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忠覆奸
一群官军立刻在心中惊呼:大人果然是怪物!彼此默默眼神交流,互相传达着对自己大人的崇高敬意!
陆荻原呆呆地点点头。
谈长舟轻轻一叹,似心有不甘,有些惋惜地道:“真是便宜你了!她怎么对你就那么手下留情呢?起码,不说折磨至死,也得让你筋脉尽断啊!”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衙门内立刻寒风阵阵……
真冷啊!
副统领急忙开口说道:“你们,快点把犯人带下去,别脏了大人的眼!”不停地挥手,边挥手还边使眼色:你们想看大人变身吗?
众官兵一个哆嗦,急忙七手八脚的把可怜的陆荻原拉下去了!
而谈大人还在郁闷地自言自语:“你们说,为什么她对这个人下手就没那么狠呢?你们说为什么呢?”
……
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是夜。
定昼王府。
澹台周困意绵绵,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澹台照忽然从床上一跃而去,跃下床,又惊愕又愤怒地斥道!
被子里的不明人物拱了拱,慢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露出来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小脸上还满是困倦,看见澹台照,迷糊地点点头,说了句:“王爷早!”然后躺下,蒙着被子继续睡。
……
那张欠扁的美人脸,就是今天白天那个古怪的女子——风肆!
饶是澹台照修养再好,也怒了,立刻一把抓起被子,气愤地说:“你竟然还睡!快点给本王起来!”
结果,抓起来被子之后,床上竟空无一人!
扭头,看向被子,澹台照囧了……
风肆抱着被子挂在澹台照的手上呼呼大睡。=。=
真的是,又好气,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好笑!
澹台照将被子用力一抖,那个孩子还是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澹台照一咬牙,更用力的一抖,那个孩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澹台照无语了,干脆把被子扔在了床上,伸出手指就要点风肆的笑穴。
风肆却一下子睁开一双清明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澹台照。
动作生生止住,澹台照忽然觉得,这墨眸的一眼,是见过的吧,是见过的吧?而且,已经沧海桑田!
殿试
风肆眨眨眼,嘻嘻一笑,轻巧从床上一跃而下,就自己站在了地上,笑颜如花地整了整了衣衫,问:“不过就是一张床,王爷何必小气?”
澹台照怒极反笑,眼里燃烧着愤怒地火光,面上却笑的让人深觉如沐春风,道:“照风肆小姐这么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王还应当大大方方地将床让给风肆小姐?”
“额……王爷,您的年龄,差不多再补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做草民的爹了……”风肆斜眼,迅速后退三步,双手环胸,一副小心戒备的模样。
晕,到底是先占了谁的床啊?澹台照无语。
额上青筋跳,澹台照觉得自己不想说废话了,反正对这丫头也没效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你怎么进来的?”
风肆自顾自地坐在床沿上,还用手按了按,试试床软不软,漫不经心地回答:“就这么进来了啊!你府里的这些人功夫都好烂,我反正很容易就进来了!”
真,够狂妄!
澹台照懒得多说,直接挥了挥手,闭着眼头疼地道:“好了!好了!你多大啊?”
风肆想了想,脆生生地说:“十五岁零一个月零七天。”
噗!澹台照差点喷了,惊愕地看着风肆,上下打量了一通,这身高、真长相,怎么看也有个十六、七岁了啊!感情,还是一孩子!
澹台照懒得多说什么了,直接挥了挥手,闭着眼头疼地说:“快走吧!快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风肆轻轻“哼”了一声,坐在那儿,就是不动,大有鸠占鹊巢之意。
得,货真价实就是小孩子玩赖皮了!骂不好骂,说不好说。
澹台照压住内火,面上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温声说:“风肆小姐毕竟是女儿家,还是快些请回到下榻的客栈去吧!”
风肆将头一偏,很干脆的说:“没有。”
澹台照脑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没钱住客栈了吧!”
“呀!王爷真乃神机妙算!”风肆立刻用膜拜的星星眼看着澹台照。
……囧rz
被那眼光看的发寒,澹台照想了想,无奈地开口:“那么,这几日,就请风肆小姐在客房屈就一下吧!”
崇拜的星星眼立刻变成了冷冷的鄙视。
风肆一脸鄙夷地看着澹台照。
澹台照绷紧了大脑里的理智之弦,保持冷静地微笑着问:“不知风肆小姐有何见教?”
风肆一只手随意地绕着自己腰间的流苏,一脸鄙夷地看着澹台照说:“王爷,要是能住客房,我就去住老师家了!还来麻烦您干嘛啊?”
澹台照微微一愣,忽然恍然大悟。
这京师之内,互相盯着的眼线比比皆是!若是这风肆名落孙山,那么她光明正大地往范哲思家住也好还是往王府里住也好,都是不碍事的!可是,如果,真的金榜题名的话,那么,这位女状元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挖出来,完全可能在今后的某个什么事情中成为把柄!
自己真的是被这孩子气糊涂了!竟然连着一层也没想到!
可是,可是,要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
澹台照忽然看向那个一直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感觉到无比的头疼:还真让这个孩子住在这儿吗?呼!明明就一面之缘,怎么弄成自己非管不可了?
风肆心里邪恶的打着小九九,早听娘亲说舅舅长的很好看,嘿嘿,果然很好看!可是,光是好看摆在那儿也没用啊!不吃点豆腐简直对不起自己“天音阁辣手第一好摧花”的名声!眼角余光邪恶地偷偷看着澹台照头疼的表情,忽然发现那双漂亮的眸子看了过了,立刻把邪恶的目光转换成鄙夷。
澹台照还在纠结,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明明就不干他什么事情,却偏偏让他摊上了!
不管吗?可是,什么理由呢?
管?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忽然,澹台照耳边响起了小小的鼾声,一扭头,风肆抱着枕头睡的正甜……
好吧……
澹台照无可奈何地将被子给风肆盖好,看着那尚带一分稚气的精致小脸,心中不由得轻叹:还是个孩子啊!转身退出门,他就去书房将就一下吧!
木门被关上,风肆慢慢睁开眼,一下子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郁闷地自言自语:“没有娘亲说的那么厉害啊!”忽然,风肆悲催了!靠之!舅舅走了!她吃谁的豆腐啊?
立刻抱着被子呈春卷状在床上狂躁地翻滚……
科考完毕,三天后放榜。
白天风肆就去无踪地到处噌饭闲逛,偶尔还回王府噌饭。
到了晚上,风肆就来无影地雀占鸠巢,一点儿不羞愧地占了澹台照的床。
由于睡在书房,澹台照的睡眠质量严重受到影响,已经长出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终于,到了放榜的这一天了!
澹台照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放榜!
金榜题名,可报子却没能在风肆曾经下榻的客栈寻到风肆!客栈的老板说风肆数天前就已经退房了!
报子寻不到会元!倒还是大允王朝开国以来第一遭!
风肆坐在范府的饭厅里,厚颜无耻地等着开饭。
范哲思为官清廉,平日多吃些粗茶淡饭,风肆来后,倒也一句没抱怨,踏踏实实地几乎顿顿来报到,和范府的下人已经基本打成一片……
范哲思入座,人齐,开饭!
食不言,寑不语。
这些日子,天天来范哲思家噌饭,把风肆都快憋成了没嘴的葫芦,吃饭的速度更比以前快了一倍多!
范哲思放下筷子,看着风肆,微微皱眉,轻声道:“五谷须细嚼慢咽,方得其髓!照你如此虎狼吃法,反倒伤胃!”
没听见,埋头苦干!
范哲思见说不听,也干脆由风肆去。
饭罢,范哲思才慢慢地说:“七天以后是殿试,这段时间,这七天,按照素来的规矩,参加殿试者,都会住到得贤舍去,不得外出。”
风肆笑的一脸的不在乎,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又是这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疏散模样!
范哲思自深深一叹,道:“你这红颜会元的名号也是人尽皆知了,自己把握好分寸!”
风肆心中忽而一动,抬起头,眸中一片清明,定定地看着范哲思,口气淡淡地:“老师,我姓风。”
范哲思一噎,被风肆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边。
澹台照谢天谢地了!那个孩子终于搬到得贤舍去了!他终于不用再睡书房了!莫名其妙被一小女孩子占了屋子,他容易吗?
回到自己三天不曾踏足的卧室,澹台止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躺下,便闻道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儿,澹台照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弹起,迅速在屋子里寻了笔墨写了一张手令,屋内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不对!说是人,倒不如说是影子更贴切些,诡秘的黑色与近乎不存在的气息,澹台照将手令交给“影子”,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的不确定与激动:“我必须拿到结果!”
“影子”默默地鞠躬,又无声无息地消失隐没。
青衣如旧,似是故人来。
故人啊,故人,会是吗?数年杳无音信,会是吗?
怕是没了风肆鸠占鹊巢,今夜也无眠啊!
某位还正值壮年的定昼王忽然悲催了,一去不返的好睡眠啊!
得贤舍。
风肆的小日子过的不可谓是不舒服。
因为是女子,便独门独院。
因为是会元,所以待遇丰厚。
因为大家都在为殿试疯狂的做准备,所以没人来打扰。
于是,风肆就很满意地整天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吃了又睡……
啊,给个状元也不换!风肆想。前提是,阁主不会劈了她……
七日,风肆浑浑噩噩过去了。
为什么要努力呢?她早就,付出过胜了别人百倍的艰辛啊!
七日后。
风肆换上了青色遥溃擞肽凶忧鹂矗'衫便做成了洳裙与春日遥赖难健S捎诨故腔嵩仕溆苗成刻行氲盍钣谘洹?br /> 入殿。
风肆看着身边个个青衫缚带的翩翩仕子们,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自己真的万草之中一枝花啊!
巍峨的宫殿,华贵的皇家。
这一切都像是在应考之人发出诱惑,金钱、权利、美色,这里都有!只要你能,留下来!
仕子们鱼贯入殿,依据入殿令上的编号各自找到座位,侍立一旁。
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个掌握着他们命运的帝王在高高的龙椅上像云龙俯视潭鱼一样看着她们。
风肆低着头,和所有一样跪了下去,山呼“万岁!”,参拜大礼。心中,渐渐升起一点淡淡的悲哀,这就是弱者,永远被别人主宰着,永远被强者驾凌着。
目光转了几圈,忽然发现也跪在一旁的谈长舟,心中莫名大爽,低着头眉眼弯弯坏坏一笑,狡黠邪恶的像只小狐狸!师兄,今后同朝为官,可要多多指教!
殿试,考的是事务策。
风肆很敏锐地感到有目光从四面八方冲她射了过来。
云淡风轻,阅卷、执笔、润笔、答题……
殿内气氛肃穆,庄严沉重。殿外,却是好一副生机盎然的春景,蝶飞莺闹,花娇柳绿。
一只黄鹂歇在宫殿飞檐的眼角风铃上,睁着好奇的小眼珠子望着里面的人,啾啾地叫了几声,声脆腔圆。它不懂,为什么里面那些人放着外面的大好春光不赏,非要把自己困在这么一座大房子里?
请客
大允的殿试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考生若是提前写好,就可以提前交卷。
殿试给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让很多考生都已经写完了。
可是,枪打出头鸟,谁会做那个出头鸟去交这个头卷呢?
范哲思在等待,满朝文武在等待,烁帝,也在等待。
已经到了时候需要一种新的活力注入这已经有些死寂的朝堂!
谈长舟冷眼旁观,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某人正偷偷的在桌子下玩手指,是一种训练手指灵活度的游戏,叫一个打四个,左右手必须伸出不同的手指数目,左手伸一个,右手就得伸四个。
这丫头真够幼稚的!谈长舟轻哼一声,不屑地想。
他刚刚想完,就见某人的游戏升级了,一个打四个、一个打三个、一个打二个、一个打一个……
好吧,虽然一样幼稚,但是至少增加难度了!
不过,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