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p
沈四老爷也并没有抬头看四夫人,只是静静的跪着。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到六夫人之后,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问:毁人名节啊,这样的话无凭无据如何开得了口?
不过,不用她们开口,地上的四夫人已经抬头看向六夫人,她笑道:“六弟妹,不,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妹才是,毕竟我们也算是同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是?我夫君待妹妹可还温柔?”
六夫人的脸上并没有发白,反而是涨的紫红,她嘴唇有些哆嗦,好似得气的不轻,“四嫂,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夫人尖声笑道:“什么意思?你还想装糊涂瞒下去,继续和我们家四老爷做个暗地里的夫妻?我们家男人拿的你哪些小衣,已经被人找到了,你还装什么贞洁!”
她说到这里收了笑,死死盯着六夫人:“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凄惨,不过你一定会比我更凄惨的;听说不贞的妇人要骑木驴游街的,让世人都看看我们沈家贞洁的六夫人是如何贞洁的。”
说完她哈哈的狂笑起来。
六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她颤抖着身子跪下去:“请老祖宗和太夫人为我做主!”然后以头触地,重重的一个又一个的磕头。
太夫人急忙让人去拦六夫人,但是六夫人的额头已经紫青,她却不顾丫头的阻拦只顾重重的磕头:“儿媳只求一个清白!就算、就算儿媳要领罪受罚,但也要一个清白。”
不一会儿,六夫人的额头便见血了。
不要说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就是房中的丫头们心中也是有些相信四夫人是含血喷人了。
六夫人当然是痛的,非常痛,但是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关系着儿子的以后,所以痛对她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得到赵氏送去的信儿之后,便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心下安稳不少:四老爷哪里也有人送信,所以今天她便赌了————为了他的儿子,就赌四老爷不会承认一切。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到六夫人一头的血,都喝丫头们上前拦她;然后又柔声道:“有话好好说,媳妇。”她们心中有着愧意,好好的妇人有那一个能受的了这种责难?
四夫人没有想到六夫人居然会不承认,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六夫人:她如何说的如此笃定,好似根本不怕人们会搜出她的小衣来。
她却顾不得太多:被六夫人如此一闹,沈老祖等人当然更加不会相信她的话了;当下便口出污言秽语谩骂起来,并且把伍氏的事情说了出来。
伍氏就是因为六夫人的丑事被自己知道,所以才会听自己的话去教唆花氏等人,后来她还在伍氏身边安排了人手,伍氏就是因为怕自己揭破六夫人的丑事,所以只能隐忍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对那丫头下手
完她狂笑,“她还妄想让我饶过她的儿子,我呸!”
沈老祖等人原来对六夫人起疑,就是因为她和伍氏都直认其罪,好似有把柄落在了四夫人手上一样。
六夫人却哭道:“嫂嫂,四哥祸害了伍氏姨娘还不够么?如果不是为了保伍氏姨娘一条命,我们主仆为什么会事事听你的!”
原来女子命贱,所以男女通jian后,女子是死罪,男子不过是挨上几十大板而已————这是有身份的男和女;如果女子是姨娘之类的有妇之夫,那男子自然什么罪责也不会有:顶多会被家里罚去跪一跪祖宗排位,而女子便只有一死了。
听到六夫人的话,屋里众人皆惊,看向了沈四老爷,沈四老爷这时却很痛快的叩头认错,并没有否认此事
六夫人和伍氏的事情一下子有了解释,而且也让人能接受:全府上下都知道六夫人待伍氏可真是亲如姐妹。
沈四老爷的承认让四夫人愣住之后,气的双目通红:“jian夫yin妇!jian夫yin妇!”她除了如此谩骂之外,再无法可想。
这话听到六夫人的耳中却是极难受的,她如何是yin妇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六老爷又留恋在青楼没有回来,她便在自己院子的小园中吃了几杯酒解愁,不想越吃心情约闷,便吃的有些多了。
她吃着吃着便想大哭一场,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就执意把丫头婆子都赶开:哪些丫头婆子们原不肯走,可是她发了大大的脾气,丫头婆子也知道她心中难受,便依言走开让她一个人好好发泄一番。
不想就在那一天,自己吃的烂醉之时,却被这人人面兽心的四哥给jian污了,并且还取走了她的小衣和手帕!
日后他便以小衣和手帕为要挟,一次又一次的逼她幽会;他放话说:如果她不去,他不介意在十一哥长大后,让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小衣和手帕,或者,现在他更不介意让六弟看看。
第一次六夫人不想去,也不敢去,伍氏便去了,想要回他的手帕和小衣来,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四哥连伍氏也jian污;之后还威胁伍氏和六夫人,如果六夫人日后敢不赴约,便先把伍氏的事情说出去。
六夫人屈服了,伍氏也屈服了:她们是女子,只要事发他们别无活路不说,还会连累到他们的儿子。
原来,沈四老爷对妇人别无所爱,即使喜欢旁人的妻妾!他屋里妾侍的确姿色不出众,不过这确不是他不喜欢那几个小妾的原因:如果他们是旁人的妾侍,他一定会爱极的。
不过外人的妻妾都在内宅,他想染指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早就主意打到了自家院中,一直在寻找机会,六弟不常在家,六弟妹自然让他牵肠挂肚,有事没事也要自六弟的后院经过几次,便真被他遇上了机会。
第二十四章 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她不是*妇,不是!六夫人的心中大喊着,哭倒在地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她明白,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在世人的眼中她的错绝对大过沈四老爷,所以她就是*妇。
她无可辩驳,她因此她一直真的怕事发,她死不足惜,可是不能连累儿子啊——如果不是因为十一哥儿,她早就一根白绫去了。
而红袖和沈妙歌也自赵氏口中知道了六夫人通奸的真相。
沈妙歌依然对六夫人没有好印像,不过却在红袖的话中,一点一点明白过来,此事怪不得六婶娘,是四叔父该死,就算四夫人在此事上也有情可原,只有沈四老爷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自家的果子被偷之后,不但不能去捉贼,反而要把果树砍掉,谁叫它结出的果子长得漂亮,长得诱人,长的香甜——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让沈妙歌转过了心思来。
沈妙歌当然不是立时就想通此事,他也用了好一阵子才转过弯来,毕竟他谨守礼教十几年,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
红袖这时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幸亏她出手救了六夫人,不然事后得知实情,她一定会自责,错不在六夫人啊。
而沈妙歌对六夫人的几句评价,也让红袖真正明白这个时代中的男女不平等是怎么回事,同她原来想得不平等相差太远了!原来她所想的,对比真实情形可以说是女子的天堂了。
这个世界上待女子苛刻到了极点。
不过此事却不是红袖能改变的,至少眼下她做不到;她便把此事扔到脑后,免得给自己添堵。
想到四房一心想要自己和沈妙歌的命,想到四房害自己丢了第一个孩子,红袖咬牙,她不能就此放过四房,一定要让四房的人、沈家的人都知道,她郑红袖的孩子碰不得。
红袖让赵氏为自己准备衣服,她要去沈老祖那里。
沈妙歌等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红袖却执意要去,红袖认为只要穿好衣服,再厚厚的包好,让人抬她到车子上,把车子围得严严实实的,自然不会吹到风。
众人不许,红袖也不躺下直管掀被下床,沈妙歌看她如此,知道不按她的说得办不可能,红袖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同她讲道理。
为了不让红袖的身子受到一点儿损伤,沈妙歌只得把她是包了一层又一层,头上也盖了一层又一层。
沈妙歌知道红袖要去做什么,他眼见红袖已经上了车,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是应该让沈家各房各院知道,他沈妙歌不是个软骨头——想要他的命,还要好好掂一掂自己的份量再说。
他要去历练,府中到时只有红袖一人,虽然四房的人已经揪了出来,可是他也难保府中还有隐在暗处伺机要害他们长房的人,所以能威慑一下也能让红袖在日后不至于疲于应对。
红袖在沈老祖房里立好时,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没有看出是红袖来,她包得大氅不止一件,直到她把身上的大氅都解下来,沈老祖和太夫人才惊呼一声:“袖儿,你怎么来了!”
然后又嗔沈妙歌和赵氏等人,怎么能让红袖过来,她现在正在养小月子,接着责怪韵香等人不会伺侯,万一红袖如果留下个什么病根儿,那可是会遭一辈子的罪。
红袖立时把事情搅到自己身上,眼中含泪的拜下去:“袖儿想到那失去的孩子,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请老祖宗和太夫人为袖儿做主。”
一提到红袖的孩子,沈老祖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尤其现在红袖可是瘦了整整一圈,那下巴也尖了,眼睛也大了,她心中的怜惜更盛了三分,见红袖还要对自己等人行礼,她急急让焚琴等人上去扶住红袖。
沈老祖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的,怎么会饶了那谋害我们沈家子孙的人?袖儿你在房中躺不住,在这里倒也不无妨,只是却不要动气——对你身子不好,知道吗?”
接下来,她又吩咐仆妇们把软榻抬进来,把红袖安置到软榻上,才转头看向了四夫人等人。
四夫人折腾的已经筋疲力尽,口里却尤自不停的咒骂着六夫人。
“你可以说哪些事情是你所为,哪些事情不是你所为了吧?”沈太夫人盯着四夫人问道。
四夫人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太夫人:“你们想怎么处置那个*人?”她指得正是六夫人。
六夫人现在只是伏在地上轻泣,听到此言也不分辩,对着沈老祖和沈太夫人行了一礼:“请老祖宗和太夫人多照看十哥儿和十一哥儿。”说完她便起身掩面对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屋里的人一阵惊呼,扑过去的丫头婆子更不是一个,虽然拦下了六夫人,不过她撞伤头晕了过去。
红袖和沈妙歌虽然面上十分惊讶,不过心中早已婚2知道,就是他们小夫妻暗六夫人撞柱子——借此一晕,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分辩,而且一境明志没有再能污蔑她的清白。
撞伤是有可能,因为六夫人现在心情自然是极不好的,她绝不会节省自己的力气,但是撞死却是一定不会的,因为厅上四周站着的不少丫头婆子,都是沈老宜和沈太夫人的心腹之人,哪里会让六夫人撞死?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自心中生出一些愧疚来,六儿媳如果有个万一,她们如何向她娘家交待?
因此她们对四夫人的怒气更盛,安顿好六夫人,请大夫来后知道她无大碍,沈老祖等人才放心了不少。
太夫人再次看向四夫人时直接喝问:“你说是不说?”她的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四夫人却兀自不知道深浅,直管问沈家的主子们要如何处置六夫人,言外之意,沈家不按*妇来处置六夫人,她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的脸色都变了,怒瞪着四夫人,恨不能当下就打杀了她,不过四夫人却一丝不惧,她所依仗的只有这么一点儿,如果不能把六夫人弄得身败名裂,她绝不肯松口把什么都说出来的。
红袖看沈老祖就要发作,便抢在她面前盯着四夫人轻轻的启齿道:“四婶娘这是为什么呢?惹得老祖宗和太夫人如此生气,伤到了长辈们的身子就是不孝不说,而且四婶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儿孙后代们着想几分才对啊。”
再把四夫人拖到厅上时,她虽然还是一心想置六夫人于死地,却自心中生出了惧意,那样的罪过她受过一次已经足够了,她不敢再胡乱开口,更不敢把心中的恨意无所顾忌的表现在脸上了。
沈老祖看到她直接道:“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罢,只不过九哥儿和十二哥儿,就看你顾念不顾念骨肉情份了。”
四夫人一听便急了,她嘶声道:“那也是沈家的骨肉啊。”
厅上无人理会她。
红袖冷冷的看着四夫人,并没有一丝同情:她护她儿女的时候,可曾想过她害死的那些孩子也是有父母的?失去儿女的父母不会比她的心痛少半分?
今天,就要让她也尝尝为儿女们提心吊胆的感觉。
沈太夫人轻轻摇摇手:“让人把九哥儿和十二哥儿抱到旁边房里侯着。”
四夫人咬咬牙,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众人,她想了又想认为沈家的人不会对沈家的子孙下狠手,所以低下头拿定主意就是不开口。
沈老祖等人却不再逼问她,只说了一句:“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我们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完,便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看也懒得看四夫人一眼。
第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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