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番外 作者:凤亦柔(起点vip2012.7.8完结)
媚娘觉得接手管家之后,最不好的一件事就是不得睡懒觉,人生第一大爱好被牺牲掉,好不痛苦。
一大早被叫起,在床上滚了几滚,还埋在棉被里,王妈妈隔着帐子说:
“大奶奶昨夜还提醒要早早叫起,赶着去看恒哥儿。”
媚娘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可不是!恒儿!可爱的乖儿子几天没见着了!
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往内室跑一边喊着:“快快快!把今日穿的衣裳找出来,记得给我找一双皮靴,准备梳头!”
处理了内务,匆匆用青盐刷牙漱口,温水洗脸,再过一次冷水,帕巾印干水珠子,开门冲出来,王妈妈在内室门外候着,一路小跑也跟不上,嘴里不停地数落:
“说过多少次了,奶奶就是不改,哪家的少夫人是这个样子的?走路不兴带风——您从前走得多好啊!”
媚娘早已端坐在梳妆台前,让翠喜和翠怜替她梳头,看到王妈妈出现在镜子里,笑道:
“妈妈,若是每一家少夫人都一个样,岂不是乱了?我以前走得好,现在也不会错,在外边会慢慢儿走,只在自己房里跑,总可以吧?”
王妈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双手交叉往肚子上一放,叹息道:“我就是不放心,你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媚娘笑着伸手拍拍她肚子上的手,说道:“不管从前了,咱们只看往后,好吧?”
王妈妈露出一丝笑容,点着头道:“好,好!再不管从前了,只看往后,往后奶奶要好好儿的!”
“那是自然!”媚娘信心满满。
雨已停了,雪花照旧飘落着,徐俊英背着手站在廊下,看着浸了水的一地积雪发楞。
宝驹去看了练武场,积满雪水,操练不得,今天皇上准他在家歇着,明日便是小年,祭过灶,更不用上朝了,他要怎么打发时间?
瑞珠去传早饭,回来说清华院大门早早就开了,大奶奶带了翠喜和翠思,出门往园子里去。
徐俊英奇怪地问道:“这么早,她去哪里?”
瑞珠想了想,说:“往秋华院方向走,应是去大太太那里问安。”
徐俊英抿了抿嘴唇:大清早的,郑夫人未必起床,恒儿倒是起来了,她是去看恒儿的。
媚娘病重那阵子,郑美玉帮着照看恒儿,徐俊英每天早起练武,都能听到恒儿的哭声,那小孩儿习惯早起,天不亮就要起床,这一点,传承自他的父亲徐俊杰。
徐俊英和徐俊杰,练武的人,从小被父亲逼着早起,养成了习惯,到一定的时间就会自己醒来。
徐俊英的脸变得冷涩,双手紧握成拳,此时让他抓住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给他一拳。
秋华院刚一开院门,就迎进媚娘,媚娘笑吟吟地走进院里,一路往上房来,廊下,恒儿在奶娘怀里欢快地喊叫着,伸手拍打吊挂在廊沿的金丝楠竹笼子,吓得里边关着的那只可怜的小鸟四处乱飞。
媚娘喊了一声:“恒儿!”
恒儿怔了一下,很快转过头来,看见了媚娘,先是惊喜地龇着两颗小白牙笑,接着就皱起鼻子,划拉着两只手,发出哼哼的声音,渐渐转了哭腔,媚娘不等他哭出来,早跑过去,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搂着,朝着那张肉乎乎的小胖脸,也不管是鼻子还是眼睛,逮着哪里亲哪里,亲了又亲,恒儿高兴地抱着母亲的脖子,也亲了媚娘的脸,媚娘心里甜透了,抱着儿子转了几圈,把奶娘和匆匆赶来的夏莲吓得不轻,连连喊:
“使不得啊大奶奶,会跌倒的!”
恒儿却乐坏了,又是尖叫又是咯咯大笑,母子俩嘻嘻哈哈地笑闹着,欢乐的气氛感染了院子里早起的人们,连廊下刚刚被恒儿吓得不敢作声的鸟儿,此时也一声高过一声地鸣唱起来。
第七十一章 收入
腊月二十三,祭灶王,过小年,洒扫庭除,连天下雪,天地间洁白一片,院子里除了扫扫雪,没什么好整理的,各房各屋天天擦抹,拂尘也只是像征性地做个样子,今日之后,年味就渐渐地浓郁起来了。
媚娘每日尽量早起,去秋华院看过儿子,跟他玩上一场,等郑夫人醒了,再到她床前问候一声,赶在辰时到紫云堂,听管事婆子回话,处理候府事务。
天气寒冷,她自己要早起看儿子,顺便理事,便想让如兰舒舒服服地睡懒觉,连着三四天早上遣小丫头过去传话,让三奶奶不必出门,只管窝在温暖的屋里,如兰也就听了她的话,每日和徐俊雅躲在家,哪里也不去,甜甜蜜蜜地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腊月二十七晚上,媚娘跟前的翠喜去了如兰院子里,带着歉意说大奶奶头晕病又犯了,明儿怕是起不来,相烦三奶奶明日早起去紫云堂打理事务。
宁如兰对翠喜说:“我给的那个方子是极好的,千万试着用一用!”
翠喜说:“已经拿了三奶奶的方子去捡药了,奴婢回去就看着她们熬煮药汤!”
宁如兰点点头:“让大奶奶放心歇着,府里事务有我顾着!”
翠喜行了礼,告辞出来,趁着夜色又去了一趟西侧院,找到林妈妈,交待了几句,才回往清华院。
腊月二十八早上,天刚蒙蒙亮,清华院里走出来三个丫头,一路留意周遭动静,快步往西侧院去,林婆子当值,放了她们出平巷,平巷侧门的余老头开门候着,一俟她们出去便将门关上,没事人一般走回旁边门房,继续睡大觉。
侧门外边的后街,早有一辆马车等着,林阿茂捺起车帘子,让三个姑娘上了车,放下车帘,自己也上去坐稳了,一甩长鞭,马车辚辚离去。
车厢里,媚娘看着翠喜和翠思,皱眉说:“不然以后你们不要跟着我出来了吧,我有面具,你们没有,万一让候府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翠喜将肩上的布包拉过来,笑着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另置几身衣裳,不同于候府里的样式,再往脸上多搓点胭脂,或是点上几颗恙,便变个人了——瞧瞧,我带了眉笔胭脂香粉什么的呢!”
媚娘看着她们化妆,一个的脸红成猴儿屁股,一个额头下巴甚至眼角都长了恙,笑死了:
“不行不行!这样儿太丑了,快擦了罢!不管啦,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万一给人看见,只死不承认就是!”
她说着解下双垂髻,翠思掌着镜子,翠喜重给她梳了个端雅秀气的堆云髻,环上珠翠,插了掐金丝孔雀绿宝石钗钿,另换一件粉紫软缎绣小团花絮丝中长棉袍,披上樱桃色滚兔毛边蜀锦斗蓬,伶俐的小丫头转眼变成端庄的闺秀。
翠喜端详着媚娘,忽然说道:“怎的都忘了?可以戴面纱啊!”
翠思说:“没见过冬天戴面纱的,春天夏天才戴!”
“我们管什么时候?想戴便戴!”
翠喜说,媚娘笑着点头:“没错,需要戴便戴,不必理会别人的想法。你们自己准备,各人身上都带有银子,要什么行头,什么衣裳,尽管去买齐全,日后你们时常出府,都用得着!”
不一时到了仙客来后院,守门的邹老头儿拦了一拦,说道:“是要住店呢还是吃饭?住店车马往左边停,吃饭往右边!”
林阿茂说:“你这老头,我换身衣裳你就不认得了?我要天字第一号车位!”
邹老头儿眨眨眼再看看林阿茂,忙躬身说道:“老头儿眼花看不清,该打,该打!原来是小老哥,可是小东家到了?”
“正是!”
邹老头儿便引了马车往院里驶去,媚娘奇怪地问道:“怎么成小东家了?”
翠喜笑:“陆掌柜的跟下边的人一说新东家还姓岑,原是岑大爷族人,您年纪青青,这邹老头儿早年就在仙客来做事,算是仙客来元老,倚老卖老,可不就将您唤做小东家了!”
翠思说:“等我下去说他几句!”
媚娘制止道:“对老人要尊重!仙客来做到今日这般,有他们一份功劳。你们也看过名单册子,这里边的人员除了生病老迈退离,基本上没有大变动,岑大爷和先前的老掌柜很聪明,选人用人上有一套,但最重要的是能善待人。我与陆掌柜谈过话,他多少禀承了老掌柜的一些思路和方法,很适合仙客来的发展,你们要用心看着学着。”
说着话,马车已停下,邹老头早让扫院子的小伙计去报了陆掌柜,陆祥丰走出后院,站在马车旁边恭候主仆三人下车。
施礼毕,陆祥丰将媚娘引进一道门,眼前是一条粉饰一新的通道,十几二十步路程,便到一架核桃木做成的楼梯,楼梯窄小,却稳固牢靠,毫无逼仄陡直之感,柔弱女子行走十分方便,可见岑贵泉当时做这个藏娇的地方时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陆祥丰说:“姑娘的房间已重新装修整理好,从万福绣庄订了整套窗纱帐幔和床榻用品,姑娘看看是否合意?若不好,可以再换。”
媚娘说:“干净舒适便好。我也只来坐一会,多则半天,又不久住,不须太讲究。”
看过休息间,陆祥丰眼光还算可以,绣品选得很合几个人的心意,陆祥丰见媚娘只是四下里走走,并未有坐下歇息的打算,便说道:
“辰时过后,仙客来前楼便会有人客前来饮早茶,用早点,厨房早备好各种各样美味点心,姑娘来得早,想是未用早饭,待我让人送些上来,还是……”
媚娘说:“你跟我说说这几日店里的情况,等会我自己下去用早点,还用原来那个雅间。”
陆祥丰应了声“是”,出门从随身小伙计?”
陆祥丰红了脸,低头道:“姑娘拿我说笑呢!”
媚娘难得看见害羞的男人,禁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干,明年你要是娶媳妇,咱们仙客来包办喜宴,免费的哦!还有,这几日为办酒席,你们都辛苦了,那伤马好生养护着,刘大让他歇着吧,循例给医药费。仙客来从上到下,发额外赏银。过年的利是封,让帐房准备好,比往年惯例多封一倍!就说姑娘柔弱,不比岑大爷在时能干会谋算,往后得多承各位大力支撑。一会就让翠喜和翠思代我送到每人手上,早些送出,让他们早做过年的准备。”
陆祥丰忙躬身道:“姑娘仁慈亲善,体恤下人,我一并代替下边人,多谢姑娘了!”
第七十二章 寻找
又商谈了几件事,媚娘觉着饿了,要下去用早点,陆祥丰便收了帐册,引她主仆三人下楼,一路往前边酒楼来,上到二楼,媚娘惯用的雅间却被告知有人占了,陆祥丰正要发话,媚娘摆,我记住了,自会料理得!”
张靖云和灵虚子正待要返身回仙客来,左边街面上走来三五个衣饰庄重华贵、气度昂然的中年男人,挺胸跨步,很快便走到仙客来门口,张靖云眼角扫视了一下,轻声对灵虚子道:
“走罢,这早点没法再吃了!”
二人刚迈了两步,便被那些人中其中一个喝住:“站着!”
张靖云顿住脚,转过身来,像才发现似的,略略俯身朝那几人施礼:“原来是几位前辈大人,失敬失敬!”
张舞阳摆出一副严父面孔,指指近旁一位蓄垂着两绺美须儒将模样的男子说:
“这是我旧日袍泽,南防指挥使曾健予曾叔父,刚回京两日,你来认识认识!”
张靖云恭敬地对曾健予作了个揖:“得见尊颜,小辈幸甚!”
曾健予微笑着点点头:“果然不是虚传,大公子这份绝佳的人品长相,与乃父少年时竟是分毫无差!”
旁边的灵虚子听了这话,低下头去,怕让人看见脸上不经意流露的笑意。
张靖云最恼的,就是人家说他长得像张舞阳,恨不得毁了那张脸,时常戴着个面具,最近才被皇上强迫以真面目示人。
果然没听见张靖云吭气,灵虚子想想总不好让张舞阳在同僚面前太丢份,便抬头笑着对那几人作揖:
“在下夏学渊,是张公子好友,见过张伯父和几位大人!几位大人这是去仙客来饮茶罢?在下与张公子还有要事去办,不能久留作陪,还请恕罪!大人们请!”
他侧身让着张舞阳几人,往仙客来大门引了几步,张舞阳满意地拍拍灵虚子的肩:
“好侄儿!你与靖云多年好友,情同,不然就回去继续饮茶吃早点,我还没吃饱呢。”
张靖云看了他一眼:“你这人,跟他有什么好客气的?”
灵虚子说:“他到底是你父亲,你若不念父子情,为何他一喊停你就走不了?”
张靖云冷笑:“父子情?我恨不能割肉剐骨还他,与他两清了!”
灵虚子叹道:“论起来,我与你差不多,十八岁之前认都不认得父亲,心里就没有那个人。师父时常带我云游,也放我自己四处去走,父亲年年翻山越岭来探看,年年见不着,师父只不让告知于我。但最终还是让他遇见了我,崎险山路上,父亲并不问我是谁,紧紧抓住我,满是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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