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p
“去了。”这是昨天晚上和带着恨意妇人说话的女子。
“她想怎么样?”
“就像爷料想的,她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孩子?不过她现在不会下手,要等一个很好的时机才可以。”
“哦——,我明白她的心思;嗯,也许我们可以帮她一把。”
门外似乎有些微的响声传来:丫头们起来了。屋里便寂静了下去,听鼻息男人和女子好像又睡着了。
一晃眼便又过去了三天。
六夫人的娘家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亲自寻到了沈府上;沈老侯爷等人和亲家谈了多半天之后,六夫人便可以在当天自由出入了。
红袖也因此事知道了娘家的重要性,如果六夫人的娘家不是如此强势,怕是沈家早就对她动用私刑也说不定,凭她的冲喜新娘的身份,现在能牢牢的占在嫡妻的位置上,还要感谢她有一位很彪悍的父亲。
她救了沈妙歌的命?在侯爷大族,婚姻是极好的政治工具,而她这个冲喜的身份,可是能高能低的——给个平妻也不算是辱没了郑家。
红袖想明白之后,忍不住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并没有告诉家里人自己有哪里不好,她写家信的一贯原则就是,报喜不报忧。
因为她现在心情不好,身子也没有调理好,所以她才拦下沈府要去郑家报信的举止,此事自然是要告诉郑将军夫妇的,只是要在她好多了之后,她不想父母再为她担惊受怕。
六夫人当天也见到了她的父兄,送走他们之后,便没有再出过屋子。不知道在屋里呆呆的想什么,父兄给她出了主意,可是她心下却并不安稳,反而更是七上八下的坐立难安。
可是那法子是父兄和沈家的人商议出来的,她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如此在房里问了二三天之后,她才自屋里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她先去看孩子们,进了屋子之后她这一次先去看的人是十哥儿——十哥儿和十一哥儿是一年生的,年龄相差不过是几个月。
她抱起十哥时眼泪又掉了下来,对一旁的丫头道:〃等你们爷回来,我一定要把十哥收到我名下。生母已经没有了,怎么也要让他多些护持才可以。〃
丫头劝慰了她几句,六夫人收泪之后又抱起自己的儿子亲热了一番,主仆二人便离开了孩子们的房间。
每日六夫人足不出院,不是看孩子便是在房内刺绣,不停的绣帕子,谁劝也不听。
平静的日子滑过去的飞快,屈指一算已经有六七日了。
六夫人这两天总有些心惊肉跳,做梦不时的被吓醒。气色越来越差了,这天一大早,她去看孩子们时,却发现十哥儿面色发紫,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两天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了。
六夫人一面急声喊人去请灵禾,一面又着人去请大夫。她伸手已经把十哥儿抱到了手上,然后看到十哥儿的难受样子,立时对贴身的丫头道:“你在这里看好十一哥儿,我抱十哥儿去你们五爷那里。”
她已经扫了一眼儿子,儿子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
六夫人连日里的不安眼下已经全部不见了,不管是这两日的心惊肉跳,还是她一直担心却说不出口的事情,替代这些出现在她心中的是怒火。
不管那些人想做什么,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但她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丧尽天良,对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如果十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同那些人善罢干休。
她抱着十哥儿赶到红袖屋里时,灵禾已经准备好一切,看到六夫人,灵禾二话不说接过十哥儿便诊脉,然后取出金针来在孩子身上一连飞快的扎了十几针。
沈妙歌就在一旁,不过他和六夫人谁也没有寒暄见礼,现在没有人再注意这些俗礼了。
不等六夫人问,灵禾便道:“六夫人,现在婢子只是稳住了毒性,如果想要驱毒只能寻太医来才成。”
太医!六夫人的脸色变了,那要去求沈太夫人或是沈老祖才可以,可是她眼下极不得沈家两位主母的欢心,不知道会不会答应她的所求。
不过救人如救火,她也顾不得想太多,看了一眼十哥儿后便道:“灵禾,十哥儿就托给你了,我去求老祖宗开恩。”
门帘挑开,红袖在床抬起上半身来:“婶娘,您去不如让夫君去的好。”
沈六夫人一听便明白,只是她没有想到红袖和沈妙歌会在这个时候帮她,沈妙歌本来就想说话的,听到红袖已经开口,便也不同六夫人打招呼,连外裳也没有来得及披,急急的就奔了出去。
有沈妙歌去,事情自然一定是成了,沈六夫人的眼泪差一点又夺眶而出。
灵禾把十哥儿抱到了里屋,沈六夫人自然也跟了进去,她看红袖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你现在身子不好,原不应该……”
“婶娘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十哥儿是我们的弟弟,这样的事情我们原本就应该尽一份力的。”红袖打断的六夫人的话。“只是,婶娘,你真不应该抱着十哥儿过来。”
沈六夫人冰雪聪明的人,一听便明白:“只是十哥儿如此,我哪里想到这么许多?就是想到了——,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伍姨娘因我而死,我岂能让她的孩子有万一,就算被捉到短处惹上是非也只能认了。”
红袖没有接六夫人这话,她虽然认为六夫人应该不是主使之人,只是现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她还是少说多听为好。
不过六夫人待十哥儿的诚心,还是触动了红袖,她的心一时间软了三分,再看到十哥儿小小的身体上扎满了针,而脸孔与嘴唇都涨得紫红紫红的,说不出来的狰狞可怕——就算是大人,受此苦楚也是极难受的吧。
不管是谁,因为什么目的,如此祸及无辜的孩子,实在是让人可恨可恼。
不过红袖转念一想,沈府夭折的孩子不是一个两个了,祸及无辜的孩子这句话,唉,早已经不是今天才有的。但是听说和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沈妙歌不过刚到半路,便看到太医急匆匆的奔过来,他跳下车子,“太医,快随我走。”
太医点头,“是沈家五爷?我正要去你院子里,六夫人和府上的十少爷是不是在你那里?”
沈妙歌答应着飞快的带太医到了屋里,经太医诊治,孩子的小命暂时保住了,不过太医还有话,如果孩子三天内不会高热,便是好了,如果发起了高热来,那只能听天由命,神仙也无救。
六夫人的面色一下子白得如雪,不一定有救?她正要过去求太医多想一想法子时,外面有人来请她:“太夫人请六夫人过去议事。”
六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她先整了整衣裙对着太医拜了下去:“请太医救救涉猎,请太医多想想法子。”说完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太医无奈只得答应六夫人一定会尽力,六夫人这才起身,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十哥儿,然后对沈妙歌和红袖道:“我嫁到了沈府多年,却并没有一个交好之人,如果日后我有个……,不管怎么样,都请你们多多照看十哥儿和十一哥儿。”
说着,她对沈妙歌和红袖都大礼拜了下去:“知道你们为难,但我实在是没有可托之人。”
慌得红袖在床上伏身还礼叩头不止,沈妙歌也跪在地上磕头:“婶娘请起,有话好好说。”
沈六夫人却执意跪在地上不起来,她知道,整个沈府能保得她两个儿子的唯有这一对小夫妻,她能信得过的也唯有这一对小夫妻。
红袖和沈妙歌都很郑重的答应了沈六夫人,她这才起身重整了一下衣裙便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忽然又止住了身形:“侄媳……,袖儿,你便人去把十一哥抱过来吧,好不好?并且记得替我亲一亲他,我怕是——,不能再亲他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有了几丝哽咽之意,但是说完之后,却不等红袖答话,头也不回的去了。
红袖在沈六夫人拜托自己夫妻照顾她的两个儿子时,心头便有些不安,六夫人好像在安排后事一样,再听到她在门口说的几句话,便确定她是在交待后事。
不过是太夫人请她过去议事,就算是议伍氏的事情,现在一样无凭无据,也不能拿六夫人如何吧?那六夫人为何会是这副样子?
她惊疑不定的看向沈妙歌:“婶娘她……”
沈妙歌也被惊到了:“是,婶娘她,她……,袖儿,我去看看,你不要太担心,太医,这里一切全拜托你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药材你尽管说,所有都记到我帐上。”
说完沈妙歌便跑了出去。
而红袖想了想,又把点娇叫过来,悄悄的吩咐她几句,让她随沈妙歌一起去了。
沈太夫人房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下毒害十哥儿的丫头已经捉到了,一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现在她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据她所说,是听了柳婆子的话才下得毒。
使人去寻柳婆子时,她人却不见了。
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柳婆子可是四夫人的陪嫁下人,于是四夫人也被太夫人打发人去请了。
无巧不巧,四夫人和六夫人一起下得车子,她看向六夫人微笑,“第妹,早。”
六夫人并没有理会她,挺身就向太夫人房里走去,今天,她已经存必死之心,这等小人自当不会理她。
四夫人却也不生气,紧走两步到了六夫人身边,悄悄的说了两句话后,便抢在六夫人前面进了屋子。
六夫人的面色更加难看,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镇静下来才进屋。
不等太夫人问起,六夫人立时上前跪下道:“伍氏所为是儿媳指使的,现在十哥儿的毒也是儿媳命人下的——柳婆子早已经被我收买了,只是为了不让太夫人等怀疑是我所为。”
满屋子鸦雀无声,只有四夫人的眼底闪过了笑意,正正落在的沈妙歌和点娇的眼中……
第十五章 沈太夫人做黄雀
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开口,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六夫人这次一见到太夫人就会直承其事;就连太夫人也想没有想到:她本来没有想追问她的错处,只是想问问十哥儿怎么样了。
如果六夫人不开口说话,那么依眼下的情形,四夫人便会被责难,她反而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引人注意了。
沈太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道:“来人,请你们六夫人到厢房去;嗯,使几个人好好的伺候着。”说是伺候着,不过其意思是什么不言自明了。
底下有几个媳子答应着,上前来请六夫人,言辞间还是很客气,没有半分要冒犯六夫人的意思:虽然她们是看管六夫人的人。
四夫人在一旁听到这里,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寒光:这么大的罪,只是让人看管起来?
沈太夫人接着轻轻一叹道:“老六不在家,他媳妇的事情怎么也要等老六回来再说比较好。”
屋子里的人虽然都应和着,但就连沈妙歌都认为太夫人的话有些太过牵强了:六夫人直承其错之后,沈家现在就算把她打死,她娘家的人也不能为她出头,何况是沈六老爷?
柳婆子人已经不见府中,而六夫人已经把所有的错事都认下,当然也就没有四夫人的什么事儿了;四夫人根本不用辩白一句,便已经同下毒之事无干了——沈妙歌悄悄的扫过四夫人,眼中闪过了一道莫名的光。
六夫人只是对着沈太夫人一礼,什么也没有再说便随媳妇了们下去了。沈太夫人等六夫人下去后看向四夫人,平平静静的道:“柳婆子是你的下人,居然能在做出恶事之后私逃出府,说起来你也是有错儿的。”
四夫人欠身认错,并没胡辩白一句,并且还说道:因为柳婆子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她做为其主子也是有错的;向沈太夫人请罪、并请责罚。
沈太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错,责罚什么的倒也不必;正好过几日是吕太师母亲的大寿,你的绣功一向是顶尖的,就用红娟绣一幅千字寿做为我们的贺礼吧。”说是不罚,不过倒底还是罚了。
四夫人依然温顺如故的屈膝答应了下来,还谢过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并没有再说其它,便打发四夫人回去了,没有几日就要用千字寿的绣图;四夫人这些日子不但要足不出户口,还要每天赶工才能完成——不仔细可是不成的,送到吕太师府中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出半分差错的。看着四夫人走出房门后,沈太夫人轻轻的道:“琦儿,你说倒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主使人?”
沈妙歌并不奇怪基祖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欠了欠身子:“琦儿不好说。现在的情形有些复杂。”
沈太夫人点头,看向沈妙歌: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