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番外 作者:梨花浅白(小说阅读网vip2012-3-28完结)
“我天生神力,不怕吃苦。”
他说了这一句,得了管家的赏识,直接去见了靖南王,从此,大兴的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叫孟夕晨的将军,一路护着靖南王登上皇位,夺了天下,又一路南征北战,开阔了大兴的疆土,得来了这八方来朝的盛世。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知道,六哥的眸子里多了那一抹寡淡的身影,他不多言,不爱笑,却心思缜密,手段狠毒。他要的,六哥舍了命也会给,他不要的,六哥会挡在他前面为他除去。
别人都说孟夕晨战无不胜,谁会知晓,那是因为,他的身边还有夜瑾。
可惜,孟夕晨的眼睛里,却从来都没有他的身影,他想着的,望着的,都是那个掌权天下的圣上,六哥一路望着他的背影,终于等来了他的放弃,孰料想,却出了这样的差错。
若是等不到孟夕晨,六哥会疯了吧?
亦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快马跟上,不敢多想。
辽北分舵,其实是个医馆,夜瑾的师傅家乡盛产药材,所谓的海上帝国,其实多数还是靠着药材赚取的钱财,副业才是造船,客栈这一类的生意,若说夜瑾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用十步一店五步一馆来形容夜瑾现在所做的生意是刚刚好,这也就是为何夜瑾要孟夕晨每到一处都要传来消息的原因。
不管孟夕晨在哪,只要是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夜瑾也就能很快收到他的消息,这么多年,夜瑾也是一直依靠这个才能在孟夕晨出现危险的时候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
门口早有人接应,见夜瑾下马,赶紧迎了上去。
“现在情况如何?”
夜瑾见来人就问,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这个辽北分舵的主事,赵兴。
“回爷的话,冯邢尧的尸首已经在鲜卑族的外围曝晒了好几日,孟将军的刀也跟着放在城楼上,过往的人都会看上几眼,这两天冯邢尧的尸首才被安置,将军的刀就一直悬挂着,说是等大兴的皇帝了瞧瞧。孟将军被万箭穿心,尸首已经面目全非,属下在乱坟岗找过,没有爷所说的那样的人。”
“尸首?面目全非?谁告你夕晨死了?谁让你去乱坟岗找人的?你敢诅咒她?”
夜瑾的脸色忽的变冷,这每一个字都戳中他的心窝,让夜瑾瞬间就想杀人。亦轩赶紧将人拦住,不然,夜瑾真的可能会杀了赵兴。
“六哥,大家都是在帮你。没找到就是还活着,比没去找的好啊?“
夜瑾一下如同泄了气一般,伸手抚着跪在地上的赵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一声谢,转身进了大门。
那背影,是众人从未见过的落寞。
”十爷,那孟将军是?“
赵兴斗胆相问,对这个孟夕晨大家都知道他是大兴的将军,却谁都不知道跟夜瑾有什么关系,竟然动用了这么大力气来寻找。
“是六嫂,若是这次她真有意外,你们大概也就没有六哥了。”
众人听见答案,皆是一惊。亦轩苦笑了一下,望着夜瑾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若孟夕晨死,夜瑾绝对会随他而去,碧落黄泉,他都会随她,从十六岁那年,他的命就是孟夕晨的,她生,他生,她死,他亡。
她若安在,那一切都是晴天。
×
夜色初降,夜瑾未做一刻停留,跨马就朝着鲜卑族的城门而去。
城门上,把守的官兵并不多,那把天命被立在城楼上,有三人看守,夜瑾飞身上去,未等那一众人等喊出声音,就已经将人打到,抬手将天命取走,有转身下来。跨马而去。
回到分舵,众人皆已睡下。
夜瑾回房,望着天命独自发呆,七年前初见之时,孟夕晨就是用这把刀斩下了那首领的脑颅,自此,两个人才真正算是认识。
刀身还是乌青的,多日未曾有人用过,这刀身上竟然落了厚厚的灰尘,孟夕晨爱惜这刀比自己命更甚,今日,却是见刀不见人。
夜瑾拿着袖子轻轻的擦拭,这是孟夕晨最长做的事情,夜瑾的动作格外的轻柔,就好似在对待情人一般,手指轻轻的划过刀刃,一道细长的血口子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刀身上的乌青瞬间消失,周身慢慢恢复到血红色,猛进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静静的望着,就好象还是孟夕晨在握着这把刀一样,就好象,多少次,她的笑脸印在这刀身上一样。
刀身?
夜瑾突然回眸,将刀身细细的擦拭,顿时笑了。
孟夕晨,孟夕晨,你这该死的孟夕晨,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之前从不肯跟他说一声,为什么这等生死的大事,都不肯留封书信给他?若是他没有赶来,若是他没有去夺来天命,没有醒刀,她岂不是白白枉死?
傻子,傻子……
笑着笑着,泪水竟然从眸子中掉落,孟夕晨,总是不肯求救的孟夕晨,竟然也知道,最后,还是要他救她。
刀身上只有短短四个字,耶律,救我。
墨汁是夜瑾送的千年墨,遇水不化,这刀身发乌,平时自然是看不到,若这天命变成红色,却可以将字看的一清二楚。
孟夕晨聪明,料到了所有的想法。
夜瑾拿出药粉,将千年墨的字迹全部抹去,命人将刀子送回远处,自己起身往耶律部走!
风流大小姐
生死一线【6】
辽北耶律部族此刻全然不知道孟夕晨的事情,只知道耶律拓和耶律萧两兄弟最近都鲜少见人,手下的大臣虽然你多有怨言却谁都不敢说话。
王城内,大夫来去匆匆的换了好几个,众人只当是将士们在捉拿孟夕晨的时候受了伤,谁也不曾在意。
捉拿孟夕晨的功劳全部归在了鲜卑族,当时射杀孟夕晨的是鲜卑族的族长卡萨,一箭毙命,谁都没敢多言。
自然那天命也归到了鲜卑族的名下,一场战乱,他们耶律族几乎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平白损失了上千员的将士。
其他的族类应该也是这般的心理,不服却又不得不服。
软踏上,孟夕晨禁闭着的双眼,眉头轻蹙,身上的衣物已近换洗过,可鲜血还是渗透了里衣,斑斑的血迹印成了一朵朵妖冶花朵。
“怎么样?”
耶律拓的手心全是汗,昏迷到今天已经八天了,却丝毫都没见好转,她只是皱着眉头,哪怕是昏迷中都不曾喊过一声痛。
谁能想到现在看着完好的人,在八天前真的被射了几箭,每一箭都避开了心窝,却箭箭都射穿了身体。耶律拓承认,那一刻,他也几乎以为孟夕晨死定了,七部的兵马撤回,等到事先安排好的人将孟夕晨抬回来的时候,他也以为,这个人死定了。满身的鲜血已经看不出来他原本的摸样,身上的箭已经被折断,却谁也拔出来。
耶律拓几乎将整个耶律族的大夫都找来了,拔了箭,上了药,所有人也劝他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谁也没想到,她能抗的过这么多天,耶律拓感觉的到,每一天,她的生命都在流失,续命的药吃了不少,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现在连唇色都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这步棋,是她自己的安排的,也是她自己要求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的,不许耶律拓插手,是真的要死一次,耶律拓揪心,却不能不答应。
她说,涅槃才能重生。
孟夕晨真的死了,死了千千万万个辽北将士的面前,现在,应该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孟夕晨被冯邢尧所杀。
只期望,事情真的能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她还有重生的机会。
耶律拓握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像是她的生命已经耗尽一般,这一刻,他竟然已经不再担心耶律的将来,只求眼前的这个人能醒过来。
软榻边上的大夫摇了摇头。
“回天乏术。此时这样也只是延缓她的死亡罢了,最多,要不了三日,”
这回答,也算是在耶律拓的意料之中,毕竟伤的那么重。说这话的他也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下去吧!”
大夫告退,耶律拓疲惫的瘫坐在孟夕晨的身边,瞧着她紧皱着的眉头,手,轻触她的眉心。
“你可知道,你们的皇上已经过来了?你等的是他吗?〃
耶律拓给孟夕晨换的是辽北的女装,她不丑,只是常年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容貌,而她自己又刻意的掩饰罢了。
想起当日看见孟夕晨被清洗过后的样子,他竟然楞了半晌。下人说,他是刻意在脸上涂的黑粉,遮盖了她不少的容貌。此时洗干净了,竟然异常的清秀。她的脸上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温柔。
”若你真的去了,我就立你为妃,可好?“
耶律拓低下身子,想要亲吻孟夕晨的额头,却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社么牵扯住了,回头,就见那俊美的男子如同夺命阎罗一般,手中的金线拉着自己的腰带,他用力扯了一下,耶律拓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夜瑾,手中的金线将耶律拓捆上,丢掷一旁,冷然的忘了他一眼,不在理他。
夜瑾几乎不敢去看孟夕晨,她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他未曾离得这么远过,也未曾见过他身着女装。
“你给她换的衣服?”
夜瑾不扭头,只是皱眉。
“下人换的。”
耶律拓赶忙开口解释,看夜瑾的样子,估计稍不注意,他的命都可能会丢了。
“爷,找到了吗?”
门外,站的清一色是青帝的人,一色的青衣,外围竟然是一地的耶律族的士兵。
“通知十爷过来。快点。“
夜瑾交代完了,这才坐到了孟夕晨的身边,伸手握着她的脉象,见她紧握着拳头不肯放松,想要摊开她的手。
“掰不开的。”
耶律拓也试过,从见到孟夕晨的时候开始,他就握着拳头,怎么掰都掰不开。
“来人,把这人给我丢出去。”
话音未落,门外闯进来了三人,拖着耶律拓就下去了。
空气一下安静了,静的几乎听见了孟夕晨微弱的呼吸,夜瑾轻吻她唇,看不见的时候担心他有意外,可见到了,心却更疼。
“夕晨,我来了。”
紧贴着她的耳边,呢喃着这一句,夜瑾清楚的看见孟夕晨的眼角流出了眼泪,拳头突然送来,当的一声,那一块白皙的小玉鼠落到了地上。
夜瑾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伸手捡起地上的玉鼠,他属鼠,再过两个月就是他的生辰。
“命都没了,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大手,紧握着孟夕晨粗糙的小手,暗自发誓,这一世,再不许她碰兵器,她的命,从此刻开始,就只能是他的。
”六哥……“
亦轩在门外轻呼了一声,推门进来,看见床上的女人,先是一愣,随即才意识到这就是孟夕晨,赶忙将怀中的药拿出来。
”你替我看着,我助她散药。“
这是夜瑾师傅特制的无机丹,是续命疗伤的极品,只是吃了之后需要运功吸收,孟夕晨的内力本就不如夜瑾,现在更是不可能自己疗伤。
风流大小姐
逆天改命【1】
”命人将千年雪莲炖了,小火,两个时辰。快去。“
亦轩点头,出门去了。
夜瑾将孟夕晨上衣解开,伤口已经包扎,却还是看得出,满身都是伤。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你这是站着给人当靶子了吧?〃
夜瑾嘲笑她,却笑的异常心酸。
孟夕晨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若是他这边稍微出了一点差池,她这条命还找谁要?傻子……
夜瑾将内力灌彻到手心,附上她的手心,暖流从孟夕晨的手掌上一路往上游走,孟夕晨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热,模模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最后换来了孟夕晨一抹苍白的浅笑。
她知道,她等来了……
时间如沙漏般缓缓消逝,夜瑾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孟夕晨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两个时辰悄然而逝,亦轩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门内无人应声。
一把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让他赶忙回头。
夜瑾躺在床榻的外面,一手揽着孟夕晨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孟夕晨的被子只搭在胸口,香肩露在外面,两个人或许是因为累极了,睡的十分安稳。
夜瑾好似听见什么声音,悠悠的转醒,见到是亦轩,匆忙将孟夕晨的被子拉到脖子下面。
亦轩将手上的药刚在床头边,开口问到:”需要通知师傅准备婚宴吗?“
夜瑾笑了起来,拍拍亦轩的肩膀,不说话,亦轩跟着笑,一个月零八天,这是夜瑾第一次笑的这么真心。
亦轩悄然退了出去,他知道,天晴了。
*
孟夕晨并未醒来,一直处与似睡非睡之间,但是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眉头从那一日松开之后,就再也未曾皱过。
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