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懒云疏 作者:那只狐狸(晋江非v高积分11.15完结,种田)
他说到此处,伸手将那明珠递给了仪萱。
仪萱看着他的举动,依旧不解。
“你见到芳青,便把这内丹还她。应可助她心脉复苏,真正‘复生’。”苍寒道。
仪萱点点头,小心地捧起了那颗明珠。珠身温暖,让她有些讶然。她思忖片刻,道:“常年使用镜映之术,师姐的内丹应该早就……”
“我修过了。”苍寒说得平淡。而后,再无二话,转身迈步。
仪萱怔了怔,待辨出他的方向,慌忙反应过来,喊他道:“你去哪?”
苍寒边走边道:“与你何干。”
“难不成又要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啊?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好歹也去殛天府把师姐救出来啊!”仪萱义愤填膺。
苍寒顿步,漠然道:“我已经输了……”
仪萱茫然了片刻,待想起前因后果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绵绵不断的无力感。她追上几步,恨恼道: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别连‘被夺舍’这种事都要争高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我真的好想星星眼地看着大家,说:
你看,我把师兄洗得多么晶莹剔透呀~~~@_@~~~
'那只:你是立白还是84啊!魂淡!不值得引以为傲好不好!=皿='
'狐狸:囧~~~'
咳咳,总而言之,现在是不是很有收尾的FEEL啦~
我会努力的!!!
呃,似乎忘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好像很重要,奇怪咧?……
'那只:代表龙套团PIA你!啊哒!'
'狐狸: =口='
最后,下章看点:
武力,是解决争端的最后手段!
欢迎到时收看~
☆、二十九
苍寒沉默片刻,回了头,语气依旧漠然:“输就是输。如今天云长老既来,一定有办法救出芳青,不必我去。何况事已至此,九帲Ш烷晏旄寄讶菸摇?br />
仪萱急了,道:“什么叫难容你?你若肯好好解释,我们也不会误会至此!明明是你眼高于顶,从来不把师门放在眼里!”
“解释何用?我身具魔道,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助殛天府隐藏踪迹,害死了怿修和涵远二人,也是事实。”苍寒道。
“那就将功赎罪啊!”仪萱道。
苍寒望着她,忽然问道:“你我向来交恶,为何非要劝我留下?想看我受罚么?”
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竟然坦然平静得感觉不出一丝恶意,似乎只是最寻常的疑问。仪萱怔了怔,才大声反驳道:“我是看不惯你每次都一走了之!有错就认,有过就改。成败得失,大气处之,这样才算男人!哼,真是枉费师姐对你一往情深!”
苍寒听罢,蹙眉看着她,一字字道:“芳青的心上人是霖川。”
此话一出,仪萱愕然。“什……什么?你胡说什么呢!他们是师徒!”
“师徒又如何?芳青因魔种复生,平日全靠朽息谷的魔气颐养,但她却为霖川出了谷,更甘愿脱离殛天府。这般的决意,与当年何其相似。不仅是珍惜和依赖,甚至置生死于度外。师徒之情,何至于此?”苍寒合眸,神情中又生出先前的落寞,“六年前我就该知道,她的眼中,早已只有一人……”
仪萱一时难以接受,但却又不觉得意外。太过亲昵的举止,太多温情的交接。她为他不惜性命,他也因她生不如死。隔在他们之间的,只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她不点破,他也不碰。如今,她死而复生,忘了矜持端庄,抛却尊卑顾忌。也许,并不是坏事……
苍寒见仪萱久久没有回应,淡然道:“既然明白了,就别再拿我凑趣。”
仪萱心觉尴尬,虽然还有些疑问,也不好意思再提,只是讪讪地点了头。她开口,又绕回先前的话题,道:“总之你不能一走了之……”
她的话尚未说完,忽听远远地传来呼喊声。苍寒眉峰一蹙,转头望去,就见松烟和翠涛二人急急奔来。那两人一身狼狈,显然也历过苦战。两人在苍寒面前跪了下来,哽咽哭诉。
“师父,总算找到您了……我们被妖魔突袭,师兄弟们都……”松烟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苍寒扶起他二人,正要劝慰,却觉一股凶煞魔气迫近。松烟和翠涛也同时察觉,慌忙道:“是那些妖魔追过来了!弟子不孝,累及师父……”
苍寒拔出佩剑,护在他二人身前,道:“无妨。且退下罢。”
这一幕,让仪萱不由自主地生了笑意。没想到,冷然如他,竟会对徒儿如此温厚。但她的笑意尚未完全展开,就被观察到的事情骇住了心神。她看得很清楚,松烟抬掌,指间隐着金光一线,隐带杀意。此时此刻,他能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
仪萱回神,出手想要阻止。松烟和翠涛察觉她的举动,一人起掌,直击苍寒的后背,另一人飞身阻在了仪萱面前。仪萱忙出声预警,“师兄!小心背后!”
苍寒正专心对敌,听到仪萱的呼喊,他心上一惊,转身之际,却被松烟着实地击中了胸口。刹那之间,剧痛席卷,他低头,便望见那被打入骨肉的金光。
“伏魔钉?”苍寒紧皱着眉头,念出这个名字来。
松烟一击得手,纵身退开,道:“哼,若不用伏魔钉,如何制得了你!”
“你们……”苍寒惊愕难当,冷然之色全然瓦解,双目之中竟带着微微隐痛。
“真可惜,偏了几寸呢。”松烟持剑在手,语气轻挑地让人心寒。
“哼,都怪这女人。”翠涛冷眼看着仪萱,“早知道就该先杀了你!”他言罢,长剑一挑,袭向了仪萱。
仪萱慌忙应战,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松烟也不再多言,出招攻向了苍寒。苍寒望着他的剑锋,脚下一踮,旋身避开。“这钉子,是令主身上取下来的罢……”苍寒开口,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冰冷,肃然如秋风。
“哼!本来就该是你为令主拔钉,今日受这一枚,也是理所当然。”松烟道。
苍寒咳嗽了一声,一丝血痕缓缓滑下唇角。
松烟见状,执剑再次攻上。苍寒险险避开他的攻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看来你们从未真心视我为师。”
“别惹人笑话了!我们效忠的只有令主一人,你算什么东西?实话告诉你,我们拜入你门下,不过是奉了夜蛭大人的命令来监视你而已!”松烟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你们并非魔物,为何对殛天尽忠……”苍寒的手指握得更紧,继续质问。
“这还不简单。我们想成为魔物。”松烟言罢,横剑直接斩向了苍寒的手臂。
苍寒不得不松开了手,稍退了几步。
松烟轻抚剑身,道:“得到魔种,就能长生久视,还可获得无上力量!那种感觉,你该清楚才是!好师父,你若真疼惜徒儿,就别挡徒儿的路!”他说着,起“翻江”之势,攻向了苍寒。
此时,那迫近的魔气也显露出了丑陋的真容。但见那怪物身高三丈,虽尚算人形,却生得四臂六足,全身骨刺尖突,好不骇人。那怪物见了人,也无多话,嚎叫着就扑了过来。
前后夹击,以苍寒如今的伤势,如何能抵挡。一旁的仪萱满心焦急,只想着上前相助,可她身上和乐香的余力尚在,翠涛又死死纠缠,她怎么也脱不了身。
苍寒的神色却无比镇定。他避过松烟的招式,又闪过那怪物的突击,而后起剑,直刺向自己的胸膛,生生将那一枚伏魔钉剜了出来。金钉染着血色落地,须臾间灭去了光辉。如此狠手,让松烟不由心畏,一时间缓了攻势。
苍寒将剑锋上的血渍一甩,道:“你们既有入魔之心,我也不强留。一场师徒,速速离开,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言语之间,那怪物已然绕到了苍寒背后。苍寒并未回头,只见镜光一闪,渲染一片沉重暗色。一声凄嚎,那怪物被镜光完全吞没,转眼间灰飞烟灭。苍寒的脸色极致冷酷,杀气森然,迫在他的眉睫。
松烟愈发畏怯,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原本与仪萱战斗的翠涛见得此状,纵身出了战局,喊道:“松烟,事到如今,我们早已无路可退!”松烟听得此话,神色一振。两人旋即联手,一齐攻向了苍寒。
仪萱忍着疲惫,也急急赶了过去,想要助阵,苍寒却冷冷对她道:“退下。没你的事。”
仪萱满心不悦,却也只好收手。“逞什么能啊……”她暗暗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是,一场师徒,竟被如此背叛,他心里应该也不好过。她如此想着,看着眼前的战局,慢慢放了心。
松烟和翠涛的道行,如何能与苍寒相提并论。苍寒连绝技“镜影照双”都不屑使出,单以剑招便将那二人的攻势完全压制。一来二去之间,胜负已定。
便在这时,一个阴郁的声音响起,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魔种入身,竟完全不为其所制,更能以镜法将魔气完全阻断,隔绝魔障。仙法伤不了你,我魔道也奈何不得你。苍寒啊苍寒,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你这般棘手的人物。”
苍寒听到这个声音,反手挥剑。一招飞霜,凝剑气如刃,飒飒打向了目标。
只见黑影一晃,避开杀招,慢慢在一旁的阴影中凝出了身形。黑袍肃杀,并鬼面狰狞,来者,正是夜蛭。
松烟和翠涛见了他,皆露出欢喜之色,口称“大人”。
夜蛭也不与苍寒交手,身形一晃,便到了松烟和翠涛的身后。
苍寒眉头一皱,道:“夜蛭,你以为躲在我徒儿身后,我就不敢动手?”
“哪里。”夜蛭笑答,继而又对松烟和翠涛道,“你们可知自己为何不是他的对手?呵呵,没错,就只差这东西而已……”
夜蛭说着,抬起了双手。只见他掌心之中,各凝着一点幽光。隐约黑气盘绕氤氲,透着妖邪。
苍寒一见此物,脸色大变,厉声喊道:“住手!”
然而,夜蛭哪里会听他的喝止。他双掌一推,将那幽光打入了松烟和翠涛的体内。刹那之间,松烟和翠涛倒在了地上,痛呼出声。
仪萱虽早知殛天府有植魔种的恶行,但如今亲眼看见,却也不免震惊。她完全无法想像,一个人究竟要遇到怎样的痛楚,才能发出如此可怖的嘶吼嚎叫。不仅仅是痛苦和凄惨,那声音里,混着肌肉的撕扯声、骨骼的崩碎声、脏腑的爆裂声……足以引动感知,将无边恐惧,植入他人之心。而比这嘶吼更可怕的是,转眼之间,他二人的身子开始异变。血肉溃解,骨骼移位,人类的外貌渐渐被妖魔的诡异替代……就在她无措之际,却见苍寒全无顾忌地冲到了松烟和翠涛身前,唤宝镜在手,想要替他们抵御魔种。
夜蛭早早退到了一旁,轻巧道:“唉,可惜可怜哪。能纳化魔力之人,万中无一。苍寒,别白费力气了。你这两个徒儿,终究是不如你这般天赋异禀啊。”
苍寒不加理会,出声对松烟和翠涛道:“混帐!我早已教过你们凝镜之法,还不作法抵御?!”他说得急切,难掩悲愤。然而,松烟和翠涛却再也无法回应。那两人挣扎了片刻,渐然垂死。苍寒不愿放弃,他提升了几分功力,试图挽回最后一丝希望。
眼见那潜寂宝镜将力量完全展开,夜蛭一声怪笑,打了个响指。
此声一起,松烟和翠涛的身子猛然一震,方才那两点幽光陡然冲出了他们的身体,向苍寒飞来。苍寒一惊,正要应对。却不想那幽光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掌中的宝镜。此时,宝镜将能力完全释出,并无抵御之能。幽光没入镜面,起火花一点,碎了镜中那深沉的黑暗。苍寒的身子猛地一僵,竟动弹不得。
夜蛭抚掌,笑道:“要捉珍兽,总要用些特别的饵。”
话音一落,苍寒掌中的宝镜里突然涌出了青幽火焰。火焰如蛇,转眼便将他紧紧缠住。苍寒虽想摆脱,但那宝镜本就与他同心共命。如今宝镜被魔种所污,他如何能够幸免。
仪萱眼见此状,唤出自己的镜子来,想要做法灭火。但她还未走近,就被苍寒厉声喝止:
“走!”苍寒竭力吼道,“你救不了我!快走!”
仪萱早已心慌,听他这么一说,她愈发无措。的确,她并不知道如何熄灭这幽火。也许,杀了那引火的元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