,无论是越玥还是君无笑看到风肆都怪怪的,把风肆郁闷的不行,还好今天就是岁祭的最后一天,把剩下的重要的程序做完,就可以收工了。
烁帝一身蓝色衮服,头戴衮冕,神色肃然,祀官宣礼,烁帝先拜,将祭文跪颂,群臣、百官、余下一干人等待到烁帝起身之后才能行礼。
风肆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因为,只要这个时间,是刺客动手最容易成功的。
烁帝在那儿该拜拜完,该念念完,起身,等着其它人跟着他做。
祀官再次宣礼,众人稽首,那一瞬间,风肆似要跪下,却偏生慢了那么一点,果真看到人群中窜出数个身着侍卫服的人来,从袖出亮出匕首,刀刃上还闪着绿油油地光,抹着毒,便向烁帝刺去。
风肆是司正卫,烁帝在祭台上,风肆便在台下守卫。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惊的快要魂飞魄散,风肆飞身跃起,红衣飘飘,一杆玉笛便从腰间拔出,已在烁帝身前,只听见:“锵锵锵”几声,风肆已将攻势化解,反而乘胜追击,不过十招,连毙数人,烁帝皱眉,处变不惊地道:“留一活口!”风肆在心中暗翻了一个白眼,留活口有个屁用,她打赌这些人都是服了毒来的!手上攻势却弱了下来,将已经攻出的玉笛生生收回,飞起一脚把那刺客踢出数丈之外方罢。
众人惊魂未定,风肆却已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与烁帝并肩。脸上得瑟的表情,很是,欠抽啊!
几个回神的侍卫急忙上前按住那个刺客,刚要逼问,却见那人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头一偏,死不瞑目。试其鼻息,已经没了呼吸,死了。
此次岁祭,可谓是有惊无险。
不过,有人要被免官或降职了,例如负责这次岁祭安全的护军参灵王安全大人……唉,谁叫他负责的一点也不安全呢?还有一音方丈,说起来本次他的错可是不小,但是,烁帝只是一笑带过,半点不追究。人家是先皇的佛前替身,面子在呢!
而有人绝对要加官进爵了,例如这次救驾有功的翰林院侍读兼司正卫风肆大人。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前途无量啊!
宋秋延是这次岁祭的随行记史,他郑重地记下了这么一段话:“风司正卫,御前救驾,处变不惊,少年英才。”日后,这段话被收录到《大允记史》之中,只是,现在,当然是没人能预见的。
当天,回宫的时候,烁帝一个坐在步辇里仍是发呆,这回,却和风肆有点关系了。他总觉得,风肆飞身上前救驾的背影、感觉,实在是像极了一个人。
谁呢?
红霞满天的黄昏,烁帝一行到了宫门口,按大允的规矩,不管你是什么人,刚刚岁祭完,都只能步行进皇宫。
一干人等热热闹闹在宫门前落轿,还有一大帮人跪在宫门口迎接。
风肆迫不及待地下马,回头一看,刚好顺德也打起了帘子,烁帝也下了步辇,风肆便一笑,百无顾忌地说:“陛下,回来了!”
风肆的身后,是华宫重帏,与漫天如火如歌的烈焰红霞。少女的笑容,在这背景里忽然很是清晰了起来,少女的声音,也在耳畔真切了起来。烁帝怔住,曾经,也是有这样的一个黄昏,一个男子也对他一笑,说:“陛下,回来了。”
眼前的少女,在那么一瞬之间,重叠了记忆深处中的那个人。
是了,萧望。
谁呢?萧望。
青莲开
收拾收拾,风肆也就扛着自己的大包袱回家了。
烁帝笑着说:“风肆,明天,澹台照和谈长舟就回来了,据报,他们很顺利。”
风肆一愣,太快了点!可是,呵呵,舅舅要回来了!虽然,还有个讨厌的谈长舟!
风肆欢天喜地地扛着大包小包从皇宫一路奔回风府,所到之处,扬起满天灰尘。而这一路的商贩、住户……常驻人口,早已习以为常。风肆大人,今天又抽风了=。=
“阿陵、冷茜、冷葵,我回来了!”
离风府还有十步路更多,风肆就大声嚷嚷起来了。
冷茜冷葵闻声而出,提着裙摆费了出来,笑的春花灿烂,一起甜甜唤道:“少主!”
风肆一个哆嗦,站在原地,僵住不动,这两个丫头,今天怎么热情?简直,诡异……
风府门口,两个俏丽女子笑容可掬,巧笑倩兮。
风府门外,一个红衣少女神情戒备,小心翼翼。
冷茜冷葵脸上挂不住了,勉强笑着,说:“少主,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风肆抱着大包袱,警惕地说:“我怕你们暗算我!”
……真是,犯贱!别人对她拉着个脸她就嬉皮笑脸、主动讨好,别人对她笑脸相迎,就是图谋不轨、欲要暗算。
话说,她们虽然不算图谋不轨,不过,也还真是有事……
冷茜谄媚地笑着迎上来,抢过风肆手中的大包袱自己背上,冷葵守在门口,看着风肆被冷茜强拽进门,立刻笑容满面的把风肆迎了进去。
风肆被这两人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神经高度紧绷,小心翼翼地问:“阿陵呢?”“出去了。”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风肆已经被二人推推搡搡到前厅。
冷茜热情洋溢地给风肆沏了一杯茶,很关切地问:“少主,这一路风尘颠簸,想必很累吧?”
来回就几个时辰的路而已……
风肆看着那杯茶,实在不敢喝,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
冷葵已经拿起一把刀子给风肆削苹果,笑眯眯地说:“少主这次御前救驾,可真是大功一件!”
风肆干笑,看着那刀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戳到自己身上来了,应着:“一般一般。”
冷茜笑容温柔,一双秋水明眸热切地看着风肆,问:“少主,您今年15,是及笄之年了吧?”
风肆心里越发不安,“嗯”了一声。
冷葵将苹果送到风肆面前,微笑着说:“少主你的婚事,历来是主子和主母心中的头等大事,但如今主子他们不在,少主自己也该操心。说来,嘿嘿,少主品貌上佳,嘿嘿,那个,嘿嘿。”
冷茜急了,一巴掌把冷葵PIA飞,不知从何处拿出数本小册子来,对这风肆笑容谄媚地说:“这些,是各个大人托媒婆为自己的公子来提亲留下的资料,少主,有东街的赵媒婆为礼部尚书的公子留下的,有北街的宋媒婆为何杉何太傅的公子留下的,有西街的……”
风肆终于明白了,这两个丫头,是想把她卖了啊!
风肆微笑了起来,坦然地喝下冷茜泡的茶,自然地接过冷葵的苹果,温柔地问:“收了多少好处费?”
冷茜、冷葵脸色一白。
冷茜干笑:“呵呵,少主,你说什么呢?”
冷葵也假笑着附合,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咔!”风肆咬了一口苹果,看着冷茜、冷葵,似笑非笑。
冷茜、冷葵干笑。
风肆似笑非笑。
六目相对,电波噼里啪啦斗法交流。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冷茜、冷葵苦着脸从怀里掏出几个荷包来,放在桌子上,不情不愿地说:“都在这里了!”
风肆拿起来,数了数,忽然用力一拍桌子:“啪!”怒道:“怎么才这么点?你们家少主我才值这么点吗?”
冷茜、冷葵先是心惊,可听风肆后来的话,对视一眼,小心地问:“少主,你的意思是?”
风肆将银子揣进自己怀里,笑的坏坏地,说:“我可没什么意思!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有钱大家赚,我七你们三,其余的,我一概不管!”
四行宽面条眼泪,默默地从冷茜、冷葵的脸上留下来。
奸商啊……
风肆拍了拍怀里的钱袋,笑眯眯地说:“阿陵也要回来了吧!”
冷茜冷葵挫败的分割线…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武陵还没有回来。风肆和冷茜、冷葵在家里混玩了一阵,觉得没意思,各自回放安歇了。
风肆的卧室在风府的南边,并不是主卧室,风府的主卧房一直空着,但是风肆卧房的窗户正对着荷花池,满池荷花在风肆、冷茜、冷葵、武陵的精心照料下,重新有了碧意粉苞,最早的荷花苞虽未全开,却也是似乎只要微风吹一下,便会承受不住,怒放清涟。
床正对着窗户,冷碧色帐幔,杏黄色绫子的绸被,淡蓝色的软枕,配着倒也很有一股子女儿闺房的味道。再说窗下镜奁,妆台木梳,更添秀致。
冷茜、冷葵已经睡了。
风肆披着衣,松了发,趴在窗子上看荷花。
没劲,真没劲,真TMD没劲。
“唉。”风肆叹出声来。
忽然,一个倒着的人头一下子伸了出来,舌头伸的极长,好像吊死鬼一样,一双眼的眼角被手拉的向上挑了起来,成了弯弯一条缝。
风肆看着,漠然地看着。
扆霖轩倒挂在房顶上,傻兮兮地冲风肆做着吓不到人的鬼脸。
风肆很冷淡地说:“小轩师姐,很白痴。”
打击!
扆霖轩颓丧地从屋顶上跳下来,郁闷地说:“我是师哥诶!”
呸!女扮男装早就过时了!
风肆有气无力地说:“你来干什么?”
扆霖轩“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问:“咋,我来你不乐意啊!”
风肆点点头,说:“嗯。”
扆霖轩气结,转身就要走,口中道:“哼,我本来还有几个重要情报要告诉你的,现在,没了!”
风肆漠然地看着扆霖轩作势要走,可就是不走。
扆霖轩怒了,窜回来,指着风肆大声问:“你为什么不拉我?”
风肆更加漠然地说:“因为,你不会走。”
一阵风吹过,两行泪长流,扆霖轩悲催了!
“一:三天后朝国太子君无笑就来了!”
“二:那个天音阁的叛徒不是朝廷里的官!”
“三:你们家亲亲师兄谈长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星夜兼程应该今晚就可以回到大大允了!”
言毕,扆霖轩愤愤一甩袖,提气飞身离开。
留下风肆在原地郁闷,什么叫,我们家亲亲师兄谈长舟!
风肆对着扆霖轩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道:“死扆霖轩,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风肆继续郁闷地趴在窗子上,不过,这回改看月亮了。
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似的,总觉得不舒服。
风肆忽然轻轻念了一个名字:“谈 长 舟。”声音小小的、低低的,轻柔如同和风一般。
一直藏在暗处的谈长舟听见这一声,心头忽然像被一片羽毛拂过,痒痒的,无端也柔软了起来。空气中似乎在一瞬间充满了甜蜜的香气,沁人心脾,还有一点微醺的醉意。好像是,花开了吧!
风肆念出这个名字,心里顿时通畅了不少。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带着三分戏谑、三分调戏、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小四,原来,你这么想我啊?”
风肆一愣,这个声音,谈长舟!随即大窘,忙要说上两句讥嘲的话补回面子。
可话还没想好,红衣少年已至身前,双手忽然被按住,反缚在背后。风肆下意识抬脚踢出,被谈长舟错步躲过,反而一压,动弹不得。
风肆还没回过神来,一双眸子已经对上了谈长舟的眼,谈长舟长长的眼睫毛甚至可以撩到风肆的眼睫上。
唇上,温温软软,带着一点甜甜的味道。
这是,这是,传说中的,那啥吗?(无良小爷:你说不出来,我来说,传说中的,那啥,那啥,那啥吻戏。)
风肆蓦然睁大眼,谈长舟却已经闭上眼,精致的五官让风肆总想挑出点错,却一点也挑不出来。
而且,风肆现在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有什么炸开了。
莫名,脑子里蹦出四个字:唇齿相依!可是,却全身都石化了似的,明明想推开谈长舟,就是动不了。
天上的皓月羞掩,乌云蔽月。
而窗户正对着的一池莲花,有一朵,正静静盛放,香远溢清,一庭芬芳。
谈长舟虽然闭着眼,却也能想象出风肆是个什么傻样。
一定是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一副乖乖任人采撷的呆样。
他心里爽啊,爽死了!这可是这丫头的初吻,他敢打包票!
欲要得寸进尺,舌头开始撬那风肆的牙关,风肆本来就被吓傻了,牙关松松的,轻轻一撬就开了。
可是,忽然,一声尖利的女声从庭院里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少主终于遇上采花贼了啊!!!!!!!”
赌乌纱
风肆蓦然回神,立刻推开谈长舟。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