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我飞花携满袖a_派派小说





  花满袖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继承了父亲时时可以笑得阳光灿烂的皮相。忆琴灵动的眼睛里映着花满袖俊逸脱俗的倒影,这同样是源自于他的母亲的皮相不知道为他争取到多少有利的条件。
  忆琴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但他的母亲很有名气。如果时间向前追述20年,天下没有听说过一笑倾国的冷非月名声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那个笑容绝艳邪魅的女人那个曾经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让江湖失色的女人,那个即使是自己父亲那样的人也要从心底尊重的女人。
  “恨我?”花满袖突然问,神色很是凝重。
  忆琴微笑着,站得离花满袖很远:“……你说呢,花公子?或者,你比较喜欢我叫你……蝴蝶公子?”
  “我最喜欢你叫我……茗。”花满袖不知怎么地一下蹿到忆琴的背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忆琴的耳边,让忆琴不自觉地想避开,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别开头,花满袖已经一把扣住忆琴的下巴,然后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很轻,很淡,羽毛一样拂过,但是,那确实是一个吻。
  忆琴全身僵硬了。花满袖笑着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被什么抵住了,眼角扫过,发现那是一只翠绿色的簪子,很朴素的玉簪,就是忆琴一直以来都用来固定头发的那支。忆琴的长发失去了发簪微微飞扬。
  “修罗碧玉簪……连这个都拿出来对付我了”花满袖摇摇头,苦笑着说,然后慢慢地覆住忆琴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然后拿下那支簪子,亲手为忆琴固定在了发髻上“看,只有把这个戴在头上,才是一对啊。”花满袖笑着,乌亮的长发上同样的位置果然也有一支同样款式的玉簪。
  “下一次,它就会插在你的胸口了。”忆琴冷笑着说
  花满袖仰天哈哈大笑,也不管他现在还是在南阳王府里:“没有特别一点的?每一个被我抛弃的女子都是和你一样的反应,说一样的话,抱着一样的想法呢。我的小蝴蝶,你真让我失望。”
  “不一样”忆琴吹了吹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带笑,眼神高傲“她们只会想想而已,而我,可是会付诸行动的。”
  花满袖含笑看着忆琴又退开了几步,柔声问:“这倒是我的小蝴蝶的风格,只是……我担心这南阳王府的世子这朵花太香,我的小蝴蝶会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忆琴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和花满袖谈论玄靖,那样对玄靖太危险,于是她默默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欲走,突然又停下回头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和传言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以色侍人?”
  花满袖笑得艳艳的,声音带着难以抵挡的诱惑:“你说呢?你的阿茗会为了他的目的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不知道。”忆琴背对着他,但是没有走。
  “那么,我也不知道”他笑得有几分邪气“去问你的阿茗吧,我是花满袖。”
  “那么,花公子又何必在意忆琴是否眷念世子这朵香花呢?”忆琴笑眯眯地倒打一耙。
  “共我飞花携满袖,小蝴蝶,你记着这首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忆琴含笑的眼睛里直接映出了花满袖温良皮相下的狗皮倒灶,她亲亲热热地挽起花满袖的胳膊,宛如一对推心置腹的密友:“是啊,共我飞花携满袖,花满袖这样的名字不是也别有韵味?”花满袖脸上笑着,心中暗暗叫苦。
  他愿意到王府来,多半是为了看看忆琴,这个他儿时的玩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恨自己当年不辞而别。
  现在,他看到了。他曾经的小蝴蝶过得很好,而且还和世子打得一片火热,一切都很好,只要没有看见自己。
  “小蝴蝶……”花满袖艳艳地笑了笑“不考虑再给我一个机会?”
  忆琴没有再说什么,她对花满袖意味深长地一笑,径自转身离开。
  “顺便说一下,我不是蝴蝶公子,你大概恨错人了。”
  忆琴的身子微微一怔,但是没有停下来,依旧快步离开。
  花满袖看着忆琴离去的背影,用手指轻轻摩挲自己形状完美的下巴,嘴角,是一抹玩味的笑意。而后,端起桌面上的茶杯,细细地啜饮了一口,茶已经冷了,有些苦涩。
  过去忆琴没有明白为什么冷非月明明还活着,却要把花满袖送到阁里来。也没有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叔叔对他那么好他还是要选择离开。
  那时她还小,于是天天站在最高的山上,痴痴地等他回来兑现他的诺言,一等,就是五年。
  再怎么幼稚,经过五年的历练也成熟了;再怎么痴情,五年里他从来没有间断过的桃花史也足够让她想起他所有的缺点,毛病,恶习而后把这个家伙打入心里的十八层地狱。
  忆琴抱着花满袖换下来的红色外套,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一股甜香扑面而来。
  梦蝶轩的味道,忆琴弯起嘴角笑了,玄靖,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味道吧?
  无论你是不是蝴蝶公子,你都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的,阿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BUG修文下~~


  明争暗斗几时休
  接替了胭脂的任务代为照顾花满袖的饮食起居之后,忆琴发现自己的人生悲催了不止一点。花满袖长袖善舞在女人面前游刃有余,这暂住这王府还没有几天,王府里的上到郡主下至丫头都已经如同遇见磁铁的小铁屑开始围绕着花满袖团团转。
  不比世子刚直不阿,花满袖容貌昳丽,言语风趣,加之才艺超群对女子那更是温柔体贴,面对花满袖关切的目光,心再硬的姑娘都会脸红。
  等玄靖发现自己无意间把一匹狼引进到王府之后,他已经在王府里的群众基础已经根深蒂固,并且呈现出一种大火燎原的趋势开始从年轻的女性向中年甚至老年妇女蔓延。
  当然,王府里也有不为所动的女子,比如忆琴,比如翠玉。
  翠玉青绿色的劲装同周围的树荫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是绝对不能从中找到她的。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枝上,狭长的眼中透出冰冷的光。不远处的花园里,是冲破了男子不入后院的规矩正在与王府的郡主们谈笑的花满袖以及背后面带微笑却眼神哀怨的忆琴。
  大部分女子看花满袖,不是含情脉脉就是怒火中烧,能用这样冰冷眼神看他的,只有翠玉。
  翠玉之前见过花满袖,当然就算没有,她也不会对花满袖的面容有太多的感觉。在她看来,美丑蚩妍皆是皮下白骨,等别人拿刀砍你的时候,是不会关心你漂不漂亮的。
  那时候翠玉还只是阁里的杀手里排位靠后的一个小字辈。而他,那时名义上是阁里的人质但是却和忆琴一样的待遇。翠玉至今都没有明白为什么阁主要对一个人质这么好,要教他组织里最上层的武功,教他琴棋书画,教他诗词歌赋,等他学会一切拍拍屁股走人了,阁主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随他。
  更让翠玉疑惑的是,忆琴,当然那时候她还没有学会耍心机没有学会皮笑肉不笑,还只是一个小丫头,竟然会为了这个家伙天天在山顶上苦等。那时候忆琴还没有黏着她,她每天练功结束后总是看见忆琴瘦瘦小小的身影立在山顶的大风中,很是凄凉。
  这个花满袖,那是大家叫他阿茗,从他离开阁里,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有停过。总是围绕着他的桃花,囊括世家姝丽,皇家名媛,武林侠女,妓院头牌,小家碧玉。他追的,他甩的,爱他的,恨他的,林林种种加起来多大近千。
  翠玉完全理解为什么忆琴一直不愿意和自己提阿茗,因为很有可能忆琴第一次被人甩就是被这位修炼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阿茗第一个甩掉的女子。这也许是他一生醉卧红尘的光辉起点,值得记录里程碑的一个。
  虽然之前没有留意过花满袖,由于他留下的不良记录,让翠玉先入为主地把花满袖所有优点自动列为缺点,缺点变为十恶不赦的大过。
  小花园里,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人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的花满袖还在继续周旋于两个郡主之间。
  他不着痕迹地拾起玄兰的手,微笑着说:“兰儿,兰儿,我听说今日世子请来了一个杂耍团,要在王妃生辰时和我一起献艺呢,你现在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挡他这样叠声叫自己的名字,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连冰雪都会融化。除了翠玉将之定义为奸笑以外其他人都认为能够看到花满袖笑,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南阳王世子只有一个外号——‘圣人’,而花满袖有很多外号:‘玉面情杀’,‘薄情郎君’,‘负心公子’,‘多情浪子’等等等等不可胜数。世子玄靖很可能不知道花满袖其人,但他更可能这些外号都听过。
  不过翠玉认为最适合花满袖的外号应该是她自己起的‘含笑半步癫’,意为,只要他含笑走不出半步,所有看得见他的女人都要癫掉。
  王府的大郡主玄梅和小郡主玄兰个个浓妆艳抹倒把原来挺漂亮的一张脸蛋涂地看不出来了。
  “哎哟哟,我该不会看花眼了吧?”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翠玉看去却是玄梅的胞妹玄兰娇娇痴痴拉着花满袖的手,引起了姐姐的不满:“妹妹,你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
  听上去就一股酸味,再看玄兰和玄梅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可见共同的敌人胭脂走了,两个人的战线破裂,于是各自展开手段来吸引这位花大公子。
  翠玉不禁叹气。这花满袖也真是的,含笑看着两位郡主为他争风吃醋。果然是当过‘头牌’的人,红得很。翠玉擅自认为这是花满袖的恶劣本质,其实,她并不知道花满袖在这方面,其实是有老师的。
  他的启蒙老师是他的母亲,那位20年前名动天下的‘玉面修罗’——冷非月,如果见过非月的人一定会说,他笑起来骗人的时候就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他的第二个老师是翠玉一直默默崇拜的副阁主,退隐江湖多年名声依旧对啼哭的孩子有震慑作用的‘飘香公子’——封君兰。打死翠玉她也不会愿意相信花满袖这一身的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的吸引女子的本事全是来自于这位精通经史子集,才艺无双的副阁主。当然,当初封君兰传授阿茗这些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去勾搭女子。
  他的第三个老师是翠玉压根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一直戴着面具的阁主‘邪帝’——夜罗绝。忆琴的亲生父亲,天下都以为这位作恶多端的邪教头头早就在几十年前死了,可惜大家总是忘记了祸害遗千年的古训。要是翠玉知道她的偶像阁主年轻的时候的外号就是那个无数武林人士恨之入骨的‘多情公子’的时候,绝对会和忆琴抱头痛哭。她绝对想不到她的阁主曾经骗过的女人和花满袖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尤其是他那张虽然不及花满袖绝世的但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皮相和伪善的作为,让即使知道他的恶名,甚至被他欺骗过的男男女女还是愿意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被他骗。
  自然,有了这样三位老师,花满袖绝对有资本倚红偎翠。当然,这些,翠玉都不知道,忆琴也没有和她提过。
  “妹妹你光天化日之下和花公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没有……”玄兰小心翼翼地看了姐姐一眼,想松开花满袖的手,可是又舍不得。
  “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妹妹吗!”玄梅见玄兰竟然还把着花满袖不放,心里更是不高兴了。这个妹妹何尝这样忤逆过自己啊。
  翠玉恨恨地拗断了手边的树枝,这个祸害!
  突然,一道比两位郡主还要痴情的视线扫向下面的三个人。翠玉不禁一寒,回头看时,发现对面的屋顶上也隐藏一个人,要不是她的衣服实在太抢眼,她可能也不会注意。
  那是昨天被花满袖请回去的侍女胭脂!
  忆琴看见花满袖有些不喜欢看见女人的争吵而两位郡主又有越吵越凶的趋势,心里高兴,脸上慢慢的就有了笑容。但是花满袖精明的眼神微微一扫,就注意到了忆琴来不及隐藏起来的幸灾乐祸,于是挑了挑眉,丢下两个郡主转身对忆琴说:
  “你一直站着也辛苦,来,不如一起坐下吧。”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忆琴的胳膊,微微用力,忆琴一个重心不稳就被花满袖拉到了他的腿上。
  这是一个两位郡主窥视已久的位置,明争暗斗许久而不得,现在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捷足先登了,大有一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感觉,立刻怒火就从对方的身上转移到了忆琴的身上。
  忆琴怨恨地看了一眼把无辜的字迹引入战火之中的某人,暗暗握紧了拳头,乘着自己慌乱地从花满袖的身上爬起来的空当儿,狠狠地,不着痕迹地在他的腿上掐了一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