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战歌
周围都是雾,淡紫色的,浓烈的,看不见天地,看不见四方。
雾的中间,渐渐出现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穿着雪白的衣服,头发披肩长短,低着头,遮住了眼睛,慢慢向前走。
孩子很小,才三四岁的样子,身体单薄,在大雾中有些发抖,颤微微,煞是可怜!
她心中一酸,想过去抱住它,但是脚步怎么都迈不开,尽管孩子走得很慢,可她如何也追不上……
那孩子脚步顿了顿,扭头向四周张望,仿佛想找一条出路。忽然它抬起头看到了她,一刹那,绿宝石般的眼眸中散发出了乌云见日的光芒!然后它张开双臂,以要拥抱的姿态向她跑过来。才跑出两步,她便看见,她和它之间,隔着一道天堑断崖!崖下是黑幽幽汹涌的江水,翻滚怒吼着要吞噬它瘦小的身体……
不要过来!
她想大喊,可凭她如何撕心裂肺,那喊声也没能叫出来……
心揪成了一团,紧张地快要窒息!泪水在眼眶里积聚成灾,她这才看见璀璨的星空。
一场真实的梦境,但却能看清那张漂亮的,有着绿宝石一般眼睛的小脸。
她揉了揉眼睛,抬手的时候,浑身肌肉都是僵硬的。
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天亮了反而迷迷糊糊睡着了。
草垛里她藏着干粮和水,白天很热,她躲在中间倒也能睡得着,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都会变懒,她呆呆地望着蓝天小鸟也便如此过了一天。
车队一路都没有停,估计这批物资比较紧急。她看着太阳偏西以后,夜幕又再次降临。
呆呆地捂着肚子,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就把身体绻起来,手放在肚子上。
希望总是有的。
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糟糕,我一边发呆一边写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等过两天状态好点重新来改过
我在想,是不是虐文写多了,我真的遭报应了,所以才会失恋了
呵呵呵呵
大家晚安,我躺床上继续发呆去
风暴边缘
镜安城外
洛平川烦躁地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看着石头蹦达了两下,窜出营帐,滚进大雨中的水塘里。
连绵的雨容易让人心情烦躁。
“洛将军,你让人准备泥沙袋子做什么?”兴郑王不只一次地问。
洛平川看着远处冒雨抗着泥袋子的士兵,不说话。
隔了一盏茶的工夫,兴郑王又来问:“洛将军,你让人准备泥沙袋子做什么?”
正常的人,脑袋点拨一下就通。有些人,脑袋是木瓜做的,越敲越模糊。
“镜安城的防御比现在任何一个国家国都的防御都要来得强,你到现在已经围剿镜安城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兴郑王老老实实回答。
“没错。”洛平川说,“以你的军队,如果靠硬打,再来一个月也拿不下来。”
“那……”兴郑王小心翼翼地看着洛平川。
洛平川深吸了一口气,耐着心子讲:“你看,镜安城这一带,每年到七月份就会进入雨季,一下雨至少会连续一个月,对不对?”
兴郑王点点头。
洛平川双眼一眯,“那么,堵了排水口,不就可以淹了镜安城?”
兴郑王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洛平川视线重新移到雨幕中,干笑。
天黑下来的时候,起风了。
风一起,星星就被乌云盖住,看不见了。然后,宁夏便感到马车停了下来,她赶紧躲在草垛中不啃声。接着,听到一阵“悉悉唆唆”的响声,然后一张油布盖了上来。
耳旁传来了马车夫的交谈声,说什么,讨厌下雨天,讨厌镜安城的雨季。
下雨天,是够讨厌的。她到是幸运,托草垛的福,一起受到了油布的待遇。
不多时,雷声滚滚,雨就下下来了。雨一下,就开始冷了。
再次托了草垛的福,窝在里头,虽然比起床褥来硬了很多,到也温暖。
愣愣地看着车轴处油布边缘滴下的水,宁夏忽然想起来,那两车夫说,讨厌镜安城的雨季。
莫非,这车是前往镜安城?
她嗤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找个修身养性的地方还真困难。
但是又想到外面的雨,只好叹口气老实呆着,淋雨可不是好玩的事。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从油布和车轴交接处的地方透出的光可以分辨。
雨还没有停,天也还是阴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一直躺着不动,倒也不觉得饿。
宁夏坐起来,把油布从上面拉开一点,雨很大,到是也不会有人看到这里的情况,可那么大的雨,她能去哪儿呢?
有点冷,她又向内缩了缩,等到了城镇再说吧。
于是一天的时间,她就抱着自己窝在草垛中,把油布卷到头上,呆呆地望着雨幕,雨滴偶尔会落进来,打湿她温润的脸。
一直到天色朦胧变黑的时候,她才远远看到一个城楼,心里一动,把油布整张拖下来披在身上。路上泥泞,马车速度很慢,她悄悄跳下马车,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等车队全部走完了,她才站起身,裹紧了大大的油布,向城楼的方向走去。
城楼不远,走到的时候,城门还没关上。
找了家客栈进去,宁夏拿了些银子给小儿,说:“上房一间,送些饭菜到我房里来。”
“好咧,客官楼上请!”小儿掂着银子眉开眼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正当宁夏要回头上楼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接着是一个大汉粗鲁的叫嚷声:“敢偷大爷的钱!你这个小偷活得不耐烦了!”
宁夏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彪型大汉正站在客栈方桌前,手里拎着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的衣领,恶狠狠地一个耳光就扇过去:“真他妈找死!”
女孩娇嫩的脸自是经不起这一大巴掌,脸立刻显出五指印,红得快透出了血丝,嘴角也淌出了血。
女孩脸侧着的方向刚好对着宁夏,宁夏在看到她眼神的一瞬间,愣了愣,开口道:“等下!”
所有人视线从女孩身上转移到宁夏脸上。
宁夏叹了口气,对大汉笑道:“这位大哥,您看,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大家都活得不容易,能饶人处且饶人,是不?”
那大汉斜睨了宁夏一眼,只见宁夏穿着件不起眼的粗布青衣,皱眉说:“去!大爷的事你少管!”
“别这样,大哥,您看您反正钱包也没丢,找回来了不是?这样行不行,您这顿饭我请了!”没等那大汉回答,宁夏就笑着招呼小二,说,“给这位大爷来坛你们店里最好的酒,算我的帐上!”
“好,马上来!”小二机灵地应声,招呼人去抬酒。
大汉见如此,也就不坚持了,狠狠把女孩扔在地上,冲她“呸”了一声,把他的钱包重新揣回怀里。
宁夏给小二使了个颜色,让他把女孩带上她的房间,这时她才细细打量她。
长得虽然不算漂亮,却也圆润可爱,皮肤很白,右颊上的巴掌印异常清晰,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的眼神里有些惊恐,有些慌乱,还有些警惕。
等菜上来的时候,女孩再不顾得许多,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宁夏随意地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着她。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她知道饿肚子会多么令人疯狂!去偷去抢时又有多么窘迫!
没人生来愿意做小偷,她帮不了太多的人,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可也因此她的人生才总是磨难吧,当初救下临风的时候也没想到他会姓莫。要说这世界上凑巧的事怎得如此多,还都能被她遇到!
等女孩抱着肚子再也撑不下的时候,宁夏才开问:“你叫什么?”
女孩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回答:“小琳。”
小琳?
宁夏挑挑眉,轻笑。
算了,如果人家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再问多了,得到的也是谎言。
“你走吧。”她站起来,拿了一些碎银子放到她面前。
那小琳憋了半天,才用蚊子叫大小的声音说:“谢谢。”
宁夏点点头,转身坐回床上,然后听到房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的声音。
如此一夜无事。
第二天醒来,宁夏问了小二,知道这里是安水县,就在镜安城正北方七十里外!如今镜安城里正在闹政变,兴郑王围了城要“光复正统”,逼莫凌霄下台,说这样才能停止契沙的进攻!
百姓自是人心惶惶。百姓从来不管坐在皇位上的那人是谁,只求个平安活着。
宁夏喝了点粥,望了眼门外的大雨,把小二找来,拿了些银子给他,说:“帮我去买辆马车,再准备好吃的东西。”
“好咧。”小二接过钱,乐滋滋打了把伞跑出去。
没多久,就赶着马车回来了。
马车不新但很牢固,马儿不太壮但也挺结实的。马身上批着蓑衣,车前做了档雨的檐,备好了蓑衣马鞭等。
除了干粮和肉干等,宁夏还让小二准备了些热的食物,拿被子捂着,估计到中午还不会冷下来。
她问清了方向,披上蓑衣就赶着马车离开了客栈。
雨很大,道路修得很好,不算泥泞,可是不能跑快,马儿一跑起来,雨就会斜斜地淋洒进来。
于是宁夏钻在大大的蓑衣里,两脚也缩进来,靠在马车门上,随着马车慢悠悠晃着前进。她要远远绕过镜安城,去南疆。
以前听夫子讲过一个故事,说一穷和尚和富和尚都要去南海,于是富和尚派人造大船,而穷和尚拿了一只化缘钵就出发了。几年后,穷和尚从南海回来了,而富和尚还在造豪华大船。
夫子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很多时候,做人要纯粹点,想做就要去做,过多的顾虑容易会让人退缩,更不要等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夫子还说,这故事是讲给若月听的,夏宁公主你就别领会了,你做事从来只凭兴趣,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还笑?!幸亏你不是王子,我们国家社稷要是指望你,估计大家都得饿死!
想着想着,宁夏唇角就向上扬起,回忆中有很多快乐,这些,是她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这几天心情很平静,平静得出奇。手又不禁抚上肚子,那里有一个生命和希望,在成长。
夫子啊,国家虽然是指望不了夏宁,可是真指望着夏宁,大家也不会饿死的。
夫子啊,你说得很对,顾虑太多容易让人退缩,现在夏宁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安静休养。
夫子啊,您有没有在天上看着夏宁呢?夏宁知道收敛了,所以,您可要保佑夏宁啊,还有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
人生总还得要走下去~
梦想
从安水县去南疆,要往南过镜安城,穿过四汾河。
宁夏晃在马车里,七十里路,竟晃了一整天,到镜安城郊时已经快天黑了。
她虽然远远绕过了城池,但想过四汾河,一定要过汾桥,如今那座桥上,有人守卫。
宁夏不敢留道上,驱马进了道路边上的竹林里藏起来,远远地看着桥上动静。
隔得很远,又有雨幕,她只能看到上面人头蹿动,来来回回忙碌。上面的官兵一定是兴郑王的叛军,这大雨天,都干吗呢?
宁夏费尽了眼力,看见了河边来回走的士兵,肩膀上似乎都抗着东西,所以走得比较费力,而离开河岸的士兵,步伐轻松,似乎卸去了重物。这么看,是在搬运东西,填到河里?
填河?宁夏疑惑地摸摸脑门。
这大桥是一定过不去了,只能绕远路走。出来的时候小二说过,镜安城外向西三十里处,四汾河上还有座大桥,雨季的时候,水很容易就淹了附近的小桥,到时候可以去那里绕行。
宁夏勒马退回竹林,然后向西,还漫不经心地想着填河的事,不知不觉走到了竹林深处。
这里大概很少有人会来,所以路还没形成,走了一会,便看见了一坐茅草屋。宁夏心喜,看来晚上不用住马车上了。
把马牵到草棚里,从马车上放了些马粮下来,宁夏脱下蓑衣,开始打量这茅草屋。
半新不旧,但收拾得很利索,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显得过分冷清,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屋内没有灯火,估计没人,门上也没锁。宁夏先敲门,没听见有反应?