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上下作者 镜中影
“好久好久啦,之心好急,之心对风爷爷说,若娘子醒不过来,之心再不理他,风爷爷说娘子不会走,之心还是好急好急……”
“……好疼哦……疼哦。”罗缜苦皱了脸:这呆子,太多话,吓你一吓!
果然,之心变了面色,“娘子疼了喔?之心给娘子呼呼,呼呼娘子就不疼了……”
“傻瓜,骗你的。”罗缜莞尔,“这些日子,哭了没有?”
“……哭一点点喔。”之心赧然地垂眸,“之心长大了,之心要保护娘子,之心不哭了啦。”
“不哭还是哭了?”
“之心好痛,珍儿不醒,之心痛得受不住……”
傻相公,痴相公。罗缜用鬓上的发蹭磨他的颈,惹来呆子咯咯笑声,“娘子,痒啦……”说着痒,却扬高了颈任娘子来蹭,笑得恁是开心……
罗缎望着那旁若无人的亲昵景象,直谓难以置信。
姐姐昏迷的这七八日,她曾寻机扯住良之行脖襟,问他当初为何冒名骗婚,以致姐姐嫁了痴男为妻。良之行甩了她手,冷冷道:“大嫂受伤,是为了大哥收养的弃犬,你以为,有谁会为自己不爱的人做这样的事?”
当时,良之行正在为姐姐煎药,她无法细问,又抓了纨素逼问:“姐姐受骗嫁了一个傻子,你怎不言不语?良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纨素小脸板肃,“二小姐,您不能如此说姑爷啦,小姐若晓得了,定然会骂您。小姐没有受骗,而是……总之,小姐醒了,您问小姐就好,奴婢要看着那两个奴才畜生别逃了,不陪您说话了……”
她等,她等姐姐醒来。她要问个究竟,然后,决定如何为姐姐出这口恶气。罗家的女儿何曾受过这等的欺负?纵是那个该杀千刀的江北鸿,在事发前对姐姐也是百般呵宠。这一棍之痛,一棍之辱,她一定要为姐姐讨回来!
但姐姐醒来,怎会是如此……“姐姐,您没事罢?”
“缎儿?”罗缜自之心肩上仰起螓首,嫣然一笑,“相公,这是我的二妹缎儿,你们见过了吗?缎儿,还不叫姐夫?”
“姐夫?”
之心咧出憨笑,“缎儿,你很好看喔,但没有之心的娘子好看。”
“这……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罗缜迎着妹子惊疑眸光,莞尔,“所有事,等我痊愈了我会一一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向我保证,不向爹娘吐露一字。”
第九章 恋君难醒3
更新时间:2009…3…13 9:44:00
字数:1389
“外面在吵闹什么?”罗缜正喝着骨汤,听到窗外的吵嚷声,颇感意外。这多时日,为了让她养伤,整个院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除了呆子会在床前与自己厮缠外,就连缎儿也会尽力避出……当然,缎儿的“避”,亦有心结未解的缘故。
纨素手里熨着衣赏,信口答道:“是姑爷要把那些猫猫狗狗送走罢?奴婢好像听姑爷念叨好几日了。”
呃?罗缜一怔,“为何要送走?”
“姑爷说阿黄阿黑害小姐受伤,他不要小姐再受伤了。”
“……把姑爷请进来。”
纨素忙行到窗前,“娉儿,少夫人请姑爷……”
“珍儿,珍儿!”纨素的话音还在那里打转,某人已冲了进来,“珍儿找之心?”娘子的脸颊红红的,好好看,是不是说,娘子已经不痛痛啦……
“为什么要送走阿黄阿黑阿白它们?”
之心美脸一正,噘嘴道:“它们害娘子受伤,它们不听话,到处乱跑,之心不要它们了!”
“送走它们,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好难过……”
“那还要送?”
“可是,娘子受伤,之心更难过,好痛,梦里都痛……”
“相公。”罗缜伸了素手,“过来。”
“……珍儿。”之心坐到床沿,轻轻搂住娘子,“之心不让娘子再痛痛……”
“它们不听话,教训它们就好了,怎么能不要它们呢?”相公恁样善良,送走了那群猫猫狗狗,定然又会难过得几日不开颜,“它们就像……就像我们的家人,犯了错可以骂,也可以打,但却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是不是?”
“家人喔。”之心黑玉大眸一亮,“娘子,你真好!”
“为什么?”
“之心把阿黄阿黑阿白它们当成之心的哥哥姐姐,可是就算娘每次听见都会说之心傻,不让之心这样说。娘子把它们当成家人,娘子真好。”
“若真是这样,你还要送走它们吗?”
“可是,它们……”
“你去告诉它们,你的娘子受了伤,你很难过,所以,才会生气假装要送走它们,你不是真的不要它们。你不是说,它们也会难过也会伤心的吗?”
“喔。”之心双手捧起娘子娇靥,“之心喜欢珍儿,之心很喜欢很喜欢珍儿,之心喜欢珍儿和喜欢阿黄阿黑很不同很不同……”
“好啦。”罗缜颊面飞红,“还不去安慰阿黄阿黑们?它们若是哭了,你可不要哭哦。”
“好。”之心黑眸恋恋巡着娘子细致清涓的五官,“娘子,之心亲亲娘子好不好?很轻轻地亲哦……”
“好。”罗缜一笑,眸儿生亮,唇儿生光,引得某呆子更是爱恋。
之心薄唇触上娘子红唇,轻揉慢合。这一吻,没有半丝情欲,却有着以往从未有过的心动与亲昵。整个室内,浮动着一股甜甜香香得气息……
纨素早退到外室,正逢罗缎推门欲进,食指挡唇,“嘘——”
罗缎不解,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半挑的精绣锦帘内,一对俪人,贴偎厮磨,柔情万斛……那画面,竟美丽得几乎使人落泪……
罗缎拉着纨素来到室外一棵海棠树下,当头问:“我姐姐,当真喜欢那个……痴公子?”
“您不都看见了吗?”纨素抿唇,“二小姐,奴婢先前也有过和您一般的想法,因为,我们都是凡人,都被这世俗的观念教导了恁多年。何况,咱们罗家人人都是聪明人物,就连伙计也个个机灵,怎能容人不智?可是,您可见过大小姐在任何人面前如此美丽过?就算是……”下面的话,纨素咽了回去,相信二小姐明白她所要说的。
姐姐,当真爱上了良家的痴儿?罗缎皱了柳眉,自忖自问。
第九章 恋君难醒4
更新时间:2009…3…13 9:45:00
字数:1009
之心讨了“糖”吃后,离开去安慰那些呜呜咽咽委屈万分的猫猫狗狗。罗缎迈进姐姐内室,姐妹两人一番长谈。
明白前后究竟,罗缎更是惊诧,竟是在那时,姐姐便已喜欢上了?而且,为了那痴儿姐夫,还与良之行合谋骗了爹娘?
“你不妨在此多住些日子,若过了一些时日你仍不能明白我为何宁愿欺骗爹娘也要嫁给之心,为姊无话可说,你回去后尽可将原委禀给爹娘。”
“……好。”罗缎颔首,辞别了姐姐,行到院中,正见柳荫树下,那位痴儿姐夫抱着一只白猫念念有词——
“阿白,你不要怪之心啦,之心是太心痛娘子啊……你问之心有多痛喔?好痛好痛,看见浑身是血的娘子的时候,之心痛得要死掉哦。如果娘子没有醒过来,之心也不想醒,之心要陪娘子一起睡……阿花去投胎时,之心好难过,但不会死掉对不对?阿白,你不生气了哦。”
那笑,纯美憨甜;那眸,洁净无尘。明明是在阴凉处,但整个人却似泛出耀目的光辉……或者,她可以明白精明强干的姐姐为何心仪于他?
既如此,她便要为姐姐做另一件事了。
“伯父,伯母。”罗缎施礼,“缎儿向二老请安。”
“缎儿,快坐快坐。”良家夫妇笑容可掬,吩咐丫鬟,“快给二小姐上最好的大白毫。”
“不必了。”罗缎摇首,将抱在怀内以布作裹的物什层层剥开,“缎儿此来,不是来喝茶的。”
“这是……”良家夫妇扫见那放上桌面物什上的暗红干渍,面色微变,明白了此物来历。
“这是当时那个奴才打上我姐姐的棍棒,上面,便是我姐姐的血,缎儿留着它,就是为请二老过目。”
一根碗口粗细的棒上,几乎被血染尽,可以想见,当时……啪!良德将茶盅顿在桌上,短须颤动,眉浮盛怒,“那个奴才,那些个大胆奴才,竟如此歹毒!来人,将那两个关在柴房里的奴才给我拉过来!”
“不忙啊,伯父。”罗缎妍丽小脸乖笑晏晏,“您需知,奴敢欺主,必有因由。缎儿虽无资格过问伯父家事,但事关我家姐姐,缎儿却不能善了。不瞒伯父说,若这一次不能给缎儿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缎儿必然会设法接了姐姐回去,即使您再动用势力让国君出面斥责罗家违约,缎儿也不会任人欺负了自己的姐姐。”
无怪乎罗家能有今日光景,这罗家的女儿,个个都不是闺中弱质呢。王芸暗中甚是欣赏。别个婆婆或者喜欢听话乖顺的儿媳,但她更爱刚柔相济的红粉金刚,只可惜,自己就一个儿子……咦,之行?可是,看这缎儿,定然是恨极了老二家的,断难接受那样一个婆婆罢?
第九章 恋君难醒5
更新时间:2009…3…13 9:45:00
字数:1615
入夜,良家大厅内烛火高挑,亮如白昼。
良德、王芸夫妇主位就座,良善、魏婵夫妇位列左侧,良之行则坐右侧次座。而罗缎,施施然端踞客位,手上,犹提着那根棍棒来回掂弄。
良家大厅前院场里,站满了全府佣人。管家步到老爷跟前,恭身禀道:“老爷,两院的人都到齐了。”
良德双眸射出在商场与对手过招时方会绽现的精锐光芒,“把那两个奴才带上来!”
范程一绳双系,拖着两个男役踏出,再一扯牵绳,将两人掷了个四仰八叉。两个上身遭缚的男役翻滚过来,捣首向厅上连连疾叩,“老爷夫人饶命,老爷夫人饶命!”
良德拍案怒喝:“你们两个奴才,还敢告饶?良家怎会有你们这等恶奴,竟敢袭击主子?良家哪里对不住你们了?”
两个男仆早在看见少夫人血淋淋现于棍下的那瞬,即知麻烦上身。但被关了这几日,皮肉没有遭痛,心底便窃喜,以为是一手遮天的二夫人替自个儿开脱得成,小惩虽免不去,官司必定能逃掉了。要知道,奴袭主,在杭夏国,可是要流放边疆的重罪呢。
“大老爷英明,奴才绝对不是有心的,奴才们纵是向天借胆,又哪敢对主子不敬?”一男仆脑袋生叩在地上,“奴才们只是一时不防,误伤了少夫人,望大老爷明察?”
“明察?”王芸寒声,“你当真是欺负良家对你们太好了是不是?良家心疼下人,是心疼那些真心为主子办事的下人,而不是你们这些刁恶成性的恶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莫说如你们这等心怀歹意伤主的恶行,就算那些个当真不慎误碰了主子一下的,有几个没被剁下手来!”
两个男仆一栗,有几分害怕起来,抬首向二夫人方向叩头,“二夫人,救命啊,救小的一命……”
“救你们?”魏婵长眉轻抬,“你们倒说说,那日的经过因由,你们因何伤了少夫人?”
两男仆精神大振:二夫人还是会出手施救的罢?“禀二夫人,那天,有两只恶犬闯进跨院,打翻了二少爷的几盆珍稀药草,奴才们气不过,拿网收了它们。但两只畜生犹在挣叫,奴才们怕它们扰了主子们,便想拿棍子稍事教训它们。不想这时,少夫人便来了……”
另一个利落接嘴:“少夫人是主子,说什么奴才们自然会受着,但此时网里的畜生犹是不老实,奴才举了棍子想唬住它们。也不知咋回事,少夫人就在那时冲了上来。奴才吓了一跳,手里棍棒落下,就那样……误伤了少夫人……”
“照你们这样说,是少夫人自己撞上去的了?”魏婵问。
“……这……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被吓着,奴才该将手里棍子握牢实一些,便不会……”男仆嗫嚅,满脸惶恐。
“你们敢说,你们事先没有一丝对主子不敬不恭的想法?”
“没有,没有,没有!”两男仆急喊,“奴才可以发誓,身为奴才,天生就是伺候主子的,怎敢对主子不敬不恭……”
“如此说来……”
“哈。”有人,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高嗤,打断了魏婵的优雅开脱。
魏婵自是不悦,凝颜向出声处睬去,“罗二小姐,难道令尊令堂没有告诉你,出此不雅之声甚损教养吗?”
“我罗家的教养不劳良二夫人费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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