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货娘子 作者:雾矢翊(晋江vip2014.03.17正文完结)
众人闻言,便也发出善意的笑声,将此事揭过。
只有被抓着手的如翠有些奇怪,温良抓得特紧了,仿佛怕出什么意外一样。
进了门阶,跨过了火盆,一路到了喜堂。
此时喜堂上,镇国公夫妇已经坐在长辈位置上,另一边,还坐着肃王夫妇。来观礼的宾客看到肃王,心中微跳,再一次意识到肃王对这义妹的看重,这不是过来给她撑面子来了么?所以,虽然知道这新娘子先前身份低微,但现下众人也不敢说些什么酸话。也因为肃王的出现,镇国公府的人不由得抬头挺胸,一副与有荣蔫的模样。
除此之外,众人发现来观礼的还有皇帝派来的礼官,代表皇帝的身份过来,可谓是给足了镇国公府面子,这下子,原本还嘲笑新娘子原本出身低微的人莫不闭上嘴,心里只剩下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拜堂了!”喜娘嘹亮地叫道,上前去扶住亲披着红头盖的新娘,指示着她的行动,开始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等夫妻对拜完,喜娘正欲要喊“礼成”时,突然异变徒起,几名穿着镇国公府的侍卫衣服的男人举着长剑朝那对新人刺来。
宾客们哗然,镇国公紧张地站起身,惊声叫着:“有刺客!快拦住他们!”
肃王倏然起身,寒声叫道:“来人!给本王拿下!”
那些刺客出现的瞬间,外头已有几名侍卫也过来阻拦,然而还是有一名刺客躲过了侍卫的阻拦,朝温良杀过来。温良反应也不慢,脚下一个错步闪过那劈来的利剑,而那刺客却不依不饶,招招狠利,似乎要置他于死地才罢休。
因为突然其来的刺客,使得喜堂内一片混乱,被波及的宾客惊慌失措。喜娘惨白着脸护着行动不便的新娘子想退到安全之地,却不料一个刺客摆脱了侍卫,旋身而来。
“啊——”
喜娘尖叫一声,眼看那剑就要刺到新娘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像中新娘子当场血染喜堂的事情没有发生,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起,喜娘睁开眼睛时,刚好看到那刺客趴在地上,那把剑竟然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那抬起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然后脑袋一歪,便气绝身亡。
这一幕也落入了很多人眼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纷纷只有一个念头:这未免太幸运了!
原来是那刺客刺来的时候,在喜娘的尖叫声中,盖着红帕的新娘子扯着的手中的红缎,那红缎的另一头还拿在温良手中,这么一绷紧,竟然很不科学地将那刺客绊倒在地上,而那刺客因为追赶过来的侍卫的阻拦,手中的剑本挽了个剑花,本是将斜里滑来的侍卫杀死的,却因这一摔,使得那剑失了准头,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死得未免太憋屈了吧?
很快地,侍卫便制住了那些刺客,除了其中一个貌似“自杀”而死的刺客,其他的都被押着。因今天是镇国公之子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腥,所以侍卫也乖觉地没有将这些刺客当场格杀。
见刺客被制服了,宾客们这才恢复了平静,但神色仍是有些惊惧的。恐怕也没有人想到,竟然会有人在镇国公府的婚礼上捣乱吧。幸好因为刺客的目标是新郎官,倒没有发生伤亡,惊吓却是不少的。
肃王走了过来,见到他的脸色,在场的人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敢与之对视。
来到那些刺客面前,肃王冷声道:“给本王彻查此事!本王倒要瞧瞧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婚礼生事!”
众人见肃王一副“儿子的婚礼被人破坏了”的狂怒模样,纷纷瞄了眼坐在高堂上的老镇国公,心里不禁有些同情:果然传闻中肃王就是镇国公之子的便宜父亲,世人诚不欺我也!
侍卫将刺客押了下去,这时温良也询问着某个幸运的新娘子:“丫头,你没事吧?”
红帕下的人轻轻摇了摇头,站得直挺挺的。众人没法亲眼目睹新娘子的真容,不过经此一遭,对这新娘子倒有几分好奇,单是她那莫名的运气还有面对刺客时镇定的模样,就觉得此女不简单,莫怪会被肃王收为义妹许婚给他的便宜儿子。
下人将喜堂收拾了下,又钦点了受伤的人,最后继续婚礼最后一道程序。
喜娘刚才也被吓得够呛,圆圆的脸就算有脂粉也瞧得出苍白,反应都有几分迟钝,直到肃王冷飕飕地瞥过来,赶紧高声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听到喜娘的话,温良双目微亮,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愉悦笑容,差点闪瞎了在场之人的双眼,然后傻愣愣地看着温良牵着红绸那边的新娘子往新房而去。
******
等新人离开后,宾客们开始移架到镇国公府中的百桃园,那儿早已备好酒席,只待客人上座。
不久后,侍卫过来禀报,已经查明刺客的身份。
那些离得近的宾客顿时拉长了耳朵,想听听是谁那般大胆竟然敢来刺杀镇国公之子,甚至挑在他大婚的日子,怎么看都觉得那幕后指使者真是阴险致极,专挑这种时候,真是太不吉利了。而一些与镇国公府有间隙的家族及官员也瞪大了眼睛,想知道是镇国公府的哪个仇人特地来娱乐他们。
镇国公也注意到那些宾客的表情,心里极为愤怒。虽然他有心将此事私下解决,可是喜堂那一幕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若他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不如光明正大地处理,他倒要瞧瞧是谁敢如此藐视皇威,天子脚下刺杀他嫡子。
等听到侍卫的回答后,在场的人皆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原来今日的刺客是北越派来的刺客。
北越王庭虽然对大楚俯首称臣,但王庭中逃出去的一些王子和贵族却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他们联合北越东部的一些部落,开始反抗王庭的统治,甚至更加的仇视打败了王庭的大楚。而众所周知,北越王庭被破,是温良所献的计策。经此一战,温良名声大噪,也成为那些北越人心中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此次刺杀,北越人筹谋许久,就想在温良婚礼之上将他出杀不意杀害,不仅能解决一个心头之患,更能打击大楚人的气势,一举两得。
只可惜,刺杀失败了,反而泄漏了那些逃亡在外的北越人的行踪。
当下肃王马上派人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派兵去逮捕隐藏在大楚的北越人。
见肃王的脸色森寒可怕,在场的人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敢表露什么情绪,就怕自己不小心惹着了盛怒中的肃王遭了无妄之灾。
☆、第 5 章
进了新房,满室大红,靠窗的桌上燃着龙凤喜烛。
温良环视一眼,便牵着他的新娘走到那张铺着鸳鸯喜被的床前坐下。
先前出了喜堂时,温良便弃了那条打着大红花的红绸,在喜娘和丫环们的惊异目光中,直接捞着新娘子的手,牵着她往新房里走。他神色坦荡,举止从容,让喜娘想说不合规矩的话硬生生吞下。而陪着的丫环除了两个是肃王府的陪嫁丫环,其他的都是镇国公府里的,自然也不敢吭声,就由着他一路牵着人进了新房。
“给三少爷贺喜了!”丫环们上前笑着说,看了眼温良的,又含羞带怯地低下头。
她们都是夫人安排在三少爷和三少夫人身边伺候的丫环,若是表现得好,将来得了三少爷的眼缘,成为三少爷的女人,那可是天大的福份。而且以三少爷的品貌才华还有家势,估计就算让那些贵女们委身为妾也是甘愿的,何况她们这些为人奴婢的。
想到将来的美好日子,丫环们个个笑得很甜。
因心情颇好,温良笑着应了声,见陪嫁过来的丫环青衣和蓝衣在旁伺候,其他几个丫环也小心翼翼地陪着,便有些放心。
“丫头,我去应酬宾客,稍会再回来。”温良略略弯腰,与安静地坐在床上的人说。
红帕晃动了一下,温良感觉到她微微抬起头,但因为沉重的凤冠,使得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温良抿唇一笑,伸手握住她搁放在双膝上的手,柔声道:“丫头,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安份点,不要让我操心。”
沉默了下,如翠回道:“温大人,你放心吧,我很省心的。”
省心么?温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或许省心,但却很能憋屈人。想着,看了眼那几个丫环,心头自然知道送她们过来的人打的主意,不由得在心里冷笑,有某个二货在,估计这些丫环也不会太好过。
“还有……”
听到新娘子似乎还有吩咐,喜娘和镇国公府的丫环都不由得微微倾身,心中暗忖,这新妇未免话太多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娇羞么?只有青衣和蓝衣忍不住暗暗翻眼,觉得某人的话估计不会那么好听。
“温大人,稍会不要喝醉了,你虽然歌唱得好听,但却每次都爬到屋顶去唱,我没法将你弄下来。”她的语气极为诚恳。
“……”
温良美男的形象成功地被新娶的妻子破坏尽殆,瞪了她一眼,憋着气道:“你别记得这般清楚行不行?我今天高兴,最多会贪几杯罢了。”贪杯不是错,错的是他喝醉后所做的各种风雅之事,可落在这丫头眼里,都能让她说出个五四三来。偏偏她一脸诚恳,说得你憋气不已,也没法同她一般见识。
“哦。”
在场的人垂下脑袋,当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看起来还算是识相的。
温良又交代了几句,便出去应酬宾客了。
温良走后不久,新房又来了一群年轻的姑娘,都是与镇国公府有些关系的女性,长辈或姻亲都有,连镇国公府里未出阁的几个小姐也过来了。她们来这里一是为了见新娘子——虽然有盖头盖着根本见不着,二是教导新娘子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及一些生活的小经验。这样既可以让新娘子放松,又能见个眼缘心里对家族的女性有个大概印象。
当然这一过程都是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说,新娘子听就行了。
可是今天却有些不同,众人都不太说话,房里人虽多,可架不住气氛诡异啊。
青衣和蓝衣侍立在一旁,悄悄地观察着在场的人的表情。对于她们的沉默两人也能理解一些,多是酸葡萄的心里,又羡慕新娘子原先不过是个丫环却攀上了肃王,嫁了这么个京中贵女们最想嫁的男人,好运得让她们羡慕嫉妒恨。不过新娘子现在的身份再高,也无法掩饰她以前的丫环命,不免有些瞧不起,甚至一些清高的,端着矜持的架子,似乎不屑一顾的模样。
最后,还是镇国公府的长媳秦氏开了场,将气氛调节起来。
众人边聊着天,边说着一些不着痕迹的八卦,至于教导新娘子什么的,只字不提。
如翠姑娘没嫁过人,而某位肃王妃当年嫁人时情况极为特殊,也是个半调子,根本没有人同她说明一些情况,所以并不觉得自己被这些妇人明着排斥,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妇人八卦唠叨呢。
等听了会儿,她突然觉得这些妇人的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儿,很快地,如翠姑娘就知道她们真的在骂她。
“夏姑娘,你说我们说得对不对?那陈家媳妇,不过是个卑贱的小商户之女,因当年陈老爷喝醉了酒脑袋不灵光,才会为两家小辈定了亲,造成了悲剧。你瞧那陈家公子,每次出门去参加友人举办的宴会,都不敢携带他夫人出门,若是带个小妾嘛,又失了身份。可那陈夫人也是个不知趣的,竟然敢厚着脸皮跟着夫婿一起出门,使得陈公子每每被人指指点点……”
众人安静地听着杨家媳妇慢条斯理的叙说,脸上隐隐露出些许轻视的表情。青衣蓝衣见状,心里有些愤怒,但因在场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妇人,而今天又是她们家小姐的大喜日子,她们自不敢说什么。
“夏姑娘,你觉得呢?”那杨家媳妇貌似询问她的意见一样,轻言细语地问道。
红帕微晃,众人可以感觉到新娘子的脸转身了说话的云家媳妇的方向,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说:“哦,陈家媳妇做错了什么吗?”
众人面上一愣,以为她没听懂,便又说了一遍。主要表明的是,那陈夫人的身份太低了,嫁到陈家来实在是给陈家丢脸,偏她又是个不知趣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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