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哼,谁要赖了,为你上场比试的是你安王爷府上的小丫鬟,又不是我,我是尚书家千金,身份上就不契合。”阮千千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甩开端木朝华就往前头走,忽然蹲下来,把两只手都插在雪里,冻住了真的好舒服啊,一点点都不痛了。
  得意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浮上脸,端木朝华就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
  阮千千怒瞪他,“做什么啊?”
  “手。”既然她别扭地不肯乖乖把手交出来,那么他只好亲自动手了。
  把扣在一起还想遮遮掩掩的五指掰开,端木朝华本就黯沉的眼更加深沉,果然水泡都破了,各种难看。
  阮千千被他看得两个耳朵跟起火似的热,用力抽没办法把手抽回来,只好嚷嚷着,“放手啦,有什么好看的,而且……而且……”而且现在还这么难看,她不要给他看到这么难看的样子。
  忽然之间,像雪花骤然降落一般,端木朝华的嘴唇在她的掌心轻轻一吻,温柔怜惜。
  阮千千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货不是安王爷吧,安王爷的嘴唇上大概有涂毒吧,怎么会有那么温和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
  而“噩梦”不仅没有中止,还在无情地继续着,端木朝华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铺在雪地上,拉阮千千一同坐下。
  他拉着她的手,从地上抓一把雪抹在上面,问她,“冷不冷?”
  “哈?”阮千千有些失神。
  “问你冷不冷。”端木朝华重复一遍。
  “还好啊,就是有一点不习惯,端木朝华你好好说话成不?”
  “我现在没有好好说话吗?”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观察雪景吗?”阮千千掉开脸,才不要老看到他的脸,看到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她是彻底栽在这个传说中的救命恩人手里了,但是他呢?英明神武睿智的安小王爷,连一国太女都追过来要娶他回去,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只为迎娶他。
  今日惨败,让阮千千的幼稚天真收敛起来一些,她想要的东西绝不放手,但,现在的她好像没有任何能靠自己力量将他握紧在手里的迹象,她只是一个除了吃和哭什么都不会的尚书千金。
  “千千……”端木朝华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
  “嗯?”她漫不经心的。
  “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什么不肯去西陌?”
  “为什么?”虽然当皇夫是丢人了点,但母仪天下的地位也确实不可取代。
  “唔……”
  这一回又是端木朝华将阮千千的脸扳转过来,将自己的唇贴过去,阮千千惊得不得了,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在端木朝华温热的唇舌之下,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眼睛睁太大好像很破坏气氛,索性也闭上眼。
  带着凉气的雪风吹着,但丝毫没能拂散阮千千脸侧的红云。
  端木朝华的手拖着她的后脑勺,防止这个小人不停往后退退退,肆意地探入她口中,雪在耳畔鬓发上融化。
  等到端木朝华终于肯放手,阮千千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又是喘气,又是不敢抬头,也不是第一次和他玩亲亲,可是这一次心跳格外快,快得要从胸腔里跑出来,跑出来就死翘翘了。
  阮千千不知道的是,这种羞怯的姿态深得安王爷之心,他故意将手指放在她颊边蹭来蹭去,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勾画。
  等到她的气喘匀了,想起之前的话题,愣愣地问,“那你为何不肯去西陌?那是太女,将来会继承西陌大统,你留在北朔再怎么了不得最后也只能屈居人下为人臣子,而如果成为皇夫……”
  皇夫二字一出,端木朝华又毫不留情地攫住她的嘴巴,将话堵住。
  等到他再一次放开,阮千千捂住自己的嘴,模糊不清地说话,这一次总不能还借机占她便宜吧,“快点说,不要偷袭我,你不是要告诉我不去西陌的原因吗?”
  这一次端木朝华没有偷袭他,天知道他只是听见皇夫二字忍不住亲下去了而已,方才想好的告白,现在忽然不想说了。
  只见端木朝华一扬眉,别过脸去,装作在看眼前的雪景看得入迷。
  “喂!”她承认他的侧脸是很好看的,但是,现在她对那件事情的兴趣明显比对侧脸的兴趣大。
  “阮千千。”
  “干嘛?”
  “阮千千。”
  “干嘛啊?”
  “阮千千!”
  他的手臂本就勾着她的腰,现在趁势一带,将阮千千压在身下,微红的面孔映着发亮的雪地,就像在朔风中勇敢绽放的一朵红梅,娇羞动人。
  “本王只说一次,你现在竖着耳朵听好。”
  她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眨着眼,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这个人的脸,像是会纠缠一生的记忆,缠入骨髓。
  “当年你还小,我救你,不是为了图你报答,但终究还是因为那件事,你才来找我的。从今天起,我准你把报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要想起。”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花山公(1)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这是什么意思?她执着多年的恩情,他并不需要她还报吗?那张脸难免垮下来,她心头的茫然都写在脸上。
  端木朝华怜惜地吻上她的额头,“从今天起,你不欠我什么,我要你,真心诚意用尽全力地喜欢我。”
  这是,什么意思?阮千千的脑袋顿时浆糊了,“如果我不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报恩,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端木朝华诡秘地笑,他才不会告诉她那天她在安亲王府喝醉说的话,手指拨弄着她的额发,“我相信你能做到。”
  等到安王爷悠哉哉站起来把身上粘的雪拍去,再把发愣的阮千千拎到马上坐好,自己在她身后揽着,提拎着马缰一抖。
  阮千千这才回神过来,“不对啊,端木朝华,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非得喜欢你啊。而且,既然你不愿意嫁给太女,你可以早说啊,比试已成定局你才说你根本不愿意,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果然如她所料,端木朝华一肚子坏水从来没有洗干净过,亏她还为他挺身而出,看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甚至还被当傻子耍了一转。
  由是觉得更加气急,不肯安分地呆在马上。
  奈何端木朝华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半点逃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二人一马慢慢地转回京城时,阮千千觉得再这么瞪端木朝华,遭殃的是自己的眼睛,干脆放弃好了。
  马儿走的方向,分明是去安亲王府,阮千千急道,“放我下去,我要回尚书府,王爷好意我心领,不需要你送我回去。”而且回的还是安亲王府。
  现在知道心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端木朝华轻笑一声,一路将阮千千带回自己府上。
  之后修书一封给阮暮秋阮尚书,体谅作为阮千千的爹爹千辛万苦望眼欲穿的等待女儿回家。
  阮尚书哆哆嗦嗦抖着手展信之后,就看见一串龙飞凤舞的话——
  “今日阮小姐肯为本王挺身而出,本王见小姐与西陌太女一场比试之间,英姿飒爽,骑射俱佳,欲借小姐在本王府上小住,顺便指点其骑射之术,尚书大人勿挂勿念,另,因与尚书大人同朝为官,小姐的束脩可免。”
  阮尚书读完此信,只觉此生唯一的安慰——也就是女儿阮千千,可能也要被老天收回,哀嚎一声——
  “罪过啊,如花,老夫对不住你,你等着,若我们的女儿有什么不测,我立刻就来陪你,还报你的一饼之恩。这一世都是我对不住你啊,如花!”
  且说西陌太女比试赢了以后,想着无论端木朝华如何不肯,北朔皇帝自会有所公断。
  在住的地方左右徘徊,左等右等上等下等不见有人传下旨意,心里难免有一些着急,今日已经不慎跌破第二十只碧玉水晶碗。
  此时终于有下人来传话,递上的乃是一纸诏书,只不过,红布为底,金色镶边,倒像是西陌的诏书。
  “太女殿下,皇帝陛下有旨意传来,加急送来,恐国内发生什么大事。”跪在地上的下人战战兢兢。
  朝颜展开诏书,越看脸色越差,本只是着急而已,看完手上的诏书已是惨白一片。
  立刻命人备马,自己进宫辞别北朔皇帝,皇帝问是何事。
  “西陌国事,不便言明,还望体谅。”
  北朔皇帝认为也是这样,又派人准备十几匹好马供朝颜选择。
  将要出城的时候,北朔朝臣按制送太女出城,不说满街百姓围观,且说在城墙之下,端木朝华未着朝服,一袭黑色的长衫,里衬白色,送朝颜出城。
  这一路她脸色很不好看,一直没说什么,却在跨上马的时候,让端木朝华上前一些。
  丢下一句话以后,一鞭甩在马屁股上,飞驰而去。
  这句话让端木朝华神色很不好看,但最终隐忍不发。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凤冠霞帔回来迎你。”朝颜如是说。
  话说阮千千被端木朝华强自带回王府以后,每天不是和王妃娘娘腻在一块儿,就是钻进厨房研究怎么烧火比较不容易把厨房点着。
  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日后便宜端木朝华的胃,而是为了,嘿嘿,方便往他的食物里加料,看他还敢欺负她!现在想起那次的泻药,阮千千还是会感到腹部隐隐作痛。
  可恶,没能让端木朝华喝下去。
  这一天晚上,夜黑风高,京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帷帐里面正睡得舒服的阮千千迷迷糊糊翻个身,把被子结结实实压在下面,顺手揍两拳,让她把端木朝华那厮揍得鼻青脸肿,看他还能不能志得意满得意兮兮的。
  睡梦中的阮千千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有个人正在她床前站着,看她丑得无敌的睡相,无奈地摇摇头,无论离开山门多久,她的睡相看来只有一直丑下去了。
  将铺盖一卷,把睡得跟猪一样的阮千千扛上肩头,睡穴都懒得点,黑影跃出窗外,在安亲王府的屋顶上踩了一转,在找什么人。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除去守夜的侍卫,王府的人基本上已经处于睡眠状态,黑影轻而易举地免去在窗户纸上戳洞的古老招数,大大方方地走进一间房。
  房里燃着安眠的香,这味道,是这些年他专门托人送的香,黑影的目光变得很柔和。在帐子面前站了会儿,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帐子里头,他依然没有趁夜撩开帷帐。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黑影已经踩着王府的屋顶飘然远去。
  安亲王妃屋里的香自顾自安静地燃着,安亲王妃睡得很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除了——
  阮千千失踪一事。
  “丫头睡得太死,可能要天明才能说上话,你不必守着,先去睡好了。”
  “师父,您想见千千,明天去王府找她就是,这么半夜掠来,怕是不好吧。”
  这时候屋子里点了支蜡烛,方才的黑影正站在阮千千面前,竟然是个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脸也不过二十出头,就是可惜了一头白发,略显沧桑。
  “我自己的徒弟,我想带走就带走,而且,我就是故意把她带出来,看看那个姓端木的小子会怎么做。”花山公就着桌边坐下,将腿一翘,给自己倒一杯茶,一口灌下。
  “这个安小王爷,脾气不太好,师父……您老还是这么……会惹麻烦啊。”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吞到林少庭肚子里去,花山公每次出山,都会惹不大不小的祸事,把谁家的小子丫头偷出来一起喝个酒啊,把哪位大人私藏着不敢拿出来的夜明珠取出照个亮什么的。
  有一次花山公看上了府尹大人院子里开得正好的荷花,偏偏府尹大人狗眼看人低不肯邀他去府上赏花。第二日师徒二人住的客栈里就堆满了荷花,花山公无辜地看着自家大徒弟,“这荷花实在好看嘛,忍不住手痒,就摘了几朵。”
  林少庭只能抽搐嘴角,“这是……几朵啊。”
  “可能就两三百朵吧,我赏完就还给他便是。”
  自此,林少庭最怕的就是和师父一起下山,每每二人同行,他都会让师父走前头,自己保持十米距离,到时候谁要抓人了,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谁认识花山公?他不认识啊,林少庭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绝对不是那啥花山公的徒弟。
  “我什么时候惹过麻烦?”花山公天真地拉扯出一个笑容,“我这是帮徒弟把关,这个安小王爷既然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怎么能轻轻松松把我最疼爱的小徒弟交给他呢,就是对尚书大人也不好交代啊。”
  花山公什么时候也需要对旁人交代了,而且,师父对小师妹,疼是说得上的,因为经常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惩罚她,为什么要惩罚她呢,因为林少庭和红岑都很难被抓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