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小娘子+番外 作者:煮个梨(晋江vip2013-08-06完结,古代版先婚后爱)





  才回到甲板的何维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有点不妥,他好像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而且,缈缈刚唤他作什么?维煜?秦肃天看着自家小娘子跟别的男人亲密无间地抱着酒坛子有说有笑进了船舱,心里甭提多火了,这会儿谁要惹他他都能把谁杀了!心想薛缈缈你等着,等着月黑风高时,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13、初吻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放火和苟且。
  三坛子酒下肚薛缈缈已醉意颇深,只因何维煜不胜酒力方才没饮多少,那些酒几乎全叫她一个人给喝了。
  姑娘喝的个醉醺醺回到自己的舱房,看准片空地便倒了下去。这货船的舱房到底不如客船,毫无装饰可言,舱内简陋的只得一张大床极为显眼,然她却还是没找准地方,倒偏了。倒下时额头还磕向了一旁的床角,现在整个人只半个脑袋担在床边上,其余身子一律贴着地,呼呼睡得像个醉猫,额角一抹红,破了个口子竟都没给她疼醒。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进来,她翻了个身咂咂嘴:“好酒!闷葫芦快喝……喝……喝完了好好睡一觉……”这丫头都睡着了还劝酒,就像刚才那样,人家何维煜怕喝醉了难受,她不停地劝说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这话叫别人听了却觉不堪入耳啊,尤其现在站在门口的秦某人。那进来的人不是旁的,正是秦肃天,夜闯姑娘家寝房这种事何维煜干不出来,别的船员也没那个胆子,但可别忘了这船上百十号男人,就他这么一个能进来,而且还是天经地义想干嘛就能干嘛的。
  秦肃天憋着一肚子火要找薛缈缈好好发泄发泄,他盯着床脚那一滩烂泥恨得牙痒痒,一瘸一拐地移过去,疼得额头冒了一层汗。他的腿离好还远着呢,今儿个出门实在逼不得已,这不是赶着亲自押送江南那批货么,除了食盐他还自掏腰包运了三百石大米,这救灾食粮马虎不得。
  何家到底是放行了,可秦肃天生怕有蹊跷,于是才跟来看看。想必就是连何维煜也没想到他爹能如此痛快,所以才如此失算吧,本是“私奔”却冤家路窄正撞枪口上,这会儿会不会睡都睡不踏实呢。
  秦肃天将拐杖收好放去一边,靠在墙上低头愤愤看着薛缈缈,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只有睡着了才恬静可爱,醒着就知道跟他炸毛置气,好像自从嫁过来就没怎么给过他好脸子看,今天竟还当着众人面叫他下不来台。哼,这就是他的好娘子,瞧瞧她哪里像为人妇的样了!
  手不自觉地摸上她的脸,不禁拧起了眉头,她额角怎么破了?血都凝成了朱红色,八成什么时候摔的都不知道,还真是个马虎蛋。不过想想她以后都不是他的了,就算破相又如何?反正遭殃的是那姓何的,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秦肃天盯着薛缈缈那弹指可破一如白瓷的脸蛋瞧了会儿,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认真地观察她的五官。眉眼清清亮亮的,精致的小鼻嵌得恰到好处,嘴瓣小巧像个樱桃,呼吸还间带着一丝芳香酒气,直叫他热了半个身子。直到回过神来发现她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他才又起了怒意。方才在甲板上见她也是如是装扮,心想好啊还真是私奔是吧,还梳成姑娘家发式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得一把将她抱起撂到床上,体内燃着一股不明之火烧得正旺,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解气!可纵使心里是这么想,无意间惊到了她似的,她扭着身子动弹了一下便吓得他赶紧松了手,说到底还是不敢吧,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顾虑,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啊。
  兴许是觉得还未两情相悦吧,秦肃天总觉得她更像是个摆设,是冤家,方才也只是气糊涂了才会一时冲动。他火辣辣的眼神落在她全身每一寸,良久终于平息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她枕边,是那枚象牙梳,如今已经被他亲手修的看上去完好无损。
  有些事情只好忍着怒意不再去纠结,她愿意走,愿意跟那姓何的过,便随她吧,反正彼此也不咋欣赏,强扭的瓜不甜,硬要凑到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么。现在唯一替她庆幸的是,她至今仍是个黄花闺女,何维煜再大度再喜欢她也不见得能接受二手货,所以他庆幸的是有那么几次,他都忍住了。
  *****
  这苟且不成,放火倒是真有人干。
  半夜船上存盐的货舱无缘无故起了火,大火遇着木头船身燃得飞快,也不晓得是不是哪个人晚上烤鱼时没做好绝缘留了隐患引发灾难。
  熊熊大火已经窜向客舱,秦肃天是生生被烟给熏醒的,醒来只愣了一下,便匆忙下地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薛缈缈那臭丫头,总觉得阿威他们身手好,应该顾得好自己,可那丫头应该还醉着。他干脆把拐杖都丢开,咬牙忍痛跑过去,那劈啪吱呀的除了是烧断木材的声音,还有他腿骨重新断裂而发出的声响。
  再看见那丫头时,她已是伏在何维煜肩头了,秦肃天一刻也未迟疑,凌厉的眸子只瞪了何维煜一眼他便泄了气。顺势将她抢过来扛在肩头,秦肃天临出门时很不情愿地对何维煜说:“枕边,你们的定情信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何维煜先是一愣然后跑过去看,等看到自己娘亲留给他那唯一遗物静静躺在缈缈枕边时,心里说不上的复杂。
  目前情况十分危急,货船被烧了大半,即使大面积的火已被熄灭,但目测还是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沉船。船上已有不少人跳进了水里,秦肃天站在岸边难以抉择。他的腿本就没好,想必这下一弄更是伤坏了筋骨,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八成死路一条,薛缈缈还沉醉不醒,他只好希望救援船能够快点到了。
  经过一番折腾薛缈缈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倒在禽兽怀里,想也没想就大叫着给了他两巴,嘴里的“混蛋禽兽”还没喊出口,秦肃天便将目光移去了她身后何维煜的脸上。可恶!为何每次都要在外人面前出丑!
  看着何维煜一脸怜惜想要上前要人的架势,秦肃天脑子一热臂一使力,薛缈缈整个腰身软着送向他面前,下一秒他便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她的小舌上。她此时已是呆傻了,万没想到禽兽竟会这么对她啊……
  他因带着气儿,所以吻得并不痴醉,那带有霸占性的吻如一头猛虎侵略着他人的地盘,还要时不时略带挑衅地看一眼旁边的掠夺者,然后嘴角一勾继续蚕食。
  就在何维煜回过神来正想要做下一步动作时,秦肃天低头快速观察了下水势与水流方向,然后冷不防揽着薛缈缈的腰纵身一跃便入了水中。
  湍急的水流裹上全身,腿上的伤口进了水立刻钻心的疼,由于刚才顾着救那丫头在船上背着她跑来跑去,现在伤透了筋骨整个一动弹不得,秦肃天这才清醒过来,这是找死的节奏啊!脑袋被驴踢了吗!
  他边游边试着抻了抻那条伤腿,心想他秦肃天才不会死在这水里,只是突然好怕会连累了那丫头……不过,那丫头呢?!

  

14、失忆

  时值深秋,河水冰凉刺骨,再加上腿部有伤,秦肃天身子险些撑不住,一阵阵寒意从后脊梁骨窜到全身,很快冻得面目惨白无血色,嘴唇也紫了起来,远远望去活像个死人。好在这一带水湍而浅,整条运河平均水深二至三米,越南下才越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八米,目前这里秦肃天踩着水勉强露耳,所以还不至于太险。
  只是心里有点悔啊,他貌似已经看见救援船了……
  四下看了看仍是找不到薛缈缈的影子,身子已经被迫冲出很远,迟迟不见那丫头冒脑袋,秦肃天心里有点怕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兴许走运抓着谁的腿获救了吧,只要坚持到救援船靠近她便没事了。而不像他失去了一条腿的动力,现在身体有些失控,河水卷着他不停下沉。
  腿伤痛苦难耐,体温逐渐下降,他努力保持口鼻在水面以上大力呼吸,可不一会儿便耗尽了体力,意识也愈发模糊起来。
  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感觉残了的那条腿被谁猛拽一下,紧接着浑身一阵剧烈疼痛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不知道多少日后,秦肃天费力地半睁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屋外是呼呼的风声,屋内阴沉沉的也没个窗子,分不清昼夜。
  由于之前高烧不断一直昏迷,现在即使是醒来也觉浑身无力,他试着抬了抬身子,无果,倒是带着伤口处一动,疼得浑身一个激灵。他卯足了劲猛地起身,头一阵晕眩。看到右腿上糊着一层草药,好奇地掀开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那草药下面竟是血肉模糊溃烂不堪,他的腿……想必是之前泡在水里太久导致伤口发炎长脓,只希望别是废了就好。
  正欲下床活动活动筋骨,门外进来一人端着个碗,见他醒了赶紧将药碗放下:“相公你可算醒了。”姑娘语气娇羞,说罢脸还一红,将身子微侧。
  “相公?”还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巧有艳遇之类的桥段,谁承想这个“艳遇”还真是奇特……秦肃天眨眨眼睛,一时还未能消化这一切。眼前这美貌小媳妇儿倒还真是他娘子薛缈缈没错儿,只不过他不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
  且不说她怎么也会在这,他纠结的是,她为何性情大变如此娇滴滴喊他作相公了?还有,她脸红又是怎么个意思?想想之前发生的事,他才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缠绵激烈的吻?
  秦肃天惊讶的语气和表情让薛缈缈着了慌,急红着脸说:“相公、你怎么……你不记得我了?”说着豆大的眼珠便落了下来:“相公你该不会烧糊涂……失忆了吧……你可别吓我……”
  哈?这都什么情况啊?究竟是他烧糊涂还是她烧糊涂啊,他扶额冷静了一会儿,扯着嘴角尴尬地说:“没,怎么会不记得,没失忆没失忆。”
  其实心里想的是,你才失忆了吧?之前还狠心地甩了他两巴掌,现在在这装什么恩爱夫妻呢……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不对啊也不像是使诈,可他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反常呢。
  “那相公这是瞧什么呢……”薛缈缈害羞地将脸别去一边,秦肃天越来越摸不著头脑:“没,咳咳,看你好看……”
  “相公……”娇声细语的一声唤,喊得秦肃天瞬间充了血。
  他皱着眉头试图掰顺这一切,然而掰了好久也没掰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知道他肯定是睡了好久,不然不可能一觉醒来发生如此翻天地覆的变化!曾有那么一瞬幻想是不是当时他与她都被水冲到此处,然后经过一番生死患难相濡以沫,二人感情迅速发展并升华,其实已经是过了好多年但他忘了,因为他近日上山打猎又摔断了腿撞坏了脑袋,现在出现选择性失忆之类的,搞不好他们娃娃都满地跑了吧!
  虽然狗血,但不然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丫头是为何如此啊!
  于是试探着问:“孩儿呢……在外面玩么……”
  她大惊:“孩、孩儿?我们还有孩子么?”顿了会儿便哭了起来:“我——呜呜相公对不起……我其实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只知道你是我相公,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孩子……是我把他弄丢了么……我从没见着有孩子呀呜呜……”
  汗,原来真的是她失忆!
  秦肃天拽着她的裙角阻止她出门寻孩子,尴尬着说:“我方才跟你开玩笑呢,那只是个幻想罢了,我们还没有那个。”
  “难道、相公你是想……”
  汗,这丫头想哪去了啊……人家说的是没有孩子好吗!
  她的脸就没白过,从头到尾都红着,秦肃天一看忙摆着手:“不不、你想多了……”
  “?”她听后一脸失落的样子。
  他赶忙指着腿解释:“腿不允许……好了再说……呵呵……”
  她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相公不是嫌弃她,还以为失忆了就不想要她了呢。
  “相公你喝药吧,趁热喝。”薛缈缈赶紧找别的话题,再那么聊下去非羞死不可。
  “嗯,我睡了多久了?”
  “十日,可算把你盼醒了,之前一直发烧呢。”
  “哦才十日,不是十年啊。”他小声嘀咕着。
  “什么?”
  “没什么……”
  现在的情况秦肃天基本上已经了解,唯一琢磨不明白的只是她为何失忆,然后为何醒来就那么笃定他是她相公,其余的事情应该就如他推断,他俩是被水冲到此处的,都昏迷着,被不知名的人救下然后留在了这里,她先醒的,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环境开始分析,这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之前应该是户人家,兴许正因为如此,薛缈缈才误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吧,醒来又见是和他躺在一起做了些什么,所以才认定他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