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小娘子+番外 作者:煮个梨(晋江vip2013-08-06完结,古代版先婚后爱)





  她哆嗦着将布袋打开,可惜刚刚已经被他给揉得不成样子,弱弱地问道:“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秦肃天摇摇头已是大步迈开:“我只知捉贼要拿赃,你再这么站下去侍卫马上绕回来——”
  “对对对,赶紧走!”薛缈缈连忙低头推着他离开。
  一路尴尬,心里一直嘀咕着该如何开口道个歉呢,良久她才拐弯抹角地引出话头:“宋姑娘模样生得挺好……”
  秦肃天一下僵住,停下脚步转过头,她不提还好,一提就都是泪啊!好端端的砸脑袋上个媳妇还不要不成!谁说他要娶妻了?!模样好又管屁用?她模样不更好?可架不住他谁也不想娶啊!
  薛缈缈见他一脸铁青,不好意思地揪着手指头吞吐道:“你懂的……”懂个毛啊懂!
  “哼。”他甩开步子想赶紧远离她,其实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再踱来这凉亭呢。
  二人拐到一暗处,忽听前面一阵争吵,凑近一看原来是宋恩玥正在跟她爹对抗。
  “我不管!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啊哦……
  薛缈缈偷偷瞄向秦肃天,奇怪这人的表情为何如此轻松?不会觉得脸上挂不住么?
  “皇上圣口一开岂能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宋骁厉声道。
  “刚爹为何莫不作声?为何!哪怕替女儿争取一下啊!爹明知道女儿——”
  “你给我死了那条心!就算没有皇上谕旨我也不会同意你嫁给那个人!”
  “好,爹非要女儿死了才罢休是吧?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宋恩玥这姑娘硬气的很,竟敢跟她爹如此说话,不愧是武将之女,气成那样也不哭闹,只恶狠狠瞪着她爹。
  薛缈缈听了小声幽幽地说了句:“貌似某人不愿意娶,人家还不愿嫁呢……不过若是我我也不嫁你。”
  秦肃天冷瞟她一眼,她吐吐舌道:“有了心上人,谁愿嫁给陌生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郎无情妾无意正合他秦肃天的意,可是碰上这种事还真是……尴尬又心堵。
  忽然间薛缈缈惊叫一声,忙拍着秦肃天的肩膀:“她她……她真是死都不愿意嫁你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宋参领面前已没了人,再看他惊慌的样子才发现宋恩玥那姑娘竟是一头扎进了湖里。
  秦肃天二话没说飞过去也跳进水中,不一会儿拎着宋恩玥浮出水面。
  宋参领极为尴尬地看着秦肃天不知如何是好,宋恩玥还是别扭着不肯服软,挣开了秦肃天的手冷哼一声:“走开!”
  秦肃天哪受过这气啊,脸上各种挂不住,当即就甩脸子了,拎起落汤鸡似的宋恩玥就给拎出了好远。
  薛缈缈在暗处看着二人走远,鼻腔里鄙夷地发出一声响:“切,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会儿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管他呢,说来说去那都是人家的事,回家!
  *****
  京城这地方虽大,八卦却传得飞快。这几日城中有件大事炸开了锅,传说皇太后寿宴那日皇上赐婚的十对新人黄了一对,为啥黄?因为准新娘子死了,怪可惜了儿的,红事没办变白事。 
  薛缈缈听到传言时正在屋里跟她的爱宠大黄一起嗑瓜子,当即就奔到街上去打听,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还真应了她心中所想,宋恩玥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薛缈缈脑子里嗡嗡直响,虽说秦肃天和宋恩玥二人哪个都跟她没多大关系,但还是……心里堵堵后背凉凉的。不行!她得去问清楚!
  打听到秦府的方向,就这么不请自来了。
  秦肃天正没事儿人似的在屋里看书,薛缈缈被下人带了进来,一进门慌忙闭门,然后小心翼翼又带着火气地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把她杀了?!”
  秦肃天不说话,丝毫不想理眼前这疯子,以为杀人那么轻巧吗。
  “你、那就是你没看好她!那天你明明都看到她跳湖了,知道她有轻生的念想就该对她寸步不离才对!你当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啊!现在竟然害得她……那是条人命啊!”
  薛缈缈劈头盖脸痛斥一番,秦肃天冷冷地抬眼:“请问你哪位?”
  “什……什吗?!”
  “我是说,这些事与你何干?”声音淡漠又冷静,就好像他是个外人一样。
  薛缈缈简直受不了眼前这冷血动物了,一股热血飙升体内:“你怎能如此冷漠?谁要嫁你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你你就等着被砍头吧!你们可是皇上赐婚,现在因为你的疏忽导致未过门的娘子死了,我看你怎么收场!还秦肃天呢,我看你……禽兽不如!”
  这姑娘真有意思,都不认识人家,跑到人家家里莫名其妙发一通火,真是弄得秦肃天哭笑不得,心说她肝火这么旺,难道葵水还没完?
  薛缈缈气呼呼地走了,秦肃天发愣了半天,这丫头倒是提醒他想起件正事。
  于是唤来自己心腹阿威附耳一语:“可都办妥了?”
  “少爷请放心。”
  “干净利落?”
  “绝无人知。”
  “嗯,备马车,去宋参领家。”
  “是。”

  

3、再赐

  护国参领之女亡故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愣是烦扰了他数日,本想着替太后多做些好事积福呢,没想却招来了晦气,十对黄了一对,就不十全十美了。且此事不论对宋家还是秦家来说无疑都是巨大的打击,皇上担心的是这会不会影响他们继续为朝廷卖命的热血之心啊。
  于是这几日茶余饭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才能解决到两家满意?
  探子来报说是前日宋参领家宋恩玥的闺房失了场大火,疑似夜里忘了灭油灯,又搁得离帐幔太近。发现时宋恩玥的尸首已被烧得认不出人样,同此遭遇的还有贴身丫鬟一枚,验过并无蹊跷。
  皇上听了这才露出丝伤痛之意,当即决定将宋恩玥破格以郡主待遇厚葬,也算够意思了。
  至于秦家怎么安抚么……九王爷尉迟浔先前来献过计,话里话外都在怂恿他将秦家与薛家联姻,道是民家就当与民家配,硬要官民一家亲早晚是要出悲剧的。
  开始皇上也怀疑这不会是什么阴谋吧,不然何事能劳烦一向不问世事的九王爷如此浪费口舌劝说这区区小事一桩?后考虑到九王爷这人闲散好乐,又素来与秦肃天交好,便想着兴许纯粹是一番好意罢。
  思前想后他也觉得,毁了人家一门亲事当再补一门最好不过,那日见薛义居之子年纪轻轻出类拔萃,之女也称得上是端庄贤淑绝世佳人,这样一户人家倒是不会失礼于秦家。于是特命人下正式诏书将薛义居之女赐婚于秦肃天,并于这月初七完婚,好一去之前的晦气。
  到此为止竟没人发现漏洞,直到薛家接到诏书送走了宫里的人才开始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大夫人先开了口:“这诏书里……说的是咱家哪个闺女啊……”
  薛老爷闷声不吭,心想这阵子沾上皇家的事就没一件顺的,赐婚这殊荣不要也罢,似福却是祸啊!
  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大女儿薛槿嫣年岁比秦肃天大,怕会惹秦家不满,所以不宜婚配。二女儿薛槿婵不巧昨日染了风寒,眼看后日便是初七,怕是不宜婚嫁。
  薛义居将目光投向小女儿薛缈缈身上时,急得她一下从椅子上跳起:“不成!不成不成!我可不嫁那禽兽!”
  “还不都是你闯下的祸!”
  “关我什么事?我不管!不带爹这样欺负人的!”
  “难不成你想爹抗旨?”
  “那、那缈缈暴露了女儿身还算欺君呢!”
  呼,老爹终于静下来了,这回算说到点子上了。
  最终是薛义居左右为难,手握诏书静静回了书房。
  是夜,薛缈缈睡得迷迷糊糊间听有人在床边说话,睁眼一看吓一跳,大姐薛槿嫣正在床头看着她。
  “姐姐……”她一轱辘爬起来,点起案几的油灯。“姐姐这么晚还不睡,找缈缈何事?”
  “嘘……”薛槿嫣比划了个轻声的手势。 
  薛缈缈揉揉脑袋打个哈欠听大姐继续说着:“秦家这亲……非得缈缈去结不可。”
  “为啥?!”缈缈一下精神了。
  大姐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事到如今,姐姐也只好坦言相告……姐姐其实已珠胎暗结——”
  “怎么会……”薛缈缈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大姐干了如此出格的事,大姐还未成亲啊!
  还没来的及消化,紧接着就是更劲爆的:“槿婵她也其实并未感染风寒,而是前日不小心烫伤了皮肤伤口感染,就在胸口处,挺是显眼的一大片。唉,现在提起便掉眼泪呢,说要是嫁了人可出丑了就不想活了……”
  “这……”薛缈缈靠在床头发愣:“怎么会这样……”
  “所以,当是两位姐姐求你,嫁到秦家吧。”
  “缈缈真心不愿……”
  “听姐姐话,但凡秦家差了丝毫,姐姐就是掉脑袋也要顶上,这不是考虑着是个顶好的归宿,那日也见了那公子,委实不错。”
  薛缈缈一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是这样一来皇上早晚会发现缈缈是女儿身,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难道你觉得大姐二姐这样嫁过去不算欺君么?三者取最轻,跟姐姐们比你那都算小事……”
  “我……”
  “乖,姐姐给你买糖吃。”
  薛缈缈急的都快掉眼泪了,好像这么一想确实都算欺君哦,三姐妹随便哪个嫁了都够他们全家站好死一排的。
  她呆呆地走到案几前倒了杯凉茶大口大口灌着,猛灌了一会儿对大姐说:“……要糖葫芦。”
  薛槿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疼又开怀地笑着:“好,给你开个糖葫芦铺。”
  *****
  初七这天,坐进大红轿子里的人到底还是薛缈缈。
  临出娘家门时哭得梨花带雨,伏在爹肩膀上怎么都不肯上轿,末了还是被大哥拎了下来,心疼地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便回来告诉大哥,大哥绝不手软。快去吧,误了吉时不好。”
  这一句话说得薛缈缈更是心酸,在盖头下面偷偷哭了一路,直到轿子落地心里才咯噔一下,很是有种死期到了的感觉。
  被蒙着头扯着走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要听着周围人欢天喜地地吆喝,那么喜庆的唢呐鞭炮声听到薛缈缈耳朵里无一不是一种摧残,她甚至是在灵魂脱壳的状态下听到的那声调高嗓尖带着回声的“一拜高堂”,然后想哭都来不及了。
  凤冠霞帔旁是身着玄瑞礼服的那个霸气少年,一张脸仍是分外俊朗,不过比平日多了些红润,星般的眸子瞄到盖头下一双揪着的小手时,不禁嘴上一勾,那笑容挂在脸上很是让人捉摸不透,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安心了。
  风风火火仪式闭,新娘子被送回房。薛缈缈坐在床边静静听着外头的喧闹,就好像这根本不是她的婚礼似的。据说是那禽兽要在外头应酬一天宾客,天黑才会进来掀她的盖头,她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真希望他永远不要进来。
  薛缈缈从未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熬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她上手一摸发现兜里有惊喜,拿出来一看竟是两串冰糖葫芦,瞬间眼泪汪汪的,大姐真是疼她。刚要剥开糖纸吃了,听见吱呀一声门响,吓得她赶紧又塞回去。
  脚步不缓不急越靠越近,薛缈缈的小心脏跟着扑通扑通跳,直到透过盖头下面那有限的视野看到一双男式锦靴,她才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不自觉向后靠了靠。
  房内就只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了,那人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
  少顷,薛缈缈紧攥的小手被强行掰开,一团东西被塞了进来,纤长的指尖触碰到她手掌的时候害她身子一抖,居然听到一声轻笑。然后颤悠悠摊开掌心一看,桂花糕?面前这人是他吗,难不成是怕她肚子饿所以给她送吃的来了?
  趁她失神这会儿,那只手徘徊在盖头底端作撩开状,却只在露出她那樱红小口时便又放了下。看得出新郎有些急切了,可到底还是没失礼,脚步在床边踱了踱,转身走了。
  不知又在床边呆坐了几个时辰,屋内再有响动时,薛缈缈才真的怕了起来。怕是应酬了大半天的秦肃天回来了,她还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要让她知道那是墙根蹲了一溜闹洞房看笑话的人,她估计会羞得钻地缝了。
  听得出来这次进来后他脚步很急,闭了门三两步便走到了床边,只是后来一直立在床边喘气,一股子酒气扑鼻芳香醉人。也不知他是在怕什么,双手僵在薛缈缈的盖头上迟迟不肯掀开。急得缈缈推开他摸索着走到一边,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手被他从后面拉住,紧跟着身子转了半个圈,小脸贴在他胸口处停下。盖头被猛地掀开,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人没错,心却还是慌乱得不成样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