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
Ω傅牟惶业模浚 ?br /> 谢非青抿抿唇,盘腿坐着,看了一眼阮千千的怒容,才局促道:“皇上也不让我说……君臣之道……”
阮千千气得背过身去懒得看他。
牢里片刻安静后,背后传来谢非青局促不安的说话声。
“师姐……你没生气吧……”
阮千千喉咙里含糊地嗯了声。
“皇上也是担心你,你不也因为担心皇上,而不想告诉他他中毒的事吗,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我才知道他一定瞒着我陷入危险之中,连护住我都有难处,他现在中毒,随时可能毒发,我们的一双儿女也在外面……谢非青,我怎么能安心?”
“……”
“要是光想着此刻安宁,我也不用着急了,但若端木朝华或我一双儿女出了事,即便最后师父能救我出去,我这一世,都不会安心。”
话说到这儿,阮千千心口上下起伏不定,谢非青端坐着不吭声,一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卖师父”的死样子。她心头气闷,也不再与谢非青交谈。
傍晚时候,宫里果然来人送被子,吃食也不再是馒头,小火炉也送来了一只。一壶酒,一只烤鸡,一叠牛肉,并几张饼,虽不比中午寒碜,与在宫里比也是千差万别。阮千千默不作声把酒放在炉子上热了,斟满两只酒杯,递给谢非青时,谢非青嗫嚅着嘴唇想说话。
阮千千:“别和我说话。我气还没消。”
谢非青的眼珠动了动。
此时入夜,牢中湿冷,有只火炉稍微也好些,酒香随着温度升高而四溢。阮千千不善饮酒,喝两杯暖身罢了。与谢非青都拥着被子,面对面盘腿坐着。
不一会儿,谢非青小心看她,忍不住问,“师姐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翻过去揍你。”
“……”
阮千千长吁出一口气,歪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给自己又倒一杯酒,小口嘬着,手脚都因为热酒而暖和起来,她说,“不知道要关多少天,快要到十五了……”
谢非青闻言一派轻松,“师姐放心,有师父在,皇上不会毒发的。”被阮千千看了眼,谢非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低下头默不作声呼哧呼哧喝酒。
“师父没出宫?”
见已经瞒不住了,谢非青长叹一口气,“躲在宫中的,只要摆平药王仙,一切就好办。师父一个人不行,但国师大人的本事。”
“我知道。”阮千千想了想。离琰在西陌皇宫中横行多年也不是善于之辈,又那般宝贝自家师父,他若是肯出手,对付一个药王仙不在话下。只是端木朝华此举十分冒险,要是他的毒解不了,药王仙是最后一线生机,早年药王仙疯癫之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杀了,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也不可用寻常人性来判断她的所为。
只怕她鱼死网破不肯交解药就麻烦了。
火炉缓缓烧着,将二人的脸映得黄澄澄暖洋洋,阮千千吃了口肉,又问他,“皇上的毒到底能不能解,师父私底下说过什么你还想的起来吗?”
“师父没说过什么,但若是没有办法,师父也不会与端木朝华合作,师父心里很疼师姐的。师姐你是关心则乱,什么事都不告诉皇上,他是皇上,也是你丈夫,身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妻儿,是分内之事。”
阮千千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非青不好意思地结巴道,“师姐……”
“你是想娶媳妇想慌了,等出去就找人把宝云说给你。”
谢非青眼神一黯,抿着唇沉默喝酒,什么都没说。
与谢非青把话说开之后,阮千千稍微放下心来,当晚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牢里也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狱卒来送饭时,还让他们去传话,看能不能把她的绣绷子针线什么的带进来。结果晚上宫里就来人给她送了想要的东西,阮千千拿着绷子就有点红了眼眶。心头有点酸楚。端木朝华是皇帝了,可从坐上皇位,就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晋王叛乱才于乱世中坐上那个位子,朝臣未必都心服,紧接着收服西陌,差点连京城都丢出去,打完仗雪灾又来,端木朝华的勤政也许不是为了做个明君,毕竟他想要尽快传位给晋王,但在这个位子上,他能做的都做了。
阮千千自小与她娘在南楚过日子,她娘一辈子都在等阮暮秋去找她,等到死也没等到,找到爹之后,又是在江湖中长大的。三从四德贤妻良母那些她不会,对名分也不太看重,但这会儿在狱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端木朝华可能已经毒发,可能朝中已经大乱,可能……有太多可能。
阮千千就克制不住担忧。
刚被关的头几天,还察觉不到时光流逝,每日数着人来送饭,住了五六天,阮千千从焦虑到平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深知这不是自我安慰。如果朝中生变,皇甫倩和她师父把持朝政,肯定不会忘了她。
谢非青每日里与阮千千说笑话,可他嘴十分笨拙,很少能把人逗笑。
笑话本身还没有谢非青想不起来接下来讲什么时候急得满面通红的样子好笑。
有一天天窗里投下来的光十分明亮,明晃晃的一方光砖投射在地面上,阮千千把稻草拨开,露出灰色的地面,看着地上那块光发呆。
谢非青担心道:“师姐?”
阮千千被他的声音一惊,眼神有点恍惚茫然,“这是第几天了?”
“八天了。”
阮千千抿了抿干涩发白的唇,想说点什么,一只手按着心口,缓缓道,“我觉得外面,可能出事了。”
“师姐你别吓自己……”
“我……”她心里跳得很快,无法形容的心慌让她煞白着脸,叫了两声没人进来,阮千千裹着被子,靠着墙,有点失神地抬头看天窗,她想出去想得发疯抓狂,却出不去。
无比煎熬的第八日过去,阮千千醒过来又是早上了,前夜她失眠厉害,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结果不知什么时辰就睡了过去。
谢非青早醒了,趴在栏杆上,见她醒来脸上的担忧稍减,问她,“师姐,你没事吧?”
阮千千觉得手脚有点发软,背心里也都是汗,把被子敞开些让脖子里的热气出来,她拿手摸摸脖颈,颈上也都是汗。浑身都觉得疲累,摇摇头,“前晚睡得不好,做了很多梦,累得慌。”
“要不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等放饭。”
结果直等得两个人都已饿得不行,饭还没来,阮千千垂着头拿稻草在地上乱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牢门传来响声。
她猛地停住了动作,脖子机械地扭动,抬起头时心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门口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阮千千的眼睛在那一刻里似乎花了,她什么都看不清,直到那个人走到她跟前来,那人身后还跟着许多人,鱼贯而入。一时间脚步声纷沓而来,阮千千望着端木朝华,干涩发红的目中,落下来眼泪,顺着多日不见阳光的苍白脸孔,蜿蜒至下巴。
门刚打开,她就发觉脚盘着坐太久了,站不起来,她心里着急,端木朝华蹲身来替她开锁,手抖个不停,半天开不了。
阮千千咬着唇,“我来。”
她紧握着端木朝华的手,右手开左手的,左手开右手的。直至端木朝华低着头去给她开脚镣,阮千千才猛然一把将他抱住了。
端木朝华在她怀抱里直发颤。
片刻后牢中几十个宫人和侍卫看见瑾妃将皇帝的头扳起来,二人纵情地吻住对方,手攀着对方的肩,手指用力直至发青。急促的喘息让众人不禁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
阮千千将端木朝华推开些,喘口气,再次凑过唇去确认他的存在。
端木朝华一言不发,手抱着阮千千的腰,力气大得惊人,亲吻仿佛是过招一般,力气此消彼长。终于分开时,阮千千眼眶红得不行,眼泪已经干了,举手就是一顿猛捶。
端木朝华也不哼声。
等阮千千出完气,端木朝华才弯下身,把她打横抱起来,往外边走边说,“你以后再瞒着我私自行动,我就关你十天半个月。”
阮千千猛地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牙尖将他的耳垂都咬出了血珠才松开。
端木朝华眉心紧蹙,却死不松手,还是稳稳抱着她。
“你以后再敢关我,我就离家出走!”
“……”
“快被你气死了,快点回宫,我还要好好揍你一顿。”
“……”
“怎么不走了?”
“这么多人在,你能不能给皇帝点面子?”
阮千千转头环视,见宫侍一个个都垂着头,嘴里说着“他们看不见”,手却将端木朝华环紧,把头抵在端木朝华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才小声说,“吓死我了,以后再不许你一个人冒险,端木朝华,你再不听我的话,我就要改嫁了!”
“……首先,你得有一个,改嫁对象。”
阮千千瞪他一眼,端木朝华立刻噤声。
“要是我想改嫁,还能找不到人嫁么?”
“当然能,各路青年才俊从东门口排到西门口等着娶你。”
“知道就好。”
端木朝华长叹一口气,遗憾道,“这么一来,朕只好做一个暴君了。”
走出牢房大门,外头天光大亮劈面而来,阮千千把头埋在端木朝华衣服上,上了马车才露出脸来,借着车里微光仔仔细细看他,拿手指一寸一寸感受他。他瘦了不少,颧骨突出,面色青白。手指触到他的耳朵,伤口让端木朝华轻抽了口气。他由得她摸,将她抱在怀中,宠溺而歉意的声音说,“事出突然,怕会打草惊蛇,让药王仙有所察觉,才不得不……”
话未说完,阮千千又亲了他一口。
端木朝华无奈地弯起嘴角,笑道,“你果然对为夫甚是思念。”
阮千千哼了声。
端木朝华低下头去。马车一阵颤动,驾车的人惴惴不安看着一旁被赶出来的侍女,二人以目光无声交谈着。
“皇上和娘娘在干嘛?”
“可能在打架……娘娘很生气。”
“希望皇上不要受伤。”
“天佑皇上。”
马车缓慢地朝宫门行进,沿途百姓没人知道,这辆普通的马车里,坐着北朔如今最高的当权者。人群依旧熙攘,整座京城因为阳光染上了些喜色,又有不少人出城回南方老家,以便准备新一年的播种。
作者有话要说:
☆、毒(1)
回到宫中,二人都有些把持不住地想要缠在一起,进了云华殿,阮千千就环着端木朝华的脖子,轻轻吻他的脸。端木朝华怕把她摔了,一面温柔回应,一面往寝殿内走。
将人放在床上,覆身上去,端木朝华轻轻啄吻阮千千的眉眼,鼻子,嘴唇,忽然间脖子上一阵力道将他拉近,唇齿相依间,呼吸交错。
直到嘴唇发木发痛,阮千千才松开端木朝华,专注地凝视他,眼珠动了动。
“我想你了。”阮千千话说得委屈,一时间眼眶又有点发红,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分开过,还是高墙两边,互无音讯。
“我也是。”端木朝华说着,喘着气,将脸埋在她脖子里,拿侧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蹭阮千千的脸,心疼道,“你瘦了。”
“你也是。”
阮千千摸着他的脸,他的肩,他有力的背脊,他的腰。皇袍褪下,端木朝华人瘦得有点挂不住中衣,阮千千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仔细亲吻。
两个人不住用手和嘴唇去确认对方的存在,阮千千似乎能感受到端木朝华用力的亲吻里传递的后怕和恐惧,她试图用手安抚他紧绷的背脊,让他放松下来。
而端木朝华只是闭着眼,反复地吻她,反复地说,“没事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委屈你了。”
阮千千身一颤,轻声呢喃,“你都知道了?”
“嗯。药王仙自尽,皇后说出了下毒之事,也在殿上自尽了。”
“药王仙武功高强,怎么会自尽……哎……”话未完,又被端木朝华的抚弄和吻打断,阮千千喘着气回应他,将他的头捧着固定住,一边喘气一边怒道,“把话说完!”
端木朝华浅笑起身,不闹她了,将阮千千从床上扶起来,替她理了理衣服。把她抱着,两条腿圈着她坐在床上,云淡风轻地说,“都亏了国师大人,药王仙有毒,国师大人有蛊,药王仙产生幻觉,将我们的孩子认成了她当年杀死的孩子,当时全然疯了。又将我认作了我父亲。”
以药王仙对安老亲王的痴情,纵是被他无情弃,言谈间也是恨她的亲妹妹比恨情郎要多。阮千千忍不住唏嘘,“她也很可怜。”
“我娘的仇报了。”端木朝华将头靠在阮千千颈窝中。
阮千千想起安亲王妃死时,被人钉在墙上,死状甚惨。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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