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p
稳婆们满头大汗;霜霜听着那门板声;听着沈二爷如同野兽嚎叫一样的喊叫;她虽然痛得皱着眉头;便是在心底却漾起了几丝甜意:他;并不只是因为孩子呢。
红袖看着那如同疯子一样的沈二爷;叫人想把他扶过耒:他已经弄伤了自己。
沈夫人却轻轻拍了拍红袖:“无事的;至少现在是无事的;只要霜霜和孩子能平安无事;那么他一定会无事的。”
红袖看着沈夫人有些不解;沈夫人苦笑:“我已经看过五哥儿如此两次了。”红袖看看状如疯癫的沈二爷;再看看立在一旁的沈妙歌;眼睛又一次涌上来了泪水。
原来;她在房里受苦时;沈妙歌并不比她好受半分;不;要比那房中的人更痛苦吧。房里的人是身体上的痛;而房外的人是心中的疼:无奈、无力的感觉能把人逼疯的。
她起身走过去握住了沈妙歌的手;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心里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沈妙歌回头:“二嫂;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
红袖看向沈二爷;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坠落:“有二哥这一份;;一定可毋子平安的。”她松开了沈妙歌的手;合十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帮霜霜。
疯狂拍门拍到手伤了;弄得门上血迹斑斑的沈二爷;忽然后退了几步;没有了他的拍打与喊叫;众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屋里传出来了一声孩子哭声!
沈二爷又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立不稳;而沈妙歌此时也没有顾得上他;也在原地呆呆的立着;看着那门。
门终于打开了;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大厅上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沈二爷要保得是大人;现在抱出来的是孩子一一那霜霜;怎么样了?稳婆抱着孩子立在门前;满头的汗水;一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且满是血迹;她抱着孩子看向沈二爷:“爷;是个男孩儿;恭敬二爷;只是二少奶奶她…”
红袖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的头嗡一声儿;她都感觉到眼前一黑;如果不是抓住了沈妙歌她说不定就会摔倒在地上:霜霜难道已经——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那个被她和沈妙歌救下那个会笑得张大嘴巴;那个有心计却不会害人的霜霜;难道就这样去了?!
“啊————!”沈二爷的这一声;就同鬼怪临死前的惨叫一般;他一把推开了稳婆就向屋里冲去;忘了看那个他盼了十个月的孩子一眼。
可是他悲痛过度;根本就忘了门槛被门槛重重的绊倒在地上;他摔倒之后爬起身来;再次向屋里冲去;这一次他终于哭出了声。
摔得很痛;摔得他鼻血长流;但是;也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不再像刚刚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血红一片了。
几步奔到了床前;沈二爷看着床上躺着的霜霜;跪倒在床边大哭起来:霜霜的头发都贴在头上、脸上;依然还是湿漉漉的;脸色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雪色;双目紧闭;嘴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沈二爷在床边挣扎着起来;要去抱床上的霜霜;他想起了霜霜才嫁过耒的时候;他想起了霜霜的笑;霜霜的傎;霜霜的细心与霜霜的爽朗;还有一一他打得霜霜那两个耳光!
他的悔、他的恨、他的痛;是因为他无法对霜霜再弥补什么;哪怕就是一句对不起;他也无法让霜霜亲耳听到了。
只是他没有抱住霜霜;涕泪横流的他被人拖了一把;他不理会;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能抱一抱霜霜;只想着能对妻子说一声对不起。
是他不对!一直忽略了霜霜;是他不对;如果不是霜霜有孕;他根本没有把霜霜放在心上;但是霜霜却对他很好、极好!就算是在和他怄气时;依然给他做衣衫;做鞋袜:那~~针一线;现在想起来就如同是扎在他的一上;千疮百孔痛不可当。
人生最大的痛;就是你知道错了之后却再也无法弥补;也无法忏悔没有了让人改过的机会。沈二爷挣扎着;用尽用身的力气想去抱一抱霜霜为什么要抱她;他不知道;他只是想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如此说不定会伤到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灵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并且;同时不是一个人在拉他。沈二爷先开始是有听没有懂;他哪里管得了旁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他只是想要霜霜;就是想要霜霜;哪怕能让他对霜霜说一声对不起也好啊。
直到灵禾说了三四遍之后;沈二爷才迟钝的转过头去:“你、你说什么?”
“二哥;二嫂现在情形不太好;失血过多昏迷了;不过墨大夫说不要紧;让她如此昏睡一下也有好处。”红袖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二爷看了看霜霜;看不出霜霜有呼吸耒;他颤着手摸了摸霜霜的手;是温热;又探了探霜霜的鼻息;虽然极为微弱;但的确是有呼吸的。他在大哀之后面对大喜;只回头说了一句:‘她还活着!”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可把红袖吓了一大跳:霜霜母子保下了;沈二爷有个万一可怎么办是好——一他不会是心肌梗塞什么的;死了吧?咳;穿过来的人;总是想得多一些。
灵禾也吓了一跳;立时搭上沈二爷的脉;然后拍了拍胸:“不行了;姑娘;我也要不行了;”她软软的坐倒在床边的脚踏上:“我被姑娘吓了两回;今天一天就被吓了两回;我、我也要晕了。”
红袖拍了灵禾一下:“二爷倒底怎么回事儿?”
“心情激荡的厉害;所以才晕了过去;只要躺一会儿;自然就会醒过来的。”灵禾的衣服也是湿透的;她是累坏了坐倒在脚踏一时间不想起来。
红袖听了还是有些担心:“你们二爷的心;没有什么事吧?”
灵禾听了很奇怪的看看红袖;然后又看看床上昏睡中的霜霜:“这个;应该问二少奶奶吧?”
红袖听了又急又好笑;瞪了灵禾一眼:“你这丫头!我是说你们二爷的心;没有急出什么毛病来吧?”
“没有;心脉很好;只是大悲之后大喜;所以才晕了过去;姑娘放心就是。”灵禾勉力站了起来:“我们还是出去说一声吧;免得让夫人和五爷担心;那稳婆啊;接生是不错的只是嘴巴实在是不会说话。”
红袖也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不能怨人家稳婆;是沈二爷没有听人家说完就冲了进来;而稳婆被吓一跳;自然也就咽回去了半句话;直到沈二爷在屋里大哭之后;稳婆才哭笑不得的说出了实情来。
沈妙歌照顾沈夫人;红袖便跟进房里来看沈二爷。
虽然事情一波三折;但是灵禾和墨大夫再三的诊治;确认孩子是健康的没有半点问题;这让众人松了最后一口气。
不管如何;霜霜母子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好:当然了;霜霜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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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七章 无可疑
幸亏是红花发现的早;一切早有准备;也幸亏是霜霜没有一口气把汤吃完;不然沈二爷是不可能会发现红花的;到了霜霜发作的时候;墨神医等人就算是发现了红花的药性;怕到时也只能保住霜霜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巧;如果有一点差错;现在大家就不会看到沈二爷一家三口人:看来;老天爷总是有眼睛的。
红袖在事后寻到了墨神医:“你能救二嫂母子;为什么还要吓我们?”
墨神医一撇嘴:“我只是吓一吓你们沈府的二爷罢了。”再多;就没有解释了。
红袖瞪了墨神医半天;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墨神医对于木石神功很有研究;不要说瞪这么一两盏的功夫;你就是瞪上十天半个月;他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应该做啥就啥。
红袖品了墨神医的话很久;只是为了吓吓沈府的爷一一木头冰块一样的墨神医;不会是瞧出了沈二爷和江氏的什么事情吧?
随后红袖又笑自己;如果说白逸尘看出来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分;如果说墨神医看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出来也好;没有看出来也罢;反正白逸尘和墨神医不会乱说话;红袖根本不担心他们两个人。沈二爷就像灵禾所说的那样;躺了不足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醒了之后先问霜霜如何;又去看了霜霜确定她活着;并且会好起来之后才放下心。再然后;他去看儿子抱起来便不舍得放下;可是他又怕伤到了孩子;因为小孩子是软的;全身上下都软的;就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他抱着儿子坐在霜霜的床前;心头涌上来一股叫做幸福的感觉:他感觉这一辈子子能如此过下去;巳经很好了。
梦春并没有进房里来伺侯;只是把院子里的人与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打扰到沈二爷和霜霜:她只是安排;并没有再打理;二爷院子里的人也知道出了事惜;人人做事都很谨慎在意。没有出一点儿差错。沈二爷在沈妙歌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了:那红花是如何来的?
此事兄弟二人坐下之后;才感觉到凶极:首先;那人十分了解霜霜的习惯一一霜霜对于不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一气吃完的;而对于天天都要吃一碗的汤水;不要还本来算不得美味;就算是美味也会吃腻了;不喜欢吃了;所以;那天早上只是霜霜心血来潮的巧合;不然一碗汤下去;天知道会如何。
接下来;汤水的方子是灵禾开的;自然和红袖脱不了干系;而且煮汤水的人也是大厨房的人:因为二爷院子里的人;并不都是霜霜的人;在小厨房里做汤;还不如大厨房里安全;但是;大厨房也是在红袖的手中;霜霜如果出了事情;红袖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原本一直无事;直到霜霜不理事;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了梦春之后才有了红花一事:此事不但指向了梦春;而且还隐着一件事情一——梦春因为院子里的事情;近几天常常去红袖那里;两个人在府中各人看来;那是走得很近。
那人设的计策没有成功;但是现在回头细想;不得不承认此计十分的周详细密的:如果不是霜霜多吃了些东西;把那汤没吃完;那么药性一发作;她和孩子肯定是难逃一死。
霜霜和孩子一死;沈二爷一定会大怒;那么近几天打理院中事情的梦春会首当其冲:就算不会把梦春打死;也会毒打一顿之后关了起来;而梦春想要说清楚此事;可是极难的。
沈二爷的怒气稍减之后;一定会查此事;梦春会不会逃脱罪罚;但是红袖和沈妙歌一定会被牵扯进来;而沈二爷在妻和子都惨死之下;一定会认定红袖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沈妙歌冷静的看着沈二爷;目光干净清激:“因为此事牵扯到了红袖和我;所以相关的人已经关了起来;母亲、我和红袖都不曾问过一个人;就等二哥你亲自过问;查清此事除此祸根;免得再被人害到二嫂母子。”霜霜母子平安无事;沈二爷现在没有很清醒、很冷静;虽然也有怒气;但却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五弟;你还记得你那一年刚刚病倒在床上时;新得了一对玉蚱蜢吗?”他看向了窗外:“我练武归来;你打发人叫了我去;给我一只自己留一只一一那原是我看到四弟有;所以一直想要的东西你看到眼中求了祖母让人雕来的”
沈妙歌微微一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轻轻一叹“那个时候;我们兄弟有近二十个人呢;现如今数一数已经不满十个了。”沈二爷看着他:“我们是兄弟;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你;不会害我的。”他说得极为肯定。
肯定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什么凭证。一一
沈妙歌点点头:“当然;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沈二爷这才沉声道:“那人不止是要害霜霜和梦春;还想要害得我们兄弟反目成仇————此计;太过毒辣了!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也没有算到一直把汤水吃得点滴不剩的霜霜;却会忽然剩下了小半碗。让他的计策出现了漏洞。”
“我没有失控;没有因伤痛过度迁怒于人;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他握了握手:“我们兄弟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了却伴着几分的伤痛:他怀疑一个人;不过他不希望是那个人;所以他没有说出来。
无凭无据之前;他什么也不想说;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要怎么办?沈爷闭了闭眼睛;心中闪过了一阵巨痛。
多年的感惜;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也不是他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那些过去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说起来是他对不住她。
沈二爷执意拉着沈妙歌去查问此事;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会是那人所做;但是他不能回避此事:因为;事关他的妻、他的子的性命。
如果那人想要拿去的是他的性命;绝不会反抗的;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备汤药材没有问题;因为滤下来的药材还在;根本没有什么红花;也不会是看火之人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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