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作者:龙筱雨(晋江vip2012-07-23完结-女强文)





,杀麻木了,还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方才觉得是真的活着。
  他靠在木桶边缘,闭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耳旁却突然的响起了一阵阵操练的喊杀声,他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睁开眼睛,“来人……”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惊觉自己所处已不是那灰色的大帐,一时觉得好笑,又滑了下去。
  
  门外,他方才的呼声喊来了下人,几对脚步声渐近,墨鸾赶在她们未推门进入前道:“不用进来。”丫鬟只得隔着门板怯怯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他只简单说了句“无事”门外便再无了动静,该是在门口静静候着。再回神,他就想起了赵铭月,那个两年以来他唯一能听得到的女声,她的声音里可从来没有怯意。不知这些日子她又是怎样,留给她的那块玉又会不会被她一怒之下给顺手砸了。该是不敢的吧?恩,肯定不敢!
  




☆、太子

  当早已“流放”陌北的北萧王身着朝服英姿不凡的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满朝文武皆是哗然。
  众人没几个想得明白为何当初被圣上决绝送走的三皇子如今还有翻身余地,而皇帝似乎对此改变不觉丝毫异常,面对百官的窃窃私语不作任何理会,一切好似北萧王从未离开,期间有本奏事与北国疆域有关,皇帝甚至直接就其中问题当着百官询问了北萧王的意见,待其作答之后,更是点头符合其中办法。
  
  墨鸾也对突如其来的改变颇为不解,退朝时,诸位大人一拥而上将他围在当中一个劲关心道喜。墨鸾自知要论周旋如何也不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只带笑清冷作答。
  “刚回来……”
  “劳大人关心,一切安好。”
  “多谢,墨鸾回京不过小事,岂敢铺张。”
  “大人有心了……”
  好一阵寒暄,真假情意自在其中,墨鸾只觉这些人笑得甚是辛苦。
  
  “三弟,何时回来的?怎也不知会一声。”太子也始终未走,此时一发言,那围住墨鸾的官员们即刻礼让开来,待他走到近前,墨鸾施了一礼,“皇兄。”
  太子墨言,今年二十满五,乃当今皇后嫡出。治宏十一年高祖驾崩,贤王墨哲正即位,遂立贤王妃为后,嫡长子墨言为太子。二十五载,从嫡子到太子,无时无刻不被人捧于手心。民间素有长幼之分,而于他们却只有尊贵之嫌,故,自小,同辈间凡事都得先以太子为重,又因皇后宠溺过度,久而久之,难免恃宠而骄,自命不凡。
  “你我兄弟,何须多礼。”尚还留在原地的十几名老臣见此情景全都有所领悟,均告退了去。
  
  太子背手站着,笑道:“走吧,三弟,你我兄弟也是二年未见了吧?”
  墨鸾做了个请,两人一道走出朝堂,“恩,快有两年了。”
  “何时回来的?”
  “昨日刚到。”
  “可面见过父皇了?”说这话时他语气柔和,真真一副兄长关怀的语气,只不过墨鸾可不敢如此想。
  “昨日刚到便先去向父皇问安了。”
  太子放慢了脚步,仰头叹了口气,“想必三弟也是知道了,父皇终日操劳,龙体微恙。”
  “父皇真龙护体,定不会有事。”
  “话是如此,可……”他没再说下去,转而道:“三弟这次回来了便不走了吧?”
  “一切听父皇的意思吧,如今习惯了,陌北也似我另一个家,如若可以,继续镇守我也甘之如饴。”
  太子当他这是同自己面上表决心,不免露出丝冷笑,心想他这话说得也太无法令人信服,那北疆苦寒之地,多少人避而不及,他堂堂王爷却还想去,这不是成心当他太子无脑吗?
  心底有了不快,面上却依旧和善,反问道:“哦?听三弟的意思,倒是觉得陌北比这京师还要好些了?”
  
  墨鸾道:“自然是不能和京师同日而语,可那陌北却也有它的好。大将军不也一待便是半辈子……”他突然转过来看向太子,“皇兄,朝中诸多事宜举国上下全靠父皇,而今父皇体弱,墨鸾如能相帮定当竭力而为。”话及此,太子顿时脸色一暗,正欲发作,却听他又道:“无奈兄弟不才,无那治国之术,一切唯有大哥多多分担。此次回来乃是父皇怜我在那吃苦,外加母妃记挂,这才有幸回京,不知何时将再别。”
  一番话毕,太子眉头尽舒,“三弟这是说得哪里话,这二年大哥知你吃了不少苦,赵将军也未曾给予多少庇护,靠着自己当上这帐前先锋已是不易,此次若非急赶回京,那封赏加官的准奏定能到你手上。此事三弟还不知吧?封的是游击将军。瞧这说的是什么,区区一个从五品下的官而已。”
  
  墨鸾无声笑笑,二人对话你来我往间风起云涌,只不过一个欲息事一个却依旧一味强压。
  “多谢大哥告知,看来,我是更该早些回去了。”
  太子朗声笑道:“三弟说的哪里话,既然回京自然是多待一段时日,陪陪父皇也陪陪姚贵妃。见过你二哥了吗?”
  “未曾。”
  太子点点头,“这几日他都未上朝,说是病了。”
  “病了?”
  “是啊,谁知道是如何了。这武陵王啊心思多着呢。”说着,二人已行至五行门,太子储宫需往东,同玉翎宫并非一个方向。正当拜别,太子突然道:“三弟今年有十七了吧?”
  “正是。”
  “也是该婚配的年纪了,不知这王妃可有了人选?”
  墨鸾没想到会突然提及这个,毫无准备,脑里却已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人身影,不由得脸上微红。
  太子看在眼里,了然道:“无妨,正好趁着此次回来,大哥向父皇奏明替你选位可心的王妃。”
  “此般小事不劳大哥费心。”
  “诶,这怎能是小事,孤在三弟这个年纪,云儿都快出世了。”
  “两个侄儿可让大哥省心些了?”他有意岔开。
  太子笑着摇头:“那两个孩子要是能让我省心倒是好了,越大越顽劣。他们也是老念叨你,过一久有空了记得来看看他们。”
  “一定。”
  
  *
  
  一晃,回京已数日,天边的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
  黑鸾下朝回来刚换了朝服,姚贵妃的紧箍咒便又催了来。
  
  “让你去见一见你父皇怎么就那么难?”
  “父皇并未召见我,去了做什么,反倒有碍他休息。”
  “那太子、武陵王去就不碍了?连墨晟都去得,你如何去不得?本宫不管,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趁现在把握好了机会,你是想再回那陌北不成?”
  他试探着问道:“若是再回去了如何?”
  姚贵妃急得跺脚,“你若再回了那鬼地方,本宫便去死。你到底去是不去?”
  这下再不敢推脱,“去,这便去。”
  
  结果到了尚阳宫才得知皇后娘娘正陪着皇帝在御苑赏花,正要打道回府就见吴公公迈着碎步迎面匆匆走来。
  到了近前不待墨鸾反应就听他捏着宦官独有的嗓音气喘吁吁道:“岔道了岔道了……王爷真是和皇上心有灵犀了,皇上刚让老奴去请,您就来了。请吧王爷,可不敢让皇上久候了。”
  墨鸾疑道:“可皇后娘娘正陪父皇在御苑赏花啊?”
  吴公公不解,招来一人,问清之后也面露难色,“还劳王爷在此等上片刻,老奴进去回一声。”过了好一会吴公公才又回来,说皇上让他去御苑。
  
  跟着吴公公一路前行,不多时,前方葱郁之处鸟语轻啼花香扑面。
  再往里便见身着明黄衣袍的墨哲正由皇后亲挽着胳膊于花丛中细赏,吴公公上前禀报,待二人转身,墨鸾便跪拜下去:“儿臣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墨哲正抬了一下手,“平身。”
  皇后微笑道:“两年未见,北萧王已长成大人了。”
  “谢娘娘关怀。”
  
  墨哲正这时指了前方一朵开得娇艳的花,道:“今夏的花开得不错,皇后、鸾儿,你们看。”
  “是开得挺好,不过北萧王怕是觉得平凡无奇,毕竟姚贵妃爱花,玉翎宫可是比这御苑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皇后娘娘过誉了,玉翊宫自然是无法同御苑相比。”
  皇后等了片刻,见他没了下文,似乎有些不甚满意。想她每年在御苑倾注下不少心力,到头来却总是让低自己一等的姚贵妃一个小小玉翎宫给比下去,她心里颇为不甘。也曾不止一次向皇帝提过欲将玉翎宫的花匠换至御苑,可都被回绝了,只说那是姚贵妃当年亲选自娘家带进宫的,换了不妥。年年下来,那玉翎宫总像根毒刺插在她心头,近年姚贵妃失宠才总算令她舒服了些。可今日一见这突然回京的北萧王,忆起最近有关他的各种不寻常,皇后觉得自己心头那根刺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皇后又重拾笑容,“北萧王也倒是忙啊!回来那么久也不来你来拜见一下父皇,反要请了才来。”
  墨鸾颔首,“是儿臣不周,还望父皇、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还欲开口,就听身旁的皇帝咳了一声眉心微蹙,她这才怏怏然将视线转往他处。
  “鸾儿,今日找你为的是吏部尚书赵颖永的事。”
  一听与赵家有关,墨鸾顿时竖起了耳朵,神经也崩了起来,拱手道:“父皇明示。”
  “赵颖永之妻柳氏因本家是非牵连遭歹人恐吓,近日来将军府不甚太平,赵尚书也由此多日未上早朝。赵家乃大瑞功勋,大将军镇守边关无法触及,朕不能坐视不管寒了将心。你跟随将军两年征战也算其亲兵,又身为北萧王,此事便交给你来办。”
  
  如此说完皇后立马接了过去,“此事臣妾也听说了一二,这北萧王刚回京,诸事或有不利,不如交由太子来办,定不负圣望。”
  墨哲正却不疾不徐,“太子有太子的事,难道朕的安排皇后觉得不妥?”
  “臣妾不敢,是臣妾多言了。”多年下来,她深知此刻皇帝已是怒意上来,不敢再有造次。
  墨哲正不予理会,直接看着墨鸾道:“赵将军也自陌北派了人回京,按日子,今日便到,午后你便出宫吧,未免出入宫中繁琐,这段日子都可留在将军府。朕调一队御林军随你同去,听你差遣。”
  “儿臣遵命!”
  




☆、祸端

  赵颖永之妻柳晓筠所出身的江南柳家乃中原一带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柳家风雨屹立上百年,改朝换代仍不倒除了其当初在墨家打天下时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外,其本身的能力也不可小觑。近年来柳家在当家人柳清章的执掌下渐渐自武林淡出而将家族重心转往从商,可即便如此,柳家威名在外上门拜师求教的仍不在少数。面对众多上门拜师者,尽数拒之门外又有失常理,柳清章便定下规矩,凡有意拜入柳门者,综其身体心智,二十取其一,所留之人试练三月,三月后通过者才可正式成为柳门弟子。结果如此重重关卡下来,非但未起阻挠效用,反更使得上门拜师者越发络绎不绝,众人只觉能进柳门便是身在人上的象征。
  万万没想到,树大招风,竟为此给柳家招来了祸端。
  
  “两个月前正是三月试练期的考核,当日胜出的有十五人,可其中一个因出招过于残戾,柳家几位长辈师父执意不收。此人不答应,提出要求不收可以,但必须以柳家独门剑法心诀作为出尔反尔的补偿。岳丈当其笑话一般,不予搭理,此人离开前便丢下了狠话,说定要柳家付出代价。”将军府内,赵颖永携妻于正厅与墨鸾一见,并将事情原委同他道来。“当初柳家并未对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此人逞口舌之能,却没想到他还真就暗里做起了手脚。先是柳家运往塞外的货物莫名遗失,而后府内一夜之间被毒死数条护院犬,紧接着门下一弟子半夜险些被人割断喉咙,幸得当时一长老夜里如厕途经发现方才出手致其未能成功。”
  墨鸾听了敛眉道:“如何确定此事便是出自那人之手?”
  
  赵颖永品貌非凡在京中早已人尽皆知,都说其样貌不输给女子,可轮廓分明英气十足丝毫不带任何女子的阴柔气息。虽从文,浑身却依旧散发着源自于赵家人的英武气概。
  “那人每次犯下这些都要在一旁醒目处留下这个。”赵颖永将一张明显被捏皱后又抹平的长形纸条递给了他。墨鸾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猩红的字体写着:无信必有失,心诀易宁日。
  赵颖永握了握身旁妻子的手,无声安慰,“数日前,拙荆被发现昏迷在后院内,手中正握着这张字条。”
  墨鸾朝柳晓筠微微颔首,“夫人受惊了。”
  
  她有些艰难的回以一笑,似是如今谈起仍心有余悸。不等墨鸾细问,赵颖永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二人对视一眼,她点了一下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