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惩罚她呢,因为林少庭和红岑都很难被抓到。只有阮千千因为功夫不济,会被花山公抓到罚跪啊扫地啊打手心啊什么的。至于“爱”,林少庭无奈地笑笑,他还真没看出来。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还是和往常的任何一天一样灿烂,阮千千打着哈欠,揉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忍不住眨眨眼。
  天啊,师父还在她面前,和她大眼对大眼,丝毫不放松。
  阮千千倏地闭上眼,拍抚胸口,嘴里絮絮叨叨的,“不怕不怕,不是师父,这是做噩梦呢,下一次就会醒的,一定会。”深呼吸,微笑,再睁。
  “啊啊啊,师父,怎么还是你啊,你老人家能不能把这张脸收起来,再来一次!”阮千千不信邪地又闭上眼,再次呼唤噩梦过去。
  “不用试啦,乖徒弟,师父这次下山是特地来看你的,想念师父没有啊?去年过年师父给你做的小红鞋还在吧,怎么没有穿呢?”
  花山公执起小徒弟的脚,不怀好意地以指在她脚心一挠。
  “师父大人饶命啊,不知道师父大人要来京城,所以没有出城去接,下次不敢了啦,师父饶命!”天知道她最怕痒了,仅仅是一下,就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来。
  “好吧,这次原谅你,下一次为师来见你,一定要穿小红鞋出来迎接。”花山公将阮千千的软靴套在她脚上,仔细穿好。
  阮千千眼角还是眼泪花,呜呜,师父大人太可怕了。
  说起小红鞋。
  那是一种十分邪恶的东西。
  花山派只有阮千千享受过这种“殊荣”。
  穿上之后,随便怎么挣都挣不脱,水火不侵,关键是,那只鞋很小,只有阮千千脚的三分之一长度,是花山公让她练习缩骨用的。
  说到底也是给阮千千这个笨人用的笨法子,林少庭和红岑根本用不上。

  ☆、花山公(2)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穿好鞋从床上爬下来的阮千千,小心翼翼地瞟自家师父的脸,脸色看上去还好,于是腆着脸讨好地笑笑,“师父,这次出山有多久了啊?”
  花山公给自己剥一个大橘子,金灿灿的橘瓣多汁又甜蜜,他吃得津津有味,漫不经心道,“可能有两天。”
  “两天这么久啊!”阮千千夸张地叫道,竖起两根手指头,“师父这次要办的事情很难吗?两天这么长时间都没办好,一定是很难的事情吧?要不要徒儿帮忙啊?京城地界上,我还是很熟悉的。”阮千千拍拍胸脯,生怕师父不相信,拍得胸口好痛。
  “现在已经完成了。”花山公研究着手上剩下的最后一瓣橘子,眼角分一点给阮千千,想了想,说,“你就不用吃了吧,看样子你爹爹有好好养你,比下山的时候圆润多了。”比起那时候完全一马平川的身材来说,现在虽然也比不上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但好歹不再是个没发育的黄毛丫头。想着毫不犹豫把橘子丢进嘴巴里。
  “师父啊,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回山里去啊,花山派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虽然不是您的徒弟,但也要张嘴吃饭的,要是您回去完了,他们不就都饿死了吗?”她鼓着眼,她是很善良的,说这话并无任何不良居心,反而,她居心是很良的。
  “我把他们都遣散了。”
  “为什么啊!”阮千千大惊失色。
  “我养这些吃白饭的这么些年,难道亏还没吃够?要吃到什么时候才够?要不是考虑到你们三个现在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不用为师供养,我把你们一块儿散了。”花山公拍拍手,手上还是残留的橘子味道让他拧起眉头。
  “师父等着,徒儿这就去打水让师父洗手!”阮千千飞快跑出门去,不一会儿屁颠屁颠地把水端到花山公面前供他洗手。
  花山公满意地闭闭眼,语气也有所缓和,“还是你贴心,最懂为师心意。”
  “那是当然,所以师父啊,您如果要回山门或者去别处游玩一定要及时通知徒儿,徒弟好去给你送行!”
  花山公洗完手擦干水,奇怪地看阮千千一眼,“为师什么时候说要走?”
  “师父你不走了?”
  “不走啊。”花山公理所当然道,瞥一眼阮千千快扭成苦瓜的脸,“怎么?你不高兴?”
  “没……没有啊……师父能留下来,徒儿当然是,很高兴的啦。”这句话是她说的吗?阮千千活生生地一阵恶寒,想给自己两个耳光把刚才的话打回去。
  “等今晚我会完客人,明日就带你回府拜访尚书大人,多年不见,暮秋该想念我了。”花山公把帕子丢回盆子里,“为师现在打算睡一会儿,昨晚你占了为师的床,一夜没能安睡,黑眼圈都出来了,如此这般被暮秋看见很是不好,你且先退下。”
  “……是。”阮千千几近泪流地咬咬嘴唇,端着盆子退出门外,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一个不慎,手上一松,裙子全被砸下的盆子里的水湿透。
  最重要的事情没有问师父啊,这件事就是,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不是在安亲王府啊,师父大人这样把她偷过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端木朝华,你千万不要直接在师父大人头上动土啊。
  因为——
  花山公从来不会对冒犯他的人客气。
  这天晚上,花山公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看得阮千千口水直流。
  “师父啊,今晚有幸吃到师父的拿手好菜的,是什么人啊?想必……”阮千千吞一口口水,“是师父的好友吧?”
  花山公故意将烧得油滋滋香喷喷的红烧肉递到阮千千鼻子下头,问她,“香吧?”
  阮千千拼命点头,刚想趁机拿一块,花山公比她更快,把盘子端开到另一边,从袖中拿出一些“好东西”,往满满一桌好菜上头,撒上花花绿绿的粉末。
  “师父你撒的是什么?”
  “好菜自然要加一些好料,乖徒儿,要不要尝一口?”花山公挑挑眉。
  阮千千顿时一脸喜色,等这句话等得她已经心痒难耐,一得许可,猴急得筷子都懒得拿,直接伸手去抓。
  “为师这次加的料,药效猛烈,可能吃一小口就足以致命,这么大一把抓下去,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拉不回来。”
  阮千千的爪子生生顿在盘口,脸色一僵,“师父你下毒啊?你不是说今晚要宴请客人吗?这么对客人不大好吧?”
  花山公拿筷子把盘子里的菜和匀了,尝上一块,满意道,“味道还真不错,要不要尝尝?”
  “呵呵,不要了,师父你自己多吃些,不要客气,徒儿我无福消受师父的厨艺……”
  花山公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已有多年,说不上百毒不侵,至少也有那么几十样毒不会侵。
  把盘子递给阮千千,花山公笑眯眯的心情很好,“那么就上菜去吧,为师的客人估计快到了,让客人等待是不对的。”
  原来这就是师父的客人,这,这怎么会是师父的客人!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之后,阮千千打开门却不肯让人进屋。
  和门口的人四目相对,他要向左她就把左边挡住,右边也是,总之不放他进门就对了。
  “你来做什么啊,你不是走错门了吧?要去花满楼应当出门左转一直走,走到巷口就是,你没事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啊!”阮千千两只手都紧按着门框,一脸焦急。
  “你不高兴看到我?难道,不是他掳你来的,而是你自愿跟着他走的?”端木朝华的脸黑得像锅底灰。
  “师父会掳我来?此话怎讲,当然也不是我自愿跟着他走的啦,总之你现在不该到这儿来就对了,今晚师父要招待贵客,这个贵客……不会是你吧?”阮千千紧张道,仔细研究端木朝华的脸色,此人摆着面瘫表情,不让她看破情绪。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端木朝华你矜贵个P啊!
  端木朝华按住阮千千的手,轻而易举就把她拂到一边,顺手丢下一张黄色的皱巴巴的纸条子,带着田冲,径直往屋内走。
  阮千千展开皱纸团。
  只见上头是自家师父调皮的笔迹——
  “借徒儿一阅顺带叙旧,黄口小儿若想寻之,请到城南客栈(老夫暂且承认这是一处客栈)相见,老夫定会好生款待之。想必便是小儿,也不会胆小如鼠,明日太阳落下山头之时,望相见。”
  右下角是花山公的标志包汗巾老头像,虽然和花山公的本尊一点都不像。
  端木朝华不是走错门,师父要请的客人确实是他,那么就是说……
  下了药的菜,也是给他准备的。
  阮千千把纸条随手一抛,一溜烟小跑着穿堂而去,直奔师父的房间。
  此时二人正在把酒言欢的前夕,各自喝茶,言笑晏晏,额,不对,不像言笑晏晏。
  把酒言欢?
  也不对,酒还在桌上,两个人的杯子都还是空的呢。
  一见如故?
  更不对,端木朝华那个锅底灰的脸,谁敢和他一见如故啊,又不是李逵的兄弟。
  阮千千正弓着身子偷窥,不能准确解读屋内二人之间飘荡的诡异气氛。忽然一声呼唤,差点吓得她扑身跌进屋里。
  “千千,进来替为师和王爷斟酒,躲着做什么?”
  “谁躲着了,嘿嘿,我就是,刚到而已,刚到而已……”阮千千摸着脑袋,干笑着挪进去,能挪多慢就挪多慢,这样也算是她尽力挽留了王爷大人的生命。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像端木朝华和花山公这样,话都没说上半句,就认定对方和自己无话可说,一顿饭吃得又闷又热还让她这个旁边斟酒的直想吧把桌子掀掉的,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已经三番四次“不小心”把酒杯打倒在端木朝华的腿上,阻止他吃菜,结果,就在她离开热酒的一小会儿里,回来正巧看到端木朝华将一筷子鱼放入口中,来不及冲上去按翻,他就已经吞咽。
  阮千千顿时觉得从头发丝丝到脚趾拇尖尖全都凉透,恨不能上去用筷子戳端木朝华的喉咙让他吐出来。
  “没想到花山公手艺这么好,多年来千千受你照顾,本王心甚慰之。”
  果然中毒了!
  阮千千大脑顿时空白,十指绞缠仍不能解心中纠结,不是中毒的话,端木朝华会这么拽文吗!
  花山公轻飘飘地瞟她一眼,眼如飞刀,说话却像春风拂面,“乖徒弟,你站那么远做什么?酒热好了?过来为我们添酒,难得遇上王爷这么会说话的,我们相谈甚欢,正差你这一壶酒。”
  阮千千在心中直翻白眼,这是他们俩吃饭以来第一次说话吧……
  相谈甚欢……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师父你老人家真的老了……

  ☆、花山公(3)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这厢里饭吃完了,花山公把阮千千赶去刷碗,自己留端木朝华“叙旧”,端木朝华十分勉强地坐着。
  厨房那边阮千千不停打破碗盘,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手上的碗还没刷,又是油又是水,撞得门口的人一衣服油。
  “千千!”林少庭随手拍了拍衣裳,“你现在还刷什么碗,怎么不在师父那儿呆着!”
  “师父……师父他要我出来的啊。”
  “师父要你出来你就出来,师父要你去死你是去吊死还是去服毒?真够笨的,把他们俩留在房间里呆在一处,你就不怕惹出祸事来!”林少庭责道。
  “那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也好意思说我,反正安王爷已经吃了师父准备的那些菜,估计命不久矣……”阮千千望天,顿时泪盈于眶,拉扯起袖子擦眼睛,“反正他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你和师父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终于我还是个上慈下孝的徒弟,只王爷的恩情再报不了了……”
  林少庭没奈何地抓住阮千千的袖子就往门外跑,一面气急败坏道,“有我在,端木朝华还死不掉,再说,师父怎么可能真的下毒害他,你也真是笨的。”
  “为什么不可能……”
  “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那个人?”
  阮千千一脸回忆不起的样子,林少庭闭起嘴巴什么都不说了,只管拉着她去花山公的房间围观,不知还赶得上赶不上。
  阮千千一肚子都装着古怪,那个人是谁啊?端木朝华不是安亲王和安亲王妃的儿子吗?这二人和师父有关系?难道是……
  她忽然张大嘴巴,林少庭问,“你想起来了?”
  阮千千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对,就是那样!”此刻不该多废话,林少庭见她已经想起,也不再做过多解释。
  然而,阮千千却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
  原来师父这么多年独善其身,不是因为找不到女人给他们做师娘,而是因为!师父早已心有所属!他爱慕的分明是安亲王!
  可恨生死有别,这才死了心遁入山门!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