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如命
塘浚肭笏浜稀?br /> 王之铁感念他的痴心,也相信他不会辜负美人,便决定玉成此事。夏银秋是个烈性女子,一旦将身子给了谁,便从一而终了。
「但愿你们百年好合!」王之铁诚心道。
「多谢帮主成全,我与秋妹永铭于心。」雷恒一拱手道。
清清非常钦佩雷恒一的气量大,明知意中人待他并非全心全意,他却认定了这份感情,使心似飘萍的美人儿终于情归于他。
夏银秋,一个闭着眼睛捡到幸福的幸运女子。
「快去准备婚礼!」王之铁催促道:心如盘石的他毕竟不太能接受「未婚先上床」这等事。「我特许夏居正出来一天,为你们主婚。」
「多谢帮主。」雷恒一的表情在瞬间变得复杂,眼中闪着难解的光芒。向来极不对盘的两个人,突然间成了丈人跟女婿,而自己却是那个要自动输诚的傻女婿,造化也够捉弄人了。
谁教不曾为女人动情的他,悬空多年的心,不知不觉间已由夏家女儿进驻。
☆ ☆ ☆
父亲以待罪之身为她主持婚礼,夏银秋成了含泪的新娘,浑不知是悲是喜。
简单隆重的喜宴,总舵内的弟兄们全都来喝喜酒,热闹了一场。
新房的喜床上,夏银秋覆着红色头巾端坐着。
她真的嫁为雷家妇了?虽然,她一直梦想坐着大红花轿做新娘,但这样的结局实在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不过,爹也说了,嫁给雷恒一做正头娘子,好过给帮主做妾,这又是另一个意外,夏居正并不期望女儿为他牺牲自己的幸福。
「表姊,恭喜你做新娘!」施佛娃按住了她不安而绞扭的双手。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银秋忙道:「你来得正好,陪我说说话儿。外头热闹吗?喜宴张罗了几桌?爹呢,也在喝我的喜酒?他没有被刁难或讪笑吧?他能再进房和我见面吗?」
「表姊,你宽心吧!一切都好。」施佛娃笑着让喜娘们先出去,她们姊妹俩方便说些体己话。「姨丈许久没喝酒,今天哪能不畅饮一番,解解心烦?没想到帮主颇通情理,让姨丈出来为你主婚,或许也是看雷大哥的面子吧?」
「他又在忙些什么呢?我戴这凤冠可重了,红头巾盖着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快些来帮我揭开……」
不等她叨念完,下一瞬间,头巾被施佛娃揭开。
「你做什么?这头巾是只有新郎才能揭的。」夏银秋大大地不悦,一颗心也跟着沉甸甸地,情绪绷紧起来。
「你不是嫌闷吗?我先帮你揭了,等新郎来再戴上去就成了。」黑色的瞳眸一冷,施佛娃好整以暇道:「雷恒一也真是不挑嘴,我都告诉他你要把他让给我当丈夫,他居然执意要娶你?稍微有点自尊心的男人都会将你弃如敝屣才对,像花少杰大夫,被你拒绝之后便彻底死了心,这才叫男人!」
「佛娃,你是怎么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夏银秋不解。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从来不曾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你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施佛娃冷犀的目光,锐利得像是想剖开她的心肠。「花少杰向你倾诉衷曲那晚,我刚好躲在假山里乘凉,所以我什么都听见了,你用极其残酷,鄙夷、不屑的口吻讥笑花少杰的爱,将他双手献上的真心丢在脚下踩!你想不到吧,在你高傲的昂首离去后,花大夫独自一个人呜呜咽咽地哭了,那心碎的哭声是连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要心酸。你晓得吗?表姊,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发觉我非常的恨你!」
「你胡说什么?」夏银秋愠怒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他,他还要厚脸皮求爱,我该高兴吗?我气死了,只有说些狠话教他彻底死了这条心,这有错吗?噢,我懂了,你喜欢的人是花少杰!」
施佛娃苦涩一笑,算是默认了。
「你喜欢他,看他伤心难过,你为什么不走出来安慰他?说不定你一安慰他,他感动之余会爱上你,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表姊,你貌似牡丹娇艳,予人华丽的美感,而我虽然也被公认是美人,但从小陪伴在你身边,不知不觉间成了陪衬牡丹的绿叶。」施佛娃阴冷的目光扫过那张美艳的容颜,说道:「对于扮绿叶的角色,我原本是不在意的,然而,当我发现花少杰爱的人也是你,我开始在意了。如果你也爱花少杰,或许我心里会好过些,偏偏你对我那么在意的美男子不屑一顾,于是,我也不敢承认我喜欢他,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受你讪笑,说我只配喜欢你不要的男人。」
「我……没这么说。」第一次听到表妹的心声,她有些心慌。
「没有吗?当你执意要给帮主做妾,不也打算将你不要的雷恒一推销给我?还说为了我的终身着想。在你心目中我只配拣你不要的?」
「我以为你对他有好印象……」
「那是因为雷恒一可以治你,我喜欢看你在他面前吃瘪的样子。」
「什么?!施佛娃,我真想不到你心肠这么坏。」
「比起你对花大夫的伤害,那不算什么?」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一直在想,凭什么你敢鼻孔朝天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因为你爹是『天龙帮』的元老之一,连帮主都要礼让三分。」施佛娃冷声冷气道:「我也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教你从云端上摔下来?我终于想通了。你大概不知道,姨丈为了维护慈父的形象,在你面前称得上是好爹爹,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他与花如雪有染,但我却注意到他时常半夜里溜出去。
「那天晚上他又溜出去了,等我赶到花如雪住处,姨丈正匆匆溜出花如雪房间,我心想又慢了一步,来不及叫人捉奸……后来我发现房门一直没关上,便闪到门边偷看,花如雪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便鼓起勇气走进去探她口鼻,没气了,我吓得要命,直想躲回自个儿的暖被窝里……
「等我走到门边,正想一走了之,突然灵光一闪,花如雪一定是姨丈打死的,我这么走掉,谁会晓得姨丈是凶手?他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肯定装作没事人。于是,我鼓足勇气将花如雪布置成上吊的模样,那时我才晓得庆幸自己没你偷懒,多练了两天拳脚工夫,才有力气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是你?是你将花如雪上吊的?不是花少杰?」夏银秋瞪大双眼,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可以害我爹?他一手养大你,对你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人吗?」
「姨丈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事事顺从你这位大小姐。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只要一吵架,你向姨丈告状,姨丈就会处罚我,即便错的人是你,他永远只处罚我。久而久之,愚笨如我也晓得要顺从你才有好日子过。」施佛娃用一种发怒的声音道:「当我想到要为花少杰讨回公道时,我第一个想到就是揭发姨丈与花如雪的奸情,让他无法做人,没脸在武林立足!而你,夏银秋,也会跟着从云端上掉下来!
「结果如我所料,花如雪之死轰动武林,死后悬梁的尸身不只震怒了帮主,也使花少杰豁出去的揭发一切真相,姨丈被关了,你也由凤凰变成鸭,我暗地里偷笑不只一百次,你要做妾就去做妾吧!我算准了你只会出丑!然则,我万万没想到,你用『合欢散』没有迷晕帮主,反而摇身一变,又要飞上高枝当右护法夫人,这可不成。」
夏银秋脸色发白,心中浮现可怕的疑虑。
「你想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她站起身嚷嚷道:「我要去告诉大家,是你将花如雪上吊的,搞不好人也是你害死的,与我爹无关……」
她直往门口走,突然肩头爆剧烈的疼痛,施佛娃从背后刺了她一刀。
「你这个坏女人不配得到幸福!」施佛娃厉叫。
整个事情的发生不过瞬间。
夏银秋感到火烧般的痛楚,直觉地往门口方向伸出求救的手,在坠入无边的黑暗前,感觉有一条人影闪进房内,她没看到那人一掌打飞施佛娃手中的匕首,已昏死过去。
「你」施佛娃惊心的指着来人。
「正是我,刑法堂堂主沈拜金,终于逮到你了。」
施佛娃也晕了,因为大势已去。
第八章
人间多少兴亡事,不值青山一笑看!
花如雪一案总算水落石出,夏居正受到最严酷的打击,作梦也想不到他一手养大的施佛娃会恨到不惜陷害他,想他一生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到头来却毁在极亲近的两个女人手上,思之不免万念俱灰。
他错手误杀老帮主的遗孀,又通奸在前,刑法堂定了他死罪,却因为有许多元老干部为他求情免去一死,王之铁决定废去他的武功,逐出「天龙帮」。
夏居正不肯苟活,自碎心脉而亡。
夏银秋的伤势并无大碍,养伤数日便可下床,得知父亲动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哭着要施佛娃偿命,狠狠诅咒施佛娃不得好死……
雷恒一由她哭骂着,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好,他忙着料理岳父的后事,到了出殡那一天,夏银秋嚎哭:「爹,是我害了你!我万万想不到佛娃会因为恨我而加害于你。爹,是我们错了吗?」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心态,终于也感到悔意了。
施佛娃呢?王之铁派人将她送往「寄啸山庄」交由司徒家管束。
一场风波,逐渐平复下来。
☆ ☆ ☆
女人大着肚子有什么好看的?
王之铁就觉得老婆大肚子的模样美得紧,找一位高明的画工为清清作画,当然,这位画工必须是女的,也就内举不避亲的央请沈拜金出马。
清清第一次眼对眼、鼻对鼻的正面打量沈拜金,还活脱脱是位美人胚子,年约二十,有一张精致的小脸和一双理智的眼眸。
「我只晓得你是刑法堂堂主,不知道你还会作画。」她佩服道。一位多才多艺的美丽姑娘,自是君子好逑。她好奇的是,宋迟有几成的希望?
「聊作消遣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沈拜金看人精准,下笔也快,不到两个时辰,帮主夫人大腹便便的模样便活灵活现的呈现纸上。
「天哪!你画得也太像了。」清清感觉像是照镜子。
「夫人谬赞了。」沈拜金不疾不徐道。
「别跟我客气,女堂主,坐下,坐下,我们喝碗茶聊一聊,可怜我哪儿都不能去,闷得发慌,」不容人拒绝的拉住对方的手与她同座,清清好奇道:「你如此年轻貌美,怎么肯当刑法堂堂主呢?」这问题憋在她肚子里不吐不快。
「那是帮主抬爱……」
「我不是那意思,我听铁哥说了,你十分胜任。我的意思是,印象中『刑法堂堂主』该是五十岁以上的长者,生得好一副威严相貌,教人见了便打心底发颤,自然老老实实的把不该瞒的全招了。但,你不像啊!」
「夫人说的是宋朝的包青天吧!」沈拜金忍不住好笑。
「不对吗?」
「对,先父就很像你形容的那种人。」沈拜金细声呢喃,好一会儿,突然又道:「我会当刑法堂堂主,全因帮主救了我一命。」
「铁哥救过你?」清清惊讶低呼。
「帮主顾全我的面子,所以不曾提起。」她回想一下,续道:「我由大孤岛回到中原,便听说王之铁继任帮主之位,心想爹爹去世,不管我要不要留在帮中效命,都必须拜见新帮主,于是便往总舵而来。
「途中经过一处荒山野岭,听见女子惨叫的声音,我赶过去一看,胸中大怒,有四个男人将一名女子捆绑在树上,那女子身上已有多处伤痕,正遭受极惨的酷刑,我上前阻止,却引发了一段公案。」
「又是命案发生?」
「正是。」
清清眼睛一亮,暗忖:果然天生要吃这行饭的,走到哪儿都能碰上命案。
「总不会那女人是杀人凶手吧?!快告诉我。」
「我从头说吧!」沈拜金道:「那四名男子原是五兄弟,外号叫做『金刀五郎君』,是武林中的纨袴子弟,仗着『金刀门』的势力在徐州一带很吃得开,其中老五石玉舟更是自命风流,四处拈花惹草。夜路走多了终也遇见鬼,他最后和一名人称『蛇心娘子』的妖艳女子在一起同居半年,结果死在她手上,四位兄长自然要为他报仇,四人围攻捉住了蛇心娘子,预备一寸一寸的报复她。」
「真残忍,天大的仇恨也该一刀了结,我看姓石的也不是好人。然而,既是同居人,蛇心娘子为何要杀石玉舟?」清清喝一口茶顺顺气。
「姓石的说他们是名门正派,家里知道石玉舟迷恋上声名狼藉的坏女人,着急得不得了,于是打算釜底抽薪,为石玉舟订了一门亲,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谁知蛇心娘子不肯放过石玉舟,纠缠不放,而石玉舟已决心迷途知返,与蛇心娘子一刀两断,就在下聘的前一日,下毒手杀了石玉舟。」
清清眨眨眼。「这个倒也平常,愈是自以为名门正派,愈是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