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姓啥? 作者:笑自在(晋江2013-01-06完结)





  潘岳愣愣地凝视着我。
  “当时,他们发现渔夫,惊讶万分,好奇地问他从哪里来的,渔夫也如实回答,他们便邀请他们到自己家吃饭,全村人也赶来围观渔夫,经过几日交流,他们才说祖先为了躲避秦朝战乱,就带着家人跟邻居到这个地方,再也不出去,从此与世隔绝。有人问渔夫,今日是什么朝代……渔夫说是晋朝,之前经历不少朝代……大家当即表示感叹,竟不知道汉朝、三国……最后,渔夫想家了,离开之前,村里人嘱咐他,千万不能对外面公布……”
  我跟潘岳边走边说,眼前越发梦幻。
  一瓣粉色轻飘飘地落在我的头顶,被温暖的手拂去。
  “渔夫回去之后,却忘记了村里人的嘱咐,在路上做了标记,他赶到城里拜见太守,说了这件奇人异事,太守立即派人跟他去寻找所谓的桃花源记,怎么找不
  到所谓的标记……之后也有人穷尽一生去寻找,可惜未能实现,此后再也没人打听桃花源的地方……”
  潘岳恍然大悟,最终笑得很寂寞,感慨一番:“世外桃源,可思而不求得。”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郁郁寡欢?”
  他却不答我的话,道:“记得有个故人之前曾说过相同的故事,也说陶渊明就是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奇人。”
  啊?我目瞪口呆。
  《桃花源记》明明是东晋人陶渊明写的,现在有人居然知道陶渊明的作品?
  到底是谁穿越了?难道这里有跟我一样来自天朝穿越到这里的人?
  我问:“他是谁?能不能代为引见?”
  “他早已死了……”
  “额……”
  潘岳提醒道:“南风妹妹,我们到了。”
  —?————?————
  数名文人安坐在潺潺溪旁,又见金杯随着潺潺水流,慢慢地飘到那个老翁的面前,他摆了摆衣袖,便取杯一饮而尽,一脸微醉,一口气地挥毫作画。
  刹那间,墨香缭绕在空气中。
  大家凑到那人的周围,看过他的书画,便称赞他风采不凡。
  那人撮着木哨,仰头请啸。
  呜咽中带着一丝天高地远的味道。
  “那是……什么?”我作为古人礼仪的文盲,表示对于这种活动根本一无所知。
  潘岳嫣然一笑,耐心地解释:“回南风妹妹,这就是‘流觞曲水’,顾名思义,一般是世家出身的文人墨士必然经历的聚会酒令。”
  “呵,不知是谁吹了什么风才能把你吹来……”刚巧,有人发现了我们,起身躬礼,潘岳忙着跟他打招呼,同时跟我介绍此人,说那是张华,才华横溢。只是,他长得过于平淡无奇,纯粹是路人甲,即使放在人群中也找不到的。
  张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不由得勉强苦笑:“这是……”
  我叹了一口气,干脆摊开:“你嫌我丑的话,尽管转头不看就是了。”
  张华急忙解释:“姑娘,不,不是,你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
  “是啥?”
  张华道:“在下只是觉得你很面善,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的。”
  “嗯?”
  不远处忽然飘来一阵喝彩声。
  张华便领着我们到作画的那人面前,介绍那老翁就是“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而他衣服虽邋遢,却瞧都不瞧我一眼,我想,他还真是……洒脱不羁,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对手指,然而,一个又一个名字从他口中缓缓道出,王旷、王敦、王导、陆机兄弟、乐广、卫玠、王衍、谢衡等,全是出身高贵,且多才多
  艺,具高素养的士族子弟。
  他们站在我的眼前,个个谦恭有礼,令人如沐春风。
  我咬唇心想,王羲之、谢安、谢道韫、谢灵运等人该不会有可能是他们的后代吗?
  潘岳看我一眼:“回阮前辈,这是贾大人的令千金——”
  阮籍脸上却一沉,不理会他的话,冷冷地说:“请她出去,老夫没兴趣陪贾充的丑丫头一起玩。”
  丑丫头这三大字彻底刺激到了我。
  “你……你……我才没兴趣陪你玩。”说罢,我转身准备离开,潘岳赶紧拦住我,“你不想听‘广陵散’么?除了嵇康,他便是唯一会弹此曲的那人。不可得罪他,知道吗?”
  我气结,“嵇康已死,再无‘广陵散’。看来,我没必要听了。还有,阮大叔,我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别再疯疯癫癫,动不动翻白眼,当心你的眼睛会累死啊。”
  “阮前辈,请您恕南风无礼,别生她的气了……”潘岳忙着打圆场。
  我哼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阮籍慢悠悠地笑道:“丑丫头,你果然比贾充那老头有意思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潘岳疑惑地道:“阮前辈……”
  “哈哈,看你如此维护丑丫头,说明你与她不是一般的关系,罢了,老夫也并非无理之辈,绝不会如此刁难这个丑丫头,你们别多心。”阮籍不以为然地拿起酒壶,走往大树下,忽然纵酒放歌,长叹:“人生寿促,天地长久……百年之期,孰云其寿……思欲登仙,以济不朽……缆辔踟蹰,仰顾我友……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阮籍……他唱到一半了,竟当着我们面前倒头即睡。
  “呃?”我头顶降下无数黑线。
  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撤席离开这个仙境。
  阮籍为人疯疯癫癫,生活规律混乱,真是……不拘礼法……很牛掰……
  各位才子也觉得无趣,纷纷离开现场,只剩下潘岳陪着我走路,他面带歉疚,对我道:“檀奴对不起你,让你白来一趟。”
  “我饿了,到哪里用膳?”我打哈欠,转移刚才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某笑想抽取三千字作为下一个新章,现在还是算了,能写多少就多少。
  PS:妈妈说,11月15号才有暖气……
  悲凉望天……


☆、在家撞见JQ

    “檀奴求之不得。”
  潘岳的眼睛里闪着琉璃般的光芒,衣衫被风吹得微微飘逸,桃花稀稀疏疏地飘落,衬得他的面如冠玉,一切漂亮得如此不真实。
  我愣在当场,竟隐隐有了心动的感觉。
  “好看吗?”他仔细摘下一枚很小的粉色桃花,轻轻地放在我的掌心,然后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指尖温度也有一丝温暖。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
  潘岳一字一句地轻道:“这是‘棠棣花’,它的存在就是让檀奴遇见你。”
  这就是美得天怒人怨的潘安吗?他真的爱我这个丑女吗?如果我是美女,与他相伴,必然是一段人间佳话。
  琴声好似一条清澈的溪流般在幽谷中潺潺流漾,浸透了无数飞扬灵动的感觉,时起时伏,仿佛就是从遥远的天边滑落,划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闷气氛,飘飘渺渺地沁入耳里,好似在诉说着那人的强烈迷茫,最终成为绝唱。
  阮前辈悠悠吟道:“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馨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夙昔同衾裳……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丹青著名誓,永世不相忘……”
  远方落日霞光延绵天地一线。
  轻阖双目,我的心境顷刻间跌入那一种安妮宝贝酵母的明媚而忧伤。
  或许,阮籍跟嵇康之间有断袖之癖……
  只是,历史不敢记载。
  潘岳终于开口了,他的眼神近乎清澈,好听的声音隐约似在天际:“这就是阮前辈代嵇康前辈续曲——‘广陵散’,可惜他是聪明人,却无法被世俗容纳,只能落得如此下场。或许,我们注定是湮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府第车马、金钱权利如浮云,不知谁能记得我们曾经在这个地方……”说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有几分悲凉。
  我的眉头抽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喂,你的话怎么老气横秋,悲悲戚戚……”
  “呵,就不说这个,对了,檀奴知道有块好地方,不知你喜欢不?”潘岳见我不喜欢这个话题,急忙转忧为喜。
  “要吃很贵的菜肴……^_^”
  “好。”
  就在这一笑中,我跟潘岳好像有了一种崭新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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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好了,我们去了城里的一家客栈用膳,不过,吃饭前颇为尴尬,主要是有个类似杨丽娟的神经女,见到了潘岳,便惊为天人,竟当众示爱,还骂我是丑女,配不上潘安。
  要不是她父母强硬地拉走她,还给我们道歉。
  不然,我们就郁闷了。
  好在那天气已是掌灯时分,为
  了把这种不愉快忘掉,我们点了好多菜肴,潘岳起身想替我买单,而在我的坚持下,潘岳只能默许现代AA制,算账时,却听见外面有一阵拆房的噪音,路上来了一队士兵,两排灯笼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他们动手把对面一家好好的房屋好似庖丁解牛地一块块拆下,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只剩下空壳……
  那老妇哭哭啼啼地她拉着那士兵模样的人:“求求你们了,不要抢我们的值钱之物,是儿子留给我们的……”
  “滚!”
  士兵却厌恶地甩开老妇的手,“晃”的一声,拔剑直接划了她的脸,临走时还不忘解恨地踢了几脚,骂道:“敢找死!”待他们昂首挺胸地扬长而去,那个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悲凉地叹道:“算了!算了!唉,不要怪官府大人,只能怨我们命苦。”
  那疯妇听了,转头扑到他的怀中,抽抽噎噎地哭泣,“儿子没了,我们这下没法活了……”
  围观群众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言相劝。
  我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面带忧容,摇头叹气:“姓胡的土财主正命人强拆房子,那户老夫妻还真是可怜,一分钱都得不到了。”
  我愕道:“上头为什么不敢办他?”
  掌柜无奈叹道:“胡无赖有后台,又是士族出身,他朝中有人做官,聚敛无度,只要一道公文,黑白颠倒,不少人为此倾家荡产,甚至赔上性命。谁敢办他?没有!所以,我们这些平民穷人都不敢惹上他。我见你们面善,不得不提醒你几句,你们如见了他的话,必须退避,不可正面冲突,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番话有点……辛酸……
  晋朝还真是不平等,贫富两极化,当官的都是尸位素餐,狗仗人势。
  “檀奴还是送你回家。”此刻,背后传来潘岳的声音,我转头一看,那人的眸子笼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面容情绪难辨,不知是哀还是怒,让我有种莫名的错觉,好像不是平日娇滴滴的他,又听他道:“对了,你还在等什么?别忘记,大人、夫人还在等你。”
  “恩,走吧。”
  我们找了一个比较豪华的云母车,里面可任意坐卧,对于养尊处优的贵族说是再也适合不过了的,不过,车窗外的一切,隐隐呈现着穷庙富方丈的累卵之危,让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唉……”
  潘岳捧起我的脸,突然对口,好似宣泄着什么用力地吮吻,亦咬得我舌尖生痛,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他似乎意识到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暂时放过我的嘴,只是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隐隐到他的肩头隐隐有些颤抖。
  “潘岳……”
  “请叫我——檀奴。”他及时更正。
  “我……”
  还没说完的时候,潘岳执起我的手压在他的唇上,那种酥热深深凝入我的手心,他抬头看着我,眼中闪着动人的光芒,面容清癯,美得令我挪不开眼,他字字清晰,道:“所谓的士族权贵,尽是顾影自怜、醉生梦死、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蛇鼠一窝……呵呵……除了你,天地为证,潘安仁立誓势必做天下好官,绝不让老百姓受到今日的厄难。”
  我一愣,潘岳这美男子……竟如此有男子气概。
  接下来,他浅浅地笑了,眉目顾盼之间的风情,黑白分明的眼睛,令我开始心跳了:“南风妹妹,檀奴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也不许离开檀奴。”
  我这下又鼻血了。
  很快他掏出一块精美的手帕,替我擦鼻血,爱怜地叹口气:“别怕,有檀奴在,一生一世会陪你走下去。”
  潘岳的眼眸明亮,映亮我的内心。
  还有一生一世?记得贾南风后来成为晋朝毒后,不会……
  不会是跟潘岳有关系?
  o 》_《 o,我是多么纯良无辜的天朝女,绝不会成为这种BT皇后! 
  车还在往前驶……
  灰暗的天空,传来沉闷的隆隆声,终于要下雨了。
  —?————?————
  雨下得很大。
  好在潘岳很聪明,很早就带了一把油纸伞。
  且说我们回到贾府中,先进客厅,见郭夫人在那里饮茶,潘岳拉着我的手忙请了安,郭夫人笑吟吟地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