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一家亲





  秦瑶心中暗忖,清风居里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她和池江玉在工人收工之后,再次潜入了清风居。
  此时,月光正亮,清风居里虽未点灯,月光从外面打进来,并不显得十分昏暗。
  因还在修建,段元成的卧室里,并没有放置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套样式简单的红木桌椅和一张床。
  要在这样的一间房间里藏起什么,似乎并无可能。
  秦瑶走到床边,左右上下地敲了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时,池江玉正顺着四面墙在逐渐轻敲。
  秦瑶的目光落到了那套红木桌椅上。
  一共是一张圆桌,四把圆型的椅子。桌面上还放着一套瓷器茶具。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正常。
  难道自己猜测错误?
  这清风居里并没有什么秘密么?
  秦瑶在其中一张红木椅上坐了下来,她不敢乱动任何东西,就怕段元成回来后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没查到什么。”已敲过了四面墙的池江玉也走了过来,“真奇怪,这屋子里真是什么也没有么?小瑶,你说那幅地图,段元成藏在哪里?”
  秦瑶轻摇了摇头。
  “我们先回去吧。”池江玉又打量了屋子四周一眼,“明天再找机会来看看。”
  “嗯。”秦瑶站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椅脚,正担心发出什么声响,却发现那把椅子竟然纹丝未动。
  池江玉也发现了不对劲,试着用手推了一下,椅子还是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秦瑶立时又推了推其他三把椅子,一样都不会动。
  两个目光交换了一下。
  秦瑶将轻轻地将以转的方式,试着转了转那把红木椅,果然听到“咔啦”一声轻响。池江玉连忙将另外三把椅子都转了转。
  三声“咔啦”声响过后,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秦瑶唇角一勾,伸手扶住桌沿,轻轻地转动。
  果然,这张圆桌也是能转的。
  “轰”的一声,西边的石墙裂了开来。
  渐开的缝隙里,秦瑶和池江玉看见了一条暗道。
  
  
  
  顺着暗道一路走下去,当秦瑶和池江玉走到暗道的尽头时,发现出口竟是一座浓密的丛林。
  丛林里,隐隐有人声传来。
  两人连忙施展轻功,朝人声传来的方向急掠而去。
  在丛林的深处,耸立着一栋小木屋。
  屋子前面,有几个黑衣人守着,看他们身形矫健,目露精光,显然都是内家的高手。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高手守着?
  小木屋里暗藏什么玄机么?
  秦瑶拉着池江玉藏身在树丛之后,屏息等待时机。
  突然,屋子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那凄厉的叫声,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痛苦而绝望,却又得不到任何解脱。
  秦瑶不由背脊发凉。
  小屋里,有什么人须受刑么?
  “说,地图在哪里?”
  紧接而来的那声冷喝,带着几分熟悉。
  秦瑶一惊。
  那似乎……是段元成的声音。
  “啪!”
  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刑具,屋子里的那个人再度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声,随后便归为了死寂。
  这时,小屋的门被打了开来。
  秦瑶和池江玉连忙将身形藏进了更为黑暗的角落。
  屋里一前一后走出了两道人影。
  一个赫然是段元成,另一个,则是镇南王南宫清。
  原来他们并不是巡游什么翼城,而是在这屋子里严刑审问什么人。
  南宫清走到屋外,便转头望着天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段元成垂首站在南宫清身后,“元成无能,竟帮不上王爷——”
  “段先生,本王知道你已尽力了。”南宫清淡淡地道。
  “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说出地图的下落。”
  “嗯。我相信段先生有能力做到。”
  段元成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承蒙王爷看得起,才让元成陪在身边。”看了眼南宫清略显疲倦的脸色,他轻轻一叹,“王爷,这两天您已受诸多劳累,还是先回段府好好休息一晚吧。”
  “好。”南宫清点头。
  而此时,藏身在丛林里的秦瑶和池江玉听到他们要回段府,连忙起身折返。
  现在还未探清虚实,绝不能让段元成发现,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之所。
  二人渐渐远去,却并未看到,原本欲返回段府的南宫清,被一名黑衣人拦了下来。
  那黑衣人在南宫清耳边说了几句话,南宫清眸光一闪。
  “王爷,何事?”段元成问。
  南宫清看了段元成一眼,“本王已经证实了。段紫谦,果然是隐音门的人。”
  段元成脸色微变,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这个孽障!”
  秦瑶和池江玉折回清风居,然后将一切恢复原位,看不出痕迹方才安心离开。
  这一次发现,让秦瑶的心底多了很多疑问。
  除了门主,镇南王似乎也想夺取地图。可看样子地图并不在段元成的手上了,难道是在那个被关在屋子里严刑逼供的人身上么?
  而那个人,又究竟是谁?
  
  …
  
  段紫谦合衣坐在床塌上,脸色虽比前两天好上许多,但眼底的神色却是焦虑不安的,不住地往门口张望。
  眼看天都要黑了,为什么瑶还没有回来?
  段紫谦觉得这两天自己快要郁瘁而亡了。
  秦瑶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甚至总是对他一脸温柔的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也没有叫过他紫谦,顶多叫声“相公”。那种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感觉,几乎将他逼疯。
  原本猜测秦瑶知道了什么,可回头细想,若是真知道了,也不应该是这样平静的反应,因为有所顾忌,也不敢多问,只能一直闷在心里。
  谁知今天一大早醒来,秦瑶就不见了。
  “瑶到底去哪里了?”
  段紫谦收回目光,看向了正坐在一旁悠闲嗑瓜子的香香。
  香香一边嗑瓜子,一边含糊地回答,“不是告诉你了嘛,她跟池江玉出去了。我都回答你几百遍啦。”
  段紫谦目光又是一冷,“他们出门干什么?”
  香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朝他眨了眨眼,“段少爷,你烦不烦啊。等秦瑶姐姐回来,你问她不就得了?”微顿了顿,香香笑颜如花,“啊,不过我猜他俩可能游山玩水去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看秦瑶姐姐笑得挺开心的。比跟你在一起时开心多了。”
  香香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
  段紫谦脸色微变,这回终于按捺不住了,翻身就欲下床。
  香香连忙起身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哎,你不能下床。秦瑶姐姐交待过我,不准你下床半步。你不怕我告状么?”
  段紫谦眸光闪了闪,还没开始说话,就被香香打断。
  “段大少爷,我可只是奉命行事,你可别把账算我头上啊!”香香笑得邪恶万分,“不过,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动我一根头发,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告诉秦瑶姐姐你的真正身份——到时,嘿嘿——段紫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香香看着段紫谦郁瘁的脸色,顿时觉得无比解气。
  “我知道香香姑娘你是奉命行事。”段紫谦重新坐回床上,朝她扬唇一笑,无辜纯良,“我段紫谦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么?”
  香香被他这么一笑,还真有点头皮发麻,不由撇撇嘴,“你是明事理的人么?”
  “香香姑娘,你说什么明事理啊?”墨羽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一脸的好奇。
  “没什么。”香香立刻退出床塌老远,重新坐回桌旁嗑瓜子。
  她还是小心些为妙啊!
  “少爷,喝药啦。少奶奶吩咐了这个时辰要给你送药的。要是她回来你没喝完,我可是要受罚的。”
  见段紫谦乖乖被墨羽服侍喝药,香香不由掩唇偷笑。
  看来秦瑶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为了防止段紫谦跟出去,一是让自己在房间里看着,二是算好了时辰让墨羽送药。
  光这一天,就送了三次药。
  真是双管齐下,让段紫谦想出去都没门。
  段紫谦喝完了药,心头却是烦燥万分。
  “墨羽,去看看少奶奶回来了没有。”
  “哦。”墨羽跑了出去,才刚跑到房门口,忽然惊呼了一声,“啊,少奶奶回来了。”
  段紫谦几乎是冲出去的。
  然而,当他冲到门口时,脸色却有些青了。
  秦瑶确实回来了。
  不过,是被人抱回来的。
  抱着她的人,是镇南王南宫清。
  
 
作者有话要说:这边新增了很多情节~~




第二十三章 醋意再横生(修)

  秦瑶躺在南宫清的怀里,有些狼狈。不仅浑身湿漉漉的,而且脸色苍白,双目微合,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而南宫清身后,由一名侍卫掺扶着的池江玉也同样是狼狈不堪,一身白衣血渍斑斑,右腿也不自然地弯曲着,似乎受了伤。
  “瑶——”段紫谦此时的脸色比昏迷的秦瑶还要难看上三分,他一把从南宫清那里将秦瑶抢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冲进了房间里。
  “墨羽,快叫大夫。”
  “哦。”墨羽正要去找大夫,却被池江玉唤住。
  “我不是就是大夫么?还叫什么大夫?再说,小——段少夫人没什么事了,只是喝了些水——过会儿应该就会醒了。”说着,他推开那个侍卫的扶持,就欲进屋,但还未迈开步伐,身子便微晃了一下。
  “池江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香香连忙扶住他,“你们怎么出去一天搞成这副模样了?”
  一旁的南宫清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他抱歉一笑,“都是本王的错。段少夫人是为了救本王。”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抱着秦瑶、刚踏入房间的段紫谦还是听到了,身子不可抑制地一颤。
  竟是为了救南宫清么?
  “进屋再说吧。”池江玉苦笑。
  香香扶着池江玉正欲进屋,忽然“嘭”的一声,房门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
  “段紫谦,你干嘛?”香香一脸诧异。
  里面传来了段紫谦闷闷的声音:“瑶都湿透了,我在帮她换衣服。你们等一会儿。”
  池江玉的脸瞬间绿了,“段紫谦,你给我出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么?”
  “我是他相公,有什么不可以啊?”
  池江玉眸光一寒,几乎就想冲进去了,却听屋里的段紫谦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千万别进来,我正在帮她换——我换完了会叫你们的。”
  居然……已经……在换了么?
  池江玉僵在门口,进退两难,脸色已是青得不能再青了。
  他要杀了这个该死的段紫谦!
  香香眼见事已成定局,不禁轻咳了两声,“我看,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坐会儿吧!”她暗中拽了池江玉一把,然后强行拖着他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
  院子里,一片诡异的沉寂。
  墨羽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池江玉紧绷着一张脸,一副杀人的模样。
  而南宫清则是微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香香悄悄地瞄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沉沉叹了口气。
  还真是不能小瞧了这段少爷啊,扳回来的还真快呢。
  那小小的游山玩水算什么啊?
  不过,这要是让秦瑶知道,秦瑶会是什么反应呢?
  而此时,房间里的段紫谦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床塌上昏迷未醒的秦瑶。
  总是心心念着门主的她。
  丢下自己,与池江玉出去游山玩水的她。
  甚至是为了救南宫清而昏迷不醒的她。
  为什么……唯独对自己若即若离?
  失落、愤怒、伤心、酸涩……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揪得他的心口阵阵刺痛。
  他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郁冰冷,“瑶,你为什么总忘记我才是你的相公?段紫谦在你的心底就真的这么无足轻重么?”
  床塌上,还是一身湿衣的秦瑶明显感觉到了寒意,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
  段紫谦轻叹了口气,小心而温柔地将秦瑶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低头看着怀中佳人,段紫谦略微犹豫了一下。
  其实刚才他只是因为受了一天的闷气,再加上看见南宫清抱着秦瑶,被怒火烧了理智,一时冲动……难道……真的要帮瑶换衣服么?
  若是被她知道,一定会生气吧?可要是不换,又会引起南宫清的怀疑。现在他们毕竟是夫妻。
  段紫谦又看了秦瑶一眼。
  不行,湿衣穿得太久,会生病的。
  “反正我是你夫君,这也没什么不对。大不了我闭起眼睛就是。”
  虽然这话说起来没什么底气,但他还是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慢慢解开了秦瑶湿衣上腰带。
  就在这时,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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