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后宫






    进入房间,蓝翎早已经被人取下来,躺在床上,那面色几乎看不出来一点上吊的痕迹,依然吹弹可破,仿佛只是睡着了,宁广穿着白色得衣服坐在床前,头紧紧得埋在膝盖之上,我走过去,绕过宁广,坐在蓝翎得身边,这才赫然看到蓝翎脖子上的紫色得痕迹,心中一阵悲痛,我颤抖着手去试蓝翎得鼻息,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那温暖的气息传过来。这才猛然缩回手,嚎啕哭起来。

    宁广忽然抬起头,看到我,眼神中有着深沉得悲痛,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眼神中没有了那因蓝翎出现而闪烁得微弱光芒!

    我呻吟了一声,抱住宁广,明白这个世界强压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悲伤太多太多,也许刚才他和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我知道宁广,如果可以,他宁愿包容蓝翎和那个来历不明得孩子。

    宁广隐忍得哭,我得心痛到了极点,猛然站起来,走到屋外:是谁?谁害了蓝翎,是谁?

    那几个妻妾有些瑟缩,我揪起其中一个,厉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豆儿忙过来拉我:娘娘小心身子,娘娘小心!

    我向后踉跄了一下,无法忍住那汹涌而来得伤痛。宁广在屋里剧烈得咳嗽,我忙走进去。宁广抬头暗淡得苦笑:我终于辜负了她!

    我硬是忍住悲伤,看定宁广,说道:我不信蓝翎会自杀,定是你的这班妻妾搞鬼,我要你尽快查出来!还有,今天蓝翎回来和你说了什么?

    宁广哑着嗓子说:她怀孕了!

    你都说什么了?

    宁广微微笑了一下,看向我,说道:我能说什么?我说堕了吧!

    然后就和蓝翎吵起来?

    宁广笑笑:我的妻妾只要有怀孕者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堕胎,这么年来我一直维持着不能生育得谎言,即便是蓝翎也不能例外。

    我惊讶得张大眼睛,宁广站起来抱住蓝翎得身体,苦笑开来。

    当时,蓝翎听到这句话,简直无法相信得看向宁广,问道: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管,我要生下来,你爱要不要。

    宁广只好说:我是不能生育得!

    蓝翎大怒:你什么意思?这个孩子就是你得,你怎么可能无法生育,你怀疑我?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偷人,这个孩子是野种!

    宁广按住蓝翎得肩膀,无奈的说:我的妻妾凡有怀孕者都是堕胎,你也不例外!

    蓝翎惊讶:为什么?你知道太后有多希望你能有子嗣吗?

    宁广忙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太后和皇上知道了吗?

    蓝翎道:只有德妃,淑妃知道?怎么?你怕太后和皇上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有孩子呢?我不要堕胎,我要留下他,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决定他得命运!

    宁广苦笑:如果你怀孕的消息传了出去,面对咱们得就是满门抄斩,你明白吗?÷

    为什么?

    宁广闭上眼睛,不无满足的说:我早就立下誓言,为了保住婉莹的名节,今生都维持着不能生育的说法,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帮上了婉莹的转世,亲口告诉皇上当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蓝翎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广,那满足的表情刺痛了她,她哀嚎了一声:你到现在还在想她?还要我做牺牲品?不,我明白了,我从来都是替代品,对不对?宁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蓝翎抓住宁广的衣领,剧烈地摇晃,宁广缓缓睁开眼睛,捧住蓝翎的脸庞说:我怜惜你,但是,你必须堕胎,不仅仅为了婉莹,还为了咱们族中众人!

    蓝翎挣脱开来:放屁,都是放屁,是你为了维护你自己的爱情,却拿我们所有人来陪葬,宁广,我不要你怜惜我,我只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个念头也好?你回答我,哪怕只有一丁点!

    宁广眼角分明有泪,她抱住蓝翎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蓝翎终于崩溃了,眼泪顿时汹涌着流出来,她推开宁广,仿佛全身的力气的消失了,只伸手指着门,低声的说:我不要看见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宁广想要安慰蓝翎一下,却被她冷漠的眼神所震慑,一时间实在找不出话来,只好退出去,蓝翎随后就把门紧紧的锁住了―――――

    我看着宁广,无法相信他竟然为我牺牲和付出了这么多!我低声道:后来呢,她就自尽了?不是那群女人所作所为,是她自己绝望了?

    我抚摸着蓝翎的脸庞,泪水不断的模糊视线,我用力眨眼睛,想要把蓝翎看个清楚,你看,她依然这样美丽,这样有活力,可是她却承受了怎么样的绝望?怎样的心灰意冷?才会终于拿定主意,了断了自己?

    这样做是对宁广的恨,想要他永远内疚永远记住他欠她的,还是真的无法让自己再去追求这场永远不会有结果,也从来没有开始过的爱情?

    我终于明白了蓝翎在梦里的那段话,她只是看开了一切,真的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对不对?

    我抱住蓝翎,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愧疚!

    宁广的眼泪也汹涌而出,后悔莫及的感慨:我又一次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女人,我为什么到现在才觉悟!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无法丢下那个誓言,也必须把谎言维持下去!

    他伸手抚摸蓝翎的脸庞,后又把手放在那依然扁平的肚子上,久久的凝视着,我亦闭上眼睛,豆儿在门外不时的询问一声:娘娘,你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也不回答,豆儿有些焦急,只好让太医随时候在门外。

    我和宁广一左一右的看着蓝翎,我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只不停的想着那个梦,想着蓝领穿着那西藏的衣服,笑吟吟的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的因都是姐姐――

    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深深的痛恨。

    宫里宁远不放心,又差太监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豆儿在屋外回:一切都还好,不知道太后是否知道了这件事情,德妃娘娘提醒皇上多多留意,老人家的身子可经不起悲伤!

    太监道:皇上方才已经让淑妃娘娘去陪太后了,皇上吩咐,要你们好生照看德妃娘娘,不能有一点差池,那冰块奴才已经带过来,豆儿姐姐只管安排吧!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宁广依然没有要着装上朝的意思,豆儿和那太监商量:现在这情况,劳烦公公和皇上求个情,就说王爷今个身体抱恙,无法上朝了!

    那公公只说:奴才只管传话,其他的奴才可作不了主!

    豆儿忙说:皇上对咱们德妃娘娘的情意,你还没看出来?只要你为咱们娘娘效力,以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那公公笑道:奴才自当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只是皇上的喜怒哀乐可不是咱们奴才能控制的了的,奴才尽力而为吧!

    豆儿又塞给他一锭银子,那奴才才退下。

    王爷的贴身小厮在外面低声说:爷,咱们把王妃的芳体冷住吧,太阳快要升起了。

    宁广这才动了动,暗哑的声音说:去把东院的地下室放慢冰块,我要带着咱们的王妃去那里休息,她最怕热了,咱们要让她睡的安稳些,谁也不许大声说话,千万不要惊动她,咱们就等着她睡饱了自己醒来!

    我看向宁广,外面那小厮也有些为难,豆儿忙说: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咱们快去把冰块布置一下。

    宁广抱起蓝翎,迎着东方微露的第一丝曙光,将她抱到庭院里,缓缓的走向东院,路途中路过回廊,花园,宁广都会说: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呆的地方,要不要醒来坐下呆一会,我今天不去上朝,也没有国事要处理,可以陪你哟!

    又说:你便重了,我都抱不动你了,不要装睡了,快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吃烤鸭,吃好多好多的好东西好不好?我只陪着你!

    我跟在宁广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是爱蓝翎的,只可惜发现的太晚了,可实际上就算早发现了,蓝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是不能生下来的,以蓝翎那种追求完美的性格又怎能接受这样的事?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无奈的结局,谁也无法改变,谁也逃不掉!宁广继续喃喃着,一路说到东院,又抱着蓝翎进入那散发着冷气的地窖,里面常年的潮气和方才放进去的冰块的低温混合在一起,让人不禁瑟缩,豆儿阻止我道:娘娘,不要进去,太伤身体了!

    我摇头,硬是跟了进去,豆儿放心不下,也跟上来,地窖里冷气袭人,宁广抱着蓝翎坐在刚刚移进来的大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蓝翎的脸庞,那小厮提醒道:爷,咱们把王妃放下,出去吧!这里太凉,爷的身体受不了!

    宁广也不出声!豆儿忙说:去拿些棉被来,给王爷和娘娘披上。

    那小厮忙跑出去,抱来好多厚棉被,把宁广层层叠叠的裹起来,宁广却把身上的杯子撕扯下来盖在蓝翎身上,说道:王妃冷了,你瞧她的手冻得冰凉,咱们给王妃盖上,王妃才能睡得安稳。

    一阵阵凉气从脚下钻进来,我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便陷入黑暗之中!

    
 


梦回后宫 独霸后宫卷 第一百零五章 东窗事发
章节字数:5416 更新时间:08…09…19 23:23
    似有一团白雾萦绕在缥缈的山水之间,随着一道阳光的照射,那团白雾渐渐散去,显露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画卷,那潺潺的流水丁冬作响,偶有小鱼在泉水中的鹅卵石方便嬉戏,吐着水泡,忽又摆尾,换个方向继续玩耍。

    泉水边上成群的牛羊悠闲的甩着尾巴,啃食嫩绿的青草,洁白的羊群之中站立着一位女子,穿着无袖藏袍,里面衬有用蓝、绿、紫、青、黄、米等竖立色块依次组成五彩色带的衬衣,衬衣翻领在外,衣袖要长于胳膊一至二倍,迎风飞舞、舒展飘逸,潇洒自如;头上戴着一顶金宝顶帽,全是用金丝或银丝绣织图案,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耳穿大环,手腕金银,顶戴珠链,尤其是在腰间,配着一把镶满宝石的腰刀,越发显得女子英气逼人,那女子一手遮在眉宇之上,另一只手拿着细细的羊鞭,一双明眸遥远的看着天际。

    忽然那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接近的声响,忽然回头,头上的珠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面孔也渐渐清晰了,蓝翎欢快的笑着说:我等了好久,姐姐总算来了!

    她伸手把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编成细细的小麻花辫子的头发,又向远方看去,笑说:瞧!我的家乡多美啊!蓝蓝的天,洁白的云,宽阔的草原和自由自在的生活。

    画面忽然一转,仿佛是为了比较一般,蓝翎告别蛮荒和粗糙,穿着中原薄薄的丝绸服饰,挽着高高地飞云髻,插着雍容华贵的绒花和凤凰吐珠金钗,坐在王爷府那只能看到一方天空的深宅大院里,靠着栏杆幽幽的看着天空,一个不留神,手中那绣着一朵兰花的手帕便被风吹到半空中,手帕随风翻转,天气变化万千,转而乌云密布,细细密密的雨珠撒落下来,打来回廊栏杆之外的芭蕉叶和盛开的娇艳花朵之上,蓝翎惊动了一下,回头看到我,久久的凝视才微露笑意,淡淡的小酒窝浮现在脸颊上,她说:姐姐,你看这雨,怎么下得这么缠绵?

    我一直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响。世界忽然变得模糊,所有蓝翎的影子都在我的脑海里旋转:

    盛宴之上大胆说出真爱时的兴奋目光和镇定自若的表情;

    被宁广带进宫嫁给皇上时的绝望悲伤眼神,那红艳的嘴唇轻易就说出:要我嫁给你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要你杀了他!那纤细的胳膊愤然指向跪在地上的宁广;

    身为皇上所宠爱的辽妃,随意责罚其他妃嫔,一桶颜料泼到徐充容身上,又让德婉在棱角分明的砂石之上罚规;

    摇身变成蓝翎之后承欢太后膝下,却在无人之时独自一人坐在畅音湖畔,欲言又止的说:宁广他——

    在诗画社里笑逐颜开的作出那“大叶,大花,大湖,小蝌蚪!”的经典诗词和那首意味深长的“蓝天,白云,崇山峻岭,绿林茸茸,牛羊肥壮,细柳拂风,草原绵绵与天齐,雄鹰展翅傲长空,牧童吹笛背篓,老汉捋胡憨笑,烟袋朝天,笑唱一曲信天游!”

    以及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兴奋,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的模样。

    所有的蓝翎交织在一起,每一个都是那么真实深刻,那样逼真,她们占满了我的脑袋,让我头痛欲裂,

    忽然又是一阵舒适,仿佛整个人躺在温暖的水中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蓝翎笑吟吟地从一束光线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