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皇门续渴 作者:猫咪果冻
七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但是,却改变不了我对他的情感。
他呢?如今的他,是不是想清楚了,愿意面对我了?
我淡淡的笑,迎着他们走过去。“潇,好久不见了。”
他闻声回过头,凌厉的眼神刹那间消失无踪。
“组长,是你的朋友么?啊,那么我们先去会议室等你。”周围的人散尽了。我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走到他身旁:“怎么样?还好吗?”
“嗯,还好。早晨曦皇叔父跟我说了,你要负责这个案件对吧。”
“没错,让我们好好合作吧。”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像你理想中的兄长么?你甚至吝于给我一个真诚的微笑呢。
潇儿,你在想什么?接受还是拒绝?
“好,皇兄,我接下来要去开会。你要的资料,我的秘书会给你,我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尽头。”
他笑了笑,我仍然没有从他的笑容中发现任何表示。
于是我只有点头,朝走廊尽头走去。
我背后,他的脚步声也远了,一步一步,让我有我们正在拉开距离的错觉。
七年,是否真会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产生后果?我突然有些不明确了。第一回,完全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潇儿……
取了资料之后,我便回到了家里。
一下午都在客厅里躺着,半睡半醒,没有工作的欲望。
唉,以前在事务所,我可是公认的工作狂,没想到现在竟也倦怠起来。以前工作是为了暂时忘记想念他的心情和不甘,而现在倦怠,也是为了忘记对我来说,很稀少的不安感觉吧。
晚上简单的做了个三明治果腹,洗澡过后,终于有了工作的心情,于是便在书房里消化那些法医鉴定报告。
大概到了三杯咖啡喝完的时候,门铃响了。
真稀奇,我刚搬来,应该没有串门的可能。
虽然这么想,还是去开门了。
可视屏幕里的人,是潇儿。
我的嘴角不可抑止的扬起来,困扰了一天……或者可以说七年的种种心思一扫而光。
打开门,潇儿的神情仍然平静得很:“上午会议讨论有了新的进展,我想让你尽快了解。”
“工作啊。”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他没有迟疑,走了进来。
我的笑容更深了。
16
“皇兄……这是要睡了吗?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背对着我站了一会,貌似随意的看看房内的布局,他终于回过头,神态如常。
真客套。
我看看自己披的浴袍,这种情形,他就不怕我再次用强的么?“不,我正在看上午拿到的鉴定报告,你来得正是时候,有些东西还需要你解释一下。”
“嗯,这些资料你先看吧。”他递过一个纸袋,我接过来,掂了掂,似乎里面的“内容”不如预想中的丰富。
“皇兄,借用一下浴室行么?”
在我仍然在猜度他的来意时,他再次开口了。即使说出这种在我看来无异于邀请的话,他的表情和眼神也没有分毫变化,就似平常的兄弟对话一样。可惜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我笑,指指客厅右边:“尽头的房间就是浴室,里面有洗衣机,可以洗完直接烘干。”
他点点头,向那边去了。
我眯起眼,将书房里的资料拿到客厅里来。
潇儿这算是暗示吧。依他对我的了解,如果要拒绝我的话就不可能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深夜送上门啊……终于选择了我么?
翻着茶几上一页一页的资料,仿佛那些字都从页面上蹦起来,让我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彼此之间最爱对方,却绕了那么久……
今天算不算是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呢?把我积压得太久的不安和思念全部冲掉。取而代之的,是溢满整个灵魂的喜悦,和怜爱。
潇儿究竟怎么想通的,什么时候想通的,我不知道。却为早上短短会面造成的慌乱感到有些无奈。我本便是断定潇儿能够想通,才看似潇洒的离开了他七年之久。而初见他的态度,竟然让我对自己的思考产生了怀疑……看来,潇儿也真算是我的“死穴”呢。
这样七分走神、三分悠游的把他带来的资料阅览完,他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近了,在我对面坐下。
“累了吗?”
我问,微笑着凝视着他的脸。
从没有见过的成熟的潇儿,不多看几眼怎么能满足?
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明亮乌黑的眼睛也望向了我。
再怎么改变,潇儿还是潇儿,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如此可爱的。我垂下眼,把有些杂乱的资料收起来:“既然如此,你先歇一会,等衣服干了,就回去休息吧。”
“不……我不累……只是稍稍有些疲倦,没关系。”他抽过几张资料,扬了扬,“我们开始吧。”
“好吧。这宗案子发生的地点是死者家中的书房,估计用的凶器应该是薄且锋利的刀片对吧。”
“嗯,割断了死者的颈部大动脉,导致他失血过多而死。除了这个,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甚至,我认为,当时他并没有丝毫挣扎。”
“也就是说,凶手出其不意?”
“……不过,今天死者脑部的解剖结果出来了,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们再分析了他的胃脏,认为他当天吃下了一种药物……”
……
其实,我们都明白,案情并没有所说的那么难理解。我当律师也有五年,看法医鉴定完全用不着他人解释。但这为工作而前来的借口谁也没有打破。我想,我甚至有了些捉弄他的念头,虽然明白他此刻也必定是不安的,亦或许,是忐忑的。
没有疑问的讨论,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再也没有话可说的时候,他抿抿唇,站起来。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观察着他的神态。
“那,我回去了。”他说,语调上扬,隐藏着些许生气的意味。
潇儿,难道我不让你留下,你就说不出口么?心里叹气,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右边的走廊,我终究还是出声了:“这么晚了,你住在市内,恐怕不太方便了,就住一晚吧。”
他回过头,眼里闪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别墅虽然不大,客房还是有的。”谁邀请谁不重要,他的固执我算是见识到了。一个羞涩的人,或许心里还带着一些愧疚,也只能这么表达他的意思了吧。
他怔了怔,眸光黯淡下来。
“谢谢。”
于是我将我的爱人带到主卧室,打开门,微笑着请他进去,看他平静的走进房间,打开灯,忍不住便上前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边,闻着他发丝上和我相同的味道。
他沉默着,沉默着,而后,突然抓紧我搂在他腰际的手。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
轻轻的有如叹息一样的话在空气中消散,他转过脸,温暖的双唇印在我额上。
17
“我爱你,潇儿。”
“我爱你……”
那肌理分明的身体,似乎在诱惑着我。我眯眯眼睛,带着些许询问望向他的脸。
他轻轻的笑,眼角眉梢似乎都挂着化不去的浓情蜜意。而后,缓缓的展开双臂,紧紧的回抱住我:“我也爱你,皇兄。”
于是我的吻如狂风暴雨落下,将他和我淹没。
相隔千年,我终于又得到了他。
我很没有节制的疼爱着他,一次又一次不可克制的想看他沉溺在欲望中的表情,想和他更深更紧密的结合。
静寂的房间内,只有我的喘息、他的轻吟此起彼伏。
从床上到浴室里,再从浴室里到床上,我们纠缠着,都不愿意放开对方哪怕一分一秒。直到力量都像用尽了,才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潇儿,上午遇上你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呢。”
想起下午的萎靡不振,我亲吻着他的发丝,轻声笑起来。
即使在黑暗里,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看着我,那么温柔的看着。“我才担心呢。皇兄一付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宁可你冷漠一些。”
“是吗?我怎么忍心对你冷漠?”即便前生曾经为了隔绝他而故意对他不理不睬,我的耐性和节制也用到了极限。
“开会的时候,偶尔都有些心不在焉。下午在办公室想了很久,才找了个借口问曦皇叔父你的住址,然后厚着脸皮送上门。”
“生气了么?对你的暗示,我按兵不动。”
“有一点,更多的是害怕,想着皇兄可能不需要我了吧。”他的手抚上我的嘴唇,我伸手握住,轻轻的吻着:“你的想法总这么消极。”
他笑了,身体微微的颤动着。
“本来想明白后,就打算到提拉密找你,但父皇阻止我。他说,或许我们分开的时间越长就对我们越有好处。所以,我留在撩晔工作,一边想着怎么跟你道歉,一边等待你回来。”
“嗯,道歉就不必了,我对你这固执的脑袋怎么想通的倒是有些兴趣。”当初我怎么表白怎么努力,他也不信任我,着实让我挫败不已。
“就如皇兄临走的时候所说的,我理解了你的意思。一直认为你爱夕雾,不肯认真的想想你的话语,是我的错。不去理解你,是我的错。以前到现在,皇兄待我的点点滴滴,怎么能归于虚假呢。你的疼爱,感受得到,却不愿意多想。我总是在逃避,怕自己越陷越深,怕嫉妒的丑陋让自己无地自容……更多的,恐怕担心皇兄这边吧。”
“担心我会厌烦你么?傻瓜。”
“嗯。”
“该不会现在还担心这种无聊事吧。”
“当然不会了。”
一句一句的说着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身旁温暖的躯体,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腰,就这样与他一起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他还在睡梦中。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看看手表——早上十点。
幸好我们的工作时间自由,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炒。
穿上衣服,想着早上该吃点什么。忍不住又看向他的睡脸,吻过去,在他被惊醒之前连忙离开。
我会做的东西,无非是三明治、吐司这样简单的西式早餐。明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却无法付诸行动。在厨房里连连叹气之后,我决定改天要去拜访颜皇叔母,学一些简单基本的菜式。不知道七年来潇儿的厨艺有没有进步,离开的时候,他只会煮饭和做最简单的菜,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两人都不能下厨,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做了煎蛋和吐司,煮了牛奶,摆放好时,潇儿也已经洗漱好了,精神焕发的坐下来。看着我的杰作,他抬头:“皇兄喜欢西式早餐?”
“不是喜欢,而是只会做西式早餐。我煮的粥比这个难吃。”
他沉默了一会,翘起唇:“没办法,中午顺便去蹭饭吧。”
蹭饭?难道是……我挑起眉,也坐下来。
“嗯,两边我都去。朝和颜皇叔母的厨艺真是没有话说,呵呵。”
“熙皇叔父这边我没有异议,不过……”曦皇叔父的醋劲不是一般的惊人,潇儿的神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韧了?
“曦皇叔父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不在家吃饭,我陪着朝一起吃他还求之不得呢。”
“啊,是吗?”
“嗯,我们先去现场看看,然后就去熙皇叔父那边。颜皇叔母每天都准备我的份。”
……。看来我们今后的生活也算是有着落了。看着潇儿慢慢的吃着煎蛋,我想,却也在心底某处为我们俩的行为感到一点点的惭愧,当然,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毕竟,对两个不擅长厨艺的人而言,选择蹭饭就选择了天堂。
18
昔日和乐融融的家庭因一家之主的意外而四分五裂。财务长官遇害时,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家,大概正是等待久违的一家团聚吃晚饭的时候。正在上高中的大女儿发现了父亲的尸体并报案,在警局录完口供后便回到了学校,据说正在接受学校方面的心理治疗;上初中的二女儿自从案件发生后便不肯开口说话,现在寄居在祖父母家;身为自由新闻撰稿人的妻子受到严重打击,精神极不安定,此刻已经住进医院,连录口供也十分困难。
我在书房、厨房、饭厅之间来回的走着,观察着这个家庭的摆设所透露出的信息。
有条有理、一丝不苟、温馨。
看来夫人非常尽责的打理着家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