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如歌 作者:路沅(晋江2014.5.13完结)
技,引得无数看客流下同情的泪水,忘了她不过是初夏的后母,忘了父女俩的死,她就是唯一的受益人。叶艳怜以死去丈夫和他女儿的名义建立了大学助学金,帮助那些贫困家庭的大学生得以顺利毕业。叶艳琳慈母良妻的形象深深刻在广大群众的心目中。世事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淡忘,可是一时的风平浪静只是等待下一个狂风暴雨的来临。。。。。。
巨大轰鸣声划破午夜十二点可怕的静谧,随即而来的一道强烈的白光,使夜间所有笼罩在这道白光下的事物都显得触目惊心。尤其是这栋交错着现代玻璃的四层小洋楼,在电闪雷鸣中阴森的让人感到恐怖。十三岁的小女孩在公主似的卧室中熟睡,床边摆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绒毛玩具,小女孩却相依为命般紧搂着怀中那只陈旧,只剩一只眼睛的绒毛狗玩偶,另一边眼睛的部位只剩一点白色的线头。那只由黑色珠子充当的眼睛,此时正挂在两条白色的细线上。正是这两条细线维系了一颗平凡的黑色珠子和一只绒毛玩偶的关系,赋予了它别于一般珠子的新的意义。此刻这两条细线吃力的拖着这个别有意义的黑色珠子,单薄的让人感到只需轻轻一碰,它就有坠落的危险。窗外晃过的白光照亮了女孩清丽的容颜,使她怀中这只可怜的绒毛狗,通过那只隐隐欲坠的眼睛看到的容貌而自惭形秽的耷拉着脑袋。又是一阵巨响划过,雨点清脆有力的拍打着玻璃窗,女孩瞬间被惊醒,睁大美丽的双眼望着窗外刺目的白光,眼中泛出令人心疼的恐惧。似乎出于习惯性的动作,女孩抱着玩偶,双脚触在宝石桑铺置的地板上,慌乱中无暇顾及床边那双柔软的儿童拖鞋,赤着脚,走向门边,握住门把旋开,逃离的无影无踪。女孩抱着她的毛绒狗站在木质走廊的一端望着走廊另一端那扇虚掩的门,一阵混合着男女娇喘呻吟的响声,伴随着房中明亮的光线透过那道门缝流出,延伸在走廊上。女孩搂紧了怀中的毛绒狗,眼中残留着惧意,轻手轻脚的靠近那条缝。女孩空出一只手,犹豫的推着门,缝隙渐渐扩张。女孩望着房中令她困惑的一幕,张大了小嘴。那只摇摇欲坠的黑眼终于挣脱了单薄细线的禁锢,地板上回响起一阵玻璃珠掉落的声响。下一秒,娇喘和呻吟声消失了。女孩惊吓过度的望了逃离,一张陌生,面带不悦的男性脸孔和一张过度狰狞的女性面庞渐渐朝她逼近。。。。。。夏如歌大汗淋漓的被惊醒时,床边柜子上端的闹钟发出了清脆的铃声,指针停留在八点的位置。如歌呆坐在床上,刚做完运动般喘着气,下意识的伸手取过闹钟,划过它背后的开关。卧室恢复了安静,如歌环视了一眼当下所处的环境,眼睛残留着噩梦后的惧意。一再确定逃脱梦境后,狂跳的脉搏才渐渐恢复节奏。如歌掀开单薄的被单,下床,穿上拖鞋走向窗边,拉开被风吹拂着蠢蠢欲动的白色印花窗帘,温暖的阳光捧着她美丽却带着淡淡忧伤的小脸,亲吻着她动人的眼眸。二十三岁的夏如歌望着沐浴在金色晨光中的罗马上空,眼神流转进天边那朵云彩的金色边框里,那耀眼的光芒亦如十年前火光冲天的那一幕。。。。。。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穿过门板,传入如歌的双耳。如歌似乎没有受到敲门声的打扰,闭着眼站在窗边,眉宇间难掩那股忧伤。“如歌,我进来了,”动听的女声如同那敲门声一样的轻柔。门被推开了,一袭露肩的白色洋装连衣裙将俏丽的夏芷怜衬托更加楚楚动人。“我以为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芷莲轻笑着站在门口,藏在妆容下的苍白从那层薄薄的粉底渗透出来,浑身散发一股由内而外的柔弱,使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忍不住产生保护的欲望。如歌侧身望着芷怜,一抹舒心的笑容在她瘦削的恰到好处的小脸上张开。然而,那股忧伤却在眼底挥散不去,“怎么会忘,”如歌浅笑着回望着芷怜。“你又做噩梦了?”芷怜认真审视着如歌的脸,心思细腻的她怎么会放过如歌眼底的那抹忧伤。如歌否认的摇摇头,脸上仍带着那抹浅笑。
“如歌,我希望你快乐。”
“芷怜,和你,爸,妈生活在一起,我很快乐。可是那不是噩梦,是事实”。
“换衣服吧,我做了早餐。”芷怜无奈妥协,不再做无谓的劝说,带上门将空间交还给如歌,低垂的眼帘透露出她的担忧。如歌在芷怜离开后,走向衣柜,脸上那股浅笑已被一脸的平静所取代。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了面具,除了在领养她的这家人,她的好友唐雪影,还有“他”的面前,才能卸下心防。如歌双手握着衣柜的门把,往外拉,衣柜中几乎挂满了洋装。这是芷怜和她妈妈的杰作,两个人简直把如歌当做洋娃娃来打扮。如歌看着这些洋装,眼神无奈又温暖。经历过那场变故之后,这一家人毫不吝啬的爱试图抹去她心里的深仇和伤痛。多么真诚的关怀和爱,她能辜负吗?
第4章 想念
一艘名为“怜歌”号的私人游艇行驶在地中海醉人的碧绿中,在那抹纯净的碧绿底下来来去去的生物,使这层绿泛出淡淡的波纹,波纹向东扩散。如歌站在游艇的栏杆边,双手扶着栏杆,望着前方的碧海蓝天,露出难得的松懈。十年前的今天她获得了新生。那是一艘中型的私人游艇上。一个美丽的女孩闭着眼躺在装饰精美的卧室舱小床上,像童话中的公主似的睡着了。阳光透过舱壁的小窗投进卧室中。卧室的门被拉开了,“我要看看妹妹醒了没有,”十五岁的夏芷怜欢乐的跑了进来,一对漂亮的夫妻跟着她走进卧室。“你慢点,别跑,”女人叮嘱的声音在女孩身后响起,她的女儿有心脏病,她得时刻提醒女儿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这对夫妻是意大利的富豪华侨,丈夫夏威廉是著名时装品牌Muses的创办人,妻子雷茵是个心脏科医生。夫妻俩常常带着女儿,驾驶他们的游艇环游世界。此刻,游艇正航行在前往意大利的航线上。一周前,夏芷怜和坐在舱边钓鱼的父亲发现一名女孩抱着一根巨大的树桩在海中漂浮。父女俩立刻将女孩救上游艇,当他们看清女孩的脸时,震惊不已。尤其是夏威廉的妻子雷茵,几乎当场晕过去。因为这名女孩和他们一年前死去的女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们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会认为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当然他们的女儿在胸前有个特殊的朱红色胎记,这个女孩没有。夏芷怜兴奋不已,无论如何,她已经将这个女孩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了。夏家人细心的呵护着昏迷中的女孩,盼望着她快点醒过来。他们有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的。现在夏芷怜站在床边看着女孩的脸,夏威廉搂着妻子站在女儿身后。“她和妹妹长得一样漂亮,”芷怜忍不住赞叹这个美丽女孩,她忘记自己也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孩。“我们的芷怜也很漂亮,”雷茵宠爱的看着女儿。“那是因为妈妈漂亮。”芷怜调皮的搂了一下母亲。夏芷怜虽然长在意大利,但在父母的悉心教育下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躺在床上的女孩迷糊中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看说话的是什么人。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一对漂亮的夫妻和他们漂亮的女儿。可是她不知道他们是谁。“她醒了,”芷怜兴奋的坐在床边,盯着女孩的脸看。雷茵上前为了女孩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向丈夫微微一笑,示意女孩已经没事了。女孩坐起身,毫无畏惧的神色看着三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是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夏家夫妇温柔的询问女孩为何会在海上漂泊,女孩摇着头称什么都不记得了。夏芷怜立刻取出相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女孩。女孩看着照片中的女孩惊呆了,芷怜告诉女孩这是他的妹妹夏如歌,但是一年前溺水死了。提起女儿的死,雷茵眼中泛起泪光。夏威廉搂着妻子无声安慰着,他也痛心不已。“你愿意做我妹妹吗?”芷怜拉着女孩的手,期待而又有点紧张的看着女孩,她不希望女孩拒绝她的提议。因为如歌回家的话,妈妈就不会再伤心了。女孩意外的看着芷怜,又抬头看着夏家夫妇,夫妇俩温柔的看着女孩,也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女孩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芷怜兴奋的欢呼着,紧紧搂着女孩。几天后,女孩满怀心事的站在游艇的边沿望着茫茫的海洋。她在想爸爸的死,想她被绑架,想她的继母让绑匪杀她的事,也在想她的羽帆的哥。。。。。。是的,她就是冉初夏,她没有忘记过去。不过,现在她不能回去,她要以夏如歌的身份活下去。她答应过爸爸会好好活着,她不会失信的。“如歌,”芷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姐姐”,如歌回头微笑看着芷怜。她已经迅速习惯了这个名字,她要亲手将冉初夏埋葬。芷怜端着两碟蛋糕走向如歌,将其中一盘递给如歌。如歌接过蛋糕,姐妹俩坐在船板上吃着蛋糕。芷怜告诉如歌,以前的如歌有多么喜欢吃这种玫瑰花瓣做的蛋糕,但是自从她离开后,芷怜就没再吃过。因为这是妈妈亲手做的,爸爸怕妈妈伤心,就不让妈妈再做蛋糕了。现在如歌回来了,妈妈不再伤心,芷怜想着以后能经常吃这种蛋糕,她就掩饰不住兴奋。。。。。。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如歌依然记得芷怜当时的兴奋表情。每年的这一天,他们都要为如歌庆祝。如歌很感激这个善良的姐姐,还有这对漂亮的父母。
悠扬的口琴声回响在静谧的墓地中,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吴建凡坐在父亲的墓碑前吹着口琴。十年过去,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三年前的今天他从警察学校毕业,穿上了这身制服,始终记得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像父亲一样优秀的警察。每到这一天,他都会带着口琴来到父亲的墓碑前吹上一曲。他知道父亲会以他为荣的。一身黑色帅气西装的陆羽帆走近建凡,听着口琴声,羽帆冷酷的脸上,难得的扬起一丝笑意。这是一种吝啬的只展露给信任的人的笑容。口琴声停止了,吴建凡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微微一笑,转身看着来人。十年前,就是在这地方建立了他们友情。此后,吴建凡在羽帆父亲的资助下完成学业,当是报答吴达救了羽帆一命。吴建凡心里对羽帆和他的父亲陆展鸿充满了感激。过去十的年,羽帆总是在母亲忌日的时候回国,然后见完吴建凡便匆匆返回美国,两人的友情因此得以维系。建凡看着眼前的羽帆,再看看自己,深深的意识到当初的那两个少年已经长成,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们关心爱护的人。不久前,陆羽帆以VK总裁的身份回归,因为忙碌,也顾不上和建凡重聚。然而,每到这个特殊的月份,羽帆什么也没心思做。因为十年前的这个月,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陆羽帆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行程,拜祭完母亲,顺道来拜祭吴达,没想到会遇到建凡。“你终于做到你想做的事了,”这是羽帆第一次看到建凡穿着制服的样子。“我还有很多没做的事,”建凡意有所指的看着父亲的照片。羽帆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也有个未解的迷。关于吴达交给他的那枚小钻,当年他没有能力做的事情,现在已经有能力做了,何况他还有个好帮手。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希望还能找出吴达说的真相。羽帆拿出小钻交给吴建凡,并将吴达最后交代他的话告诉建凡。吴建凡感到震惊不已,他早就怀疑父亲的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明白羽帆的用意,也明白为什么羽帆现在才把小钻拿出来。当初的他们太脆弱,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吴建凡握紧了小钻,不管有多难,他都会努力找出真相。羽帆告别建凡,离开墓地,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陆羽帆的车盘旋在半山腰的公路上,再转一个弯就是那场车祸发生的地方。那惨烈的一幕始终停留在羽帆的脑海中。羽帆平静的转弯,继续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不久后,羽帆站在初夏跳海的那个悬崖,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悲伤。羽帆每次站在这里,悲伤就涌上心头。他不愿承认初夏的死亡,就因为当年什么也没找到,所以一直抱着希望等到现在。可是,整整十年了,初夏,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你一定知道我在等你,而且会永远等着你,是不是?羽帆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感受到初夏就站在身边似的,他冷峻的表情渐渐放松。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悬崖边的清静。陆羽帆睁开眼,从西装裤中取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那是他的父亲陆展鸿打来的,自从失去母亲和初夏后,羽帆一直孤单的活着,对所有试图亲近自己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