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乱后宫 作者:忆回时(潇湘2012.08.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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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轿辇到达景华宫时,门口已经跪了一地的宫人。凝脂住的是景华宫的偏殿,叫怡清殿,正殿里住的听说是皇帝当王爷时最宠的妾室,而现在已经是湘妃了。
凝脂抚了抚裙角,正了正嫔才能带的鎏金如意步摇,再用指尖轻轻顺了顺两侧的云鬓,在采轩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下了轿。
宫人们早就听说这位新进的语嫔娘娘国色天香,美得不可方物,但当凝脂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人惊不住赞叹。
凝脂抬眼看见一个正傻傻盯着自己的小太监,不禁觉得有趣,用帕子半掩了嘴,低低的笑。这时旁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连忙叩首作揖,于是眼前这些宫女太监们便齐齐的唤道“奴婢(奴才)们恭迎语嫔娘娘,语嫔娘娘万福!”凝脂莞尔一笑,回头示意采轩打赏他们,再抬一抬手,“都起来吧。”
拿了赏赐的宫人们难掩欣喜的表情,忙簇拥着凝脂进了内殿,待凝脂坐定后,已有一个十三,四岁样的小宫女端来了茶点,凝脂见这小宫女生的圆润喜庆便问道“模样挺水灵的,叫什么?”
小宫女许是第一次听见宫中的娘娘夸自己,忙笑嘻嘻的跪下叩头,连连说道“奴婢叫喜丫。”凝脂正端起茶盏欲饮,一听这“喜丫”二字便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名字也够喜庆的,但听着寒碜,以后就叫鹊儿吧。”
鹊儿听完后更加高兴,又欲福身下去叩头,凝脂忙伸手去扶,但又自知不妥,伸出去一半的手忙又撤回来,安然的放在一旁的扶手上。
凝脂示意让鹊儿起来,然后抬眼环视了一下殿内,大概有7,8个宫人都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凝脂转眸,莞尔道“在这怡清殿内就不必拘谨了,什么主子奴婢的在本宫这里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礼数,从今往后咱们都是这景华宫的人了,只要你们能尽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做什么让你们主子心寒的事就可以了。”
凝脂说到这时,已经有几个宫人露出了释然的笑脸,凝脂接着问道“不知这怡清殿可有掌事宫女和掌事太监?”这时,刚刚殿前跪迎时带头磕头的宫女上前了两步,恭敬的福下身去道“奴婢鸢儿,是这的掌事宫女,听从娘娘差遣。”
凝脂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袭青绿色宫装,头发也清爽的挽成宫女的单飞髻,别了一朵翠绿的碧玉叶子在一侧,显得干练素净,凝脂没来由的对眼前这个鸢儿有了好感,“起来吧,这可好,刚有一个鹊儿又来一个鸢儿,咱们这怡清殿再来个莺儿燕儿的可就全了呢。”
说完凝脂自顾自地浅笑了起来,宫人们一看这新娘娘如此的温婉亲善,就放开了很多,也不再那么拘谨的僵在那,开始随着凝脂一起笑了起来。凝脂似想起什么来一样,又问道“那掌事太监呢?”话语刚毕,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怯生生的上前两步,福身下去“回娘娘的话,奴才,奴才小全子,是这儿的掌事太监。”
凝脂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吓着人了,凝脂缓缓站起身来,走进小太监,温言道“公公何必如此拘谨,尽管抬起头来和本宫说话罢。”小全子听后又不敢不遵,只得慢慢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凝脂便知道了,这不就是刚刚殿前那个看傻眼的小太监么,只见这小全子满脸通红,也不敢正视凝脂的眼神,这一举措惹得整个殿内的宫人们都窃窃地笑了起来。凝脂也没了脾气,无奈的笑道“小全子,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就要给你改名叫小雁子了。”这话一出,本在窃笑的宫人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小全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半晌,自己也哈哈的笑起来。这一晚景华宫里的怡清殿无疑是愉悦的,这位亲善温婉的语嫔娘娘让整个景华宫都沉浸在喜悦里,但谁会知当翌日黎明降临之时,危险也会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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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正在袭来,凝脂该如何面对皇后的挑衅?还有那暗中算计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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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焉知是福2
凝脂知道今日应是去和皇后请安的日子便早早地起来梳洗。去见皇后凝脂自然怠慢不得,但也不可过于耀眼华丽,毕竟皇后才是金凤之身,再大度宽容也不喜那些过于耀眼的人吧。凝脂想到这里便选了一支平日里最喜爱的紫玉云恒簪,缀上了金步摇,又在额前贴了小小的珍珠芙蓉花钿。采轩采了新鲜的茉莉花进来,帮凝脂别在了双鬟望仙髻的右侧。凝脂再以薄粉敷面,画了柳絮眉,再拂腮施唇,上身着海蓝色身束抹胸,下穿青白色簇花长裙,外披一件嫩黄色宽袖敞领对襟,凝脂起身轻旋一圈,询问似地回头望了望采轩,采轩则用力的点点头。
这白天的景华宫真堪比是琼楼玉宇,又不失帝王的霸气,单单这怡清殿也似锦亭玉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刚出殿门就是一个偌大的荷花池,隐隐看去,莲叶之下竟也有许多锦鲤在欢游,凝脂就一路观望一路游玩着去了重阳宫。初入重阳宫时只觉得金碧却不辉煌,并非不够耀眼,只是多了一份庄重。待凝脂入殿时,已有好些小主娘娘们到了,凝脂福身下去,柔声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抬了抬手道“语嫔起来吧,赐座!”凝脂坐定后才看清了皇后的模样,许是皇后比皇上大的缘故,总觉得皇后过于端庄冷傲,虽是身着九凤鎏金服,却在眉眼之间有些黯淡,皇后算不上个美人儿,脸庞虽有些丰腴,却气质绝佳,让人望而不厌。皇后细细地打量着凝脂,半晌才开口“果然是个粉琢玉砌的美人儿。”这句话听来是赞美,却无人敢奉承,凝脂只能颔首谢过,便不再开口说话。皇后玩弄着一个玉烟嘴,和身旁的湘妃低言了几句,又捂嘴浅笑了半晌。正当凝脂出神的看着面前茶盏出神时,一个柔媚尖细的声音说道“我们这个语嫔妹妹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只顾和皇后娘娘一个人请安,连我们这些个娘娘们还得来向你讨呢。”凝脂顾不得抬眼看声音的主人,自知疏忽了,忙又欠身下去道“凝脂见过各位娘娘,各位娘娘万福金安!”只听得那声音的主人“哼”了一声,也没说让凝脂起身,凝脂也只得低着头半蹲着身子,这时整个殿里都鸦雀无声,凝脂就这样撑着身子过了半晌,只觉得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脚软头晕。忽的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臣妾温雅兰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各位娘娘万福金安!”这时皇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温小媛不必多礼起来吧,语嫔也免礼罢。”听闻后凝脂长吁了一口气,采轩也忙上来扶着凝脂坐到一旁,坐定后凝脂朝雅兰的方向投去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雅兰也报以一笑。
此时殿上只有湘妃在谈笑风生,湘妃甚得皇上喜爱,听闻湘妃初入王府时只是侍妾,但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四妃之一,想必这湘妃也有自己的手腕…凝脂心中默默的盘算着,再轻瞟一眼皇后的左手边,左手旁的主座一直空着,凝脂猜也猜到了半分,那怕是静妃娘娘的位置,静妃居于四妃之首却为人孤僻,不善于人来往,膝下育有一子排位第二,凝脂暗暗地想着,待过几日也应该去静妃那里坐坐才好。
因此次是新皇初纳后宫,所以宫中能称作娘娘的不算多,除了皇后与这二妃之外,还有四位贵嫔,分别是谦贵嫔,惠贵嫔,华贵嫔,伊贵嫔,再下来的就是凝脂这个语嫔了。凝脂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茶盏,刚刚就已经觉得面前这杯茶的颜色不太对劲,凝脂对茶也是略有所闻的,从颜色上分,茶可分为绿茶及乌茶,上好的绿茶泡出的茶汁是碧青色,闻之清香扑鼻,而乌茶的茶汁则是暗红色,闻之沉香浓郁。凝脂端起茶盏,轻嗅,这茶呈墨绿色,闻之甘腥气味浓烈,不像是一般的茶叶,凝脂抬眼看了看其他的娘娘小主,大家都自顾自的说着话,不时品上一两口茶,凝脂皱了皱眉,旋即把茶盏放在一边了。凝脂的这一举动全被皇后看在眼里,于是皇后向着湘妃使了个眼色,湘妃马上心领神会,半嘲讽半戏谑的道“哟,我们这语嫔妹妹甚得皇上恩宠,想必也尝过了上好的各色茶叶,连皇后娘娘赏的茶也不放在眼里呢。”语毕,湘妃又朝皇后说道“还请娘娘赎罪,臣妾啊,只是看不惯那些,不懂规矩的人!”湘妃语气生硬,似是从喉头要喷出火来,凝脂自知是湘妃要故意为难自己,心中不禁委屈万分,但又不好显露,忙惶恐的朝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赎罪,臣妾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只是这茶叶异样,可这样的话能说出口吗?这是在重阳宫皇后的宫中,质疑她的茶不就是在质疑她吗?凝脂心中焦急万分,这时皇后也开了口,语气尽是平淡冷漠“只是什么?这茶有毒不成?那各位妹妹怎么都品得津津有味呢,本宫这茶可是皇上刚尚下来的福建贡茶,本宫也是念着今日这些个新入宫的妹妹们才拿了出来与大家分享,怎么?语嫔?有问题么?”凝脂惶恐的摇了摇头,忙福身下去请罪道“臣妾并非此意,还请皇后娘娘赎罪,臣妾只是有些晨晕,刚刚一时胸口犯闷,所以才误了这好茶。”皇后轻轻地瞟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凝脂,一丝冷笑滑过嘴角,抬手示意凝脂起身,遂开口道“那就喝了吧。”说罢定睛看着凝脂,眼神中的凌厉足以让整个重阳宫置身于冰窖之中。凝脂不得已,只得端起茶盏慢慢地喝起来,这茶汁刚入口凝脂就品出了七,八分,这分明就是泻叶啊!凝脂在心中惊呼,却无奈只能闷声喝尽。当凝脂放下茶盏的那一刻旁边的湘妃竟然笑了出来,然后又自知失礼便起身要告辞,皇后也不阻任她去了,湘妃走到凝脂这里时,轻蔑地笑着,随即轻俯在凝脂的耳边说道“树大招风!”凝脂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漫长的请安终于在湘妃离去后,各宫娘娘们也都各自散了。雅兰陪着凝脂慢慢地走正在后面,凝脂一脸的委屈哀愁,雅兰将早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这后宫之深今日也才只是个小小的开始,想到这里,雅兰紧紧地握了握凝脂手,凝脂抬眼对上雅兰关切的眼神不觉眼眶就要溢出泪来了,“雅儿,我…”雅兰不等凝脂说下去,“凝脂,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今后不管去哪,我都陪着你,也好有个人照应。”凝脂听到这席话,只觉得内心潮动,心酸委屈都折成了无尽的泪,俯在雅兰的肩膀上哭了起来。一旁的采轩也将小姐的委屈看在眼里,自己也不觉得红了眼睛,讪讪地劝道“小姐,别这样,现在您是娘娘了,更得小心了,才能避免,避免…”采轩自知不可言明,这都是暗地的箭,如果将它挑明,怕是有更大的危险。凝脂点点头,用绢子拭了拭面颊,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凝脂,我听说皇上已经命内务府设了绿头牌了,我估摸着今晚就会选人侍寝了,你也许会是第一个。”雅兰也拿起自己的绢子,帮着凝脂拭去面颊上的泪痕。凝脂的眼神忽然黯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的雾霭,“我恐怕,身子不适…她们,她们刚刚给我喝了泻叶。”雅兰的手停在半空,早知后宫各人都阴险毒辣,却不知她们这么等不及就要下手了,还好今日给凝脂喝得是泻叶,也只能让她身体不适一阵子,可如果下次给她灌的是红花呢?雅兰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震,但她并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只会徒增凝脂的忧虑。雅兰安慰地拍了拍凝脂的手,“凝脂,没关系的,这泻叶的药劲小,许是一会子就过了,你回宫后让采轩给你弄点小麦麸皮,磨成沫子泡水喝。”采轩忙点头应承。凝脂抬首望向蔚蓝的天际,许是昨夜下了雨的关系,这天空竟蓝的没有一丝杂迹,天边有几片淡薄清明的云,也被这过于澈蓝的天给隐匿了去。凝脂突然转头对着雅兰一阵明丽地笑,笑的身形也有些颤抖,“雅儿,我知道了,在这里,我再也不能当我了。”雅兰似懂非懂的听着,采轩看着小姐笑了心底也吁了一口气,却不知这笑的背后有几多无奈,又因这笑,一步一步地引着凝脂走进那不见底的深渊。
整个皇宫在这夏末午后的酝酿中微微地腾起了一层雾气,阳光也被过滤的不那么刺眼,景华宫里郁郁葱葱的蔷薇开的娇艳欲滴,仿佛并不知道秋日正袭。凝脂一回到宫中就让采轩依着雅兰的方子冲了小麦麸皮让自己饮下,却仍是抵不住腹中的隐痛,如厕了数次后,凝脂的面颊白如薄纸,眼眸间透出丝丝哀伤,却犹怜更胜。凝脂半倚在床榻上,透过雕花木窗就可看见院子里那满院的蔷薇花,轻吟了出来“绿树阴浓夏日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