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医奇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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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别忘了,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放心吧,不是还有侍书、侍剑吗?我们很快就会给你消息的。”卓君最喜欢的就是庄红儿的柔顺,见她委屈的点头,有些怜爱不舍地抚了抚她的秀发。

转身正要走,庄红儿突然又拉住了他的衣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庄红儿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不断撒娇啊。“卓哥哥,这个你带上,是我昨天晚上给你做的护身符,你可一定要带上,别摘下来啊!”庄红儿突然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绣花锦囊拉下卓君的头,硬挂在他的脖子上,卓君尴尬地站在睽睽众目下,摘也不好,不摘也不好,毕竟是庄红儿的一番好意,所以有些匆忙地将那锦囊塞进衣服里,笑笑跟着五味子和五倍子走了。

百里药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天知道人一定要拉着她一同去看卓君,拗不过他只好跟着来了,他们与楚素冰三人一起坐在斜角门疏竹帘后观看厅内的情况,依百里药的感觉,那活像是垂帘听政,哎……想见就光明正大地出去见嘛,何必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这样有什么好玩的?

卓君和渚青衣很快就来了,百里药看到卓君心里颇有一番五味杂陈的复杂心绪,转头注意了一下楚素冰,显然,她比她可激动多了,盯着卓君的目光一丝都不肯移开,嘴唇微微有些颤,双手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指关节有些泛白,相形之下百里药觉得自己那一点点的感慨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卓君走进大厅,第一眼就看见坐在主位上的楚逸茗,他很诧异楚逸茗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骄横狂傲,一派儒雅斯文,非但没有半丝江湖俗气,反有谈笑鸿儒的雅韵,细细观望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清冷气质。

楚逸茗扫了旁人两眼就把目光定在了卓君身上,心中也不由暗赞,丰神毓秀,挺拔昂扬,顾盼之间自有睥睨天下的豪情纵放,眸中神光流转,举止得体大度,显见出自名门,好一位青年才俊。

“楚谷主,吾等今日的来意想必谷主已经明白了,在下的拜弟东方文意身患奇症,求遍天下名医无人可治,闻听楚谷主医术冠绝天下,所以我们专程前来求治,还望楚谷主施以援手。”

“东方公子三年前似乎已经来过了,老夫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夫不为谷外人治病,除非求医者能光明正大的打败我。”

“非此不可?”卓君眉头一锁,帘后的楚素冰神情也立即显得焦切。

“非此不可!”楚逸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转环的余地。

“那——”卓君缓缓站起身来,“请问如何比法?”

楚逸茗暗赞他的胆色,与重义轻生的气度。百里药却对楚逸茗与卓君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救人还要讲条件,当真手痒想打架,回去对着石头墙打到头破血流也没人会拦着,医者父母心,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好!老夫已有三年不曾与人动过手,今日终于有机会一试身手,实乃快事,来人啊!撤去桌椅。”

不片刻,偌大的客厅已变成空荡荡的演武场,百里药扫了一眼楚素冰,她满脸焦色,若非强自按捺,怕是早忍不住要冲出去了。百里药摇摇头,她已看出来楚逸茗是很满意卓君的,断不会轻易伤他,佯败倒也不可能,极有可能把谷外人变作谷内人作为新条件,卓君真那么好吗?一时之间,她不由有些迷惘,眼光不自觉得落在卓君身上,心口微微有种抽紧酸涩的痛楚。

大厅的气氛由于卓君与楚逸茗的对峙而凝重起来,楚素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谷主请。”

“卓少侠先请吧。”

“那晚辈得罪了。”卓君知道楚逸茗自重身份断不会率先出手。

卓君自知与楚逸茗相比仍相差一筹,不敢托大,一出手就拿出了贴身的软剑幻出千层剑花,不过楚逸茗也相当慎重,明了眼前的少年能一力战胜同天教主绝非等闲之辈,虽然他早已舍弃兵器,但拳掌之间防守得更见严密。

大厅里拳来剑往,只见一白一青两团影子飘忽移动,光影灼灼,气流激荡得厅中布幔全部散脱飞扬,一些年轻的小厮早已避出厅外,东方文意与渚青衣也已被逼到墙边,楚素冰虽在角门之后,但呼吸之间也难免有些急促。唯二正常的只有天知道人和百里药,可惜此时人人都在观战,再无心去留意别的了。

蓦然,百里药鼻端嗅到一丝甜甜的花香,正在诧异此时如何会有桂花的清香,猛然间记起一件事,心头剧震。她正欲出言示警,但楚逸茗抢先一步推开卓君的身影跳出战局,脸上有些阴晴难测。

“五倍子,五味子!送客!”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怎么?卓君输了吗?可是没有呀,连卓君自己都一脸莫名其妙。

“楚前辈,此言何意?晚辈自认方才并无败象。”

“不错,你在招式上的确没有输,可是你却犯了老夫的大忌,居然敢在老夫面前耍花样!”楚逸茗冷冷地甩袖走回主座,卓君愣在当场一头雾水。

“前辈,在下不明白。”

“不要装糊涂了,来人啊,将他们轰出谷去。”这句话更加不客气,卓君的傲性也被激了起来,“楚谷主,晚辈敬您是江湖前辈,想不到您竟是如此出尔反尔的小人,若你不愿医治我义弟便当面说个明白,何必如此这般装模作样。”

“放肆!竖子敢尔!在我圣医谷竟使出下流手段,我只是将你们逐出谷外已是仁至义尽,难道你们竟想留下命来吗?”楚逸茗一脸怒色地瞪着卓君。

“请前辈莫要血口喷人,我卓君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使什么下流手段害你了?”卓君一张玉面也不由微微涨红,江湖上名声比生命更重要,他自出道以来还不曾被人如此指责过。

“你……”楚逸茗正要说,却突然眉头一紧,犹豫了一下,卓君正要反驳他,却见东方文意突然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渚青衣才扶住他,自己也一阵摇晃两人一起沿墙软软倒下,卓君大惊失色,急奔过去探视他们的脉象,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反身指着楚逸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拿出来!”楚逸茗也正惊讶地看着晕倒的二人,“他们怎么了?”

“你不要装蒜!”卓君气急交加正要攻向楚逸茗却听见角门后也传来轻微的一声低呼,正是那个熟悉的美妙嗓音令他猛然收住了手中的宝剑。紧接着是一个老者焦切的声音,“素冰!?”楚逸茗弹身闪进角门。

卓君要追,但一阵天旋地转制止了他的脚步,“老匹夫,你……”他软软倒下,却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你们都被人耍了……”百里药扶住他,在他身上嗅了一下,找到了他脖子里用红线挂着的香囊一把扯下,又以脚尖挑起卓君的软剑插回他腰里。

第18章 巫楚同源

  “楚先生,令嫒与卓君中的毒都有是一样的,相信先生应该明白这毒并不是卓君下的。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百里药待楚逸茗逼出体内的残毒后坐下与他商量卓君和楚素冰等纷纷中毒一事。而楚逸茗若非发现得早,及时闭气逼毒,怕是也难以抵御这种至烈毒药的毒性。

“看来是老夫错怪这个年轻人了,不过,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连老夫也不曾见过,难道……”

“楚先生稍安勿燥,下毒者一定会让你明白她的目的。”百里药收拾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楚逸茗定神看她,蓦然想起除了他和天知道人,她是唯一没有被毒物伤害的人,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子,好像万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究竟是谁?但奇怪的是他即使到此时也没有对百里药产生一丝怀疑。

“百里小友……”

“楚谷主——”一个甜娇的女子声音打断了楚逸茗的好奇。

楚逸茗飞身而出,“你是谁?”看着眼前一身艳红锦衣的少女楚逸茗有些意外,那少女的美艳直逼他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只不过她美得有如炙焰,带了三分邪气,而且再一打量后,发现还有几分眼熟。

“楚伯伯,您不认得侄女啦?想当年您可是亲手抱过我呢。”

“你是——红妆?巫红妆?”楚逸茗大惊。

“是啊,楚伯伯您老人家身体可好吗,我爹他老人家可是老惦记着您呢,这不特地让侄女来瞧瞧您么。”

“你——素冰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哎呀呀,素冰姐姐中毒了吗?不对呀,我记得应该是个叫林芷的女子中毒才对,素冰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中了毒了呢,这样吧,我进去看看,也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巫红妆,当然也就是乔妆改扮的庄红儿,呵呵笑着说不出的娇媚动人,但看在楚逸茗的眼中却只有面目可憎四个字可以形容。

“哼,那个老毒物还没死吗?倒养出你这个小毒物出来,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巫红妆俏脸一扬,任性又张狂。

“否则我要你去给素冰做伴!”楚逸茗气极,顾不得长幼之分,双掌一错凌空向巫红妆扑下,意图锁拿她的肩颈。

“老不修!你敢欺负我女儿?”一声厉喝,一阵紫色旋风卷走了巫红妆,楚逸茗急急收掌半空中硬转回身跃回原处。

“姓楚的,十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学会欺负起后辈娃儿来了。”

楚逸茗脸色绯红怒目圆睁地盯着搂着巫红妆的紫袍老者——巫霖。巫霖与楚逸茗年纪相仿,肤色微黑,可能也因为终年与毒物为伍,精瘦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你这个老不死的,当真是活腻了,十年来我隐忍不发,与你秋毫无犯,如今你竟胆敢闯进我圣医谷!哦――原来这一次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快替我女儿解毒,否则我要你和这个小毒物一起下地府!”楚逸茗见到巫霖是分外眼红,双拳紧握,青色儒服无风自动蓄满了真气。

“就怕你说得出做不到!”巫霖阴阴一笑将巫红妆推开半尺。

“姓巫的,你欺人太甚,当年你处心积虑害死如烟,我已经忍下了,这十年来我都没有出谷向你寻仇,你竟然又害我娇儿,你是何居心?”

“哼!天下人都同情你,痴心哪!那我呢,当年若不是你推三阻四不肯医治绿纤,她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那种失去她的彻骨之痛你应该明白!”

“是!那的确是因为我的迟延而造成的悲剧,可是如烟也被你害死了,这难道还没有扯平吗?你为何还要对素冰下毒手!”

“你的女儿是自寻死路,因为她的存在妨碍到了我女儿的幸福,天下父母心,你宠你的宝贝女儿,我更疼我的掌上明珠,只要她想要的我一定会给她,而她看中了卓君,我也很喜欢这个女婿,所以我要定了!”巫霖冷笑地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楚逸茗。

“贱人!”楚逸茗恨恨地看了巫红妆一眼,“你们以为进了圣医谷还能活着走出去吗?若解了素冰的毒也罢了,若素冰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楚逸茗大怒,飘身而起,如一道青光直射巫霖面门,巫霖拉起巫红妆暴退,将她送出三丈以外,返身与楚逸茗缠斗在一起。

百里药不动声色待在屋内将两人的恩怨听了个清楚,见二人打斗起来便走到门口观战,看来两人是势均力敌,怕是过了千招也分不出个胜负高下来,唯一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她略一沉吟,杀伐终是她所不乐见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大疑团需要他们来替她解答,万一有个差池,莫说东方文意的病会拖延,她的疑问也没人能解答了。

她深吸一口气,凝提真气,对着打斗中的二人漫声言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楚逸茗与巫霖皆是一震,不约而同住手看向百里药,他们的震惊不只因为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小女子竟施出武林十大秘技之一的“大醍醐神功”,淡淡的声音直透耳鼓震荡心旌,更因为这首曹子建的千古绝唱所哀矜的惊人内幕。

“百里小友……”

“你是谁?”

“百里药!”巫红妆显然比楚逸茗和巫霖更惊讶,她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不敢置信地瞪着百里药。

“红妆,你认识这个女人?”巫霖走到巫红妆的身边问道。

“爹,她叫百里药,是个江湖游医,和卓君有些关系,不过我不太清楚。”话题一转,巫红妆拎着皮鞭走到百里药的面前,上下重新打量一下她,突然以一种极为刁钻的口气说道:“百里药,没想到你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百里药好笑的看着她,“巫姑娘,百里只是不喜张扬,怎么谈得上欺骗,而且,若言欺骗,真正隐瞒的应该是楚姑娘和巫姑娘吧。”

百里药三两句点出事实,巫红妆正要强辩却被巫霖扬手制止,“百里药,你刚才所吟的诗句是何意图,你究竟是谁?”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