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墒帧?br />   碧珠急忙放低声拍抚阮千千的手背,试图把孩子抱过来,阮千千却紧紧抓着,警惕地瞪她。
  “娘娘,小皇子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所以会哭,让孩子吃点东西,奴婢不会抱走他们。”
  阮千千眼珠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又看叶大娘,眉心紧蹙起,似乎不太认识她们。
  碧珠突然出手抢孩子,阮千千也一直防备着,拉扯之间,孩子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眼泪滚得满脸都是。
  另一个孩子听到哭声,也哭得更凶。
  阮千千被哭声吓住了,赶忙松手,做错了事的手足无措地呆坐着。
  就在此刻,有人拉动她的衣角。阮千千低下头去,就见得微光之中,端木朝华苍白无力的手指揪着她的衣服。
  她大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眼眶里的泪跌落下来,打在端木朝华的脸上。
  底下人的惊叫一概都入不得两个人的耳朵,阮千千和端木朝华只看到彼此,阮千千只觉得腹部揪紧般一阵绞痛,她低下身去,正要说话。
  端木朝华猛然侧过身,伏在床边吐出血来。
  一口接一口,似乎要将体内的腌臜都吐出去,黑血阵阵恶臭。
  赶忙有人进来开窗散气,不一会儿,他身体停止抽搐,虚弱无力地靠在床头上。
  阮千千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端木朝华玩笑道——
  “你这身是做什么,给为夫戴孝?”
  阮千千不会说话地盯着他。
  “怎么了,生气了?不理人?”
  端木朝华动了动手指,抬不起来。
  “千千,我醒了,你不高兴吗?”
  端木朝华也有点紧张起来,阮千千浑然痴傻一般地坐着,忽然间他脖子被勒紧,一阵窒息感袭来,阮千千大哭着扑到他身上又哭又笑,“谁让你装死吓我!端木朝华!你把老娘吓死了!”
  “……”端木朝华无力地任由她抱着,咳嗽了两声,阮千千立刻紧张起来,“哪儿不舒服?不舒服你就说?不要忍着。”
  “你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端木朝华无奈道。
  阮千千又是一通拳,不过还是从端木朝华身上下来。大惊大喜之下,她站立不稳地摇晃了一下,一身素服,白花在耳畔孤零零挂着。
  端木朝华登时红了眼眶,勉力将手抬起寸许,对她摊出手掌。
  阮千千飞快一巴掌拍得端木朝华差点叫出声来,不过很快,她又握住他的手。端木朝华咧着嘴笑,“我真想抱抱你。”
  阮千千站着,紧紧抓着他的手,这时候花山公从外出来,轻咳两声。
  阮千千退到一边说,“师父你来看看。”
  那片刻里,端木朝华一直歪着头看阮千千,对她招手,示意她坐到床前。
  阮千千便坐到床边,手在被中摩挲着他的小腿,随着端木朝华醒来,他的体温也渐渐回暖。
  花山公把完脉,满面庆幸,“大部分毒素已随毒血吐出,只要再清除余毒。”
  阮千千被子里的手捏了捏端木朝华的脚踝,他靠在床上点头,声音充满疲倦,“有劳师父。”
  花山公松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出去煎药。一屋子的人都退出去,婢女收拾干净屋子也出去了。阮千千想着劫后余生该说点什么喜庆的话呢,却脑中空白只余下端木朝华活过来了这一件事。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房内忽然响起一声十分尴尬的“咕咕”声,且这声相当漫长。
  不一会儿阮千千捧腹笑倒在床上,端木朝华摸着她的头,低声道,“我听见你们都在哭,再也不想听见你们哭……”
  连日的煎熬焦虑担忧在这一刻重新袭来,阮千千一手拥着儿子,一手拥着丈夫,哭腔说,“再让老娘哭,老娘真的要改嫁啦!”
  只听见端木朝华气若游丝的声音还在不住答应,“是是是,为夫一定尽力不让你有机会改嫁,不让儿女有机会被后爹虐待,不再让你担心……”
  “你说的,如有违背……”
  “朕就亲自给你选个靠谱的丈夫,给你们赐婚!”
  “好啊,你果然是有心想让我改嫁!哼!”
  “……”
  端木朝华从昏迷中醒来感慨的第一件事便是,女人心海底针,他阅人无数,却阅不透自己妻子在想什么。
  只是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唇上已有温热的触感,阮千千边亲他,便摸索着扯开他的亵衣,压低声音威胁,“从现在起,就不许动了,老娘要……”
  话音未毕,外头走进来三个宫女,将温粥小菜摆在屋内。
  阮千千一时间无比沮丧地大叫了声,被端木朝华笑着退起身。宫女都低着头嘴角带笑,只道是这室内当真三月春意浓了,一人起身去开窗,让清爽的凉风透进屋来。
  一年后,有架马车从京城里出来,往南行了没几日,又往西行,往西行了没几日,又改往东,过了一个月,还在京城附近打转。
  车内忽然传出一声受不了的大叫——
  “端木朝华,老娘要改嫁啦!”
  另一个声音压抑着,马车似乎狠狠晃动了一下,不一会儿传出低沉的声音,“既然他们两个睡着了,该轮到哄哄我了吧?”
  “哄个屁啊!老娘要改嫁啦……嗯,唔,唔!嗯嗯……手松开……”
  “嗯?”那一声道不尽的风流挑动。
  “哎哎哎别动,松手,好吧好吧去江南。”
  马车掉了头南行,刚颠簸没两下,就听见不满的抗议声,似乎是发生了某种让人非礼勿听勿视的状况。
  赶车的碧珠把橘子分一瓣给红岑,红岑皱着眉头纠结道,“我们年关能在南溪与师父汇合么?”
  碧珠自己也吃了瓣,目光游移望了望天,天晴得一丝浮云都无。她老神在在地答,“只要下雪前能到就行,不过我觉得,可能明年桃花开时,就能再见到绝色无双的国师大人。”
  “呸,谁要见到他,等和师父碰上头,我要去云游四海了。哎,橘子。”
  “是,师姐主子。”碧珠一边应,一边把剥好的橘子放进红岑张开的嘴里。
  京郊的纸鸢飞得漫天都是,草长莺飞的时节,风将竹子吹得簌簌作声,青布幔吹起时,从里头透出来一张美人儿脸,脸颊上满是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改一下前一章标题,但是网审中,无法改标题。
  正文到此就结束了。
  稍后放番外,番外是讲谢非青和宝云的一点点故事,算是配角的结局,无兴趣看到此处就可以结束了。
  谢谢大家。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这文的发表时间,已经是11年的事情,居然写了三年才写完,也是够拖拉。
  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谢谢一直在坑中没有取消收藏的大家。
  新坑将于6号放送,信任坑品的话可以收藏作者【其实是很希望大家收藏评论却板正着脸的傲娇
  谢谢捧场,晚安,咱们下个坑里见。
  么!么!哒
  番外之红尘一骑
  万宝斋被人一把火烧了。
  火光冲天照亮半座京城,是于夜深之时,从万宝斋内烧出来的火。万宝斋本就在一条偏僻深巷中,一夜过去,有商贩出来做生意,推着要在巷子里摆早饭摊子,才看见富丽堂皇的万宝斋已成一堆焦土。
  夏魏接到消息时,刚到刑部衙门,茶都没喝一口,就从堂上走出来,抓了两个衙卫跟着一块儿出门去,嘴上还浑不在意地说,“跟本官去看个热闹。”
  这热闹看的人可多,聚在万宝斋的废墟前的人足有上百,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们怎么看?”夏魏压低声音问衙卫。
  两个衙卫含混着没人答话。
  夏魏扭头一看,一巴掌拍在眼睛都要黏在一起睡过去的衙卫脑门上,另一个本在打盹儿,也醒了,立时单膝跪地大声应道:“属下在!大人有何吩咐!”
  夏魏哭笑不得,从人群里挤出去,挤上万宝斋的台阶。这才看见被烧得焦黑的大门已被人卸下,里面也都是焦炭,有胆子大的人蹲在废墟里捡东西。
  夏魏走进去,拍了个人的肩膀,那人正低头仔细扒开砖块,没空搭理他。
  “兄台找着什么了?”
  “正在找,一早听说有人翻出了金子,我家那个婆子就打发我来找。唉,起早贪黑卖点胭脂盒子哪儿够养家糊口啊。你也是来发横财的?”焦土中忽然显现出一块亮光,那人大喜,再拿手指往下抠,碰到硬块,挖出来竟是一块银锭,这才得意地抬起脸,“这块儿有银子怕是库房,你,不许和我抢,要挖上那边挖去……”目光触到夏魏身上的官袍,那人立时换了张脸,恭敬地堆着笑,不动声色地把银锭揣进怀里,踉跄着站起身,“不知道是衙门里的人来,冒犯大人了……”
  “你刚指给我的哪块?”夏魏饶有兴致地问。
  那人哪儿还敢给他指,只盼夏魏别让他交出刚才挖到的东西就千恩万谢了。
  夏魏一派没看到的样子,那人连连作揖往外头跑。
  旁边几个看到夏魏官服的人,也都或嫉恨或畏惧地跑出万宝斋,一时间偌大的院中就剩下了夏魏和两个衙卫。
  夏魏说,“要不咱们也挖挖?”
  “……大人,咱们是来查案的。”
  “哦?查什么案?”
  “纵火啊。”
  “有人报案吗?”
  “那倒没有。”
  “有人死伤吗?”
  “应该没有。”
  “那查什么?”
  “……可咱们毕竟是朝廷的人,总不好大摇大摆在这儿蹲着挖宝……”
  “唉,小舒,这就是你迂腐了,只要不是不义之财,随便小发一笔无伤大雅。本官家中这几日有点漏水,要找个人去修,不如就你。”夏魏一边说,一边在拿手在焦土中翻看,翻了一处,又换一处。
  不一会儿,他直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万宝斋的湖还在,阳光洒在湖面,又有微风吹过,一时间熠熠生辉如同万宝竞辉。
  “唉,这么好的院子,烧了真可惜。”
  小舒:“听说是个富商的院子,买在京城有十多年了,也不常来住,每年都会布施做好事,过年还煮汤圆给无家可归的人吃。”
  “你吃过?”夏魏瞥他一眼。
  小舒不好意思道,“当年来京城的时候,盘缠在路上便已用尽。”
  “以后跟着本官好好干,不会吃不上汤圆。”
  小舒道,“大人是说属下可以跟着发横财么?”说着意有所指地拿眼打量,物色起挖宝的地方来。
  却听夏魏说,“当然不是,过年时候本官府上要做汤圆,你来吃就是,敞开肚皮吃百来个都吃得起。”
  “……是。”
  “那大人,这案子查不查?”另一个衙卫问。
  夏魏眉毛动了动,“火从卧房烧出来,地面还有大量火油,无人伤亡,恐怕是院子的主人自己不想要这里了,只是为什么要烧掉,本官也是想不通。”
  “那大人作何打算?”
  夏魏笑笑,“查啊,不查哪儿来的银子吃汤圆。”
  小舒登时觉得,跟着夏魏可能这一辈子都发不了财了。回衙门时候夏魏似乎看出他心中不快,于是问他,“小舒有心事?”
  夏魏骑在马背上,拉着缰绳,那马走得极慢,跑快点夏魏就会吓得丢了魂儿。满刑部衙门的人都见识过他趴在马背上紧抱着马脖子一路惊声尖叫的模样,且这辈子都不想见识第二回。
  “没。”
  夏魏浑不在意地将马头转了个方向,漫不经心道,“为官之道,决不能贪。但要给自己找活儿干,想方设法让朝廷看到咱们干的活,这样才能多挣点银子。”
  自此,此话成为小舒官场生涯的准绳。直到多年后,他才发觉,每年的俸禄也就是三十两,多的没有,累死累活做牛做马都没有。唯独的差别在于,夏大人府上过年的汤圆有馅儿和没馅儿而已。
  等他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已经是刑部的一把好手。
  ☆☆☆
  棺材没法跟着上路,洛秀林出京前,命人将红月的尸骨启出,那一时间的尸臭,令干活的下人都不禁后退开。
  洛秀林却浑不在意,亲自弯腰把红月抱出来。
  那晚上就在万宝斋里搭起火架,翌日清晨,红月化作瓷坛中的一抔黄土随洛秀林上路。瓷坛上绘着一只单脚独立的丹顶鹤,洛秀林的手指贴着瓷坛,似乎能摸到温度。
  他撩开窗帘往外看,只看到被马蹄和车轮激起的黄尘。
  还是冬天里,银狐皮子做成的狐裘裹着洛秀林,映得他脸若白雪。
  他眉目妖冶,手指不时摸摸瓷坛。
  刚出城没多久,身后便有骑马之人追来,马速比车速快,骤然间一阵激烈的马嘶,洛秀林的马车停了下来,他浅皱眉。
  染风立刻钻出车去,大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拦我家少主……的车……怎么是你?!”
  洛秀林闻言抬了抬眼,却也没动。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